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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就去趕了吳家的熱灶,攛掇著吳承輝想辦法將三皇子接出深宮——他設想的很美,三皇子有他好好教導,等太子和二皇子鬨到兩敗俱傷,三皇子再來收拾殘局,那時自己不但有擁立之功,還是帝師,還不功成名就?!

苗逸飛一開始也以為陳鼇至少能折騰兩年,給太子多添些堵,怎料到陳鼇這一去,竟成了送到太子手裡的刀,他反手就插在吳皇後和二皇子身上了。

西京距京城有兩百多裡,消息總是要慢上幾天,所以等苗逸飛聽說的時候,吳皇後都已經被廢了。他這一驚非同小可,皇後被廢,就等於太子真正鏟除了他至尊之路上最大的障礙,如此一來,苗逸飛就更沒有對付他的資本了!

不對,皇後倒台,太子沒有朝不保夕之患,是不是就不會娶表妹了?!他不是更喜歡姚寧馨嗎?想到這個可能性,苗逸飛就難忍興奮,可他還沒高興兩天,就發覺事情不對,因為曹家有個小子一直跟他套近乎,他這時候又想起陳鼇問過他王家如何,好像提過有人給了他名帖,說王家願意招攬陳鼇。

苗逸飛趕緊往京裡寫信打聽,這麼一來一回,終於叫他將京中的事完全打探清楚,並且聽說了太子特意在阿梔生日當天去姚家彆院的事。

他母親姚汝寧還在信中提及兄長反常的大中午叫姚白梔出去見太子,懷疑兄長有意讓姚白梔做太子妃,並提醒兒子說,她正想辦法求他舅舅放他回京,叫他再寫信給舅舅認錯,且絕對不許提及太子。

苗逸飛坐不住了。他本來不急著回京,但梳理完整件事後,他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太子跟他一樣從頭來過了!

呸!他憑什麼?為了當皇帝自願賣身娶阿梔,到頭來卻還不甘不願,不肯跟阿梔圓房、生下嫡長子不說,他還恩將仇報逼迫舅舅致仕、逼死了阿梔,他憑什麼從頭來過?居然還想再娶阿梔,他嚴昭要不要臉?

苗逸飛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天理不彰,那他就隻好替天行道了!

正好突然有兩個寒門學子湊上來和他結交,苗逸飛和他們假意來往,並在一次宴飲中,趁人不備,偷偷往自己杯子裡加了點料——他也沒想到這一世他還沒來得及給嚴昭下/毒,就先把自己毒了。

當晚酒席剛散不久,回到宿處的苗逸飛就嘔吐不止、腹痛腹瀉,好在書院裡就有大夫,請來一看,典型的砒/霜中毒,立刻叫他喝水嘔吐洗胃,又開了解毒/藥,雖然遭了通罪,卻沒傷及根本。

饒是如此,消息傳回京中,姚汝寧還是當場嚇的昏了過去。姚汝清再心狠,這時候也不能說不去接外甥回家調養,他親自出麵請了位名醫,隨苗家接人的仆從一起趕去了西京。

正養貓養的煩惱儘消的姚白梔聽說這事,也嚇了一跳,“中毒?好好的怎麼會中毒?”

“說是書院一個學生下的毒。”姚汝清沉著臉答道,“那學生出身寒門,據說之前被你表哥譏刺過。書院報了官,通判帶人去查,很輕易就鎖定了嫌犯,嫌犯房裡也確實有砒/霜,他自己說是拿來捕鼠用的,絕沒害人。”

“呃,不管怎樣,表哥沒事就好。”姚白梔覺得這案子有點蹊蹺,但她隻聽說這麼幾句,也判斷不出什麼,而且苗逸飛能因此回京,真是再好不過了,不然她還得跟丞相爹鬥智鬥勇,在婚事上做些讓步,才能找到機會給苗逸飛求情。

姚汝清也覺得蹊蹺,但以他了解的苗逸飛,無論如何不可能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所以他也沒懷疑外甥,等苗逸飛回到京城,姚汝清自己雖然沒去探望,卻叫夫人王氏帶著兩個兒子去了。

姚白梔卻是去不成的,她已經過了十五歲生日,雖然是虛歲,在這裡也算成人了,不好再去探表哥的病,就讓弟弟姚仲謙帶了句問候過去。

此時身處宮中的嚴昭,也知道了苗逸飛已經回家的消息,但他一時半會顧不上這邊,因為他那個變著法兒不讓他好過的皇帝爹,要將禮部侍郎姚敏之女姚寧馨定給他做太子妃。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世小劇場:

嚴昭:怎麼給兩貓起了這麼充滿殺伐之氣的名字?

姚白梔:……(what?功成,攻略,合起來就是攻略成功呀,我討個好口彩而已,和殺伐之氣有啥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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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逸飛:狗太子嚴昭為了當皇帝自願賣身,到頭來卻還不甘不願,不肯跟阿梔圓房生下嫡長子,簡直無恥之極!

姚白梔:咳咳咳,那啥,其實是我不肯啦。(做個任務而已,不用那麼沒下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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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捋一周目劇情,糾結了兩天,今天寫的也很慢,沒想到這時候才寫完,讓大家久等了

☆、又被套路了

姚白梔聽說這事以後, 表示喜聞樂見。這位姚寧馨姑娘可是太子殿下你自己認為很適合做太子妃的人選呐,你就彆掙紮, 從了你皇帝爹吧!

真好, 有這麼多人幫她阻擊嚴昭,她以前怎麼就把那個渣皇帝給忘了呢?皇後雖然倒了, 但不代表太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啊!皇帝可還在呢!嘻嘻, 真沒想到吳皇後倒太早,對太子竟然也有壞處——嘉泰帝身體沒垮, 於是吳皇後乾的那些壞事,雖然也給了嘉泰帝一些打擊, 卻不足以給他造成毀滅性的傷害。

這不, 病了沒幾天, 嘉泰帝居然就掙紮著起來上朝了!而且比以前還勤政,據說親自接見了一些低階官員呢!很好很棒,皇帝陛下你繼續加油給你兒子添堵, 省得他送完了貓,又開始每天變著花樣往相府送東西。

什麼東城的冰糖豆花、西城的烤羊排鹵牛蹄筋, 什麼太子殿下親手種植培育的碗蓮——送來時居然還帶著個青花瓷缸!這麼好看的東西叫人怎麼拒絕嘛?而且她以前都沒見過黃綠色的荷花,現在居然可以養在自己院裡,隨時欣賞, 這怎麼拒絕得了嘛?!

這個太子實在太有心機了,真的,送來的東西就沒有一件不合姚白梔心意。連西域進貢的哈密瓜都送了一筐給她,雖然這具身體有點弱不能多吃, 但如此消暑佳品,市麵上還買不到——丞相爹也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帝都不過隻賞賜了一籃子四個瓜——誰拒絕誰是傻子!

偏偏那個小太監楚林還說:“殿下擔心大小姐苦夏,就把東宮分得的蜜瓜都拿來給大小姐了,說他自己吃不吃都能過暑天。”

居然裝可憐!哼,彆想輕易打動我!我可是什麼都吃過的現代人!哈密瓜有什麼稀奇的?你們現在是交通不便利,這玩意兒才顯著稀罕,放現代……放現代……,好吧,放現代姚白梔也還是挺喜歡吃哈密瓜的。

於是姚白梔終究感覺到一點兒吃人嘴短,除了道謝,沒再說什麼紮嚴昭心的話。想著算了,反正係統始終不開機,她自己孤軍奮戰,用不著搞太緊張,再說萬一惹怒了太子,他搞什麼強取豪奪戲碼就不好玩了。

沒想到她剛自暴自棄沒幾天,嘉泰帝居然雄起了!真是天助她也!姚白梔抱著綠眼睛的小貓回青美滋滋尋思半天,才發現告訴她這個消息的丞相爹半天蹙眉不語,似乎心情不太美妙,趕緊收斂喜色,小心問道:“怎麼了,爹?”

“唔。”姚汝清回神,看向天真不知愁的女兒,隨口說了一聲,“沒什麼……就是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

他本來習慣性的不欲對女兒多說,但隨即想起今時不同往日,又解釋起來,“皇上要立太子妃,這沒什麼,此事從春吵到夏,早該定下來了,但皇上這次根本沒找中樞重臣商議,反而拿張天師那個道士的話來搪塞群臣,這就很不對勁了。”

姚汝清總覺得,整件事情似乎隱隱透著一絲針對他這個丞相的味道。

“張天師?他怎麼說的?”^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姚汝清露出一絲嘲諷笑意:“說姚侍郎的女兒生辰八字與太子殿下極為相合,還能有助國運——他真是年老昏聵了,敢說一個女子的八字旺國運,你猜太子殿下怎麼應對的?”

姚白梔搖頭:“猜不到。”

“殿下說,既是有助國運,該皇上納了姚氏女才對。”

噗!狠!這跟現代那些被父母逼著結婚生孩子的年輕人,反擊說讓父母自己生二胎,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啊!不過太子難道真的對姚寧馨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嗎?他重生回來,為什麼隻盯著原主呢?

姚白梔腦子裡轉著圈,眼睛卻看到金來噠噠噠跑了過來,就把回青也放下,讓兩隻小貓去玩後,問道:“那皇上怎麼說?”

“皇上斥責了太子,但看群臣都不苟同,也就暫且放下了此事。”姚汝清看兩貓追逐打架,就問,“這兩隻狸奴還乖巧嗎?沒吵鬨你吧?”

“沒有,到晚上鐘媽媽就帶它們去廂房睡,不吵女兒的。”

姚汝清點點頭,話題一轉,又說起了太子,“興許是太子這陣總派人往咱們府上來,引得有心人注意,向陛下進了讒言,你還記得吳家那個叫陳鼇的謀士嗎?”

姚白梔剛想說那快叫太子彆派人來了,就聽姚汝清後麵再次轉折,她有點沒跟上節奏,就隻點點頭。

“他跟張天師搭上了,張天師引薦他麵聖,已獲封中書舍人,雖無實職,卻可常在禦前。皇上還聽了他的勸諫,給三皇子另行安置了住所,甚至給三皇子賜了名。”

“這位謀士對三殿下還挺執著呀。”

姚汝清微微一笑:“嗯,據說他還自薦去做三皇子的先生——一個進士科都沒考過的人,野心倒是不小。”姚汝清哪裡會給他機會,當即推薦了朝中博學大儒去教導三皇子讀書,斷了陳鼇帶歪三皇子的路。

姚白梔聽完沒急著開口,她反複把姚汝清說的這幾句話品味幾遍,才想明白,“爹的意思是,張天師說姚寧馨八字好、該做太子妃,是陳鼇策劃的陰謀。他這樣做,一是分化爹和太子,讓太子不能借您的勢,皇上好壓製太子;二呢,也是不讓爹的權勢更大,並且有意在皇上麵前說您和太子結黨,使得皇上心生忌憚,對您和太子都起疑,從而摒棄成見,扶持三皇子來與太子相爭。對嗎?”

她話說的非常直白,姚汝清雖然心裡對她的用詞皺眉,麵上卻不露出來,反而欣慰點頭,笑道:“我兒長大了。你能明白這些,爹就可以接著往下跟你說了,這個陳鼇不隻野心大,膽子更大,你知道他向陛下呈了什麼條陳嗎?”

姚白梔搖頭。

“以諫官糾彈百官。”姚汝清臉色嚴肅起來,“諫官本職,原是向陛下進諫,繩糾天子施政得失,他卻建言陛下反過來用諫官監察同僚,其心齷齪已極。”

“他這個建言,不會是……衝著爹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