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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堰:“這麵有點鹹,你們喝點水解解渴。”

陶堰和霍百川接過茶杯。再次道謝。那位老警察耐心等到兩人喝完水,這才開口:“你們真的不記得自己家住在哪兒?也不記得爸媽的姓名嗎?我聽你們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陶堰和霍百川點頭說道:“真的不記得了。”

幾位警察麵麵相覷。其實都對這番話將信將疑。他們總覺著這倆孩子應該是跟家裡鬨了矛盾,所以離家出走了。半道上遇見壞人才來派出所報案。之所以不肯跟他們老老實實交代家裡情況,要麼是怕家裡人知道生氣,要麼就是還沒消氣,不打算回家。

不管是哪種情況,這倆孩子都夠任性的。

幾名警察暗暗吐槽。卻顧忌兩個孩子剛剛逃出虎口,也不敢說的太狠。隻能委婉勸道:“你們兩個被壞人綁到江州來,你們家裡人一定特彆擔心。肯定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天天以淚洗麵。你們真的不記得家裡的聯係方式?或者爸媽單位電話也行。我們幫忙聯係一下,儘快把你們送回去。也省得你們家裡人擔心。”

陶堰和霍百川非常感激警察們的心意。但他們確實報不出爸媽的姓名和電話——按照時間來算,他們爸媽這會兒還沒結婚呢,又怎麼可能生出他們這麼大的兒子來。

幾名警察噓寒問暖旁敲側擊,奈何陶堰和霍百川是打定主意不知道,說什麼都不鬆口。警察們也無可奈何。剛剛出警去抓人的幾名警察也帶著嫌犯回來了。陶堰和霍百川定睛一瞅,竟然不止那六個大漢。額外還添了兩名婦女和一名老頭,以及四個瘦骨嶙峋的殘疾小孩兒。原來是警察趕到大雜院的時候,正巧碰到其中一個同夥帶著孩子回去。卻被霍百川設置的機關陷阱攔在門口。警察剛好逮個正著。然後順藤摸瓜,把剩下兩名同夥全都逮了回來。

負責出警的年輕警察義憤填膺的說道:“這夥人簡直喪心病狂。”

根據嫌犯的交代,他們乾這種事情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多年來在全國各省市流竄作案。拐來的孩子大都賣到山溝溝裡。剩下實在沒人要的,或者鬨騰的厲害的,就用生石灰弄瞎眼睛,再藥成啞巴打斷腿扔到街上去乞討。他們當中的女人和老人就裝作是孩子的媽媽和爺爺,對外宣稱要帶著孩子討錢去大城市給孩子治病。

這年頭人心都樸實善良,他們天天在街頭巷尾乞討,總能碰到憐貧惜弱的。一天下來,光是零碎錢都能賺個幾十塊上百塊。他們也不敢在一個地方多呆,最多呆上三天就會換地方。怕被人懷疑,也怕被人認出來。

據那夥人交代,陶堰和霍百川並不是他們拐來的孩子,而是他們在海邊撿上來的。撈上來時兩個孩子身上什麼都沒穿,是昏迷不醒的。他們是瞧著這兩個孩子長得實在好看,原本是打算弄瞎了眼睛藥啞了嗓子打斷手腳之後,把人帶到彆的城市,再扔到街上去乞討。一天至少也能賺上個一百塊。

卻沒想到終日打雁的,反被家雀兒啄了眼睛。六個漢子都被霍百川揍的結結實實的,連帶著整個犯罪團夥都被一鍋端了。

警察們一邊錄口供一邊聽著這夥人喪心病狂的犯罪行為。氣的直哆嗦。因為案件涉及的省市人員太多,派出所當天晚上就把案件移交給上屬公安局。陶堰,霍百川和其他幾名孩子被安置在派出所下屬的招待所。警察們一邊偵破案件一邊幫孩子們聯係家屬。然而幾天過去了,幫孩子找爸媽這件事如同大海撈針,根本沒有一丁點音訊。招待所也不是孩子們長久居住的地方。無奈之下,派出所隻好把幾個孩子暫時托付給轄區內的一家福利院——紅心孤兒院。

把孩子送去孤兒院這天,幾名警察還不死心的想要跟陶堰和霍百川溝通:“……你們真的不記得家裡人的聯係方式?如果你們記得,現在就可以告訴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幫你們聯係家長,要不然你們就得去孤兒院。到時候你們兩個就要變成孤兒了。”

陶堰和霍百川齊刷刷搖頭,咬死了自己根本不記得爸媽是誰,也不記得家裡的聯係方式。

警察無奈,隻能把人送到孤兒院,眼睜睜看著陶堰和霍百川在孤兒院上了戶籍。

“姓名?”

“陶堰。”

“霍百川。”

“年齡?”

“18——”

“哪裡有十八歲!”負責上戶籍的警察姐姐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陶堰和霍百川:“我看你們兩個最多隻有十六歲!”

孤兒院院長是一個長相非常慈祥的老奶奶。聞言笑眯眯說道:“那就按照十六歲登記。”

陶堰和霍百川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頂著戶籍警察一臉怒其不爭的看熊孩子的目光,隻能認下十六歲這個裝嫩的設定。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個從2021年穿過來的穿越黑戶,總算是順利解決了1990年的戶籍問題。

第4章

紅心孤兒院,位於江州市蓮花區,建地麵積約有半個足球場大。原址是一家洋人開的私人醫院,建國後被廢棄多年,後來被批準建成了福利院。不算院裡的員工和義工,紅心孤兒院一共有十六個孩子——這還是福利院接收了陶堰等六個孩子之後的數字。

由於建築時間久遠,福利院的設施已經有些老化了。帶有浮雕的外牆體斑駁脫落,露出灰色的磚牆質地。前院花壇裡的花花草草都被拔了種菜,後院牽了很多晾衣線,花花綠綠的床單被褥在夏風的吹拂下迎風招展,看起來倒是陽光喜慶。

“……你們兩個就住在這一間吧。”麵容慈祥的老院長笑眯眯說道。

由於福利院很大但是接收的孩子並不多,老院長索性就把所有孩子的房間安排在三樓陽麵這一排。跟外牆體表露出來的老舊斑駁不同,孩子們住的寢室牆麵都用彩繪塗抹出五顏六色的圖案,藍色的天空白白的雲朵七色的彩虹還有畫工並不是太好但整體看上去憨態可掬的小動物,每間寢室根據麵積大小放有四張床和六張床,靠牆放置一排大大小小規格不一的衣櫃。大概是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房間裡的床櫃都顯得很陳舊,有些地方都剝落了。但房間卻收拾的乾淨整潔。

“孤兒院環境簡陋,很多床鋪家具都是好心人捐贈的。跟你們家裡肯定是不能比的。”

老院長一邊說話,一邊仔細打量著陶堰和霍百川。忽然問道:“你們以前在家裡住的環境怎麼樣?”

陶堰溫聲說道:“這裡很好。謝謝院長。”

見陶堰避而不答,老院長也沒再追問。隻是笑了笑。

按照孤兒院的習慣,她們向來都是把孩子放在一起的。這樣既能培養孩子們的團隊意識,也方便管理。隻不過陶堰和霍百川的年齡有點大了,老院長覺得把他們兩個跟年齡小的孩子放在一起也不合適。畢竟陶堰和霍百川開學後就要上高中了,每天的課業都要比其他孩子繁重。住在一起吵吵鬨鬨的,學習氣氛也不好。所以就給兩個人另外準備了一間宿舍。

陶堰和霍百川注意到福利院特彆細心的把每張床的兩邊都打上了護欄,應該是怕小孩子睡覺翻身的時候不老實,從床上掉下來。床上鋪著不薄也不厚的床墊,並沒有被褥——都抱出去曬太陽了。老院長笑眯眯說道:“這兩天天氣好,被褥抱出去曬一曬可以殺菌,陽光的味道也會更好聞。”

陶堰和霍百川齊刷刷點頭。

老院長又笑道:“水房在走廊儘頭右拐就是。你們每天早上要自己去水房打水洗漱,然後去一樓食堂吃早飯。吃完飯就可以去二樓教室學習了。”

“……咱們福利院的義工裡麵就有江州市一高中的老師。趁這幾個月還沒開學,正好讓她幫你們補補課。免得開學以後跟不上。”老院長笑眯眯說道。

陶堰和霍百川習慣性點頭,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遲疑的重複道:“……補課?”

“是呀!”老院長依舊是那副慈祥和藹的笑臉:“你們兩個才十六歲,正好是上高中的年紀,怎麼可以不上學。”

“不用了吧!”霍百川眉頭微跳,脫口拒絕道。莫名其妙從2021年穿越到1990年就已經夠悲催的,他可不想起早貪黑的重溫高中生涯。思兔網

“義務教育不是隻有九年嘛!我們已經讀完了,不想再念了。”霍百川硬著頭皮並且厚著臉皮的大聲闡述了自己的厭學言論。

“我們紅心孤兒院的孩子都要努力考大學呦!”老院長的笑容越發慈祥,語氣也越發溫柔:“你們都是沒有父母家人的孤兒,長大以後都要獨自麵對社會。不會有來自父母和長輩的助力。所以你們必須要在進入社會之前培養出能養活自己的技能。而讀書就是改變命運的唯一通道。”

老院長越發嚴肅的說道:“彆的孩子我不管,我們紅心孤兒院的孩子,必須要念書。”

陶堰和霍百川麵麵相覷,啞口無言。

老院長看著兩個孩子有苦難言的表情,笑眯眯的轉過身,打開房間裡僅有的兩個木衣櫃,開口說道:“這裡麵有幾套舊衣服,是蓮花區派出所的幾位警察特意送過來的。都已經洗乾淨了。你們兩個可以換著穿。”

說完,也不等陶堰和霍百川回答,老院長又說道:“我帶你們參觀一下孤兒院吧。”

紅心孤兒院一共有三層,第三層是義工和孩子們睡覺休息的地方,二層是圖書室,活動室和教室。裡麵有這些年來社會上愛心人士捐贈的圖書報紙和玩具,還有一些是院長從廢物回收站收來的舊書,以及每年學生畢業時不想要的小學初中高中課本。一樓則是廚房,食堂和員工辦公室。

老院長說道:“福利院的條件有限。不過我們也會儘量安排好孩子們的衣食住行還有生活。你們兩個剛來,可能會有一些不適應。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就說出來。”

霍百川好奇問道:“您會幫我們解決嗎?”

老院長搖搖頭,乾脆利落的說道:“不會。”

頓了頓,老院長又補充道:“但我們會知道。也會儘快幫助你們適應新生活。”

霍百川和陶堰再一次麵麵相覷。

陶堰留意到一件事。他們逛了這麼久,竟然沒有看到孤兒院裡的其他孩子還有那四個從人販子手裡解救出來的孩子。

人呢?

老院長歎了一口氣:“那四個孩子眼睛看不到也不會說話更不會走路,我們跟他們完全沒辦法溝通。所以我聯係了江州市聾啞學校,今天一早就把他們送過去了。”

老院長希望這幾個孩子至少能學會跟正常人的溝通交流。除此之外,老院長還打算發起一場募捐,看看能不能幫助四個孩子做一下手術,至少能在聽力視力和行動力方麵恢複一樣也好。要不然的話,那幾個孩子的未來實在是太艱難了。

至於孤兒院裡的其他孩子。老院長微微一笑:“……今天是周日,義工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