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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252 字 6個月前

也沒理過她,這時心裡已涼,便垂著頭誰也不理。

“我瞧這傷口上有些朱紅蔻丹,想來抓傷四妹妹的人染過指甲?”秦婠看著傷口,心疼地說,“也不知哪個人,下手這麼狠,抓得這麼深!”

沈芳齡已經把手縮進被裡。

全屋的人裡邊,隻有她是染過指甲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

回答一個大家常問的問題,關於何寄本尊的去向——

在上輩子男二重生回來的那個時間,何寄哥哥就已經死了,所以男二回來的時候,何寄哥哥也是死掉了,所以男二才重生到他體內……

一直愛慕秦婠的那個何寄哥哥,已經死了,隻活在她的回憶裡。

第67章 巴掌

“雁歌,送李大夫出去開方子,再派個小廝去抓藥。”沈老太太麵色沉冷地開口,眼見李大夫出了門,才看著滿屋的人,眼眸雖然渾濁,目光卻淩厲,“芳潤,芳善,你們兩人當時也在,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沈芳潤與沈芳善緩緩踱上前來,二人相視一眼,沈芳善很快垂頭。沈芳潤知道自己這親妹妹是個沒主見的,便又看向林氏。林氏站在羅漢榻旁,正拿著帕子壓眼角,目光半懶地落在地上,似乎被老太太點名的不是三房的女兒。沈芳潤暗自咬咬牙,開口道:“從老太太這裡出來後,我們就去了疊石山那裡。也不知怎地,四姐姐寫的詩掉出來,被三姐姐撿走。三姐姐見了那詩,說了幾句玩笑話,惹惱四姐姐。四姐姐要搶回詩,三姐姐不肯給,兩人這才鬨起。四姐姐手上的傷,大約是搶詩時三姐姐不慎抓到的,後來四姐姐大急還要搶詩,三姐姐為了躲避踩著石階上的濕苔,所以滾下去。”

言語間,沈芳潤又看向沈芳齡,沈芳齡已經氣得雙眼瞪如銅鈴,哭道:“你胡說,明明就是她推我。”

沈芳潤忙低頭,她已經儘力解釋,希望兩房人都不得罪,可惜似乎沒用。

“那詩呢?寫了什麼?三丫頭又說了什麼?”沈老太太冷瞪沈芳齡一眼,讓她噤了聲。

“詩在爭搶之中被撕爛,落到雪水裡頭泡壞,詠春之作,寫的是春景。三姐姐說……”沈芳潤有些猶豫。

“三姐姐說四姐姐春心動了,想男人,要嫁給錢家,還說這親事是他們二房賞給她的,要她彆挑三揀四!”一直低頭的沈芳善忽然開口,未長開的麵容仍稚嫩,目光卻毫無閃爍,不像其姐,言辭之間左移右擺舉棋不定。

沈芳潤一怔,卻聽沈老太太怒而拍案:“混賬東西,你真說了這些話?”

她指著榻上的沈芳齡,沈芳齡記起上回沈浩初被鞭笞的慘狀,瑟瑟縮到宋氏懷裡,哭道:“祖母,她們冤枉我!”

“冤枉?要不要我把跟在你們旁邊的丫鬟一個個找出來問清楚?你一個閨閣女子,竟然對妹妹說這種不知廉恥的話來?還學會惡人先告狀了?看來這幾年我真真縱得你無法無天。”沈老太太氣得麵色漲紅,%e8%83%b8脯起伏不斷。

“我沒有!”沈芳齡抹著淚。

“彆說了!”宋氏喝她,淬毒的眼望著沈芳潤二人。

秦婠見狀冷笑:“兔子逼急了都還咬人,難怪四丫頭這麼沉靜的性子也要發脾氣,原來三妹妹說了這樣的話。都沈家的姑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就不怕損了她的名聲也要連累到你嗎?”

“家裡姊妹玩鬨爭執,起了口角一時說些混賬話也是過嘴不過心,浩初媳婦這話,倒是往我們三丫頭身上扣了好大的屎盆子。”宋氏抱著沈芳潤端直身體坐著,雖怒卻不驚。

“嬸娘,有些話可不是過嘴不過心。親事是你們二房賞給我們的,這樣的話,她一個姑娘家說得出來?”秦婠仰起下巴道。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上輩子雖然受了諸多委屈,但她也從沒示過弱,當爭則爭,爭不過那是另一回事。

“你!”宋氏一時辯不過她,麵上起了波瀾。

“你看看你,一個好好的公侯小姐,如今被你教成什麼模樣?”老太太指著宋氏的鼻子怒道。

“祖母莫怨我娘,我自己說的話自己擔著。這親事難道不是便宜他們嗎?二哥承爵這些年替家裡做過哪些事?咱們家一年不如一年,但凡有些根基本事的人家,聽說要與我們結親都退避三舍,錢家這親事還是母親拉下臉求來的。”沈芳齡見母親被責,忍不住氣強出頭,“哥哥整日在外廝混胡鬨,祖母還每每替哥哥遮瞞,想儘辦法掩蓋,也沒見您責罵過,輪到我們頭上,我不過說了兩句氣話,祖母就大動肝火,連母親都怨上!要我說,祖母的心早就偏向大哥他們,有什麼好的都緊著他們,哪裡有我們的地位?”

此話一出,屋裡眾人儘皆變色,連宋氏也喝止她:“芳齡,住嘴!”

“好好好,這就是我疼出來的好孫女,你教出來的好姑娘!”沈老太太捂著%e8%83%b8指著宋氏與沈芳齡,氣得說話也不利索。沈家這些孫女中,因為沈芳齡最像她,說話耿利有些蠻氣,所以她向來比旁人多疼沈芳齡幾分,不想竟反被指責偏心,她心裡絞痛難當。

“我沒說錯話!他們有什麼好的,論才學二哥不如大哥,論人品二哥不思進取,論治家也是母親與大嫂勞心勞力,可爵位落在他們頭上,將來這家也是他們的,憑什麼?”沈芳齡哭喊起來。

“啪!”

宋氏也一掌甩在沈芳齡臉頰上。

“你收聲!”她氣急怒道。這些話,怎能當著人前說出來?

“說,你讓她都說出來!你們都見我老了,以為我老眼昏花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嗎?你調唆著兒子納妾,夥同外人昧下公中的銀錢,挪用銀兩在外邊與人開鋪,我說你什麼了?你打量我都不知道?我不過睜隻眼閉隻眼,想著家宅安寧便好,沒想到養出你們這房蛀蟲,主意都打到爵位上麵?臨了還怨我偏心?”沈老太太氣得不行,一口氣喘不上來,喉嚨直呼呼。

宋氏已經把沈芳齡從榻上扯下,跪在老太太麵前,直道:“媳婦不敢,芳齡年幼,說話不知輕重,老太太莫當真。”

“年幼?她是咱們府的長女!”沈老太太哆嗦道,“枉我這些年替你們思慮籌謀,敢情你們總想著我對旁人的好,卻不念我對你們的好?眼裡隻有利益,恨不得我把所有東西都捧到你們眼前才是好?”

大房二房皆是她的親生骨血,她已儘力做到一碗水端平,這裡給少了就在另一處填上,可人心總貪,看到的永遠隻有沒能得到的東西。

秦婠說那番話原隻想與宋氏爭辯一二,好叫她彆把目光放在沈芳華的親事上,再替沈芳華爭上一爭,不料竟逼出沈芳齡這番大逆不道的話來。瞧著老太太氣得直哆嗦的模樣,她心裡就後悔不該當著老太太的麵說這些話。

“老太太息怒,身體要緊。三妹妹年輕氣盛,今日又失足滾落石階,心裡恐怕原也存著委屈,四妹妹這傷也深,倒要早點上藥才是。不過都是姐妹之間的玩鬨,說開便沒事了,犯不著扯到這些上頭,也是我犯諢了,說些有的沒的,惹得老太太動怒傷身,是我的錯。”沒人出麵打圓場,秦婠少不得自己出言緩和氣氛,又朝許嫲嬤使眼色。

許嬤嬤早就準備了丸藥與水,見狀忙上前輕聲勸道:“都是自家人,哪有什麼怨不怨的。姑娘們年輕不懂事,犯錯了您責罰就是,何必大動肝火。”

說著話她又服侍老太太吃了藥。

“是啊,老太太息怒,身體要緊。”小陶氏早就跪到地上,她打量了宋氏一眼,又道,“弟妹也是一番好意,隻是傳來傳去的,傳出了嫌言碎語來,老太太彆怪大嫂。”

秦婠聞言,知道小陶氏還記掛著錢家親事,不由撫額。

老太太緩過氣來,坐回榻上,看著滿屋子人,倦意浮起,忽覺力不從心,便閉上眼沉道:“罷了,說再多也無用,他日我兩眼一閉隨你們鬨去。”

“老太太……”底下眾人不約而同驚道。

老太太卻擺手:“今日這事要罰。三丫頭與四丫頭姊妹不睦,各占一半的錯。念你們有傷在身,跪罰就免了,今起閉門思過十日,將《女則》抄寫十遍,哪裡都不許去。六丫頭與七丫頭雖然沒有動手,可眼見兩個姐姐爭執卻不思勸導,一樣有錯,也閉門思過。都散了吧,把人帶回去好好管教!”▂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芳齡還想爭辯,被宋氏拉著磕頭,那廂沈芳華、沈芳潤與沈芳善三人都齊磕頭應是。秦婠一眼望去,滿屋的人或喜或怒,皆有波瀾,隻有林氏站在屋裡,人卻似離得遠遠般,一雙冷眼結著霜華,像簷下冰棱,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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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太太屋裡散出來,宋氏一言不發,沉著臉帶著沈芳齡要回暢春閣,小陶氏怯弱地喚了她一聲:“弟妹。”

宋氏回頭:“不敢當。”

聲音像冬日飲冰,說完她就領著人走了。小陶氏討個沒趣,訕訕回頭,又走到沈芳華身邊,看看她的臉,又要托起她的手。沈芳華跪了一晚,腿腳正麻,被丫鬟攙住,也不與小陶氏說話,隻將臉彆開。

“回去吧,我給你上藥。”小陶氏又道。

“我不回去。”沈芳華哽咽道,又朝秦婠開口,“嫂嫂,今晚我能去你那裡歇一宿嗎?”

“我那裡還空著屋子,你若想來隨時可以,隻不過……”秦婠看了看小陶氏。

“多謝嫂嫂。”沈芳華卻甩下小陶氏的手,向丫鬟道了句“走吧”,就往蘅園去了。

小陶氏叫了她兩句,她也不回頭,倒是秦婠在一旁開了口:“母親,就讓四妹妹去我那裡呆兩天吧,我會看著她的。”

“多謝你了。”小陶氏心不在焉地回答。

“母親,錢家這樁親事關係四妹妹的終身幸福,你可萬萬打聽清楚,切莫操之過急。妹妹還小,要挑一樁可心的親事並不困難,她哥哥如今也知道進取了,日後景況隻會更好。那錢家雖有權勢,但高門未必是良緣,況且二嬸娘這麼急著定下,我怕……”秦婠想了想又勸,雖說小陶氏是繼室,她本不用管這些,但眼睜睜看沈芳華進火坑,她也做不出。

“你說的我也想過,可你不懂,芳華這孩子,她……”小陶氏欲言又止,最後重重歎口氣,到底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秦婠便想起年前小陶氏來尋自己那樁事,小陶氏似乎有事要求她,可後來不知為何卻沒開口。她正想著,不妨旁邊樹下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二嫂,四姐姐所寫的那首詩,是年前雪宴時,大哥哥的同窗段謙在園中所%e5%90%9f的盼春詩。”

清泠泠的嗓音猶帶童音,樹下走出的人身量尚小,形容未開,臉頰嘟嘟的,正是沈家最小的七姑娘,沈芳善。

秦婠有些驚訝,沈芳善卻隻笑笑,福個身就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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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我在府裡本就艱難,你為何要幫她?得罪了二嬸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