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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說了下去,“剛剛殿下說,如果沒有我,彆的東西對你都不再有意義,那麼,假若我最終喜歡的是彆人,要嫁給彆人,你又待如何?不顧我的意願,強取豪奪嗎?還是……殺了我喜歡的人?”

嚴昭被她這些假設攪得心煩意亂,雙手不自覺攥成了拳,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殿下不必現在就回答我,回去好好想一想你的答案,我們再談。您放心,下次您來,我一定會見。”

她說著站起身來,想叫鬆風,嚴昭卻誤以為她要走,手下意識伸出去,握住了姚白梔纖細的手腕,“你等等。”

姚白梔低頭看向他,沒有掙紮也沒出聲,等他說話。

嚴昭握著姚白梔的手腕,手一會兒緊一會兒鬆,好半天還是說不出話,姚白梔就歎息一聲,道:“我隻是想要殿下表個態而已。其實你我都清楚,我沒有什麼機會見外人,喜歡上彆人的機會微乎其微,但我仍然希望自己有做選擇的權利,而不是被太子殿下選中就得欣喜若狂、感恩戴德。”

“於姑姑在我身邊,時間雖然不長,卻給我講了很多故事,教我為人要有主見、要勇於表達自己的感受。我覺得那樣很好,所以上次在船上我就與殿下說過我的心裡話——殿下想要以情打動我,那我們就隻談情,不要論及身份地位,大家平等相處,若不然,殿下大可直接請皇上下旨賜婚,我爹一定欣然接旨,我更沒有拒絕的餘地。”

其中分彆,不過是嚴昭到底想得到的是姚白梔這個人,還是心。

嚴昭都想要,他慢慢鎮定下來,不舍的鬆開手,扶著桌子站起身,側頭看著心愛之人精致美好的麵容,“其實……父皇已經與姚相達成默契,準備過了年,開春就冊封你為太子妃。”

姚白梔一驚,閃著水光的杏眼瞪得滾圓,嚴昭趕緊接著說:“我也是從行宮回來之後才知道的——你也知道我跟皇上的關係,這等事,若是我去求,他反而會心生懷疑,不肯答應。”

“那你今天還跟我裝可憐說什麼懇求?”姚白梔有點生氣了,一個丞相爹一個太子,瞞著她看她鬨,覺得她這樣跳不出他們手掌心的樣子很有趣是不是?

“不是裝可憐,我是真的認真懇求你,你不覺得越是有了婚約,我們越該多相處多互相了解嗎?”

姚白梔答的斬釘截鐵:“不覺得!”

她說完就繞過桌子要走,嚴昭腳下移動,攔在前麵,低聲下氣道:“阿梔,若是我能自己做主,定不會如此倉促就訂下婚約,你想想,我怎麼會希望你是不情不願嫁入東宮的呢?”

重活一世,他恨不得一切都是完美的,締結良緣當然要在他與阿梔兩情相悅之時,那樣他們才會有一個最甜蜜的新婚之夜。

姚白梔個子矮,剛到嚴昭肩膀,他隻要腿一伸就可以攔在她前麵,所以她乾脆也不走了,仰頭瞪著嚴昭說:“那你去跟皇上說,這事不要急,等兩年再說。”到那時候嘉泰帝掛了,你不就可以做主了嗎?

“我去說了,父皇也不會聽我的,而且姚相知道以後,一定會誤會。”再而且,其實他挺急的。

“說來說去,我今天說的話都是白說,是吧?”姚白梔破罐子破摔,擺擺手說,“隨便吧,既然婚約都訂了,還培養什麼感情?以後好賴都要捆在一起,就這樣吧。”

說完不等嚴昭說話就揚聲叫鬆風,鬆風推門進來,剛伸了個頭,就聽太子殿下說:“你先出去,我還有話沒說完。”她又麻溜利索的退了出去,還關好了門。

姚白梔:“……”

皺眉看向嚴昭,“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先前問我的問題,我想明白了。”嚴昭低頭與她對視,“現在我做不了主,等以後……如果你真的怎麼都不願意跟我做夫妻,我……我可以……”

姚白梔舉起手阻止他,一臉冷漠的說:“殿下彆開玩笑了,等你能做主的時候,我是什麼身份了?你聽說過太子妃和太子和離再嫁的嗎?”心機!

嚴昭自動忽略了“和離再嫁”四個字,美滋滋的品味了一下她假設自己是太子妃的感覺,才說:“如果那是你的意願,非如此不行,那……總會有辦法的。”

“真的?”姚白梔將信將疑,“你發誓。”

嚴昭剛要開口,姚白梔搶先說道:“這樣,如果來日你違背今日誓言,反悔了不肯放我走,我就不得好死……唔!”

嚴昭伸手掩住她半邊臉,氣急敗壞的說:“哪有人叫人發誓,拿自己的命賭咒的?”

姚白梔推開他的手,抬袖擦了擦嘴唇,也有點生氣:“你抱完貓都沒洗手,往哪按呢?”

嚴昭一愣,隨即臉上一熱,掌心癢癢的,剛剛沒留意的柔軟觸?感忽然清晰起來,他清咳一聲,道:“對不住,我一時情急……”說到這兒他還是有些在意,又嚴肅了神情說,“以後不許拿自己賭咒發誓!”

姚白梔斜他一眼,沒說話,嚴昭還想再說,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遲疑的說:“你……你是不是早就相信我對你的心意……”

“沒有!”

“沒有你教我這麼發誓?”

“……”姚白梔詞窮,眼珠轉了轉,道,“彆轉移話題,你先發誓。”

……到底是誰轉移話題?嚴昭拿她沒辦法,隻能舉手發誓道:“我嚴昭在此立誓,若我與姚白梔婚後琴瑟不調、婚姻不諧,她堅持離去,我將想儘一切辦法令她達成所願,絕不阻撓,若違此誓,則江山傾覆、宗廟儘毀、嚴昭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低頭看向有點嚇著的姚白梔,“滿意了嗎?”

“……也不用拿江山宗廟什麼的發誓吧?”

“我怕隻說我死無葬身之地不足以打動你。”

姚白梔:“……”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嚴昭見她竟沒反駁,心中難過,也沒出聲,兩人就這麼相對沉默了半晌。

“其實可以的。”姚白梔突然說。

嚴昭:“啊?”

“咳咳,你要是有一天死無葬身之地,那也……差不多就江山傾覆了吧?”

嚴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去買年貨,超市裡人山人海……

好累……

以及,春節估計得停更兩三天

☆、有獎競猜

不避諱談生死的現代人姚白梔沒領會到太子殿下在意的點, 解釋那一句並沒起到寬嚴昭心的作用,不過這次深談之後, 再去姚家基本都能見到人, 不用再吃閉門羹,嚴昭已經很滿足了。

姚白梔其實並不太相信太子, 賭咒發誓這種事, 哪有什麼公信力?等以後他當了皇帝,大權獨攬, 她說要離婚,他不願意, 她難道還真能盼著國破家亡?

她之所以轉變態度, 最根本的原因, 其實還是在姚汝清的態度。嚴昭走後,她去找姚汝清談了一次,想垂死掙紮, 看看丞相爹有沒有可能支持她——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利弊早在幾個月前,我就與你說清楚了。如今又是陛下主動提及婚事, 身為臣子,我有什麼理由拒絕?”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是沒有,但, “為了家族榮耀,女兒的婚姻幸福就不重要了,是嗎?”

姚汝清抬眼瞥了自己女兒一眼:“你能在開春之前找出一個比太子殿下對你好的人,再來跟爹說這話。”

“……”

她連二門都出不去, 上哪找去?苗逸飛?算了吧,那貨更坑,先不論他有沒有太子殿下知道怎麼對彆人好,恐怕她隻要說出他的名字,她爹就得先親自動手把這外甥打死。

不過她最後還是把醜話說在了前麵,“他現在對我好,可不代表以後,爹最好還是做好兩手準備,萬一以後我們真成了怨偶,女兒一輩子也就那樣了,姚家卻得另作打算。”

姚汝清把手頭公文往桌上一拍,皺眉道:“胡說什麼?我真是把你寵壞了!剛定下婚約想的就是做怨偶,還怪彆人?你以為婚姻是什麼?這是隨隨便便就能拿來賭氣的嗎?我把話放在這裡,姚家怎麼樣,不用你管,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我也管不著,你隨意!隻要你覺得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你死去的娘!”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姚丞相麵罩寒霜,連呼吸聲都粗重起來,顯然是真生氣了,姚白梔就站起身道:“還請父親大人息怒,聽女兒解釋。這門婚事已成定局,女兒也不想跟自己過不去,當然不會奔著怨偶那條路走,女兒的意思是,凡事不能光往好處想,太子現在才十七歲,覺得女兒好,什麼諾言都肯許,沒準他日看著彆人好,也一樣許給彆人。”

“你既知道這些,就更應該抓住機會,讓他離不開你!”姚汝清心急教女兒,脫口說出這句話後,才反應過來這話本不該他這個父親說,頓時有些懊惱,“你這孩子,明明什麼都明白,卻就是不肯往光明大道上走,去去去,我懶得跟你說,自己回去想!”

被趕出去的姚白梔歎口氣,回到房裡還真想了很久,最後發現,她特喵的彆無選擇。辣雞係統不上線,她跑也跑不了,死又不想死,隻能跟嚴昭死磕了。

於是嚴昭隻要下午沒事,跑相府來報道,就能見到姚白梔,不過,她雖然肯見他,卻並不怎麼開口,隻一直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彷佛洞悉了他心底深處最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樣。

今天姚白梔仍跟前幾次一樣,一直冷眼瞧著嚴昭,他假裝沒有察覺,親自動手給她剝自己帶來的鬆子,隨口說幾句外麵聽來的趣事。姚白梔左耳進右耳出,沒仔細聽他說什麼,眼睛不知不覺落在了他剝鬆子的手上——嚴昭手指修長,因為養尊處優,稱得上瑩白如玉、賞心悅目,隻是今天怎麼看都有些發紅。

“你手怎麼了?”她終於忍不住問。

自從上次談開了之後,她就不再對嚴昭用尊稱了,嫌麻煩,嚴昭呢,把這當成一種親近的訊號,高興還來不及。

這會兒聽見大小姐終於主動開口,嚴昭先看一眼自己的手,才道:“沒什麼,上午去了一趟城郊,大概吹風吹的。”

“這麼冷的天,去城郊做什麼?”

“前兩日雪大,城郊有些民居遭了災。”知道她心軟,嚴昭隱瞞了幾乎凍死人的事,把剝好的鬆子端到姚白梔麵前,“我悄悄去看看賑災官員是否用心。”

還挺有正事,姚白梔點點頭,又看一眼他的手,說:“手癢不癢?當心生凍瘡,回去找太醫看看吧。”

嚴昭心裡一暖,笑意瞬間浸透到眼角眉梢,柔情款款的應了聲:“好。”

姚白梔卻沒看他,伸手拈了幾粒鬆子吃完,又喝了口茶,突然問:“悄悄去監察賑災官員……你是提前知道他們不儘責嗎?”

嚴昭一愣,隨即搖頭道:“我怎會知道……”

“真的嗎?”姚白梔伸頭盯著他的眼睛,見他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