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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之後,也完全可以從其他女人身上找到慰藉。畢竟成為手握大權的皇帝之後,有一後宮的女人等著他挑呢!

渣男!一定要好好虐他呀!姚白梔把手中書卷一丟,立下宏圖大誌。

與此同時,正麵見姚汝清的嚴昭突然鼻子癢癢,忍不住側頭打了個噴嚏,“抱歉。”他取了絹帕擦擦鼻子,對姚汝清說。

“不敢當。殿下莫非是著涼了?”姚汝清端坐下首竹席之上,姿態端正的跟麵聖一樣。

“沒有,大約是柳絮之類的飄了進來。”嚴昭繼續說回前話,“令嬡無恙便好。說來慚愧,孤自小就不與兄弟姐妹親近,除了幾個伴讀,也不曾與同齡人往來,想不到一見令嬡就覺親切,若是有失禮之處,還請姚相勿怪。”

“殿下言重了。能得殿下另眼相待,是小女的福氣,不過她自小體弱多病,臣隻好嬌養著,也不大讓她見外人,若在殿下麵前有失禮之處,臣這裡替她賠罪了。”姚汝清說著舉雙手作了一揖。

嚴昭欠身答禮:“是姚相言重了。令嬡很好,並無失禮之處。不過,孤看她略顯蒼白瘦弱,聽說還有舊疾,可是先天不足?若是這樣,宮中倒有位名醫,姚相可以請去給令嬡看看。”

宮中名醫,哪有姚汝清沒請過的?不過太子這樣說了,他還是問道:“不知殿下說的是哪一位?”

“便是劉雲敏劉太醫,他在外名聲不顯,是因父皇命他專給三弟看病,外人不知而已。不過據孤所知,他這些年倒是將三弟照顧的很好——姚相應當知道吧?三弟是早產兒,是皇後娘娘懷孕八個月生的,當時都說怕是難養活,幸虧有劉太醫。”

姚汝清心中一凜,麵上卻隻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驚訝來,“三皇子早產,臣是聽說過的,不過若是三皇子的先天不足之症已經治好,為何陛下和皇後娘娘不曾令三皇子讀書進學?”

皇子隻要讀書,肯定就會在朝臣麵前亮相,但這些年三皇子始終無聲無息,彷佛宮中沒有這個人一樣,姚汝清有這一問,也很正常。

嚴昭便笑道:“父皇和娘娘是怎麼想的,孤確實不知。不過上巳節前,孤曾去探望過三弟,他雖然較常人瘦弱,精神卻不錯,能與孤一起上月蘭閣,不用人扶,還在閣頂平台上與孤下了三局棋,不見疲憊之意。唔,他還長高了不少,雖沒有我高,大概也隻比二弟矮一寸半寸吧?”

月蘭閣在宮城西北角,有五層高,三皇子能跟太子一起上五層樓,可見身體確實是好得多了,但是……太子突然提他做什麼?要是介紹劉太醫,也沒必要把三皇子的現況說的這麼清楚吧?姚汝清正自沉%e5%90%9f,嚴昭又丟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過來。

“啊,差點忘了,王麗妃難產,也是多虧有劉太醫在,才保住了大人。我記得,王麗妃與尊夫人似乎是堂姐妹?”

就是這樣一句,卻彷佛撥雲見日,姚汝清一下子明白了太子劍指何方——中宮!

作者有話要說: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從中午12點就開始寫這一章,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寫到現在……

唉,就怕把原劇情中太子寫的太渣了,你們受不了,現在應該還行吧?

☆、太子殿下的用意

沒錯,姚汝清這位繼室夫人與宮中那位王麗妃確實是堂姐妹,她們的祖父正是做了九年丞相、輔佐過兩位帝王的王崇遠。不僅如此,王崇遠還是先帝的托孤之臣,就連嚴昭,能趕在吳氏封後之前被立為太子,都有一半是王崇遠的功勞。

若非老丞相率百官堅決站在太後一邊,讓根基不深的嘉泰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如今東宮裡住的是誰,還不好說呢。

而王崇遠之所以旗幟鮮明的支持太子,固然有太子本就是嫡長子、乃法理所在的緣故,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王麗妃在宮中被吳皇後害的不淺。

王崇遠有五個兒子,姚夫人王氏的父親排行第五,在一眾堂姐妹中最小,王麗妃則是王氏大伯的女兒,她命不太好的在先皇後和吳皇後都懷孕時被太後選入宮中,從此身不由己的陷入後宮傾軋。懷孕、難產、生下死胎、眼睜睜看著出身微賤的死對頭吳氏籠絡住嘉泰帝,並最終登上後位,自己卻從此失寵,不得不含恨在吳皇後手底下討生活,又怎能甘心?

王麗妃尚且不甘心,王家就更不會甘心了。王氏家族世代簪纓、門庭興旺,王老丞相門生故舊遍及朝堂,難道將來也在吳皇後兒子手底下討生活不成?更不用說吳氏粗鄙,現在就仗著是外戚橫行京城,若真叫二皇子取代了太子,那吳家不是要爬到他們王家頭頂上了?

王崇遠當然不肯給吳氏這個機會,可他五個兒子都活在他的庇護之下,沒有特彆成器能獨當一麵的,所以在年過古稀準備致仕之時,王崇遠選中了姚汝清接班,並把自己的小孫女嫁給他做繼室。

“正旦朝見皇後時,夫人可見過麗妃娘娘?”從安國寺回家的馬車上,姚汝清突然問王氏。

姚汝清悄悄見過太子之後,就叫妻女收拾東西回府,隻留了管家繼續做道場,王氏見丈夫也上了車,還不叫丫鬟隨侍,以為他是要對自己解釋緣故,沒想到他竟突然提起宮裡的堂姐,不由一愣。

“麗妃娘娘?”王氏搖頭,“不曾,說是感了風寒,正病著。過後大嫂子去看過,說沒有大礙,懶怠折騰了見人而已。”

她口中的大嫂子是長房長媳,也就是麗妃的親嫂子,姚汝清聽了一笑,道:“懶怠見的人,恐怕不是你們吧?”

王氏對麗妃和皇後的陳年公案自然很清楚,便也心照不宣的一笑,又歎道:“不見也好,清淨,都這麼多年了,再爭也爭不來什麼。”

姚汝清沒再說話,王氏看他神色,像是在想事情,便也沒開口,直到回到家,打發了兒女們,才問:“相爺今日怎麼突然提起麗妃娘娘?”

“不是我突然提起,是太子殿下突然提起來的。沒想到殿下竟然也知道此事。”姚汝清把太子跟他說的話簡略一說,“說是薦一位名醫給阿梔看病,你聽聽,有那麼簡單嗎?”

王氏生在相府,嫁給姚汝清後沒幾年,婆家也變成了相府,政治嗅覺自然比一般婦人敏銳,她有點不安的問:“這個劉太醫難道?可是殿下才多大年紀,他怎麼會知道?麗妃娘娘私下查了那麼多年,都沒能查個清楚……”

姚汝清插嘴道:“你確定麗妃娘娘沒查清楚?也許……是你不知道而已。”

王氏一驚:“相爺的意思是,麗妃娘娘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突然去探望三皇子,總有緣故,我猜著必是宮裡老人指點的。”姚汝清將雙手籠在袖中,掐著指節捋順思路,“奇的是,三皇子居然肯跟太子交談,還下了三局棋。”

王氏道:“是啊。皇後娘娘也是奇怪,三皇子早產,她一點兒都不憐惜,竟不肯養在中宮,這些年來也從不提三皇子,好像隻有二皇子一個兒子似的,要不是太子殿下忽然提起,恐怕沒人記得還有個三皇子。”

“你不知道皇後因何早產嗎?”姚汝清側頭看向妻子,心裡默算時間,突然又笑了,“是了,你那時還小,大概沒人和你說這些。”

王氏被他這一笑弄的有點羞澀,低頭道:“隻聽說是端午宮宴後,皇後娘娘突然不適,夜裡就生了三皇子,後來也有人說,因三皇子生在惡日,皇上和皇後才對三皇子冷淡。”

“皇後娘娘突然不適,並不是在宮宴之後,而是宮宴之上,有個舞伎跳了一支當年趙庶人跳過的舞——趙庶人你記得吧?因為一支舞惹怒陛下,後逃到先皇後宮中,害得先皇後慘死,被廢為庶人賜死的那個。”☉思☉兔☉網☉

王氏皺起眉,因先皇後的遭遇,心中十分不適,但仍強忍著問:“什麼人還敢跳這舞?”

姚汝清伸出手拍拍妻子放在腿上的手,以示安慰,“趙庶人的妹妹。趙家因趙庶人而獲罪,女眷沒入宮中,這個女子因為善舞,竟一步一步出了頭,得以在宮宴領舞。當日據說陛下並沒記起來,皇後雖然變了臉色,也沒打算當場追究,但此女竟是個烈性女子,她跳過那支舞還不算,末尾突然高聲叫了皇後做宮女時的名字,還說‘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你害得我姐姐蒙冤而死、先皇後一屍兩命,如今終於輪到你了’。”

這麼一鬨,立刻就有內監圍過去捉人,那女子當即拔下頭上發簪,戳破自己頸部後,就著噴濺的鮮血詛咒所有害死她姐姐的人不得好死,還說自己死後一定會投胎到吳皇後腹中,叫她難產生不出來,痛死為止。

也許是場麵實在可怖,吳皇後當時就驚的腹痛難忍,離席回宮時,抬轎的內監還不小心跌了一跤——據說跌跤的地方,就在趙庶人原先住的琳光閣外。然後吳皇後就早產加難產了,折騰了兩天兩夜,才把三皇子生下來。

“大概皇後把那舞伎的話當了真,剛一清醒就找了張天師進宮施法驅邪,張天師一向知情識趣,就說三皇子惡日出生,妨害父母,不到成年,不能相見,又在宮城西北角找了個僻靜院落,說是能壓服厄運,從此就把三皇子安置在那裡。”

王氏聽得目瞪口呆,末了心想:這才是最大的報應呢!

姚汝清隻講故事,並不評價,連皇帝陛下也被嚇的做了好幾日噩夢、生了一場病的事都沒提,“算起來,三皇子也有十二歲了,太子殿下說三皇子都快有二皇子高了。”

王氏驚疑不定,低聲問:“依相爺看,太子殿下到底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我現在也不十分確定,所以要夫人幫我。初一尚書府做壽,大房那邊定會來人,你問麗妃娘娘好,順便提一句劉太醫,就說想請來給阿梔看病,看大房怎麼說。”

尚書府指的是王家四房,也就是王氏的四伯父王懷仁,太子嚴昭伴讀曹毓的外祖父家。

“是,妾記下了。那要不要帶阿梔去?”

“自然要去的,她也大了,性情也比從前開朗了些,以後你多帶她出去走走,彆總悶在家裡。”

王氏應了一聲,又問:“太子殿下……除了薦劉太醫,沒再提阿梔?”

姚汝清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笑意:“你也看出來了,不過他真沒提。反而勸我說,旁的事都可以等,隻有舊疾等不得,隻有早早去了病根,才好展望來日。”這是一語雙關,阿梔剛提到皇後可怕,太子殿下就說要先去舊疾再談其他,不提他是不是真有把握扳倒中宮,隻說太子尚不到弱冠之年,就有這份膽識心性,說不得本朝中興,真要落在這位身上。

王氏沒他想的那麼深遠,有點糊塗的問:“怎麼殿下說的,好像我們阿梔病很重似的……”

“病重不重不要緊,要緊的是去根。我想了想,殿下的話也有理,若是阿梔的病在家時都沒治愈,難道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