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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即便褚曦不可能所有邀約都去,可長時間無人問津,這絕對是第一次。

想到這裡,語冬覺得自家小姐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被冷落,於是說道:“許是門房出了差錯,我這就去問問。”

褚曦性子寬容,也就養成了語冬風風火火的性子,她說完一溜煙就跑了,褚曦也沒管她。

約莫過了小半刻鐘,語冬便回來了,卻是兩手空空:“小姐,我問過了,府中這些天收的帖子都被七郎君拿去了,其中有好幾封給小姐的請帖,七郎君也沒讓人送來。”

語冬說著還有些埋怨,畢竟請帖這種東西如何對待也是要看人的,哪家該親近哪家被無視都得小姐自己斟酌決定。現在可好,七郎君將帖子都拿去了不說,還不與小姐知會一聲,萬一錯過了什麼該如何是好?

聽出了語冬話語中的埋怨,褚曦淡淡掃她一眼,立時便讓這不知分寸的丫頭噤了聲。

褚曦沒再就此事說些什麼,但聰明如她,隻是稍一思忖,便也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七哥自來與她親近,卻從不乾涉她的交友與交際,這時候突然將她的帖子全部收走,除了事關聞斐,褚曦想不到第二個解釋。

最重要的是連所有請帖都一並收走,這讓褚曦不得不懷疑,七哥這是不想讓她出門了……換句話說,她隻要出門,可能就會遇上聞斐!

所以說,對方是已經堵到她家門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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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斐守在褚府門外三天了。她賭著一口氣也不避諱,大咧咧在褚家大門外一站就是三天,幾乎讓這消息傳遍了小半個長安城。

等了這幾日,聞斐到底還是冷靜了許多,也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幼稚。不過來都來了,少年人好麵子,總要求個結果,於是便耐著性子一直等了下去。

所幸聞斐的等待並沒有白費,這日她終於等到褚家大門開啟,出來的再不是褚家幾兄弟熟悉的馬車。陌生的車馬讓她下意識多瞧了兩眼,到底沒有失禮的貿然上前攔車。不過她沒攔車,馬車行至她麵前卻主動停了,有丫鬟從車窗探頭出來對她道:“是聞小將軍嗎?我家小姐請你一敘。”

褚家出來的馬車,能稱小姐的也不過褚曦一人。

等候多日的聞斐有一瞬間懷疑這是不是什麼調虎離山之計?畢竟她等候多時,這結果來得似乎太容易了些。不過這樣的懷疑也隻是一瞬,聞斐很快便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揣測拋到了腦後。她瞥了眼馬車,說道:“我不便上車,不妨另尋一處說話的地方?”

馬車裡的人顯然聽到了,車內頓時傳來一道溫雅女聲:“東街的翠微樓很是清幽,或許不錯。”

女子的聲音不疾不徐,很是悅耳,聞斐聽罷莫名篤定了車上人的身份。於是她應了一聲好,轉身回去牽了栓在道旁的馬,率先往東街而去。

馬蹄踏踏叩擊著地麵,馬車轔轔碾過青石板鋪就的道路,先後抵達了翠微樓。

聞斐下馬後回頭瞧了一眼,正看見馬車停穩,車夫打開了車門……她下意識想要看看傳說中的褚家姑娘長什麼樣,於是定睛看去,結果先出來的卻是那個傳話的丫鬟。而後等到褚曦下車,她又是一陣失望,隻因從馬車上下來的褚曦頭上還戴著帷帽,卻是將麵容遮了個嚴嚴實實。

失望的情緒轉瞬即逝,不等褚曦發覺,便被聞斐收斂了起來。她上前兩步打了個招呼,也順便確定一下`身份:“褚姑娘?”

褚曦隔著帷帽看了看她,微微頷首:“武威侯。”

雙方互通了身份,也沒什麼可寒暄的,索性直接進翠微樓要了個包廂,方便好好說話。

聞斐見褚曦不摘帷帽,難免拘束幾分。她從沒與這樣的大家閨秀打過交道,不知如何開口,再加上受小將軍性情影響,最後索性開門見山:“我曾往府上送過三封拜帖,卻未得回應。”

褚曦聞言,帷帽下的唇微抿:“抱歉,此事是我家中失禮了。”

話開了頭,褚曦似乎也沒有因此惱羞成怒,聞斐也就放鬆了些。她原本是想斟酌言語,委婉一點提起兩人婚事,但一開始就不客氣的開門見山,這時候似乎也沒了委婉的必要:“褚姑娘,不瞞你說,我送拜帖求見,是想與你說說賜婚之事。”

褚曦帷帽下的柳眉輕揚,可惜隔著紗幔聞斐看不見她神情:“願聞其詳。”

聞斐聽著她溫溫柔柔的聲音,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些躊躇來,怕自己的直白惹她傷心。可有些話她不能不說,於是稍稍移開些目光,不敢與眼前人對視:“陛下賜婚,我等本不該有異議,然我與姑娘素不相識,貿然約定終生,總是有些不妥……”

褚曦點頭,語調還是如之前一般的溫雅:“我明白了。”

聞斐聽她這語氣,實在不知她究竟是真明白了什麼,或者誤會了什麼。有心想要再說兩句解釋,就聽褚曦又道:“陛下賜婚聖旨已下,武威侯若是不願,我並沒有異議,還請設法求陛下收回成命。”

褚曦這話說得一本正經,聞斐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點了點頭——讓皇帝收回成命或許不容易,但以過往陛下對小將軍的偏袒而言,事情也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大不了再去戰場走一遭,開疆拓土的欣喜,絕對能讓陛下忘記她拒婚的惱怒。

又想了想,聞斐才解釋道:“我說不妥,並非覺得姑娘不好,也並沒有冒犯之意。”

褚曦依然頷首,隔著帷帽淡定得不得了,聞斐見了都覺得解釋多餘。

場麵一時靜默,本就不熟的兩個人說些尷尬的話題,氣氛也就更尷尬了。最後褚曦等了片刻,見聞斐無話可說,便率先告辭了。

對方如此乾脆利落,讓在褚家門外足等了三天的聞斐心情一時有些複雜,不過好歹雙方已經達成了共識,聞斐心裡也輕鬆了不少。見褚曦要走,她也沒有挽留,隻親自將人送出翠微樓,又送上了馬車。

恰在褚曦登車時,一陣風過,吹拂起她麵前紗幔。

聞斐站在道旁瞥見了帷帽下半張側顏,精致美好,隱約間似乎還有幾分熟悉……

第8章 抽薪

聞斐到底沒想起她回京當日,那個在二樓用寒瓜險些砸了她的姑娘。目送褚曦的車馬遠去之後,她心中頓時一派輕鬆,就連騎馬回家時,馬兒邁起的馬蹄似乎都變得輕快了。

事情既然有了定論,聞斐便先往太尉府去了一趟。

與聞斐剛回朝賦閒不同,掌管著全國軍事的祁太尉還是很忙的,聞斐去時他並沒有在家,據說是去視察長安駐軍了。聞斐聽了也並沒有著急,倒是趁著這空閒時候去看了看小表弟祁駿,順便帶著他騎了會兒馬,把小孩兒哄得兩眼亮晶晶的。

直到傍晚時分,一身風塵仆仆的祁太尉才回府。見到聞斐在家中等他還有些高興,毫無疑問又留聞斐一同用過晚膳,等到飯後兩人才說起正事。

聞斐去堵褚家大門這事,長安城裡早傳得沸沸揚揚了。甚至有人還問到了祁太尉頭上,都被祁太尉以聞斐年輕氣盛為由敷衍了過去。他等了幾日終於等到聞斐登門,便開門見山問道:“怎麼,褚家那邊終於有結果了?你見到褚家姑娘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舅甥倆說話從來不客套,聞斐聽問便道:“今日見了一回,我與她說了賜婚不合適,她沒什麼異議,隻說讓我去請陛下收回成命。”

祁太尉聽了這話總覺得有點奇怪,不禁問道:“她就沒說彆的?”

聞斐想了想,很認真的搖頭:“我們攏共也沒說幾句話。”

行吧,祁太尉也算了解聞斐,這些年一直在軍營裡打混,養得實在是有些糙。她大抵也不知道寒暄客套,惹得人家姑娘不喜了,對方這才直接了當。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事放在聞斐身上也沒什麼不好,畢竟褚家女千嬌百寵,她不願意,褚家也會更堅定的放棄這樁婚事。

這是舅甥倆早就商量好的,屆時兩家有誌一同,這賜婚解決起來也就容易許多。不過聽完聞斐的話,祁太尉想想還是問了句:“既已達成共識,你打算怎麼做?”

聞斐仗著皇帝偏愛,倒是沒多想:“我去尋陛下說,陛下會體諒的。”

祁太尉自來沉穩謹慎,聞言不由一陣無語:“聖旨已下,你彆仗著陛下恩寵就這般肆意妄為。”教訓完外甥又語重心長道:“君心難測,彆為將來埋下禍根。”

這話很是中肯,也是親舅舅才會說得這般直白。而道理聞斐不是不懂,可她覺得眼下自己正年少,張揚些也無不妥。更何況以陛下那脾性,比起她舅舅的老成持重,其實更喜歡她這樣的年少輕狂。至於將來對方會不會轉了性情翻舊賬,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在這個問題上,舅甥倆總是誰也說服不了誰的,因此祁太尉提醒一句之後也就不再多言——在他看來,二十出頭的聞斐其實已經長大成人,她既然能統領三軍,便也能獨立處事。

聞斐有聞斐解決事情的方法,祁太尉不打算過多置喙。不過他將聞斐上下打量了一番,還是不免憂心:“阿斐,你如今也過弱冠了,成家立業總是不可避免。即便這次你能拒得了褚家賜婚,之後這樣的事也會源源不斷,還得早做打算才是。”

舅舅看外甥,總是怎麼看怎麼順眼的,更何況小將軍本身也十分優秀。她是不可多得的將才,又有陛下偏愛,早在回京之前就是長安城裡炙手可熱的人物。再說品貌,聞斐除了性情驕縱些並沒有什麼缺點,容貌上因著女子的緣故,雖少了幾分硬朗,卻也俊秀十分。

說句不客氣的話,能出布衣皇後的家族,至少顏值是拔尖的。而聞斐這樣“耿直”的脾性,褚家姑娘看不上,可也自有偏愛之人。

總的來說,聞斐在婚戀市場上的行情很好,好到會讓舅舅發愁的地步。

至於讓聞斐放棄如今掙下的身份,回歸“正途”這種事,祁太尉不會想更不會說。因為從聞斐求他走上如今這條路起,聞斐便再沒有回頭的機會,他也一樣!

聞斐也知事情嚴重,心中幾個主意閃過,卻習慣性先問一句:“舅舅對此可有什麼法子?”

祁太尉沉%e5%90%9f片刻,又看了聞斐一眼,斟酌提議道:“我有個部下早年戰死,留下一女,你若願意的話,我可收她做義女,然後與你成婚替你遮掩。”

早年祁太尉也是沙場戰將出身,能打的程度並不比聞斐差,也是因此才能得到皇帝青睞平步青雲。而祁太尉本身也是重情重義之人,那些年得到的賞賜大多被他拿去撫恤陣亡將士了。遺孤他也收養了不少,此刻能被祁太尉提及的,顯然是十分值得信任之人。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但聞斐聽了卻微微蹙眉,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