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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事務的吧?

“我也不清楚,相爺除了叫謙兒出去拜見殿下,一直沒傳話進來,估計還在陪殿下用膳。”王氏答道。

邊兒上自己拿筷子吃飯的三少爺叔諾有點兒沒精打采,嘀咕道:“我也想去拜見殿下。”

姚白梔聽見,笑問道:“你也想見殿下呀?那你見了殿下想說什麼呀?”

“我……”叔諾皺起小臉想了想,“我就說……很仰慕太子殿下的才學!”說到後來,他不但舒展開了兩團圓潤臉頰,眼睛都亮了起來。

姚白梔被他裝大人的樣子逗笑,讚道:“我們諾兒真會講話呀!”叫丫鬟給他夾了個他喜歡吃的肉丸子。

因為苗逸飛乾的那事兒,姚汝寧有些日子沒來,見姚白梔和弟弟這麼親近,很有些驚訝,但這是好事,她便也笑道:“是啊,諾兒小大人兒似的,還真像你二叔小時候。”

姚汝平的妻子文氏也帶著孩子跟丈夫一起來了彆院,聞言笑道:“小姑就彆給我們老爺臉上貼金了,小時候我也不是不認識他,他哪裡比得上諾兒懂事?”

文家與姚家還有姚白梔的生母賀家都是世交,文氏與丈夫更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因此姚汝寧聽了她的話,便笑道:“啊喲,二嫂你彆光記著二哥調皮搗亂嘛,他也是學過大哥的少年老成的。”

文氏一笑,沒再多說。要是原來的大嫂還在,多聊聊當年事,自然彆有趣味,但王氏是續娶的,自己幾人的少年事她插不上話,而且說多了,難免提到賀氏,不如不提。

她沒接話,姚汝寧近來在兄長家裡也不如從前自在,便也不再說話專心吃飯。一頓飯很快吃完,眾人各自休息,姚白梔帶著兩個堂妹剛回去住所,還沒等換衣服,就有姚汝清那邊的侍女來傳話,說相爺請大小姐去前麵水閣說話。

侍女傳完話,還特意打量了一下姚白梔的衣著,提醒她戴個帷帽遮陽。

姚白梔就問:“怎麼叫我去水閣?太子殿下走了嗎?”

侍女笑著搖頭,也不知是說沒走,還是她不知道。

於碧珊就上前兩步,扶住姚白梔道:“既是相爺派人來叫,大小姐便去吧。太子殿下,大小姐也見過的。”

鬆風也取來了帷帽,給姚白梔戴上,陪在她身邊,一起往前麵水閣去。

姚白梔不得不去,路上卻難免嘀咕,什麼鬼?難道太子來訪,目標不是丞相爹,而是她?真是大意了!這些日子宮中大戲連台,太子沒再向她發起攻勢,她每天聽著於碧珊講故事、說宮中八卦,彆的什麼也不用乾,隻顧吃吃喝喝、耽於享受,革/命/意誌被瓦解個七七八八,竟忘了太子對她的好感度是滿的!

好感度滿了,那就是真愛呀!誰會輕易放棄真愛呀?她還看宮中熱鬨、還擔心太子呢,怎麼就沒想到這可能是太子一手策劃的,隻為儘早除掉皇後,他好無後顧之憂的來攻略自己呢?

如果是這樣,那太子為什麼一開始就對她好感度滿了,似乎就有答案了。他要麼也是任務者,知道劇情發展,才能滅皇後滅的這麼得心應手,而且係統比自己的還要高級,能夠蒙蔽小安的好感度檢測,並迫使小安關機;要麼,他就是重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  預告一下,本周三入V,為了掉落三更,我就不話癆、繼續碼字啦!

☆、獨處

太子殿下不知道他的阿梔幾乎已經猜到了他的秘密,他仍在水閣中與姚汝清對麵而坐,兩個人麵前各有一杯茶,卻沒人喝,也沒人說話。直到外麵傳來侍女的通傳聲,姚汝清才開口,以極低的聲音說:“殿下的美意,這世上恐怕無人能拒絕,但臣想不通,為何會是小女?”

嚴昭已經側頭看向門口:“情之所鐘,向來毫無緣由。”

姚汝清沒再追問,揚聲道:“阿梔進來吧。”

姚白梔扶著於碧珊的手踩著木質階梯上去,進門看到兩人對坐,不管心裡想什麼,也得先低頭行禮。

而嚴昭看她一步步走進來,臉上的笑意就彷佛石子投入水中激起的層層漣漪一樣,飛快擴散開來,將他所有的棱角軟化撫平,最後隻剩滿臉溫柔。

姚汝清將這一切親眼目睹,“這是演不出來的,”他想,“他也沒必要演。”

今時不同往日,陛下臥病後,太子已經開始參預政事,他不再是那個被父皇鎖在東宮動彈不得的儲君,也不再有任何人攔在他通往至尊的路上。他姚汝清的支持,已經不足以令太子許下那麼重的諾言,因為現在才支持太子、想要擁立之功,已經晚了。

沒有絲毫風險,同樣意味著收益極低,但太子為了求娶阿梔,竟似乎什麼都肯給……除了真心愛慕,還能有什麼彆的緣故嗎?思及此,姚汝清不由也看向女兒,他家阿梔應當不會是紅顏禍水一類的人物吧?

“殿下聽說你和謙兒、諾兒養了隻小鹿,想去瞧瞧,你陪殿下去吧。”姚汝清等女兒行過禮,放下亂七八糟的念頭,開口說道。

姚白梔:“……”

丞相爹你倒戈也太快了吧?讓你女兒和太子獨處,都不能想個靠譜點的理由嗎?看小鹿?你是認真的嗎?

“是謙兒說的麼?他呢?他不是來拜見太子殿下了嗎?”叫他陪著去呀!

“謙兒才八歲,讓他招待殿下,豈非太失禮了?”姚汝清一本正經的糊弄女兒,“爹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好好招呼殿下,順便遊覽一下彆院。”

他說著就站起身,向太子行了一禮,道:“臣失陪了。”

嚴昭也站起來,笑道:“姚相儘管去忙,不必在意我。”

姚白梔:“……”

可是我在意呀!我也不想頂著午後的大太陽陪你遊覽什麼彆院呀!我想回去睡午覺呀!

夏天戴的帷帽隻掛了一層薄紗,嚴昭將她不情不願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等姚汝清走了,便笑道:“這會兒外麵正熱吧?要不我們坐一坐再去看小鹿?”

水閣很寬敞,午間太陽大,南麵的竹簾便都放了下來遮陽,但東西兩邊卻是敞開著的,因此兩人也不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畢竟外麵都能看得見。

姚白梔懶得走動,就點點頭,自己卻走到西麵窗邊,看水中蓮葉,仿佛很拘謹似的,一言不發。

嚴昭跟過去,與她隔著一段距離,也低頭看蓮葉,“我突然來訪,打攪了你,你不高興了吧?”

“不敢。”

“不敢就是不高興了。”嚴昭聲音非常溫柔,且透著笑意,“是應該不高興,換了是我,自己生日,在彆院裡玩的好好的,有個莫名其妙的人突然來訪、叫我陪著,還是得罪不起的太子,我也心下鬱鬱。”

喲喲喲,開始了開始了,姚白梔手扶上窗台,心裡把防備級彆提到最高,表麵卻仍低著頭,擺出一副不解風情的木訥樣子來,“殿下說笑了,臣女不敢。”

“你可以敢,我其實挺講道理的。”嚴昭笑著開了句玩笑,終於忍不住側頭看向身穿綠羅裙的姚白梔,“今日貿然來訪,惹你不快,我這裡先賠禮了。”

他說著還真的拱手一揖,姚白梔根本來不及阻止,她也沒有古人那種對上下尊卑禮儀的本能反應,詫異之後,便隻往後讓了讓,低聲道:“殿下如此,太讓臣女不安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嚴昭目光溫柔似水,“你彆當我是太子,隻當我是你的友朋,就不會不安了。今日事出有因,不再提了,以後我來之前,先派人知會你,在你方便待客的時候再來,可好?”

以後?還來?大事不妙呀,難道他已經和丞相爹達成了什麼交易?一味躲閃似乎太被動了,姚白梔猶豫了一下,問道:“陛下有恙,殿下不是正該在宮中侍疾麼?”

“正因陛下有恙,更不願意見我,為著陛下龍體著想,我隻好隻去晨昏定省。”嚴昭自嘲一笑,“我其實很羨慕你,雖然你同我一樣,自幼失恃,但至少還有姚相疼愛嗬護……”

他說著話轉回頭看向窗外,英俊的側臉上露出幾分黯然之色。姚白梔隔著帷帽上掛的薄紗看過去,隻覺嚴昭身上有一種特彆矛盾的氣質,他的臉和身材都還是少年樣,神態和目光卻讓人覺得他已經曆儘滄桑,好像這世上再沒有什麼值得他在意和爭取,除了她。

姚白梔根本分不清他是在演,還是真情流露,決定乾脆試探他一下。

“那如果陛下也對殿下疼愛嗬護,你會原諒他嗎?”

這個問題對於原主的性格來說,算是出奇大膽,不過姚白梔無所謂,反正她的係統始終不開機,OOC了也不怕,她就想看看嚴昭聽見這個問題會有什麼反應。

嚴昭出乎她意料的,沒表現出驚訝來,他隻是怔了怔,轉頭與姚白梔四目相對,坦然道:“不會吧。雖然無論是為人臣還是為人子,都不該怨懟君父。”

媽耶!他怎麼這麼直白坦蕩?而且這是在姚家哎!他就不怕姚汝清轉頭去報告皇帝嗎?對嘉泰帝毫無感情,還這麼不在意後果,他肯定不是本土人士!一定是任務者!

姚白梔又緊張又興奮,很想跟他對個暗號,問一問他是什麼任務目標,實在不行合計一下做個弊,大家一起把這次任務了結算了。但身後還有於碧珊和鬆風,她一時也想不出合適的暗號口令來,總不能真的唱國歌吧?

她腦子裡極速運轉,卻不能不接太子的話,便先敷衍道:“我懂,你不想對不起先皇後。”

嚴昭聽她不再“殿下”“臣女”的,而是換了你我相稱,頓時一喜,眼睛也亮起來,微笑點頭:“正是如此,也隻有你懂我了。”

“……”這就過了啊!

“我昨日去了皇陵。”嚴昭被這個誤會鼓舞,很自然的談起自己的心情,“其實我已經不記得母後的模樣了,但到了她長眠之地,莫名就覺得心內安穩。我跟她講了廢後吳氏自取滅亡,惡人有惡報,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還說我很好,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心愛的人,希望母後不要再牽掛,早日投胎,來世能平安喜樂的過一生。”

姚白梔不是鐵石心腸,再嚴密防備,也不由得被他這番真摯話語打動——她自己也是父母早逝,一個人在外麵努力學習工作的時候,支撐她麵對困難的,無非也是父母還在天上看著她,隻有她把自己的生活過好,才能告慰逝者而已。

事實上要不是還記得對方是她的任務目標,姚白梔肯定已經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或後背以示安慰了。

“你母親的墓不在京城是麼?”嚴昭從姚白梔的眼睛裡看到了感同身受,便放柔了聲音問。

姚白梔點點頭:“在魏郡老家。”

“以後有機會,我陪你去祭掃。”

他這話接的還真自然,彷佛老夫老妻似的,偏偏氣氛如此感性,讓姚白梔說不出太傷人的話來,隻道:“不敢有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