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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騎馬,也能賞些沿途風景。”

褚曦看出她是不耐煩乘車了,也沒說破,點點頭答應下來。

聞斐頓時來了精神,走出車廂屈指在唇邊打了個呼嘯,原本乖巧跟著隊伍的戰馬頓時得到指令,耳朵抖了抖,接著邁開馬蹄“噠噠”跑了過來。

那戰馬很是乖覺,見聞斐站在馬車上,便自覺跟在了車旁。聞斐於是也不下令停車,一個縱身便跳上了馬背,手挽住韁繩,這才回頭看來。見著褚曦也已經從車廂裡出來了,她臉上揚起一抹笑,也不令車馬停下,徑自將空餘的右手伸了過去。

秋日暖陽灑下,替聞斐攤開的手掌鍍了層光,莫名竟有幾分晃眼。

褚曦看著聞斐臉上的笑,竟也不怕她失手,毫不猶豫便抬手握住了聞斐的手。緊接著一股力道襲來,她也自覺的輕輕躍起,而後眼前的風光一轉,她便已落在了跑動的馬背上。

聞斐將她牢牢接住了,就抱在身前,暢快的笑意彌漫在她臉上,垂眸看來時又帶著溫柔繾綣。

左右的親衛見到這一幕,哄笑聲頓時響做一團,帶著善意與調侃。聞斐也沒有惱,相反將媳婦緊緊抱住,下巴微抬一副驕傲模樣。她目光掃過眾人,臉上帶著笑:“笑什麼笑,本將軍抱自己的媳婦,有你們什麼事?”

親衛們也不怕她,不過說起媳婦這個話題就有些紮心了,因為這群跟隨她南征北戰的親衛八成都還是單身。媳婦什麼的,也隻能在夢裡找找了。

遠行的隊伍氣氛輕快,唯有褚曦窩在聞斐懷中,耳根略略有些泛紅。

她還不太適應這種氛圍,也不習慣下屬這樣明目張膽的打趣上司,不過沒關係,在這樣輕鬆的環境之中,適應也是很容易的事。

比如她忍著不害羞,就沒人能打趣她!

馬蹄踏踏,踩在黃土路上,濺起點點塵土。聞斐的戰馬很通人性,許是明白今日背上多了個女主人,走起路來都比平日平穩了不少。

聞斐一手挽著韁繩,一手環著褚曦的纖腰,恍惚間想起了年前二人南下也曾同騎。不過那時一路走得艱難,人間的感情也還是朦朦朧朧,即便有著未婚夫妻的名義,其實也有顧慮不敢太過親近。而如今她們卻已經成婚了,即便所有人都看著,心裡也隻羨慕她們夫妻恩愛。

想到這裡,聞斐心情忽然暢快起來,環著褚曦腰肢的手都不由收緊了分。褚曦明顯察覺到了她情緒高昂,微微側頭問她道:“怎麼了,忽然這般開心?”

聞斐不答,垂眸定定看了褚曦好一會兒,然後飛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褚曦猝不及防,到底還是沒忍住,一張秀臉迅速漲得緋紅。

第160章 七

北州距離長安頗遠, 若是快馬加鞭的報信,大抵要跑十來日,換做馬車就更慢了。

聞斐帶著媳婦北上, 也不著急趕路, 一路上雖不曾遊山玩水,但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吃喝,比起從前行軍趕路卻是慢了不少。

這一晚, 一行人少見的錯過了宿頭,隻得露宿在外——倒不是安排上出了問題, 隻是離開長安後越往北越凋零, 雖然沿著官道不至於人跡罕至, 可村鎮城池確實是越來越少了。快馬疾馳也難免露宿, 就更彆提馬車慢悠悠的走了,今後露宿的機會必然是越來越多的。

所幸眼下天氣還不太冷,褚曦隨軍北行也帶了不少行李, 長長的車隊裡衣食住行所需幾乎樣樣不差, 俱是按照褚曦的習慣置辦得妥帖。又有聞斐的親衛早習慣了行軍趕路, 眼下情況雖略有不同,但毫無疑問比起行軍來說條件要更好。

於是傍晚時, 一行人選定了露宿的營地, 而後紮營、生火、防禦、巡邏,根本不必褚曦和聞斐吩咐, 眾人便有條不紊的準備了起來。

褚曦坐了一整日車,被顛得腰酸背痛,隊伍停下後便趕緊下車來走上幾圈活動活動。

聞斐在營地裡巡視了一圈,見眾人做事妥帖便放了心, 過來時正見褚曦在小幅度的活動手腳。她走上前去,遞上剛燒好的熱水:“還有些燙,你正好拿著先捂捂手。”

九月授衣,天氣已漸漸轉涼,雖還不至於寒冷,但一陣風過也添了幾分涼意。兩年前褚曦落水那一回到底傷了根基,這兩年間褚家雖然沒少給她調理,但還是落下了手腳發涼的毛病。夏日裡還好,天氣微微轉涼,她的手腳就開始發涼,到了冬日便跟冰塊似得。

聞斐對褚曦總是細心的,因此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萬幸現下還不算冷,她便常常握著褚曦的手替她取暖,夜間休息更是將她手腳都捂著。

隻是褚曦私下放開了,在外到底害羞,平日裡便不許她太過親昵,聞斐這才常找東西給她暖手。

褚曦從聞斐手中接過水囊,入手果然暖烘烘的,跟暖水袋似得。她微涼的指尖很快便被焐熱,等捂了會兒手才打開水囊小小的喝了一口,臉上也揚起了笑。

夕陽的餘暉恰好落在她臉上,在她清透的眸中映出抹亮色,柔柔看來時直看得人心腸發軟。聞斐心中一動,忽的上前在她眼睛上親了一下,而後不等褚曦著惱推她便自覺退後一步,又若無其事道:“今日乘車,顛簸許久,不如咱們在附近走走,也能活動一番。”

褚曦都已經沒脾氣了,橫了她一眼,到底點了頭。聞斐見狀知道她並不十分惱怒,立刻得寸進尺的上前,一手牽住媳婦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這才滿意。

後者扭頭看看她,也不拒絕,隻默默靠近了些,掩耳盜鈴般用寬大衣袖遮掩一二。

聞斐知她心思,也不惱,隻偷笑兩聲。隨後二人便踏著夕陽,在這陌生的山野之間緩步而行,長長的影子落在地上,相依相偎,親密異常。

待行過一處山坡,聞斐抬頭便見那山坡上正盛開著幾簇不知名的野花,雖不若名種珍貴卻也開得熱烈。她心思一動,當即抬手摘了幾朵遞給褚曦,與她道:“天氣漸冷,你坐在車中也不好總是掀開車簾看外間風光,不若便將這花放在車廂裡,也添幾許顏色。”

“甚好,我很喜歡。”褚曦答應下來,接過野花,笑得眉眼彎彎。而後她左右看了看,見離營地略遠,也無人瞧見她們,抬手勾住聞斐脖頸將她拉下,便親了上去。

聞斐詫異得眼睛都瞪大了幾分,自然也不肯錯過機會,滿心歡喜的回應起這意外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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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營之事全由親衛仆從接手,聞斐和褚曦便算是閒人,眾人知趣也不會去打擾。於是二人出去走這一趟,直到夕陽儘落,暮色漸生,這才折返回來。

褚曦手中拿著那束開得燦爛的野花,交給語冬時,還特地叮囑了一番。

語冬一見便知這花定是聞斐送的,縱是漫山遍野都是的野花,也陡然珍貴起來。她沒說什麼,隻衝著自家女郎笑了笑,而後接過花就拿回車廂裡插瓶安置起來。心裡卻由衷替自家女郎歡喜,畢竟西北苦寒,必不如長安,但若有一知心人相伴,便不負此行了。

兩人回來得略遲,營地早已布置妥當,小小的帳篷紮了一圈,火堆也生了好幾個。他們出行帶的東西算是齊備,這會兒架鍋做飯,飯菜的香氣伴隨著炊煙已經傳遍了整片營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是做的什麼,還挺香。”褚曦難得有這樣的經曆,還有幾分新奇,問完又好奇道:“阿斐,你們行軍打仗時,安營做飯是否也是這般?”

聞斐對這幅場景卻是再熟悉不過了,鼻子一嗅便猜了個七七八八:“是煮的肉乾,應該還有人趁著天黑前去打獵了。行軍打仗條件不如此時,我做主帥的夥食還算不錯,尋常士卒可沒什麼好東西吃。”說完想到什麼,又笑了:“不過我的部下吃得也不算差,畢竟常去草原征伐,都是一路打一路吃的。”

她說著還衝褚曦眨眨眼,畢竟一路打一路吃什麼的,吃的肯定都是北蠻牧民的牛羊了。不是自己養大的,吃起來一點都不心疼不說,還格外的香。

褚曦知道她的意思,對這種以戰養戰的做法不置可否,但心裡卻不免想得更多——吃敵人的牛羊自然美味,可行軍作戰又哪裡能固定補給?說不定三餐不繼,找不到北蠻牧民也不能因此貽誤戰機,那時餓了連草根也得啃吧?

心中莫名就生出幾分憐惜來,褚曦卻不欲多說:“那咱們去看看飯做得怎麼樣了?”

飯已經做好了,不止有聞斐猜出的肉乾和野味,因著才是頭一晚露宿物資充足,連新鮮的菜蔬也不缺。再加上褚曦北上還帶了廚子,這一餐飯不僅不算將就,甚至算得上彆有風味。

一頓飯吃得香甜,飯後聞斐和褚曦隻稍稍活動了下,便在火堆旁坐著烤火閒聊——九月底已經快入冬了,白日裡有秋日暖陽曬著還不覺得什麼,夜間便有些寒涼。再加上褚曦本就有些畏寒,這時候烤烤火會舒服許多,等稍晚些才好休息。

兩人正說著閒話,褚曦便見聞斐往火堆裡扔了什麼,還拿乾柴扒拉了幾下。她沒看清那是什麼,便問道:“阿斐,你方才往火堆裡扔了什麼?”

聞斐也沒瞞她,攤開手掌給她看:“是親衛摘回來的板栗。”

九月正是板栗成熟的時候,這時節雖有些晚了,但親衛們入山林打獵時正撞見幾棵野生的板栗樹。於是一時興起摘了不少回來,又剝了皮,這才送到聞斐手裡,讓她烤著吃。這固然沒有街頭售賣的可口,但荒郊野嶺的,也算是個不錯的零嘴了。

褚曦自然吃過板栗,但她吃的都是丫鬟仆從們剝好的,這樣新鮮的她還真沒見過。當下帶著幾分好奇從聞斐手心裡拿了兩顆過來,問道:“不會燒成炭嗎?”

聞斐頓時自信一笑:“自然不會,選好位置,算著時間就好。”

烤板栗聞斐也不是頭一回做了,在北疆動手的機會可比長安多多了。她將板栗扒拉到火堆下方,又算計著時間,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便將扔進去的板栗全部扒拉了出來。隻那一顆顆板栗黑漆漆圓滾滾,看上去便跟焦炭似得,直讓人不知該如何下手才好。

褚曦看了一陣,試探著想要拿一顆剝開看看,卻被聞斐攔住了:“還燙著呢,再等等。”說完等了片刻,也沒讓褚曦動手,自己挑了一顆剝開來看。

她果然是有烤板栗的經驗,彆看那板栗外表跟烤焦了似得,剝開來卻正好瞧見金黃的果肉。

聞斐一看沒有失手,頓時喜笑顏開,隻將剛剝開的板栗遞給褚曦道:“阿褚你且嘗嘗,看這烤出來的板栗可還好吃?”

褚曦看她滿手黑灰也沒嫌棄,自己取了那金色的果肉略吹了吹,便放入了口中。入口仍舊是有些燙的,但當貝齒咬破那果肉,便覺軟糯可口,絲絲甘甜也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