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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392 字 6個月前

打下手,擼起袖管動作利索,居然極為得用。

他是寒門子弟,自幼又生長在遼東關外,對於這些事情自然拿手。

戚繚繚想起出京之前他答應她的“北地最好吃的羊肉”,覺得過不多久一定要去跟他討。

“繚繚你會燒火嗎?”邢爍忽然頂著一臉汙漬撓著頭走過來。

吃古董羹得有火,沒火怎麼“咕咚”?

這事兒還真難倒了戚繚繚。她想了下:“不是有火石嗎?”

“有火石有什麼用?那柴得燒得起來啊!”邢爍對著腳邊一堆柴一籌莫展。

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主兒,點火這事兒好歹是會的,燒火是壓根就沒嘗試過!

彆說他不會,戚子湛成天泡在廚院裡,他都未必會!

戚繚繚看看大夥都忙著,自己也不會,就道:“去找個士兵來教教吧!”

邢爍欣然采納了她的意見。

第404章 誰給你的?

沒一會兒小士兵過來嫻熟的生起了一堆火,戚繚繚順手拿了兩隻野兔給他:“今晚上可以加個菜!”

小士兵知道她是王妃,連聲說不要,後麵老兵扯了他半日衣裳,他才戰戰兢兢收下了。

走出老遠戚繚繚還聽到老兵訓話的聲音傳過來:“王妃賜的你不要,你是不是不賞臉?……”

戚繚繚剝了幾顆瓜子,就拍拍邢爍肩膀:“明兒跟我出去一趟。”

邢爍一麵貓在地上往火坑裡吹氣,一麵嗆著問:“去哪兒?”

“七子鎮。”

……

戚繚繚身子不適的這幾日燕棠特彆安份。夜裡睡覺手規規矩矩搭在她腰間,絕不越雷池一步。

等到她好了,連續齋了幾日的他也忍不住了了,夜裡早早地放下兵書上了床,一雙手先鑽進來,然後把她%e5%90%bb得渾身酸軟。

再然後趁機占有,全程動作絕對多過言語,有這個把月的勤學苦練,這家夥不光是已經完美出師,而且約摸還可以寫教程了。

完事後戚繚繚哼哼著說:“王爺這麼不懂得節製,仔細過了四十歲就不行了。”

“瞎說。”他溫柔地%e5%90%bb她的手指尖。“我多疼疼你,不好麼?”

燈光下,她的手指尖都透著異樣的粉紅色了。

“是不是瞎說,你自己有數。”她整個人歪在枕上,拿他的折扇挑他的襟口:“年輕的時候不克製,老了就體邁跟不上了。王爺彆忘了,你四十的時候,我才三十五呢。”

燕棠敞著懷,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但她末尾這話委實讓他心裡不怎麼踏實。

她這家夥,花癡得很,他確實比她大五歲,看戚如煙的模樣,等到他四十的時候,她隻怕會還美豔得跟朵沾著朝露的紅牡丹似的,他可沒忘了,蕭珩那家夥還虎視眈眈在一旁呢。

就算她是個有原則的人,也管不住她有雙愛看美男人的眼睛。

這個事兒,是讓人有點危機感。

這一夜接下來就很消停了。

戚繚繚半夜裡隻覺得他在身旁翻來覆去,一會兒側身過來抱抱她,在她肩膀上%e5%90%bb兩口,一會兒又平躺扯上被子蓋蓋,完了又踢開。一會兒在她背上寫寫劃劃,一會兒又深呼吸。

如此這般到了快雞鳴才消停,戚繚繚也才總算睡踏實。

翌日睡到天色大亮才醒,一看枕邊沒了人,還以為他已經去了校場。

剛起床,他忽然又衣衫齊整地自門外大步進來了,隨即板臉望著她:“你騙我!我剛才讓黎容去問過軍醫,他們說根本沒有這回事!

“說隻要保持規律,不要太過勞神,四十歲五十歲以後雄風依舊的多了去了!”

戚繚繚有點懵:“你大清早起來就是去忙這個?”

燕棠放開她,正了正衣襟道:“當然不是。我隻不過是順口讓他去問了下而已。”

說完他又“惡狠狠”地睨過來:“如今放過你,讓你好好養精蓄銳,晚上等我回來再好好懲罰你!”

說完又一陣風出去了。

戚繚繚望著他背影聳肩,關她什麼事?是他自己就這麼容易上當受騙。

……

中原此時已然入夏,關外這會兒卻正春暖花開。

戚繚繚哪裡在屋裡坐得住?

那夜裡在徐夫人房裡看到的緞子,擾得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安穩。

這事兒不排除巧合的可能,但是有件事她不能忽略,徐坤的老家就在西北。

在入京之前,他和徐夫人在清水營下的屯營裡呆了多年。

而關五娘既自稱世代在西北居住,再憑她對各路消息這麼了解,也就是說她必然乾這行也已經有許多年,那麼徐夫人既然跟家人失散,她去找找關五娘打聽下他們難道沒有可能?

就算不是去打聽什麼,也很可能有些關係。

吃過早飯她就帶著邢爍以及侍衛上了街。

到了關五娘鋪子裡,鋪子生意看起來依舊清淡,婦人並不在,喚了兩聲才出來。

看到她時婦人明顯比上次殷勤些,迎麵便問:“娘子這次又想打聽些什麼?”

戚繚繚看了眼她,直接撩開門簾走進去,到了那日放著布帛的架子跟前檢視,然後扭頭:“那日我看你這裡有塊緞子質地極好的,哪兒去了?”

婦人道:“什麼樣的緞子?”

“薔薇色的蜀錦。”

婦人想了下,自簸籮裡翻了出來:“這個?”

戚繚繚接在手裡,仔細看了幾遍,卻又擰起眉來。

這緞子雖然的確是薔薇色的蜀錦,但是仔細看來,花紋根本就不同了。

“不是這個。”她放在桌上。

“不是這個是哪個?”婦人笑起來,“這麼好的緞子,可沒誰財大氣粗到給一匹兩匹於我的,就這還是人家當日沒帶夠錢,從隨手箱籠裡取出來給我的呢。

“娘子想是看差了,我這裡,從頭到尾就隻有這一匹。”

戚繚繚注視著這婦人,麵上無波無漾。

婦人居然也不曾回避她目光,浮著一臉世故的笑容,做出那等搔首弄姿的姿態。

她是擅長女紅的,兩世出身富貴,對布料的辯識能達到相當高的程度。

哪怕是當時隔著一丈遠的距離,她仔細看過那布料之後,也已經早印在腦海裡。

不然的話,她憑什麼一眼認出來徐夫人屋裡的緞子跟出現在她這裡過的緞子一模一樣?

“你這緞子,誰給你的?”

她收回目光,狀似無意地掃視著屋裡。

這婦人極有可能在說謊,但她的篤定,又讓她一時難以確認。

西北貧瘠,哪裡像中原一樣那麼多講究物兒。

如果這不是巧合,那就隻有兩個可能,一是這婦人跟徐夫人還有那介紹她過來的漢子三者根本是一夥的,二是這副枕套的來源跟她一樣,也是來自於打聽消息給予的酬勞。

她來尋找關五娘是沒有人提前知道的,提前知道她這行蹤的隻有當天那漢子。

那漢子不過是見色起意,沒有理由幫著徐夫人引著他往關五娘這裡跑。

且一個朝廷命婦,跟江湖匪人勾結,這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

最重要的是,事後她已經斬草除根,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把這消息透露給婦人或者徐夫人。

第405章 她的秘密

那就隻能是作為酬勞給予的了。畢竟在西北這種地方,你就是有錢也未必買得到這種綢緞。

所以,如果是酬勞的話,那麼為什麼不能是徐夫人呢?

“彆人給的。”婦人道,“這架子上的東西都是外人來打聽消息換來的。如果娘子那日不肯出錢,出物也是一樣的。畢竟這窮鄉僻壤,我就是拿了錢也沒處買東西去。”▓思▓兔▓網▓

“什麼時候給的,你還記不記得她是什麼人?”戚繚繚懶得聽她胡扯。

“早些日子來過的,是個中原商賈家的女眷,一個老太太,來打聽早些年在這裡的一戶人家。”

戚繚繚看著這緞子,也忍不住暗讚一句有理有據。

但如果這婦人當真是替徐夫人遮掩的,她其實是挖不出什麼來的吧?

她沒再說什麼,隻掏出一兩銀子來放在桌上:“這緞子我買了。”

婦人追送到門外,看著她走了,才又慢悠悠地把這銀子在手裡吹了吹。

街頭又恢複了清靜,或者說恢複了蕭條。

“五娘又賺了。”

徐夫人拿著一匹與她針線籃裡的枕套毫無二致的薔薇色緞子,自她身後另一側的屋裡走出來。

她淡淡地看了門口一眼,然後進了先前她們說話的屋子。

關五娘跟著進來,把她手裡的緞子搶過,仔細鋪平放在膝上,然後也伸出一隻手:“沒辦法,五娘不年輕了,男人死得早,連個種都沒有給我留下,有錢不掙,那是跟我自己過不去。——你讓我做的我都照做了,眼下也該兌現諾言了。”

徐夫人看了下她這隻急切的手,自袖子裡也取了一隻銀錠給她。

關五娘拿在手裡與戚繚繚給的那隻一道掂了掂,眉間喜色顯而易見。

徐夫人由著她歡喜了一陣,然後問她:“我讓你打聽的人,真的沒有一點消息麼?”

“沒有。”關五娘斂色,“這都十多年了,你年年來問,怎麼還不死心?前些日子我就跟你說了,這大西北什麼不多,就賊寇多。

“彆說一個婦人家,就是個大男人失蹤了這麼久,指不定都早化成白骨了,更何況那會子還兵荒馬亂的?”

徐夫人垂下眸,天光在她慘白的臉上覆下濃重一幕黯色。

“走吧走吧,以後也不要來了。”關五娘擺手道,“看你也不是什麼窮苦人家的娘子,日子過得下去就好好過,找了這麼多年,不可能找得到了。”

徐夫人側首,半晌後才呆呆地壓著衣袖起身。

走到門口她頓了片刻,忽又轉回頭來:“方才那小娘子來跟你打聽過什麼?”

關五娘道:“這我不可能告訴你,我收了人家錢的。”

“可她剛才問你誰來過的時候,你說了。”

“我說的那不是假話麼,何況,還是你讓我那麼說的。”

徐夫人抿唇:“那我再出錢給你呢?”

關五娘歎道:“也沒問什麼,就打聽了幾句早些年大殷打北真的事情。然後又好奇問我烏剌王庭裡的秘辛。

“我哪知道那麼多?看她出得起錢,我也就把所知的那點消息都給了她唄。”

說完又輕聲一“嗬”,搖頭道:“外鄉人!”

……

戚繚繚揣著那幅緞子回了營。

紅纓來告訴她:“徐夫人這幾日都有出街。”

她皺了下眉頭,沒說什麼。

她終究對關五娘的話半信半疑。

但如果關五娘真做了假,那就說明她一定是跟徐夫人有某種聯係了,至少會是相識。

因為目前她隻看到徐夫人手頭有這東西,關鍵是,她是早幾日夜裡才知道的。

關五娘那裡的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