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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299 字 6個月前

鬆,便指著她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我告訴你,這宅子外頭我早就布下眼線,他一離開便有人跟著去了。你覺得他是良配,那我們便拭目以待,看到時候他會不會為求自保棄你不顧。”

有些人偏就是不撞南牆不死心,非要頭破血流才知道所托非人。

何寄聽得愣住,眼前人盈亮的眼眸裡有針一樣痛,不濃,卻直戳人心。

她罵了這麼多,最想罵的人,應該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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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馬遲遲宅裡出來,秦婠的氣已經平複。沈府的馬車已經按她的吩咐兜了一圈又繞回宅外,秋璃滿臉擔心地跑到她身邊問長問短。何寄心情複雜地將目光從宅門處收回,望向秦婠。

“你打算如何處置馬遲遲?”

秦婠嘲弄得笑笑:“怎麼?你怕我真要將她送官查辦?我在你眼裡就是那種人?”

她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何寄眼中,她就是個惡婦。

“何寄哥哥,你想行俠仗義也要看著點人哪,彆學那沈浩初,好歹不分,真假不識。”見他不語,她又懟起沈浩初來。

這次何寄隻沉了眼,並未動怒。回憶當年為著馬遲遲之事鬨得家無寧日,他自以為做了件男人該做的事,誰料竟是個天大的騙局,她罵得……也對。

“放心吧,她也是有身子的人,我不會拿她怎麼樣,隻是想查出王郎身份,好往下繼續追查。你啊,以後彆再騙我了,明明與馬遲遲認識,卻說為了查案。”秦婠半嗔半怨,似怒還喜。要不是因為他是何寄,她就要疑心他是馬遲遲的情人了。

“我在這確實為了查案,幫她是順便。”何寄不知自己為何要解釋。

秦婠撇撇嘴,她信這話才有鬼。

“你剛才說要往下繼續查?你要查什麼?”何寄轉而問起彆的事來。

“沈府的家事,怎麼你也有興趣?你不是最討厭名門大宅裡的那些事嗎?”秦婠轉了轉手指上戴的翡翠戒指,不以為意道。

“我就隨口問問。”他道。

“何寄哥哥,你武功好,以後能不能幫幫我?”秦婠卻扯扯他衣袖,臉上尤帶幾分從前的嬌憨。

何寄神使鬼差地點頭:“好。”

幫什麼?怎麼幫?她卻一句沒說,隻甜甜笑著上了馬車。何寄回神,忽覺自己被騙了,正要追去,馬車卻已緩緩而行,秦婠從車窗裡鑽出頭來,搖著手大聲道:“何寄哥哥,上回的酥酪與甜醅吃完了,你讓連姨再給我做兩壇唄?還有,馬上入秋了,連姨的腿腳遇潮冷便作疼,我昨日打發人送去的膏藥你提醒她用,若是好用,回頭我再送點過來……”

風將她的聲音吹散在四周,很久,都沒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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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火火地出來,又風風火火地回了鎮遠府,秦婠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想到可以狠狠挫沈浩初的臉麵,她就痛快,比看他挨打還痛快。

這痛快讓她連未吃中飯的饑餓都給忘了,踏進蘅園就直奔屋子,中途卻被夏茉與青紋攔下。

這兩各自心懷鬼胎的人能混到一起來找她,倒也稀罕,秦婠停下步子讓她二人說話。

“夫人,您回來就好了。您可不知道,侯爺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在咱們院鬨得忒不像話了。”夏茉先開口了。

“對對,夫人,那女人也不知什麼來曆身份,怎麼就住進了咱們園來?”青紋也有些急。

秦婠想了想,終於記起是有這麼一號人物,還是沈浩初在挨打那夜帶回來的,不過當時鬨得兵荒馬亂,誰也沒顧上她,就讓她先在後罩房裡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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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枝打起珠簾迎秦婠進屋,屋裡安靜,明間裡沒人,蟬枝回了句:“爺在次間看書。”

秦婠奇怪:“你們怎不進去服侍?”

“爺不讓。”

秦婠挑了挑眉,徑直進了次間,一眼就看到坐在貴妃榻上看書的沈浩初。他已經好轉許多,身上的月白中衣外頭隻罩了件薄氅衣,頭發半披,眉目低垂,正靜靜地看書,很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回來了?”聽到聲音,他就抬了頭,也不問何人。

“侯爺這是在修心養性呢。”心情好,秦婠說話也就隨意了些,“我可聽外邊的丫鬟們抱怨,說不知如何應對爺帶回來的那位姑娘呢?爺要不要給她一個名分?”

“名分?你這麼看得開?”沈浩初把書丟開,本來唇邊有些笑意,忽然又收起。

“我向來看得開。”秦婠渴極,自顧自倒了杯茶端起就飲,衣袖滑落,露出纖白的手肘。

“發生了何事?你受傷了?”沈浩初已然見她手肘上兩道擦傷,還有裙上點點泥汙,快步走來拉下她的手細看。

秦婠瞧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受傷,大約是從樹上掉下來時擦到的,當時情急也沒功夫理這些。

“沒事,皮外傷罷了。”她剛要捋下袖子,就被沈浩初拉著坐到貴妃榻上,她有些不自在,便問他,“侯爺,那位姑娘……”

沈浩初已經起身,聞言道:“她叫謝皎,是我請回來幫你的。你不是說你身邊缺可靠的人?”

語畢,他又問她:“傷藥放哪了?”

秦婠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怔,回憶了半天,才道:“謝皎?是我知道的那個謝氏嗎?”

“你知道的哪個?”沈浩初轉頭似笑非笑看她。

秦婠語結。

她知道的那位謝氏,可是大安了不得的人物。

這謝氏原是孤女,幸得大理寺一個門人收留,從小就在大理寺長大,於醫道極有天賦,後拜卓北安為師,主要學習醫理與屍驗,後來憑借一手勘驗之技替後宮破了一起被掩藏了十年的懸案而名聲大臊,再後來更是著手編撰仵作勘驗之書,是卓北安手下一員悍將,而且還是個女人。不過謝皎之所以讓京沸騰,卻是因為另一件事。

因為破懸案的關係,當今天子霍熙對其情根深種,可惜謝皎誓不入宮為妃,即便霍熙願意為她散儘後宮,她也不為所動,這在當時引得朝野皆震,無人不知,後來終以謝皎遠避他鄉告終,不過謝氏之名永遠留在了京城。

那些都是秦婠成親後第二年才開始發生的事,這時的謝皎還隻是名不經傳的小丫頭。

可彆告訴她,沈浩初請回來的謝皎就是她記憶裡的謝皎。

秦婠已經驚得把想要諷刺沈浩初的話都拋到了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打著打著,老把沈浩初打成沈浩宇……原來總記不清名的,不止是你們。

第24章 靠近

沈浩初在屋裡走動幾番,親自絞乾了一塊帕子坐回猶自陷在震驚裡的秦婠身邊,將她的手拉起橫於桌上,又把寬大的衣袖往上捋了捋。深色的紫檀木桌麵將她皓白的手腕襯得更為白皙,一片被沙礫刮過的血痕十分刺眼。

“你從哪兒找回的謝皎?”秦婠又驚又奇,逮著他問。

他拿濕帕仔細擦去血痕四周臟汙,頭也不抬:“大理寺找回來的,借你用幾天,事情了了她得回去。”

秦婠睜大眼,還真是大理寺那個謝皎,不是同名同姓的。

“她是北安叔叔的學生吧?你怎麼讓她跟你回來的?”她激動地反手拽住他的衣袖。

沈浩初無奈地將她的手掰開放好:“老實點,彆動。那個賴皮丫頭還不算你北安叔叔的學生,不過幫你做些事還是可以的,她脾氣不太好,性子也衝,你好好調/教下。至於怎麼跟我回來的……不告訴你。”¤思¤兔¤在¤線¤閱¤讀¤

“……”秦婠語塞。沒人告訴過他,一本正經的說笑一點都不好笑嗎?還有,讓她調/教謝皎?他是不是說反了?

擦破的皮肉裡沾著些沙礫難以擦走,沈浩初索性托起她的手,軟軟一吹。

手上傳來絲線拂過的感覺,又暖又癢,秦婠從謝皎之事的驚詫中走出,心“咚”地撞了下%e8%83%b8口,她飛快縮回手,沈浩初抬頭以目光詢問她,她隻道:“我自己來。”

他點點頭,將傷藥瓶子推到她手邊,問了句:“你會嗎?”

“……”秦婠本還有些感動,轉眼變成惱火。不就是上個藥,他至於這麼小瞧人?

沈浩初卻已想到彆的事上:“說說吧,你今天都做了什麼?”

一聽這話,秦婠來勁了,當下不懷好意地笑起:“你坐好了,聽我慢慢同你道來,可不許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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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說得秦婠口乾舌燥,白天的事被她繪聲繪色詳詳細細地說了個遍。最後一個字說完,秦婠連水也不喝,光顧著看沈浩初。

她在等他發作,等他罵人,等他怒不可遏——自己作的孽,這果子吃起來肯定有趣。

沈浩初的唇動了動,罵人的話似要衝口而出,秦婠抬頭拭目以待,看著沈浩初越蹙越緊的眉頭,她那心也越懸越高。

“誰讓你去爬樹窺聽?誰讓你以身犯險?誰讓你耍這種小聰明?”沈浩初是沉著臉開口了,可並非秦婠所想的那樣。

秦婠已經準備好的,張狂的笑和假惺惺的安慰,通通卡在喉嚨裡。

他是動怒了,不過不是因為馬遲遲,是因為她。

冷冽的質問讓此時的沈浩初顯得淩厲而嚴肅,他眼眸裡有些與生俱來的威勢,讓剛才還溫柔的目光轉眼凍結。秦婠愣住,被他此刻陌生的氣勢震住,這雖是成親以來他第一次動怒,但上輩子他可沒少向她發脾氣,卻沒有哪次似這回一樣,憑眼神就能震懾到她。

“我……我隻是想早點查清楚。”秦婠不自覺矮了一頭。

“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卻貿然行事,萬一出了差池,該如何是好?”沈浩初接觸過太多犯人,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徒,每年為了抓捕這些人大理寺都要折損不少捕快護衛,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擋?

“不是你讓我去的嘛。”秦婠小聲嘀咕起來。

“我隻是讓你去試探虛實,沒讓你冒險。退一步說,就算你發現疑點,也該找個穩妥的辦法,而不是隻身涉險。馬遲遲宅外已經布下我們的人,你大可讓他們在嫌疑人離開後尾隨,而不是親自去抓!”沈浩初板著臉,顯出幾分不近人情的嚴厲。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何聽到她涉險時會動這麼大火氣。

秦婠磨了磨牙,拍案站起,這會她反應過來,也氣上心頭:“你這人好笑了,我幫了你你反倒怪我?我要是不去窺聽,你現在還在做那個傻傻的冤大頭、活王八呢!再說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自以為是!那今後你的事彆來找我。”

“你……”沈浩初長這麼大,就沒被人如此回嗆過,簡直給她氣笑了。

冤大頭、活王八都能說出口?

秦婠哪管他氣不氣的,撂下話轉頭就走,好好的心情被他給敗光,她氣得%e8%83%b8膛直起伏,可腳步才邁出,她的手臂就被一隻大掌攥住。還沒待她問出聲,那手便十分用力地把她扯了過去。裙擺劃了道弧線,秦婠轉了半圈,撞進沈浩初%e8%83%b8口。

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