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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414 字 6個月前

有什麼道理罰我?他若罰我就得罰雲姐兒。

“姚氏雖還惱她,可不管再惱,她也得在我們麵前給自己兒女爭足麵子,她不會讓雲姐兒受罰的。”

她放下手又道:“我爹除了一個勁地說我惡毒,也拿我沒轍。

“後來他們無可奈何的時候哥哥也回來了,姚氏怕哥哥再不依不饒,便以給雲姐兒上藥為由,把她給帶走了。父

“親最後隻讓哥哥多管著我。可這話說了又有什麼用?”

說到這裡她輕吐了吐舌頭。

戚繚繚笑著戳了下她前額:“辦的不錯。”看了一圈左前方,又道:“難怪今兒不見雲姐兒。”

“早上我出來的時候還在房裡哭唧唧呢。”蘇慎慈說,吐氣靠進椅背。

又道:“這日子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早晚能搬出這牢籠,跟我哥哥另住去就好了!”

戚繚繚道:“你就這點出息?”

蘇慎慈愣住:“那不然呢?”

戚繚繚跳上她課桌坐下:“你想過沒?哪怕你們搬出去了,以你爹的手腕和%e8%83%b8襟,要對付你們不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若不跟姚氏一個鼻孔出氣倒罷了,關鍵他們是!你就是搬出去,就是脫離蘇家,他也會把你們當仇人!”

他們跟蘇士斟的仇是打他們出生,不,是打林氏遭受冷遇那日起就已經開始。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能不計前嫌,蘇士斟自己也不會放心他們,所以,這仇是沒法兒解的。

蘇慎慈沉%e5%90%9f:“你說的有道理。”

戚繚繚道:“所以你不用怕,隻管跟他們鬥,該你的東西寸步都不能讓,隻要記住不落把柄在他們手裡就成。

“什麼賢良淑德都是假的,害人的,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才是王道!

“若有危險,可以差綠蕊來告訴我,我想辦法幫你。”

蘇慎慈感慨:“繚繚,你對我真好。”

戚繚繚捏了捏她的手:“你不覺得我手伸得太長就好了。”

“怎麼會?”她說道:“好壞我還是拎得清的。起碼若不是你鼓勵我,昨兒我這二十篇的懲罰不是又要受了?”

戚繚繚陪著她默了默,暗自想了下,又安慰道:“哥哥的事也不用急,應該也快了。”

姚氏和蘇慎雲還能白白吃這個虧?稍後肯定會動作針對他們的。

眼下關鍵都在蘇士斟手上握著,又不可能且沒辦法把蘇士斟給一下弄倒,便隻能見招拆招了。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先彆跟你父親較勁,且把精力放在如何對付姚氏上。

“記住你的目的是要取得最終的勝利,讓蘇家再也沒人能壓製住你們。

“先製住姚氏,這樣才能變被動為主動,隻有讓她老實了,哥哥的事情也會少很多阻礙。”

蘇士斟說到底還是個油滑仕宦,他%e8%83%b8中還是有輕重會斟酌的,所以暫且無虞。

姚氏卻不同,她純粹就是要替自己爭取利益,並且不遺餘力地煽動蘇士斟站到她這邊幫她爭取利益。

如果萬一保不住蘇沛英入翰林,那也得先讓姚氏老實起來!

有兩手準備,總不會吃虧。

蘇慎慈沉%e5%90%9f點頭:“我聽你的!”

想起她剛才急匆匆找她,便又問:“你又在煩什麼?”

戚繚繚就歎氣,把想速學武功而未遂的事給說了。

蘇慎慈道:“學武功當然沒那麼快,我覺得你還是先把騎術先學學好吧!”

戚繚繚茅塞頓開……

沒錯,先學騎馬!

學會騎馬,那她打不過的時候至少還能跑啊!

……

第062章 他們是狼

蘇家後宅鬨了小半宿,蘇士斟又大清早地去了早朝。

直到回到衙門處理完幾個卷宗才有機會喘氣,看到桌上蘇慎雲送他的筆洗,他又禁不住想起昨夜的事情。

每次有關蘇沛英兄妹的事情他都沒有什麼耐性處理,總是能有多快解決就有多快。

昨夜本來也是如此,可誰能想到蘇慎慈竟然會有那樣的舉動,不光是把雲姐兒給傷了,還不管不顧地當著眾人麵讓他這個當爹的下不來台!

這若擱在從前,她烈是烈,卻也不敢跟他這麼硬杠,這是怎麼了?

怎麼倒像是……有了靠山似的?

再想想會同館這事前因後果,捏著胡須琢磨片刻,便就戴上官帽又進了承天門。

燕棠剛剛好巡宮回營,見到蘇士斟遂來便著人去沏茶。

寒暄兩句,蘇士斟便和言悅色說道:“聽說昨兒慈姐兒上會同館給王爺添麻煩了?”

燕棠端茶的手緩下,看他一眼道:“談不上添麻煩,阿慈很守規矩。”

蘇士斟笑了笑,當作回應,心裡卻有什麼被風吹動了似的,晃了晃。

他是知道燕棠與蘇慎慈打小情份好的。

但即便如此,據他觀察也沒有好到太出格,也因為此,他才並未對蘇慎慈格外放在心上。

燕棠的父親與皇帝私交甚篤,即便是葉太妃,在出嫁之前也與皇帝交情不淺。

燕棠的婚事一般人是肖想不起的,他不覺得蘇慎慈有這個福氣——又或者說,他不希望她能有這個福氣。

說起來也是年少無知,他年輕那會兒隻覺得林氏生厭,生下的兒女也生厭,所以他們兄妹年幼時他沒少做出些有失公允之事。

等到他察覺到行為過火的時候,卻為時晚了,他們倆皆已成人,已經把他做過的偏心事刻到了骨子裡,蘇沛英也已經考取了舉人。

他隱隱有了危機感,意識到長子長女不可能與自己同心,甚至他們的出色還很可能威脅到自己。

但他卻無力改變什麼,於是隻能將錯就錯下去。

這些年,與其說他是在壓製著他們,倒不如說是在提防著他們。

不能不防啊,他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好歹有數。

可是,誰又能知道蘇沛英為了麻痹他們,深怕他們阻攔他會試,居然在考取舉人之後,接著默默無聞地裝了三年!

前不久又金殿傳臚,名揚朝野,成了為數不多有資格進翰林院的士子其中一員?

他中了進士,就成了天子門生,已經算是朝官了。這令他也不能不在許多事上因之讓步。

可是越是讓步,他就擔憂越甚,這蘇沛英,總像是一頭溫文飽學的狼,他就算再斯文再儒雅,他也是頭狼!

眼下雖然不怕,可等到肌肉結實了,牙齒鋒利了,總有一日會反過來撕扯他!

……這麼說雖然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他們是親父子。

可是他卻深切地知道,至少是感覺到,他們兄妹並沒有把他當成什麼需要尊重孝敬的父親!

在他往年無所謂地對待著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把他對他們做過的事情一筆筆地記起了帳!

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還能希望蘇慎慈嫁給背景這樣堅實的燕棠呢?

有姚氏及她所生的子女在,他再怎麼做也不可能挽回蘇沛英他們的信任了。

而昨夜裡蘇慎慈那樣機敏又有膽氣地應對著他和蘇慎雲,就更令他心生忌憚起來。

蘇慎慈不會突然之間就會變得這麼強硬,他想來想去,她的最大倚仗隻有燕棠。

難不成蘇慎慈也騙了他,她與燕棠這些年看上去平平常常,實際上私下裡卻已經到了情投意合的地步?

而她突然地強硬,是因為燕棠許諾了她什麼?

“阿慈沒給我添麻煩,阿慈很守規矩”,這表示什麼?

至少是在維護她!

他覺得自己應該再問點什麼,但又覺得什麼也不必再問了。

不管怎麼說,燕棠是維護蘇慎慈的,且與蘇沛英關係也很好,這是事實啊!

“我就怕阿慈胡鬨,擾了王爺公務,若沒有那是最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站起來,笑著拱了拱手。

燕棠見他古裡古怪地到來問了那麼一句話,又古裡古怪地悶頭坐了半日,忽然又告辭,也是盯著他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目光。

“回去讓黎容查查看蘇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他衝侍衛道。

……黎容剛出王府就見戚繚繚和程敏之他們各自牽著匹馬在坊間溜達。

基於戚繚繚的殺傷力,他看了他們一眼立刻掉頭打算進門。

戚繚繚上晌在學堂才聽了燕湳說過他哥不準他出來的事,知道是把燕棠給氣狠了。

這會兒眼尖瞧見黎容,便老遠喊道:“黎大人拎著禮包這是要去哪兒啊?”

這都打上招呼了,也不好裝聽不見了。黎容硬著頭皮轉身,笑道:“是戚姑娘啊!

“聽說蘇家二小姐不小心被水燙了,太妃著在下去蘇家問個安。剛又落了點東西,正要回府取來。”

他不提這茬戚繚繚倒忘了,蘇慎雲被蘇慎慈當頭一壺開水淋下來,如今也不知道脫皮了沒有?

那蘇慎雲恨她恨得要死,多半不會讓她見著這麼狼狽的時候。跟著黎容去,她一定不好意思趕她。

就笑道:“那正好,我們幾個也還沒去問候的,您快回去取東西,我們在這兒等您。”

黎容靜默半刻,隻得去了。

……

蘇慎慈潑水的地方距離蘇慎雲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且滾水送到書房,途中一耽擱,溫度已降下些許。

再這麼隔著距離潑過來,燙肯定是燙的,痛也肯定是痛的,但也有限,起碼並沒有直接毀容。

甚至連水泡都沒起,隻是被燙過的皮膚紅腫起來,過了當時那勁兒,如今已痛得令她恨不能去死。

姚氏坐在床沿往她胳膊上塗藥,一麵數落著痛呼不止的她說:“沒傷到臉就已經謝天謝地,要是破了相,看你這輩子該怎麼辦!

“還惦著王爺呢,怕是隔壁王大爺都輪不著你惦記了!”

蘇慎雲聞言就捶著床板哭起來:“都是慈姐兒害的我!我跟她沒完!”

第063章 你長的醜

姚氏冷哼,接著給她上藥,想到某處,又禁不住用了點力。

前些日子蘇慎雲拿蘇沛容作祟的事令她尚且還有餘怒。

實在想不到她這樣大膽!

蘇士斟在她的幾個兒女裡最喜歡的便是蘇沛容,作為老幺,不但是蘇士斟喜歡,她這個當娘的又何嘗不疼?

他頭回誤食花生後的模樣現在回想起來還能把她嚇個半死,而她當姐姐的既然知情,居然還故意衝他下手?!

要不是她自己懷胎生下的骨肉,她早就把她弄死七八遍了!

“母親……”蘇慎雲吃痛,忍不住呻[yín]。

“叫什麼叫!能容你下來就不錯了!”姚氏沉聲說。

蘇慎雲望著她,眼淚又吧嗒留下來:“母親,我已經知錯了。您就原諒我吧?

“您看,沒您護著我,我被慈姐兒欺負成了什麼樣子?您要再不管我,我遲早得死在他們手裡的!”

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都說到這份上,姚氏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能蘇慎慈他們看笑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