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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亂動。”

他這才乖順下來。

寒臨霄:“之前……”

林秋白:“我知道之前都不是師尊,是劍靈。”

寒臨霄:“他告訴你了。”

林秋白:“嗯,我也嘗試說服他……”

寒臨霄閉了閉眼:“這不是你的錯。”

之前隻是他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現在仔細想來的確不是林秋白的錯,是劍靈趁虛而入而他未能提防,以他的修為如果想要做些什麼林秋白哪裡能有反抗的餘地,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林秋白的錯。

他更不應該牽怒他。

之前甚至差點傷到他,寒臨霄啟唇:“抱歉。”

“師尊……”林秋白試探性小心翼翼伸出手似乎想要拽住寒臨霄的袖口,卻似乎又害怕被推開,寒臨霄低頭看他,半響,指骨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衣袖,淡道:“怎麼?”

林秋白心滿意足地拽住他的衣袖:“有點渴。”

寒臨霄走下床榻,給他倒了杯溫茶,見他垂著眼睫乖巧得喝了,啟唇道:“結契吧。”

林秋白端茶的手微微顫唞:“什麼?”

寒臨霄重複:“結契。”

林秋白一口水差點乾進肺腔,淚眼嗆咳。

寒臨霄生來修的就是無情道,生來不懂得七情六欲俗事寡淡,而林秋白是唯獨的意外,他雖然不能理解愛恨,但林秋白是唯一能牽動他感情的,而且他對他有欲望,兩人又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雙修之實,在寒臨霄看來結契理所應當。

林秋白:“?”

他也沒想到寒臨霄看著天生冷漠不近人情竟然這樣純情,睡了幾覺就提出結契,這樣對比之下,他又覺得自己好渣呀。

祝西燭、寒臨霄都說要和他結契,而他隻是饞他們的身子。

寒臨霄動作一頓,低頭望他眼底霜凝冰封:“不願意?”

林秋白:“……”

這話他肯定不能實說。

結契在修士看來就是成婚,不過比凡人成婚還要嚴苛慎重,在現代結婚就是一張本本的事,大不了時候財產均分一拍兩散,但結契就是神魂交融立下天道誓約,如有違背境界突破時要受九天雷火作為懲罰,就連大乘期修士也難以抵抗,更不提要挨滿九九八十一下。

估計早就灰飛煙滅了。

所以結契這事和生死相關,林秋白認為要慎重。

三思而後行。

“……不再考慮一下麼?”

寒臨霄的確沉%e5%90%9f考慮了片刻,摸摸他順滑水溜的發絲:“待你身子好些,就詔告天下。至於雙修的事,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上清山是上界聖地無冕重心,寒臨霄地位崇高堪稱淩駕上下兩界的萬仙之主,結契之事當然不可能等閒視之,說句詔告天下一點兒也不為過。林秋白幾乎都能想象到時修真界熱鬨沸騰沸反盈天的模樣。

而雙修,寒臨霄清心寡欲欲.望極淡,所以如非必要他並不打算碰林秋白。

他和劍靈有本質的不同。

正在這時,觀雪閣結界被人從外麵打破,門被驟然推開,外麵大雪暴風已經止歇,雪落靜深,輪椅吱呀吱呀轉動,由遠及近,半柱香過後抵達門前,林秋白耳尖微動抬眼瞥去,一身白衣雲紋長袍,雲流玅玉麵丹口含笑望來:“我剛才仿佛聽說……”

“誰要結契了?”

第72章

滿室寂靜。

撐著額頭, 林秋白心想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來得真是時候,都特彆會挑時間來正好撞到特殊時間,前有寒臨霄獨步酆都, 後有雲流玅踏雪盈門。

真是巧了!

輪椅緩慢轉進來, 雲流玅撫摸著膝蓋上的小橘笑道:“難道是我聽錯了嗎?沒有人要結契麼?”

寒臨霄眼底冰封萬裡, 眉宇間拒人於千裡外的冰冷:“這和你毫無乾係。”

“寒兄, ”雲流玅慈目悲眸, 丹口含笑:“秋秋是我弟子, 往後……”

“也會成為你的弟媳,所以你說怎麼能不關我的事?”

這也算是明明白白挑開了。

雲流玅承認了他的覬覦之心。

室內溫度急轉直下, 寒臨霄周圍寒意凝結如有實質, 披上衣服站起身, 腳下地磚凝結成冰一直蔓延到輪椅,凍住了兩隻木輪。

寒意從木輪往上爬, 在雲流玅雙腿表麵凝結成冰。

似乎感受不到寒意, 雲流玅笑道:“寒兄不高興了?”

寒臨霄心情怎麼可能高興的起來, 他剛認定的仙侶竟然有這麼多覬覦的人。

何況他和雲流玅是親兄弟,他非常了解雲流玅的脾性, 偏執、陰鬱,對林秋白起了彆樣的心思就絕對不可能退讓或者放手。

而他也不願意讓步。

兄弟間針鋒相對,氣氛冷凝。

匆匆忙忙躺在被窩裡穿好衣服之後, 林秋白道:“師尊。”

寒臨霄側過臉。

雲流玅卻笑道:“秋秋, 你在叫誰?”

林秋白:……

拜師一時爽,認師火葬場。

他開動小腦筋,主動岔開話題:“師尊怎麼從三十三天出關了?”

“自然是煉出了根治寒疾,一勞永逸的丹方。”

林秋白的寒疾是至陰之體的副作用,可以說除了剝離道體彆無他法, 隻能說雲流玅不愧是神醫聖手。在這樣短暫的時間裡竟然就想出了解決方法。

話音剛落,雲流玅攏了攏袖口,笑的意味深長:“出關後就發現秋秋也給為師送了份大禮啊。”

話題竟然又繞回來了,林秋白揉了揉額角。

寒臨霄側身擋住雲流玅的視線,將兩人徹底隔絕開來,蹙眉道:“容不得你在這裡放肆。”

雲流玅似笑非笑:“從頭到尾都是一人自說自話,你為何不問問秋秋願意同你結契麼?”

此話到也的確有點道理,林秋白還沒有正麵回應過他。聞言,寒臨霄側目望向林秋白,兩人的視線同時彙聚到他身上。

林秋白頓時頭疼,他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我覺得結契的事太草率了一點。”

雲流玅舒朗展顏:“既然如此,秋秋我就帶回三十三天調理身體。”

寒臨霄一向寡言少語:“就在上清山。”

人,絕對不能帶走。

雲流玅撫摸小橘的動作頓住,眼尾危險眯起,他本想和平要來林秋白,既然事與願違寒臨霄不願意妥協,他也隻好動用武力來搶奪。

腿部結冰在他法術下化去,淡淡煙幕飄升起來。他褪下手腕玉串隨手拋向空中,玉串散成十八枚琉璃剔透的玉珠轉眼一化二二化三,又分化成無數玉珠宛如雨幕似的細密網罩住上空。

眸光漸冷,寒臨霄抬手凝劍,廣袖流水般鋪呈開來,無形道印化作變化無窮的劍意迎上玉珠。

——金玉石音,千山萬重,無邊道法。

上清山的風雪還未停歇多久,就又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兩個空間強大的靈域針鋒相對,讓半空呈現出日月同輝的奇景,風雲集會醞釀著山雨將至的不詳,甚至在強大的衝擊下天幕隱約被撕開一道裂縫,黑洞洞的旋轉著,吸納吞噬周圍的光和風。

眾仙目光發直地望著不詳天穹。

上清山乃是天下心中的聖山,每日都有人在山門供奉香火,送花跪拜,今日這些朝聖的信徒走到一半看到這樣的情景登時原地回轉,遠遠眺望再不敢接近。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雙腿癱開躺在床榻上,林秋白望著半空交手的兩道白影,從酆都到上清山這回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搶到三十三天。//思//兔//在//線//閱//讀//

萬丈劍光鋪天蓋地幾乎衝破雲霄,從千尺垂下流光飛逝,與三千玉串相互碰撞殺機騰騰,轟鳴裂天,震動聲傳遍上清山方圓萬裡。

天地失色,日月似乎都在強大的威壓裡顫唞,眾仙縮在各自洞府裡根本不敢動彈。

太陽逐漸西沉,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中,半空那道被撕開的裂縫尤為突出,雲霧和光紛紛像單薄的線條勾勒的裂縫周圍,就是視力不好的人從地表往上看也能看到金邊描摹的輪廓。

林秋白跪坐起身體,他長發如瀑披散在肩頭,幾縷垂落在雪玉腮邊翹起輕微的弧度,遠處灑掃弟子癡愣愣地看著有些出神,而他卻凝望著那個裂口展顏一笑。

他不想再隨波輾轉,他一向都相信自己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他整理好衣服,從乾坤袖裡拿出飛毯,催動靈氣直直衝向那道天幕裂口。

正觀察情況的眾仙宗登時看直了眼,齊齊驚呼出聲。

他們的呼喊聲震動了半空比鬥的兩位老祖,扭頭望去,皆是臉色驟變。

此時正值日沉月升,天地同輝日月遙相呼應,天際裂縫宛如破天黑洞吸納周圍的光影,而一縷輕盈小巧的飛毯,周身金光熠熠,就像風暴一葉飄零孤舟被氣流吹得東倒西歪然後卷入黑洞洪流。

這種裂壁是空間裂縫,每半秒就會輾轉一個新的地點。

此時他們就在衝進去也為時已晚。

在虛無黑暗裡仿佛隻是一瞬,但空間裂壁帶來的萬鈞之勢的傾壓感卻讓林秋白短暫失聰失明,眼前仿佛一瞬間迸濺出璀璨飛閃,頭暈目眩胃液上湧,耳膜驟然轟鳴氣血翻湧。

……

凡間。

京城人潮如織,車水馬龍。

在京城北區是整座皇城商貿樞紐,琉璃朱瓦鱗次櫛比,每間商鋪都裝修氣派街邊車馬盈門,尤其是占據了半座龍翔街的青樓楚館前華蓋小轎一頂接著一頂。

全都是位高權重的權貴,人群全都繞道走。

忽然街頭傳來喧嘩聲,一列鎏金車隊正緩緩駛來,威儀赫赫打馬而過。

眾人紛紛退讓到一旁。

有不明所以的的外商,和其他人議論。

“這馬車瞧上去華美異常,裡頭究竟坐著哪位大人物?”

“噓——是北軒王。”

“竟然是他!”

此時天下兩分,除卻的草原部落民族餘下儘數全歸晉元,而晉元已繁榮昌盛逾六百年海清河宴太平盛世,北軒王就是當今天子最疼愛的同胞弟弟,出生顯貴,長相俊俏,從小一帆風順天性風流,好南風處處留情,在京城乃至整個晉元王朝都是鼎鼎大名。

而北軒王最寵愛的就是龍翔街醉春樓的頭牌名倌楚兒。

隔三差五,就要到這裡來欣賞楚兒的九天霓裳舞。

而由於他身份顯赫,想要巴結他的人眾多,所以每當這個時候醉春樓都是人滿為患一座難求。從下午未時開始龍翔街人潮湧動張燈結彩,滿街花樹熠熠生輝宛如一條遊龍。

醉春樓是清倌,本朝官員並不被約束來此消費,還有許多富商擲千金就是為了看究竟是何人將北軒王迷得七暈八素。

北軒王入樓後,被照常安置在二樓視野最好的包間,偌大鎏金圓桌左右隻擺著把寬敞交椅,落坐後,身後站著數位帶刀護衛,他喚來小廝:“一會兒還有兩位貴人要來,在添兩把椅子,另外讓楚兒畫得好看些莫丟了本王的臉麵。”楚兒是晉元第一清倌,容姿出眾再無其二,北軒王對他非常有信心。

小廝連連應諾。

能被北軒王稱為貴人的,在整個晉元也就隻有……

他再不敢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