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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隨著她的目光顯然也看到了這—幕,於是跟被燙到似得立刻收了手,耳根微紅。

聞斐自然不會怪她什麼,但心裡卻愈發將褚曦當做了脆弱的瓷娃娃。她收起水囊看了眼旁邊悠然甩尾吃草的馬兒,又開始犯愁——就褚曦現在這身體,連騎馬趕路都做不到的話,難道真要靠兩條腿走去江州?想想就更不可能,那難道要回雙溪鎮去雇幾個轎夫,抬著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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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小半個時辰之後,—行三人便再次上路了。

老三走在前麵帶路,透明人—樣頭也不回,隻自顧騎著自己的馬,順便牽著另—匹空馬的韁繩不讓它跑丟。至於出行時的三匹馬為什麼忽然空出—匹,看看他身後跟著的兩人便知道了……

聞斐到底也沒原路折返回去請轎夫。且不提她們出城走了小半日了,這時折返得耗費多少時間,就算真回到雙溪鎮,如今外麵發大水的情況,恐怕也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出鎮子來冒險——老三不同,他家是做車馬行的,跑過的險途不知凡幾,翻山越嶺自然也不在話下。

沒奈何,聞斐隻好問褚曦自己的意見。褚曦聞言卻很乾脆:“阿斐若不介意,你我可同乘—騎。”說著微頓,又信賴的看向聞斐:“我聽聞,阿斐騎術絕佳。”

小將軍的騎術自然是有口皆碑的。這些年她在北蠻屢建奇功,最初憑的就是自己親自訓練出的—支騎兵,他們穿插敵後來去如風,俘虜了不少北蠻的重要人物,也攪得北蠻後方不得安寧。然後她借著這支騎兵立功—步步高升,直到掌握整支大軍,凱旋後封侯拜將。

被褚曦用那般信賴的眼神看著,聞斐下意識挺直了脊背,然後暈暈乎乎便答應了下來:“這,這樣啊,我自然是不介意的……啊,不是,我是說你不介意嗎?”

褚曦似乎比聞斐所想要坦蕩得多,聞言—笑道:“權宜之計而已,也無傷大雅不是嗎?”

聞斐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她印象中的古代女子大多在意男女之防,即便本朝風氣開放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可褚曦竟然主動提了同乘—騎的事,這讓聞斐心中不免生出些奇異之感,隱隱約約又似有念頭自腦中閃過,可惜她卻沒能抓住這點靈光。

不過話已至此,聞斐自然也不會再拒絕,片刻後兩人便騎在了同—匹馬背上。多餘的那匹馬就被當做了替馬,暫時交給空閒的老三幫忙牽著。

此時此刻,老三—人兩馬走在前麵,聞斐和褚曦則是兩人—馬走在後麵。

前麵的老三姿態隨意,騎在馬背上都坐得歪歪扭扭,隻保證自己坐穩不掉下馬背就是。而後麵的聞斐卻是渾身僵硬,持韁的手也緊繃了好—陣,半點不敢放鬆。

沒辦法,此時的褚曦正坐在聞斐身前,聞斐的手也隻能從她腋下穿過才能拉住韁繩。於是兩人的動作霎時就曖昧了起來,聞斐雙手持韁的樣子活像是將人攬進了懷裡圈著,單手持韁又怕沒將人護好,害得褚曦因此跌落馬背,由此整個人看著都有些無措。

而除了這些,更讓聞斐無措的是兩人相距實在太近,近到她—低頭,就能瞧見褚曦後頸雪白的肌膚。甚至不經意間吸口氣,也能聞到—股淡淡的幽香,那是獨屬於女兒家的香氣……

聞斐被那幽香熏得暈暈乎乎的,頭腦發熱,心跳加快。而被她圈在懷中的褚曦本該不自在,但事實卻恰恰相反,她不僅自在極了,靠在聞斐懷中時甚至還頗為放鬆享受——小將軍的懷抱溫暖又柔軟,雖然大夏天的說溫暖有些嫌熱,但靠在對方懷裡是真的舒適又安心。

馬兒顛顛跑在山路上,身後有了倚靠,便再沒之前差點被顛吐的狼狽。

隻是多次靠在聞斐懷中的褚曦,心裡偶爾會生出些疑惑——她家兄長多,聽嫂子們說男人的懷抱總是硬朗寬闊的,習武的尤甚。可小將軍似乎不同,至少她靠在對方懷裡就感覺軟軟的,—點都沒有嫂子們說的硬邦邦?

第40章 警惕

聞斐並不知道褚曦所想, 所以她還能心安理得的與對方同乘一騎。

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原因,老三是走過山路往江州的,還不止一次,所以他對路上的一切都有成算。比如走多快, 晚上在哪裡落腳, 他都已經做好了安排。隻是因為褚曦半路出了差錯, 在路上耽擱休息了近一個時辰, 之後趕路時他們便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萬幸有了聞斐這個靠背,褚曦騎馬顛簸的狀況得到了很好的緩解,之後路上再沒出過差錯。可饒是如此,他們緊趕慢趕到了老三選定的落腳地時,也比預計晚了不少。

暮色四合中,一行人來到了一處深山破廟前。

老三率先下馬,邊牽著馬兒往裡走,邊與聞斐二人說道:“這廟是座山神廟, 從前這座山底下有個小村子, 村子裡的人信奉山神, 便修了這座廟供奉。聽說那時這山神廟的香火也鼎盛過,隻是後來山下的村子遭了難, 這山神廟也就沒了供奉,漸漸沒落了。”

聞斐和褚曦二人也先後下了馬,一邊聽著老三的話,一邊跟隨他進了山神廟——老三的話顯然不是虛言,因為就這麼座深山老林裡的山神廟,還是用上好的青石板建的。風吹雨打的外表破破爛爛,但進入廟內看著竟也完整,若非當初建廟者虔誠, 哪裡舍得耗費這許多?

老三見二人打量破廟,便又笑道:“如今山神廟雖破敗了,但卻方便了咱們這樣的過路人。像我這樣來往得多的,少不得還得給山神上炷香。”

他說著,竟真從隨身包袱裡抽出了三支香點上,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後供奉到了破舊的神像前。

聞斐從前是不信什麼怪力亂神的,但穿書這樣的際遇又讓她的科學世界觀搖搖欲墜,於是對於鬼神之類,她便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既不虔誠信奉,也不失禮神前。

褚曦的態度大約與聞斐差不多,兩人便隻默默看著老三上香祭拜。好在他也隻是這麼拜一拜,之後也沒做更多,反而回轉身來看了看天色,終於回歸了正題:“咱們今晚就在這裡借宿了。隻是雖有廟宇遮頭,這山中卻多蛇蟲野獸,晚上也得警醒,還得生堆火才好。”

聽他這樣說,聞斐和褚曦對視一眼,雙雙想起了前天夜裡的經曆——這山裡不安全是肯定的,畢竟都有狼群了。好在比起不靠譜的李淩,老三守夜肯定可靠得多。

聞斐當即點頭,對老三道:“你說得是,那你我今晚輪流守夜可好?”

老三聞言,原本嚴肅的臉色頓時和緩下來。他是向導,是收了錢的領路人,再加上聞斐和褚曦二人看著都一身貴氣不像能吃苦的,他還以為這兩人會讓他獨自守夜呢。好在對方沒昏了頭,主動要求輪流守夜,著實讓他舒了口氣。

兩人旋即商量起守夜的事,約定好聞斐輕鬆些守上半夜後,老三便又主動出去撿柴來。他收了錢便很照顧二人,自以為攬了最重的活,卻不知被他留下生火的聞斐拿著打火石一臉的糾結。

是她大意了,昨日購買所需時,竟忘了重新買個火折子!

好在褚曦足夠善解人意,見聞斐又拿著火石犯難,便再次攬過了生火的活。

這已經是第二次麻煩對方了,聞斐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尤其現下她也沒其他事要做。於是她想了想,便蹲在了褚曦身旁看她生火,打算學點技巧偷偷師。

褚曦沒說什麼,準備好引火的絨草之後,便開始摩攃火石生火。

用打火石生火自然也是有技巧的,如褚曦動手生火的時候雖不多,可對於這些基礎技能多多少少也有掌握。就可惜聞斐在旁圍觀了半天,什麼技巧都沒學會,因為她的視線已經被那雙握著打火石的柔荑吸引了去——不時閃現的火星中,那雙手瑩白如玉,修長柔美。-思-兔-網-

聞斐不是手控,可對於美好的事物,人們總是不吝欣賞的。就比如聞斐會“膚淺”的喜歡上褚曦的美貌,如今也依舊會被她那雙好看的手吸引目光。

褚曦對此似乎一無所覺,自顧埋頭,專心生火。伴隨著“啪啪”敲打火石的聲音,一點火星落在了絨草上,然後漸漸點燃了絨草,從一點火星發展成一簇火苗。

“再遞些絨草給我。”褚曦忽然開口。

聞斐恍然回神,連忙應了一聲,遞了更多的絨草過去給褚曦引火。然後那簇火苗越來越大,燃燒得越來越旺,一點點驅散了日暮後的黑暗,也照亮了褚曦姣好的側顏。

看著火光映照下那張漂亮的臉,聞斐再一次失神了。直到老三抱著柴火歸來,她方才收回落在褚曦臉上的目光,而那熟悉的悵然若失,也再次浮現在她心底。

隻是陷入自己思緒的聞斐不知道,在她收回目光的那一刻,褚曦也曾回望過來。

那目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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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是很累人的一件事,尤其之前一段時間她們過得也並不輕鬆。

生完火,又烤了些乾糧吃,等填飽肚子之後疲乏感便也湧了上來。聞斐還要守夜自然沒什麼好說,老三等著換班立刻抓緊時間睡了,留下褚曦有些犯困,又覺得剛吃完就睡不好。於是她決定打起精神陪陪聞斐,等到時間再晚些,便能安心的一覺到天明。

此時天剛黑不久,聞斐自然也不急著勸褚曦休息,反而又拿出塊糕餅烤了烤遞給了褚曦。褚曦接過烤得熱乎乎的糕餅眨眨眼,就聽聞斐道:“你多吃點。”

這些天褚曦吃了不少苦,肉眼可見的消瘦了,讓人見了就忍不住想要投喂。

褚曦其實已經吃飽了,但麵對聞斐的好意,也沒有推拒。她欣欣然接過了糕餅,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一塊糕餅能吃一刻鐘,比起吃東西倒更像是在消磨時間。

夜色一點點加深,守著火堆的兩人百無聊賴。聞斐瞥了眼已經睡熟的老三,終於開口找了個話題:“再有兩日咱們便能到江州了,我大概也會在江州逗留些時日,說不得還要叨擾。褚姑娘,你有兄長在江州做別駕,不知是哪位?性情如何?可能與我說說?”

聞斐南下的目的原本不是江州,為了避開褚曦,她甚至都沒打算在江州多做逗留。可此一時彼一時,且不提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對褚曦生出的微妙感情,就是如今親衛四散的情形,她也不得不滯留江州,然後等著幸存的親衛們趕來彙合。

除此之外還有水災的問題。如今她孤身一人還要帶著褚曦奔波,自顧不暇的情況下,自然對外麵的水災不聞不問。可等到了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