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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你沒有其他要問的了嗎?”

攤牌以後總得有個結果,姚白梔剛剛趁空已經想了很多,但今天接收的信息量實在有些大,她想來想去,也沒有個準主意,就搖搖頭說:“沒什麼了。”

嚴昭抿抿唇,又深吸口氣,才說:“我原本並不想讓你知道這些,前世的事原該隨著我們都死去而消散,不該拿到你麵前,給你添煩惱……”

“如果你真的這樣想,你就不該出現在我麵前,執意要娶我。”姚白梔絲毫不留情麵的說。

嚴昭臉上一白,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攥緊,艱難道:“阿梔……”

“就算前世和你做了夫妻那人是我,也不是現在的我,我明白你想彌補想重新擁有、好好過一生的心,但我不是‘她’,你對我再好,那個對你情深不渝的‘她’也已經死了,活不過來。為你付出一切的那個‘她’,才有資格享受你的深情你的無微不至,無功不受祿,我什麼都沒做過,平白得到這些,隻會不安。”

姚白梔漸漸找到了思路,“也隻有‘她’,才能決定是否原諒你,跟你重新開始。”

嚴昭腦子一片空白,感覺自己好像聽懂了她的話,又好像還糊塗著,無法說出一字半句。

姚白梔看他神色木然,歎道:“就算我和‘她’家世背景樣貌脾氣什麼什麼都一樣,但經曆不一樣,我們就是完全不同的人。而你的感情卻正是來自於你們那一段共同經曆,所以這份情與我無關,我不能接受。如果你要我對你們的前世給些看法的話,我隻能說,希望你和苗逸飛都早日放下,過好今生。”

說完她轉頭看了一眼外麵,“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嚴昭終於回神,他想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幾下,最後卻隻說出三個字:“我送你。”然後就如行屍走肉一般,肢體僵硬的和姚白梔一起出去。

夏典把抄好的口供和書送上來,姚白梔接過,嚴昭吩咐楚林送她回府,自己看著人上了轎、離開院子,那股強提著的氣一下子泄了,整個人不由晃了一晃。

正在轎子上一顛一顛的姚白梔,其實心情也不怎麼好,知道嚴昭是重生的、有前世經曆是一回事,了解其中細節和成功攻略的那個自己是怎麼一步步獲取嚴昭好感度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跟嚴昭說的是真心話,對她而言,那些都是故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永遠無法感同身受。而且姚白梔比誰都清楚,前世那個她根本沒愛過嚴昭,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完成虐他的任務,就算那個她回來,見到重生的嚴昭,也不可能接受他。

正因為清楚這些,姚白梔心情就更複雜,她覺得嚴昭已經得到了應得的懲罰,且身體力行的改過自新,她沒有理由再虐他了。可是不虐他,不態度堅決、一點機會都不給他,他肯定不會死心,必定千方百計想和自己再續“前緣”。

可姚白梔哪有什麼前緣能和他續?彆說這個她了,就是攻略成功那個她也沒有啊!

唉,如今也隻能寄希望於嚴昭自覺理虧、解除婚約了。姚白梔一路煩惱著回到相府,將兩份封好的文件交給王氏,請她轉交姑母。

“表哥這次的禍,可真是闖的太大了。”

王氏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多問,她接過來找了個荷包裝著,就帶去了苗家。

聽了那麼長的一個故事,姚白梔感覺身心俱疲,回房就睡了,連晚飯都沒吃,第二天早上起來才聽說苗逸飛已經於昨晚被釋放。

“隻等今日回門見過姚侍郎一家人,明日你姑丈就親自送他們小夫妻去西京。”姚汝清把女兒叫到自己書房,跟她說道。

“爹爹都安排好了?”姚白梔問。

姚汝清點點頭:“以後他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說完略停了停,又問,“昨日你和殿下談了什麼?”

“也沒什麼,談了那本書和表哥的事。爹看過那本書了嗎?”

姚汝清道:“那隻是某個窮極無聊的‘讀書人’閒來編的故事,沒什麼好談論的。你走之後,我見了殿下,他麵色極為難看,精神也有點恍惚。”

姚白梔當然不會承認與自己有關,問道:“是嗎?殿下現在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姚汝清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還不知道。阿梔,你已經是昭告天下的太子妃,除非我死或是你死,否則絕無可能更改,你明白嗎?”

姚白梔:“……”趕緊露出嚇一跳的表情來,“爹說什麼呢?好好的,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做什麼?”

“說說怕什麼,嚇嚇你,免得你跟你表哥學作死。”

“……”

達到目的的姚汝清出門去上班,被恐嚇的姚白梔垂頭喪氣回房,開始思考人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無果後,乾脆自暴自棄玩貓去了。

如此過了幾天,嚴昭那裡都沒什麼動靜,姚汝清卻接了伴駕的通知,帶著一家人又去了北鶴山溫泉莊子住。

住進彆人一手打造的房子,姚白梔難免想起“彆人”來,這個彆人卻一直沒什麼動靜,直到二月中下旬嘉泰帝突然病倒,太子嚴昭趕來侍疾,她才聽說“彆人”之前病了一場。

“那幾日我就看著殿下麵色不太好,殿下卻強撐著不說,結果我們一出京殿下就病倒了,到現在也還沒痊愈。可是陛下龍體不豫,太子殿下如何能不在跟前?”姚汝清邊說邊搖頭歎氣,“一會兒我帶著徐神醫去看看殿下,阿梔有沒有什麼話要帶給殿下?”

她能說沒有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這麼寫下去,沒法HE在一起了呢……

☆、後續計劃

姚白梔不想刺激丞相爹, 就露出幾分擔憂之色,道:“爹勸勸殿下多休息, 不管怎樣, 還是身體要緊,不把病養好, 怎麼應付國家大事?”

姚汝清點點頭, 他要的也隻是女兒的態度,並沒真想給她傳什麼體己話, 所以吃過飯就帶著徐神醫去了行宮。

姚白梔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嚴昭隻是一時受了點刺激, 以他的個性, 遠不到絕望的時候, 又正值青春年少,區區小病早晚會好的。至於嘉泰帝那個昏君,這大半年時不時就要“龍體不豫”一下, 也沒見他怎麼著,所以姚白梔等丞相爹走了, 就回自己院裡該乾嘛乾嘛了。

不料姚汝清一去不歸,到晚上外院管事還來回報,說行宮那邊突然多了很多兵士, 人聲馬嘶不斷,像是出了事。

丈夫就在行宮裡麵,家裡沒個成年男丁,王氏難免驚慌, 先打發人往同樣隨駕住在行宮附近的娘家去問,然後命管事關門閉戶,多安排人值守,又把兩個兒子和家裡那位準太子妃都叫到了自己房裡。

姚白梔聽了丫鬟傳話,沒急著去王氏那兒,而是先上了小山,從亭子裡往行宮那邊兒看。可惜時逢下半月,月亮出來的晚,這時候天又黑了,看不太清遠處,隻能看到行宮那邊確實有許多火把亮著,也有聲音隨風傳來。

她耐心觀察了一會兒,才去到王氏房裡,安撫她說:“夫人不用太擔心,我剛才上小山往那邊瞧了瞧,行宮外雖然多了很多士兵,但火把排列整齊,一直沿著固定線路移動,顯然是在巡邏守衛。我猜是陛下或者太子殿下調來加強守衛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你爹一直沒回來,也沒叫人傳口信。阿梔,你說我們要不要派個人過去問問?”王氏沒人商量,心正慌著,見姚白梔冷靜自若,便拉著她問。

“恐怕就算去問,也問不出什麼,不如再等等吧。”

王氏想想也是,派人去也進不了行宮的門,要是再驚動巡邏衛士,吵鬨起來,恐怕不太好。她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安排兩個兒子去自己房裡睡,又叫姚白梔去東裡間休息,“我再等等王家那邊的消息。”

“我陪夫人等吧,反正也睡不著。”

王氏也沒堅持,這種時候,她確實需要有人陪在身邊,也好多一分底氣。

好在王家距離不遠,沒過一會兒下人就來回報:“親家老太爺半個時辰之前突然被宣召進行宮去了,除了親家老太爺,據說其他在北鶴山這邊隨駕的老大人們,也都在被宣召之列。”

王氏和姚白梔對視一眼,臉上神色都不太好看,她又問了幾句,打發那下人出去,房內隻留了親信婆子,顫著聲對姚白梔說:“不會是……”

姚白梔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麼,因為她想的也一樣:不會是嘉泰帝掛了吧?不然何至於調兵圍住行宮,又把隨駕重臣都宣召過去?反正總不可能是嚴昭出事,他重生一回,肯定早有部署,行宮還是他看著修繕好的,不可能沒有後路。更不用說他是此世界男主,一切鬥爭的最終勝利者。

“應該沒什麼事。”姚白梔語氣篤定的說,“咱們還是早些休息吧,沒準明早就有消息了。”

她說著就起身告退,去了東裡間休息,想全神貫注捕捉剛才腦中一閃而過的線索。是什麼呢?嚴昭是此世界男主,最終勝利者,所以不必擔憂今天的異動,那麼……啊!她想明白了!是前世嚴昭就不該死!或者說,不該死的那麼早。

小安曾經說過,攻略成功是要被攻略目標“餘生一直活在自棄自厭裡”,而按苗逸飛書中所寫,嚴昭被他毒死,其實距離前世的姚白梔死去根本沒多久,頂多一年——這餘生是不是有點短?莫非是為了補差價,才叫嚴昭重生的?那苗逸飛又是怎麼回事?買一送一?

姚白梔滿腹疑問,卻沒人能解答,她翻來覆去半晚,好不容易才睡著,卻睡的不太踏實,天亮以後,院子裡下人一開始走動,她就醒了。

因睡的是王氏的屋子,不好賴床,她乾脆起來梳洗,換好衣服出去,見王氏已經坐著喝茶,雙眼眼窩青黑一片,顯然也沒睡好。

兩人相視苦笑,姚白梔走過去坐下,端著茶跟王氏兩個大眼瞪小眼,等姚仲謙兩個起來,又一起心不在焉吃了早飯。

早飯撤下桌,外麵的消息終於來了。管事一路傳話進來,說是皇帝於昨日傍晚駕崩,今日太子殿下要同二、三兩位皇子和重臣們一起護送陛下遺體回宮設靈堂。相爺命夫人帶著一家人隨後回城。

雖然貌似有點不敬,但從王氏到姚仲謙都覺得鬆一口氣,王氏趕忙吩咐府中上下換上素服,收拾東西,等嘉泰帝靈柩入宮後,才帶著人登車回城中相府。

姚白梔很慶幸她還沒嫁給嚴昭——不是太子妃,就不用參加嘉泰帝的喪禮。而且嘉泰帝死的正是時候,嚴昭剛剛跟她攤牌前世,心理上正有點不敢麵對她,這時候他登上帝位,自己要他履行以前的約定,他既不好耍賴,也沒有了不能自己做主的借口,總該放她自由了吧?

就算嚴昭再不甘心再不肯放手,他還發過毒誓呢!也許嚴昭不在乎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但江山傾覆、宗廟儘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