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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366 字 6個月前

何處?”秦婠不打算繼續兜圈。

那封信隻讓她往某個地方去,卻沒說羅慎在那裡。

而秦雅先利用何寄破壞秦舒的婚事,後在秦家警告她法華有危險,無非想向她證明,秦舒的陰謀秦雅心知肚明,她若想知道,就要在合適的時候去找秦雅。

秦婠沒有時間和秦雅打啞謎,如果可以她寧願與秦舒鬥,也不願意和秦雅鬥。秦舒再怎麼滿身心思她也是個普通人,能找到弱點,而秦雅卻是個瘋子,瘋子沒有道理可講。

上一次在太妃壽宴之上,她為了陷害秦舒不惜跳下天宵台,就足可證明她天性中的瘋狂殘忍。

“幸好你夠聰明,知道先來尋我,我多怕你不來。告訴你也無妨,知道嗎?你的存在妨礙了秦舒將她那個傀儡弟弟秦達送去做三房繼子的路,妨礙了他們謀奪你的家產,所以他們想除去你。你能想到找個哥哥回來應付承嗣,就該料到他們不會放過你。那麼大筆錢財,他們怎麼舍得放手。”秦雅慢的嗓音淺淺揚揚,像初次和沈浩初說話時的語氣。

“他們想怎麼做?”秦舒心情繃得像滿弓的弦。

“很多種做法。比如讓你身敗名裂,失去侯府這座靠山,你就再無說話底氣;再比如讓你死掉,這是最直接的,你一死,你父母恐怕馬上就會崩潰……噢不,其實你身敗名裂,就足以刺激他們了……可惜你每天呆在侯府深居簡出,他們找不到下手機會,隻有法會才是最好時機。”秦雅解釋得非常詳細。

詳細得讓秦婠懷疑。

“秦達在城外找了批賊匪,唆使他們擄走羅慎。羅慎是餘揚首富羅家的嫡長子,擄走了他必能換到一大筆贖金,而秦雅秦達也正好借羅慎來要脅你,逼你離開南華寺,他們好下手。借賊匪之手……不管是殺了你,還是汙了你,三房都完了。”秦雅的目光在秦婠身上轉過。她為何從來沒沒現,這個小時候總被她們明裡暗裡取笑生得圓胖的姐姐,如今已長成嫵%e5%aa%9a勾人的身子,纖柳的腰,豐桃的%e8%83%b8,脂玉的肌膚,在床上怕是要勾得男人魂魄都沒了,難怪小侯爺娶了她以後便那般寵愛,連秦舒都拋到腦後。

比起她們這些纖細卻乾涸的身體,秦婠要誘人太多,連她看著都想摸上一摸。

秦婠攥緊手:“所以就算我去了,他們也不會放人,再白白搭進一個我。”

彆說真的被盜賊染指,就算她在盜賊窩裡呆上一晚什麼也沒發生,傳出去名節也都沒了。

可她還是要救羅慎。不管是為了母親娘家,還是為了表哥,他們都待她不薄。

秦雅笑了笑,把傘歪下:“雨好像要停了。”

“你告訴我這些,又為了什麼?你知道我表哥被人擄到哪裡?”秦婠聽到自己的聲音,像剛才的雨,下得緩慢冷靜,一顆一顆。

秦雅的消息,給得太容易了,她不會無所求。

“我不知道他們想把人擄到哪裡藏著……”

秦雅的聲音讓秦婠的心往下沉,可她卻話鋒一轉。

“但是,我知道羅慎在哪裡。他在我手上。”

秦婠猛地倒抽口氣。

“我提前把羅慎給擄走了,盜匪不熟悉羅慎的模樣,抓到的是另一個人。”秦雅笑%e5%90%9f%e5%90%9f地看她。

秦婠麵無表情。她不知道秦雅說的是真是假——如果她聽信秦雅的話,可秦雅騙她,羅慎還在盜匪手中,豈非誤了救他時機?

一物遞自秦婠眼前,她認出來,那是羅慎不離身的玉佩,秦雅沒有騙她。

“你想要我做什麼?”秦婠冷道。

秦雅將傘收攏擺到桌上,從袖中摸出細長物遞給秦婠。

那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刀鞘烏青沒有紋路。

“姐姐,我和她鬥到如斯地步,你怎能獨善其身?”她的聲音冷得徹骨,“我要你去殺了秦舒。給你一個時辰時間,秦舒死了,羅慎會沒事,否則白天那一會就是你與羅慎的最後一麵。”

————

一個時辰。

秦婠離開亭子,握著匕首的手在顫唞。

羅慎落在秦雅手裡,似乎比落在盜匪手裡更可怕,畢竟盜匪收了錢也許會放人,但秦雅就不同了。

秦雅是個瘋子。

瘋子會做什麼事,正常人無法預料。

手中匕首隻有巴掌長短,卻似有千斤之力,沉得秦婠的手幾乎舉不起來。難道她真要聽從秦雅的話殺了秦舒?再怎麼恨秦舒,她也做不出殺人的事來。

可秦雅隻給她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她找不出羅慎的下落。

“謝皎,我……去見秦舒穩住秦雅,你幫我去找北安叔叔,將這件事告訴他,請他無論如何想法子找出羅慎下落,還有那群盜匪也要找出來,這裡邊還有個無辜人的性命。若是盜匪發現抓錯了人,恐怕會殺人滅口。”

秦婠的聲音跟著手一起顫唞,她極力冷靜,卻怎樣也冷靜不下來。

“好。”謝皎乾脆應下。

“越快越好。”秦婠最後叮囑一句,邁步朝秦舒所住之處走去。

————

雨已徹底停止,地上泥濘一片,謝皎的腳步很急。

她尋遍全寺禪院,也問過寺裡當值的知客僧,可是都找不到卓北安的下落。也許山裡寒涼,卓北安已經提早下山,又或者……

她望向某個戒備森嚴的地方。

謝皎在猶豫——為了秦婠冒險值不值得?

她們相處不過半年時間,秦婠把她當成妹妹。這是個很粘人的姐姐,經常不顧她冷麵冷心地貼過來,用崇拜的眼光看她,說自己羨慕她。

其實她有什麼值得秦婠羨慕的?

她沒有家人,孤苦伶仃,來處是繁華地獄,歸路不知在何處……

秦婠羨慕她什麼?

她看著那個戒備森嚴的禪院,心道對不住,這回她幫不了秦婠,她不想進去。

轉身拔步欲離,旁邊卻有巡夜的羽林軍喝住了她:“站住!什麼人在此鬼鬼祟祟?”

謝皎頓步,想這大概是命。

“我想求見卓大人。”她轉身,清冷的麵容上有絲迫人氣勢,一滴雨珠從她眉間落下。

“你是何人?怎知卓大人在此?”當值的羽林軍首領問道。卓北安確實在裡麵,正同燕王並其他幾位臣子陪著皇帝。

“我有急事求見,煩請將軍通容。”謝皎不亢不卑,也不再用謙稱。

“三更半夜,你一個女人家出現在此定有古怪,先跟我回營帳交代清楚再說。”那首領卻隻覺得謝皎可疑,今日皇帝駕臨南華寺,護駕責任重大,他不容有失。

謝皎在他吩咐拿人前扔去一小枚玉牌。

“我是霍皎,今上第六妹。”

早就死掉的六公主。

他說過,如果她用了自己的身份,就要跟他回宮。其實,她早該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為什麼要寫#作者智商跟不上角色智商#的文。T.T卡。

第107章 方稚

謝皎被帶到羽林軍帳外等著,旁邊是兩隊裝備精良的羽林軍,他們既不敢動她,也不敢放她。謝皎在夜色裡跺著腳,覺得時間難熬,一個時辰似乎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也不知道秦婠那裡如何。

既然決定要幫秦婠,她就已豁出去了。

不知多久,前頭的路被燈火照亮,模糊夜色裡現出草木輪廓,一雙兩齒木屐出現在她視線裡。霍熙穿著就寢前的月白絲袍,外麵是隨手罩上的深絳色氅衣,頭發不過半綰,身上散發著冷峻的氣息,竟然親自過來。

卓北安、燕王緊隨其後,在侍衛拿著謝皎的玉來通稟時,他們正陪少帝秉燭夜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皎看到霍熙手裡摩挲著自己的玉,他的手白皙,手掌寬大,五指很長,卻算不上勻稱,這人時常練拳和劍,骨節有些大,不是富貴手,她總覺得自己的玉在他手裡要被捏碎。

“皇……”謝皎咬咬牙躬身行禮,一個“兄”字未曾出口,便見眼前白光倏爾閃過。

那枚象征她身份的玉佩被他擲出,在山石上砸得粉碎。

謝皎的那個“兄”字梗在喉間。

“朕的六妹妹,大安的六公主,七年前就死了。”霍熙邁步到她身邊,霜染的眸凝在她身上,話卻對在場所有人說,“哪裡來的刺客敢冒六公主的名,拉下去斬了。”

謝皎目光一沉,手腕卻被他扣住外拉走。羽林軍的首領是少帝心腹,追隨他多年,早已習慣他的作派,當下心領神會,俯身領命,著人將並不存在的刺客拉出去。

“霍熙,你放手!”謝皎氣急,行到無人處時便掙手欲離,卻不料那掌似鐵箍緊緊鉗製著她。

跟在他身後的卓北安和燕王都離得有些遠,她叫不卓北安。

對於她直呼名諱的無禮,霍熙並無異色,手臂一用力,就把謝皎拽到%e8%83%b8`前,道:“放手?你拿著這玉進來了我還怎麼放手?皎皎,當初這帝位為你而爭,你卻一走七年?”

“笑話,你有多大的野心難道我會不知道?方稚,彆在我麵前裝兄妹情深,你不是我兄長,我也不是你妹妹!”謝皎壓著嗓,言語尖銳。

久違的名字讓霍熙失神,謝皎趁機擺脫他的鉗製。霍熙掌中空去,回神時謝皎已經跑向卓北安,他卻不得不麵對這麼多年讓他如坐針氈的事實——

她是真正的公主,他卻不是真正的天家血脈,這個帝位,是他竊來的。

————

“你說清楚!”卓北安的聲音在清冷佛寺中沉如古鐘。

謝皎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慌亂,她很快把秦婠的事說了遍,連一點細節都沒遺漏。

“皇上。”卓北安聽完前因後果,神色愈發沉斂。

“沈侯臨去清遠前,朕也曾應允過照拂他的家人,卓卿,你帶兩隊羽林軍去找秦婠下落,務必將人安然無恙帶回,以免寒了沈侯的心。皇叔,你帶你的人馬把南華寺圍了,既有賊匪混入,這裡並不安全,你彆放跑一個人。”霍熙很快下令。

卓北安與燕王各自領命。

“卓大人,我帶你去……”謝皎心頭稍安。

“你哪裡都不許去!”霍熙自後將她雙手反剪在背。

謝皎扭動身體,一邊暗罵霍熙。卓北安惦記著秦婠,沒時間陪在這裡耗,隻道了句“謝姑娘所指方向本官已知曉,不勞煩姑娘”,人就已轉身離去。

燈籠晃動著,人影很快消失在眼前。謝皎氣得不行,手裡滑下薄刃,翻掌就要刺霍熙。霍熙用力捏她虎口,錚然一聲,薄刃落地,謝皎被按在懷中。

“皎皎,我不想殺你,但你知道得太多,我也不能放你走。你不願認我為兄,正好,我也不想再讓你為妹。”

話音才落,謝皎便聞得男人厚重的龍涎香襲卷而至,帶著涼意的唇瞬間貼來。

————

秦婠後頸生疼地睜開眼,眼前景物一片模糊。

她腦中有片刻空白,慢慢才回憶起發生了何事。

按著秦雅的要求,她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