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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學畫看書玩貓泡溫泉樣樣都不耽誤,姚汝清聽說以後,放下心來,“那日勸住了太子殿下,沒讓他們見麵,果然是對的。”他心想。

到初九這天,嚴昭一早就打發人來說,他得先去行宮拜見嘉泰帝,大約午後會來接姚白梔。

姚白梔當然不急,她該做什麼做什麼,等到吃過午飯,聽說太子已經來了,才換好衣服,穿上他送的靴子,出去見人。

姚汝清沒交代什麼就放他們走了,倒是嚴昭說,要去的地方帶著丫鬟們可能幫不上忙,不如帶兩個媽媽去,最後姚白梔便隻帶了鐘梁兩位媽媽,把鬆風等人留在了家。

馬車出了莊子,轉向北,一路行到山邊才停下來,嚴昭親自等在車邊,扶姚白梔下車,看見她穿著靴子,笑問道:“大小還合適麼?”

“嗯,還行。”姚白梔說著還在雪地上踩了踩,“套一雙氈襪正好。”

“那就好。”嚴昭鬆開扶著她手臂的手,讓鐘媽媽上前扶著姚白梔,自己回手指了一下山上,“今天風小,不那麼冷,我帶你踏雪尋梅,怎樣?”

怎樣,都來了還能怎樣?姚白梔仰頭看了一眼白雪覆蓋的山體,問:“梅林在哪?怎麼看不到?”

“在裡麵山坳。高處看著清楚,山下卻瞧不見。”嚴昭打發人前麵開路,自己走在姚白梔右邊,遇到不好走的路,就搭把手扶一把,同時隨口講幾句北鶴山其他時節的景致。

姚白梔好久沒體會過脫離四方宅院的自由了,所以雖然天有點冷、爬山也有點累,她心情還是很不錯,就連穿著靴子踩在雪上的咯吱聲都讓她覺得愉快,便難得的捧嚴昭的場,和他一邊走一邊聊。

“……梅林西邊還有處山泉,泉水甘冽,釀酒最合適不過。行宮每年都會取水釀酒,進貢到宮裡,今年我來督促行宮修繕時,還叫他們釀了些柿子酒,甜甜的,也不醉人,等過幾日能喝了,我就叫人給你送去。”

“那就多謝啦。啊,險些忘了,今日殿下生辰,我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希望殿下不要嫌棄。”

嚴昭怎麼會嫌棄?他驚喜不已:“怎麼會?隻要是你準備的,無論什麼我都喜歡。”

嗬嗬,希望一會兒你見了也能這麼說。姚白梔仰頭看一眼山上,問:“有休息的地方嗎?”

“有,怕你會累,前麵有處獵戶造的木屋,已經叫人收拾過了,我們進去歇歇,喝杯茶再往前走。”

果然,轉過彎,姚白梔就看見一個外表看起來就很簡陋樸拙的木屋,木屋四周有侍衛值守,等嚴昭打開門,讓她進去時,裡麵已鋪設好了引枕座墊,連烹茶的水都煮沸了。

她走進去轉了一圈,見四壁都掛著氈毯擋風,火爐燒的正旺,還連著個小火炕,燒的屋子暖烘烘的,便解開鬥篷交給鐘媽媽,又問梁媽媽要了給嚴昭的禮物,最後叫她們出去等。

“不知道殿下的喜好,思來想去也不知送什麼好,就乾脆給殿下寫了幅壽字。”姚白梔說著把卷軸放到炕邊那張明顯不屬於此地所有的紅木八仙桌上。

嚴昭過去幫忙展開卷軸,見紙麵一個大大的壽字憨態可掬,細看之下這壽字又是由許多字體不同大小不一的小壽字拚成的,那份驚喜頓時翻了一番。

“我手上無力,寫得不好,殿下彆見笑。”姚白梔又說。

嚴昭抬起頭,滿是感動的看她一眼,道:“哪裡不好了?寫得非常好。”說著又低頭細看字體,卻越看越奇怪,不由抬頭問,“你用什麼字帖練的字?”

姚白梔低頭一笑:“也沒什麼字帖,照著一本詩集練的。”

嚴昭一怔,繼而一喜,雙目落在她白瓷一般細膩潤白的臉上,幾乎忍不住想衝上前抱她一抱。

“殿下看我寫的還行麼?”姚白梔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過於火熱,趕緊又問了一句。

“以你練字的時間來說,已經很好了,不過有幾個字,你下筆時轉折不太對……”他說著指了幾個字給姚白梔看,又倒了杯水,伸手蘸著水在桌上比劃,告訴姚白梔正確的寫法。

姚白梔認真聽完,從袖子裡抽出一張折好的花箋,遞給嚴昭,說:“正好,我還帶了新寫的一篇字,殿下幫我看看吧。”

嚴昭不疑有他,接過來打開,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頂頭四個大字:婚前協議。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突然有了契約婚姻的feel

☆、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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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協議

甲方:姚白梔

乙方:

為了明確婚姻關係中甲乙雙方的權利和義務, 防止婚後可能出現的矛盾爭端,經雙方平等協商, 自願在婚前達成如下協議, 以資共同遵守:

一、未經甲方書麵允許,乙方不得與甲方有任何親密接觸, 包括但不限於敦倫、親%e5%90%bb、擁抱等;

二、甲方嫁入東宮後, 乙方應為甲方提供獨立住所,隻有在甲方允許的情況下, 才可留宿(僅限甲方指定床位);

三、甲方有義務配合乙方在各種場合行使太子妃職責;

四、雙方不得乾涉對方的興趣愛好,生活中各自獨立、互不乾擾;

五、乙方若要納妾, 人選須經甲方認可, 並保障甲方作為太子妃的權威;

六、雙方隨時可以向對方提出結束婚姻關係, 另一方不得拖延阻撓。

其他未儘事宜,由甲乙雙方協商解決。本協議一式兩份,甲乙雙方各存一份。

甲方:(簽名蓋章)

乙方:(簽名蓋章)

嘉泰十四(戊戌)年十一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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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箋上字不多, 嚴昭一口氣讀完,剛剛還火熱的心瞬間就被一層冰封住了。

姚白梔站在旁邊, 瞧著他臉色等他開口,嚴昭卻像被點了%e7%a9%b4一樣,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張花箋, 她捏了捏手指,硬著頭皮問:“寫得怎麼樣?”

聽見她的聲音,嚴昭終於動了動,然後緩緩轉過頭, 眸光幽深的望著她,問:“你是認真的?”

姚白梔被他這樣看著,不知為啥有點慫,但她確實是認真的,就點點頭說:“如果這門婚事無可挽回,那……這就是我的條件。”

“無可挽回……”嚴昭低聲重複,眸光一閃,透出幾分痛楚來,“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我也沒什麼辦法。”姚白梔歎一口氣,“畢竟從頭到尾,都沒人在乎過我的意願,我隻好祈求下輩子投個好胎……”

“我可以同意……”嚴昭提高聲音打斷了她,“但得再加兩條。”

咦?轉的這麼快?姚白梔問:“加什麼?”

“每日三餐必須一起吃,另外每天兩人獨處時間不能少於兩個時辰,三餐時間不算在內。”

“……”

姚白梔嘴角抽[dòng]、眉梢飛起,“這不現實吧?你肯定有很忙的時候啊!”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一天二十四小時,減去九小時睡眠,再減去辦公和吃飯,頂多也就剩四個小時吧?他這是要空餘時間一直跟她膩在一起?

“我的事我會安排,總之,你必須每天空出兩個時辰給我。”

交換條件已經是姚白梔預想中最理想的情況,所以她略想了想,就同意了,“行吧,那我回去把那兩條加上,然後謄抄兩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嚴晧收起花箋,搖頭道:“不用,我回去寫好了,簽上名蓋好章,一起給你,你把你簽好名的再給我一份便是。”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姚白梔鬆口氣,伸出右手說:“那……合作愉快?”

合作……嚴昭有點無語的看一眼伸到他麵前來的纖細手掌,乾脆伸手整個包住,帶點氣惱的問:“這算親密接觸嗎?你主動伸過來的,不需要再書麵允許了吧?”

姚白梔:“……”

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她假裝什麼都沒聽見,轉頭想給自己倒杯水喝,身後卻有一隻長長的手臂伸過來,先一步提起水壺,給她倒了半杯水。

“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山泉水。”嚴昭回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將寫了壽字的卷軸卷好放到一邊後,挨著姚白梔坐下,然後指指兩人間大約三指寬的距離問,“這肯定不算親密接觸吧?”

“……”姚白梔沒好氣的衝他翻個白眼,說:“不算是不算,不過現在沒名沒份,這樣於禮不合。”

嚴昭一笑:“誰說沒名沒份?今日我帶你出來,是得了父皇和姚相允可的,父母之命,我們已經有了。”

他怎麼好像突然想開放開了一樣?姚白梔心中狐疑,沒再接口,自己端著杯子慢慢喝水。

嚴昭喝完杯中水,另取了梅花茶衝泡,給姚白梔倒了一杯,又問她要不要吃點心。

姚白梔搖搖頭:“剛吃過午飯不久,還飽著呢。你就彆忙了,叫人進來伺候吧。”反正不能給彆人聽的事也談完了,啊對!“這個協議的事情,你可不要告訴我爹!”

“放心,我並不想在嶽父大人麵前丟那個臉。”

姚白梔:“……”

兩人沉默著喝了會兒茶,嚴昭突然說:“皇上最近在行宮休養的不錯,很喜歡這裡,打算一直住到臘月底再回宮——正旦大朝總不好挪到行宮來——等過了上元節,聖駕再回來。父皇想趕著那半個月把我和嚴煦的婚事都定下來,最近正給嚴煦選妃。”

“二皇子殿下麼?已經有人選了嗎?”誰那麼倒黴?

“有幾個候選人,今天我特意拿了畫像過來,給嚴煦自己挑,他還不肯,非要見了真人才算。所以今日回宮,我就得帶著他,然後再請王麗妃把幾個候選人召進宮,讓他見一見。”

“說起來,他一直在行宮陪著皇上,就沒偷偷說你壞話?”

嚴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皇上哪用得著他陪?他倒是想,可惜皇上並不愛見他。”

嘖嘖,因母親受寵而得來的寵愛,失去的也很輕易嘛!“這麼說來,二皇子婚事定了以後,就該封王就藩了吧?”

“沒那麼快,總得等我們大婚之後,才輪得到他成婚。”嚴昭說著,笑看姚白梔,“你想把婚期定在幾月?”

姚白梔麵無表情道:“我想定在十年後的十二月,行嗎?”

嚴昭:“……”

自己討了個沒趣,他歎口氣說,“那就八月吧,不冷不熱,正合適。”又說,“東宮殿宇不多,我把寢殿收拾一下,就做你的‘獨立住所’吧,等我把協議謄抄好了,一起把寢殿格局圖給你,你想想怎麼布置,想好了告訴我,我安排人去辦。”

姚白梔先答應:“哦。”又想起溫泉房來,就說,“早知如此,何必勞民傷財的建那個溫泉莊子?好好的房子,隻住一冬、不、半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