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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378 字 6個月前

子換了,徐夫人恰好又出了街,有秘密這是能肯定的了,不過她並不準備在目前線索上下猛力。

一則是如果她的秘密沒有觸及到她的目標,她用不著去理會。

二則是如果她與關五娘當真有某種聯係,那麼她去關五娘處兩趟,她遲早也會知道,若她再有動作,必定會引起徐夫人防備。

如今證明她果然出過街,這個女人!她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

徐夫人隨在戚繚繚之後不久回到屯營。

徐坤不在,屋裡靜靜地,經過昨夜裡何忠犯事之後,後院已經被看守得很森嚴。

她解了披風,想執壺倒杯水來喝,手卻無力到抬不起來。

壺放下,吐了口氣,又閉上眼,等眼裡的酸澀過去,然後才又睜開,順勢在腳榻上坐下來。

屋裡靜得出奇,縱然午時的天光將室內照得明亮,也揮不去那一屋的壓抑。

她抱著膝,長久地望著地下,這使她看起來像極了被堆放在榻前的一座雕像,美麗而毫無生氣。

窗外的風一下下地拍打著窗門,發出有些突兀的啪啪的響聲。

陽光有些刺眼,縱然是坐在屋裡。

她拖過那針線籃,重又拿起那幅秀著幾朵祥雲的枕套。

眼淚吧嗒吧嗒滾下來,瞬間打濕了布麵。

她埋首伏在雙膝上,低低的嗚咽時高時低地響起。

忽而,她抬頭抹乾了眼淚,淚眼又笑起來。

……

燕棠回到營署,見著戚子煜和程淮之正在校場練兵。

他招了他們過來詢問操練情況,又從旁觀望了會兒,把將要開戰的事情順kǒu-交代了下,就見校場對麵紅影一閃,戚繚繚與程敏之他們正駕著馬兒自營門外飛馳進來,又不由直身看了過去。

戚繚繚也一眼看到了人群裡的他,隨即勒轉馬頭笑著過來:“你回來了?”

燕棠伸手讓她搭著下馬來,問她:“又去哪兒了?”

“去附近轉了轉。”戚繚繚說著,又環視了一眼他身後齊齊抱著%e8%83%b8冷眼看過來的那幾位,笑道:“你們這是乾什麼?”

戚子煜道:“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程淮之道:“拜托不要欺負我們這些孤家寡人。”

燕棠漠然看著他們一個個:“有本事自己也去找一個!”

戚子煜背過去翻起了白眼。

戚繚繚下晌與戚子湛程敏之他們去了附近鎮子,堵館茶樓裡什麼的都去逛了逛。

他們人多,又換了裝扮,沒有人知道來曆,但大白天的也沒有人敢打他們什麼主意。

第406章 又做惡夢

後來戚子湛說想去山上走走,便就又往西南麵走了走。

西南方都是山地,黃雋說再走遠些就是陰山,陰山過去就是烏剌的阿拉坦。

這些地名都熟,但戚繚繚還從未實地親臨過,到了此處,很多學過的東西便都變得鮮活起來。

沿途已經有不少說韃靼話的人,多是商賈,她所認識的烏剌人雖多為可惡之輩,但這些平民麵相倒還和善。

戚繚繚前世裡沒有參與戰爭,甚至連接觸過都沒有,但是依稀有些道聽途說的印象。

加上這一年裡通過了解烏剌又還原了部分當年的戰線,大約也知道大殷大軍當時是被動出兵,而後走的嘉裕關那邊,跟這世裡的路線是完全不同了。

隻不過對烏剌的幾支軍隊的粗略了解倘或還有幾分貢獻價值。

幾個人打了幾隻山雞兔子便就回來了,途中又找了個人多興旺的茶樓聽八卦。

回到房裡她把這些事跟燕棠一說,又問起他去山鷹咀的情形,燕棠也跟她說了。

又囑她:“出門的時候多帶些人,這裡亂,不比燕京,在燕京你就是橫著走就沒有人敢動你。反而到了北地又沒那麼多事兒了。”

因為他們的敵人隻有賀楚和孟恩麾下的軍隊,跟百姓沒有什麼大乾係。

戚繚繚知道他是因為那天夜裡的事兒,也就答應了。

……

徐坤睡到半夜,忽然被身旁徐夫人指甲掐醒。

他睜眼一看,隻見徐夫人雙眼緊閉滿頭大汗,兩手正用力地緊抓著手下被褥,而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因此也在她手下被誤傷。

他趕緊喚著“娘子”,卻怎麼也喚她不醒,便忙地起身點了燈,又來輕推她:“娘子,醒醒!”

一連喚了好幾次,徐夫人才驀地睜開眼!

隨著急促地幾聲喘熄,她倏地坐起來,瞪著一雙秀美雙眼,如同才自鬼門關回來也似的望著徐坤。

那眼神驚恐裡帶著疏離,仿佛看著個陌生人!

“彆怕,是我,我在這兒呢。”徐坤摟著她,然後單手自床頭幾上倒了杯水給她壓驚。

徐夫人顫著唇喝了兩口,閉閉眼,才又逐漸定神。伸手緊緊地將他抱住。

“又做惡夢了?”徐坤柔聲問她。

她垂眼望著地下,點點頭,然後又疲倦地躺了下去,說道:“我沒事了,睡吧。明兒你還得忙呢。”

徐坤凝眉望著她側轉身躺下去的背影,沉了沉氣,也熄了燈,躺下來。

翌日早上徐夫人如常服侍徐坤更衣。除了眼下兩抹青色,其餘看不太出什麼來。

徐坤說道:“日前何忠那畜生衝撞了王妃,雖然我是跟王爺說過了,但你呆會兒也還是去跟王妃致個歉吧。

“我瞧她那人也還是有城府的,不是那信手胡來的人。你跟王妃走動走動,也省得悶在屋裡胡思亂想。”

徐夫人手頓了下,半日後望著他道:“我去了幾次,都沒見上麵。這次我拿點什麼去吧?”

徐坤有點犯難:“你們女人家的往來,我可不方便插嘴。”

徐夫人揚了揚唇,幫他把頭鍪取了過來。

……

戚繚繚如今計劃是繼續對烏剌王室內幕做出進一步了解。

在沒有突來的新消息的情況下,可以預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會以這個作為目標。

而她進一步了解的方式,大約隻能儘可能地隨著軍隊前進,在逐步接近王庭的過程裡去尋訪。

不過燕棠這邊她也沒忘了防範,總是叮囑他多小心。

其實她知道,燕棠能自九歲起就摸爬滾打到如今地步,絕對不會是那種會粗心疏忽的人,但她還是要提醒他,這是她的義務。

早飯後將出門,才到院子裡就遇見徐夫人來訪。

“那夜裡家仆驚擾了王妃,妾身深感不安。後來我已經跟外子稟報了,那廝已經被狠訓過,昨日才領的二十板子,並罰去了洗馬槽。妾身特地前來給王妃賠罪。”

她語氣依然不急不緩,看不出多麼窘迫,也看不出來不情願。

戚繚繚既然不打算因為關五娘那邊的發現而進一步,便就若無其事地請她進了廳內坐下。

笑說道:“俗話說家賊難防,這種事情也常有,我也沒吃什麼虧,既然狠治過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囑徐將軍以後嚴加管教身邊人便是。”

徐夫人頜首領是,又自袖子裡掏出兩隻寸來高的小藥瓶來:“西北氣候乾燥,這裡有兩瓶我自己琢磨調製的藥膏,有潤膚之用。王妃若是不棄,可拿去試試。”

說到氣候,戚繚繚來這段時間著實見識到了厲害。

原先在京師裡她皮膚滑不溜秋,嫩得出水,可到了這地方,起皮是小事了,關鍵是起了皮它還癢。

鈴蘭雖然也有類似的香脂讓她塗抹,但塗上去一會兒就乾了,一天得抹許多次,很麻煩。

聞言她拿起這藥來看了看,就說道:“這味道我很喜歡,看夫人臉上手上一點起皮的跡象都沒有,這藥膏定然十分有效了。”

徐夫人道:“王妃可以先試試看。剛塗上可能會有些刺癢,因為太乾了,多試幾次,兩三天之後就好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戚繚繚打開藥瓶來聞了聞,說道:“我有哮症的,此膏有何禁忌麼?”

“應該沒有什麼禁忌。”徐夫人說著,又自懷裡取了張紙出來。“這是方子,王妃若是想自己製,也可讓人照這個方子去抓藥煉製。”

戚繚繚便把方子也接了:“那就先謝過夫人了。”

她拿方子給她,無法是怕她提防這藥有問題。

不說彆的,但凡跟藥沾邊的,不管是不是她給的,她自然都得留個心。

萬一用出什麼毛病來,就是不要命,有點什麼閃失,豈不也是劃不來?

反正她也不說破,收下領了她的意也就是了。

對方知道她要出門,也沒久坐,找了個由子就起身告辭。

戚繚繚讓紅纓把這藥和方子都收起來。

目送至徐夫人走遠了,她垂頭凝了凝神,又跟紅纓說道:“把這藥跟方子讓黎容拿去大夫那兒看看。”

第407章 我聽說的

晌午小夫妻倆在房裡用飯,紅纓走進來把早上的事情給回了:“黎大人說那藥沒有問題,王妃隻管服用,已經找好些大夫求證過了。

“反倒是那藥且還有些駐顏的作用,照方子上說的按時擦抹,於身體還有好處呢。”

燕棠問:“什麼藥?”

戚繚繚少不得把徐夫人來過的事說了,又拿了藥給他看。

他拿來看了看,說道:“彆用,回頭我去給你弄些好的來。”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程敏之他們明顯覺得戚繚繚這陣子哈欠打的比從前多,但燕棠端著一張肅然臉日忙夜忙,卻神采奕奕精神得不得了,瞧著也是稀奇。

攻打阿拉坦的戰略提上日程。

這代表大軍將進行很長一段時間的行軍作戰,戚繚繚留下紅纓翠翹在清水營營署,而後拿包袱裝了幾件必用衣物之後就準備隨軍出發。

此次燕棠改變了戰術,將大部分老將作為後援軍留在營地,吳國公依舊坐鎮山鷹咀,其餘隻帶了靖寧侯及唐貽徐坤等幾位邊關老將隨行,接而餘下的便皆是程淮之戚子煜這樣年紀的青年將領。

蕭珩的傷早已經無礙,這次則作為主將聽候差遣。

這日午後二十萬大軍便在燕棠率領之下朝西南方快速進發。

賀楚這邊因為山鷹咀的失利,連日臉色不見開朗,就連妃妾們前來取悅也皆被擋在門外。

在看過所有戰報之後,他直接找到了孟恩。

孟恩也正在與部將們討論戰術,滿屋子皆是正在議事的將軍。他擺擺手,迎上來要見禮的眾人便全都退了出去。

“山鷹咀失守,殷軍下一步有什麼動作?”

“我們正在推測,他們要麼會接著從阿拉坦進發攻擊,要麼就是先殺北真,自北真那邊直擊過來。”孟恩說道。

又道:“燕棠年紀雖輕,不料用兵遣將卻極為老到,老將新將配合派遣,竟有十拿九穩之勢,姓蕭的皇帝花大精力栽培出來的人,看來還是有兩下子。”

賀楚走到主位上坐下,掃了眼桌上的輿圖,說道:“你不是說還有機會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