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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梅林北邊因著地勢造了三間花廳,梅花開時在此宴客,賞花賞雪,最好不過。花廳後麵是個大花園,花園北端鄰著圍牆就是莊子裡最大的兩處湯池,附近還蓋了一間溫室,有幾品名花正在裡麵養著。

溫室以西,下了山坡是一片平地,單獨圈了院落、造的工字房,大小與姚白梔那套定製房差不多,隻風格不同,一看就是給姚家兩個小少爺準備的。

院落以南有個小池塘,這會兒結了一層薄冰,看不出什麼。池塘南岸蓋了三間竹舍,極是清雅,見客或者讀書,都很合適。

這麼一份大禮,不知丞相爹接的時候,手軟不軟,反正姚白梔是有點心軟了。畢竟嚴昭現在還是個連政務都沒接觸、被嘉泰帝摒除在核心權力之外的吉祥物太子,就算是重生的吧,可支配的財富和人力也不可能跟著他重生回來,打造這樣一個溫泉山莊,恐怕太子殿下家底都要用光了吧?

更不用說這番細致入微的心意——他不是一直陪倆弟弟讀書嗎?怎麼有空做這些?

回程車上,想不通的姚白梔隨手掀開車帷,往窗外看了一眼,遠遠看到行宮巍峨的宮牆,突然福至心靈,轉頭問王氏:“夫人,行宮修繕,不會是太子殿下來監督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是我是我是我!

二皇子:還有我……(被太子踢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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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英雄來救美

姚白梔也不知道她那句問話是按了什麼開關, 反正王氏剛答過“聽說是太子殿下親自來了,還帶著二殿下和三殿下”之後, 也就過了十分鐘, 一行十餘騎就從行宮那邊直衝他們奔來。

“夫人,張管家說看著像是二殿下, 已經迎上去打招呼了, 請夫人小姐安心。”車外有管事回道。

王氏答應一聲,想想二皇子的脾氣, 還是不放心,叫姚白梔把兜帽戴起來, 麵上也蒙上絲巾, 防著這位又來掀車帷。

果然, 姚家位列第三的管家張立光正麵迎上去,也沒能攔住二皇子,他應了一聲:“哦, 是姚相家眷啊,那更該打個招呼。”就撥馬繞過張立光往繼續前行的馬車那裡走。

嚴煦剛在太子那裡受了場氣, 沒處發泄,試著手指不疼、恢複如常了,就穿戴好了要騎馬出來打獵。不想剛出行宮不久, 就看見遠處有車馬經過,嚴煦想起嚴昭今天特彆反常,一直站在角樓上不知看什麼,當即決定衝過來一探究竟。

這會兒聽說是姚相家眷, 嚴煦心裡那股沒處發泄的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姚汝清的女兒本是他母後和父皇給他看好的王妃,姚汝清這老兒自己也早就答應了,卻仗著位高權重說變卦就變卦,還把錯推到他頭上,說是他無禮、當街唐突女眷!

好啊,今日他就讓姚汝清知道知道,什麼才叫唐突女眷!

二皇子來了脾氣要胡作非為,他身邊的人攔是攔不住,卻也不敢跟著去惹姚相家眷,便都在張立光跟前停住,遠遠叫嚷著勸道:“二殿下不可,皇上知道了要龍顏大怒的!”

張立光回頭去追,同時指揮著相府護衛攔阻二皇子,自己大聲叫道:“二殿下如此,實令相府不安,您的心意,小的回去一定稟告相爺……”

姚白梔聽見外麵亂七八糟的,伸手掀開車帷看了一眼,見相府護衛雖然攔住了二皇子的馬,但他老人家跳下馬來,一個一個推開人,卻沒人敢真的抓他、不讓他過,便回頭跟王氏說:“夫人,還是停車吧,咱們下去給他見個禮,眾目睽睽之下,他反而不敢怎樣了。”

王氏皺眉猶豫一瞬,道:“你坐著,我下去吧。”

“我看他像是存心的,我不下去,他要是還來掀車帷呢?”姚白梔不在乎給誰看見不看見,她又不是什麼絕色大美女——就算是,也不怕看。

王氏還有些猶豫,但聽著聲音,二皇子已經越來越近,也隻能同意,遂叫停車馬,和姚白梔一起戴好兜帽,下了馬車。她們兩個一下去,姚家護衛立刻都安靜下來,垂手侍立,不再阻攔二皇子。

王氏便向著大步走來的二皇子福身行禮,道:“徐國夫人姚門王氏攜女拜見二皇子殿下。”

本朝慣例,丞相之母、之妻皆封國夫人,王氏故意正兒八經拜見,也是希望二皇子聽見這些能清醒清醒,彆再作了。

嚴煦看見車上人下來了,一時也有些遲疑,但他腳比腦子快,還沒決定怎麼做的時候,人已經走到王氏身前五步之外,“免禮吧。”他站定了,說過這一句,眼睛就繞過王氏往她身後的姚白梔身上看。

今日因出遠門,王氏怕姚白梔路上著涼,特意叫她加了一件紅色羽緞鬥篷。她人本來就生的嬌小,這麼一件鬥篷套上,身材如何是絕看不出來的,加上頭上也戴了兜帽、麵上還罩著絲巾,這麼微低著頭站著,嚴煦看過去就隻能看到一團紅,彆的啥也沒看到。

“天寒地凍的,夫人小姐這是去哪了?”嚴煦不甘心,繞著王氏往姚白梔那邊兒轉,口裡慢悠悠的問。

王氏跟著他移動腳步,貌似守禮的正對著二皇子答道:“回二殿下,去莊子上處置一點家事。”緊接著又說,“天寒地凍,小女體弱多病,不能久站,二殿下若是沒有彆的吩咐,妾等便告退了。”

嚴煦哪肯這麼輕易放過,正待再想幾句話來說之時,他那些留在半路不敢跟過來的侍從們突然叫嚷起來:“殿下!行宮裡出來人了,快走吧!”

其中親眼目睹他食指被嚴昭扭錯位致脫臼的內侍,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小聲急促說道:“好像是太子殿下。殿下,眼前虧吃不得,不如……”

嚴煦反手就把那內侍推了個趔趄,喝道:“滾!”又轉頭看著王氏皮笑肉不笑的說,“夫人莫慌,就說幾句話,令嬡再體弱,也不至於風吹就倒吧?”

姚白梔真想當場給他演個風吹就倒,但天實在不暖和,地麵估計也硬得很,她不想遭那個罪,便繼續低著頭不吭聲。

“這位便是姚大小姐麼?”嚴煦聽說嚴昭趕來了,反而興奮起來,更加肆無忌憚,他不信太子敢當著這麼多人打他,便幾步走到姚白梔麵前,笑嘻嘻的說,“聽說閨名叫……白梔?白色梔子花兒麼?”

話剛說完,急促的馬蹄聲已經傳進眾人耳朵裡,遠處剛剛還大呼小叫的隨從們都乖乖下馬,齊齊跪倒,“拜見太子殿下”的話音連成了片。

姚白梔終於沒忍住,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遠處一人縱馬而來,於匍匐在地的侍從之間風馳電掣般穿過——白馬紅袍黑鬥篷,金冠玉麵美少年,就這麼裹著獵獵北風,如蓋世英雄降臨般直奔到了她跟前。

嚴煦見姚家大小姐終於抬頭,卻隻露出一雙眼睛,還看都沒看他,就直接望向了趕過來的太子,心中本來就燒著的火上頓時澆了一桶油。

“原來你們早就有一腿了……怪不得他在角樓上站了一天,原是為了看你!”他繞開跟過來擋著的王氏,壓低聲音,充滿惡意的對姚白梔說,“彆做夢了,隻要你爹是姚汝清,你就彆想做這個太子妃!”

“嚴煦!”嚴昭喝了一聲,提前勒停馬,翻身落地,仗著腿長,幾步跨到嚴煦身後,拎著他一邊胳膊就把人甩給了身後追上來的東宮侍從,頭也不回的吩咐道,“帶二殿下回去!”

他做這一套動作連說話,神色都極其威嚴冷峻,但隻是一轉身,麵對抬頭看他的姚白梔時,凜冽嚴冬瞬間就轉為春暖花開,“沒嚇著吧?”嚴昭不敢像嚴煦一樣走近,便像釘在原地一樣,柔聲問道。

姚白梔的目光終於從嚴昭身上移開,看向他身後被拖走帶上馬的嚴煦,答非所問的說:“二殿下怎麼這麼老實?連嚷都沒嚷一聲?”

她還有心情好奇,嚴昭立刻放心了,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才微笑答道:“他們有許多法子叫人出不了聲。”說著話感覺有風吹來,就挪了挪腳,站在上風口替姚白梔擋風,“我回去就收拾他,叫他再也不敢欺負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姚白梔點點頭,眼睛忍不住又向嚴昭臉上看,他瘦了很多,顯得棱角更加分明,第一次見麵時的少年氣,似乎已經消褪乾淨,眼睛裡深藏的憂鬱卻越來越濃,讓人無法忽視。

姚白梔覺得自己的良心有點痛,一時不知說什麼,就福身行了個禮,說:“多謝殿下。”行完禮再找王氏時,才發覺她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了馬車旁。

嚴昭順著她的目光看一眼馬車,趕緊說:“謝什麼?是嚴煦錯在先。快上車吧,天冷,回去記得喝一碗薑湯驅寒。”

姚白梔先沒開口,默默轉身走回車旁,看著王氏先上車了,才轉頭對立在旁邊盯著她看的嚴昭說:“殿下也多保重。”

嚴昭先是一愣,繼而一喜,等他反應過來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姚白梔已經扶著婆子的手上了車,他一時情不自禁,忍不住隔了車窗說:“我送你們一程吧?”

車廂裡麵姚白梔略有些尷尬的看向王氏,王氏卻假裝不明白她的意思,並不肯開口答話,兩人僵持沉默了一會兒,外麵嚴昭剛熱起來的心已經涼透。

“若是不便……就算了。啟程吧,回城內還遠著……”

嚴昭黯然的聲音傳進來,姚白梔的良心又開始痛了。耳聽著馬蹄聲響起,感覺車輪開始轉動,她忍不住悄悄掀起窗邊帷帳一角,往外看了一眼,正看見嚴昭滿臉離情彆緒的站在一旁,彷佛是要送她去什麼千裡之外一樣。

她有點想笑,也有點心酸,最後默默放下帷帳,到底還是沒有出聲。

深情也好,懺悔也罷,她都不是正主,她沒有資格接受這份有點重的情意,也沒有權力替彆人原諒,作為一個誤入這段脫軌劇情的任務者,姚白梔唯一的選擇隻有拒絕。

就像歌兒裡唱的那樣:不打擾,是我的,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歌是五月天的《溫柔》~

嘿嘿,我的flag沒白立,雙更啦!

☆、兩邊搞事情

嚴煦像個小雞仔一樣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人拎上馬背, 直想破口大罵,偏偏被掐著脖子一聲兒出不來, 臉都氣紫了。卻沒想到遭罪丟臉還在後頭, 拎著他那個東宮侍從十分大逆不道,竟然讓堂堂二皇子殿下臉朝下趴在馬背上, 就拍馬往行宮跑。

可憐生來高貴的二皇子, 先是被馬蹄濺起的沙土撲了一臉,又在顛簸之中被馬鞍頂住胃部, 沒跑多遠就哇一下吐了出來。他這麼一吐,嘴閉不上, 飛濺的沙土趁機就糊了一嘴, 於是等馬奔回行宮, 東宮侍從把二皇子殿下從馬背上“請”下來時,他那張本來挺俊俏的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