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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而出。

林秋白感受著掌心柔軟的毛發,柔聲安慰道:“也許因為你人醜吧?但這不是你的過錯。”他似乎生來就討靈獸們喜歡,彌瘴澗裡的毛茸茸幾乎被他擼了個遍。

俞九:“……”並沒有被安慰到。

窩在林秋白懷裡睡得正香的翞祗聽見耳畔傳來若有似無舒適的嗚咽聲,睜開死魚眼,一眼就看到正享受撫摸的九幽冰狼,登時怒上心頭,用力瞪著地上舒坦得搖尾巴的巨狼。

他就小憩了一下,怎麼又招惹了一頭蠢犬?

“你餓了嗎?”林秋白撫摸並望著幽碧巨碩狼的眼,呢喃地說道:“這裡似乎沒有什麼可口的食物呢……”說到食物兩個字他眼尾餘光定格在坐在地上的俞九身上。

巨狼也隨之望向俞九,凝視著他的眼神逐漸趨於殘忍。

俞九心頭發涼,他也經常投喂但現在卻在這樣的殘忍的凶光下找不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好孩子。”林秋白笑了笑,鬆開手掌。

俞九驚恐萬分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籠罩下來一片黑影,他剛才還想象過林秋白被撕碎咬合的場景,雖然他自詡不畏懼因果,但真當死到臨頭的這一刻他還是涕泗橫飛,屁滾尿流不斷地後退,目眥欲裂地瞪眼嘶吼:“不,走,走開!!”

“林秋白,你快讓他走開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撕碎聲響徹雲霄。

翞祗在關鍵時候用大尾巴擋住林秋白的眼睛,直到半柱香過後,慘絕人寰的叫聲還在空穀回響,地麵隻剩下半塊染血破破爛爛的碎布料。

意猶未儘的飽餐一頓之後,黏糊糊地巨狼蹭回林秋白的腳下。林秋白摸摸它的前額,卻並未找到炙陽草,回想俞九之前在街道上故意引發騷亂的舉動,思索猜測那時俞九或許就已經將炙陽草調包給仆從。

不過這本就在林秋白的意料之中。

他彎腰從碎布料裡拾起一塊玉牌,玉牌小巧玲瓏上麵有兩行血線交織。靈寵契約完成後主人手背就會衍生出這樣一個標誌,但有些人不願意把自己的血和靈寵融合在一起,於是就有了玉牌作為代替品,弊端就是玉牌一旦被拾走,對靈寵的感應也就斷了。

林秋白端詳過後,隨手把玉牌燒了。

天地異火火光跳躍,一陣難聞腥臭的氣味過後玉牌化作一地焦黑,林秋白搔了搔巨狼下頷:“想不想去彌瘴澗?你長的這樣壯實應該能占據一塊不錯的地盤。”

巨狼搖搖尾巴。

將它放置在彌瘴澗裡,見巨狼東張西望之後邁著活潑的步伐撲入草叢,林秋白收回感知慢慢走回白玉京。

出乎意料的是剛進城門,就碰上了由鴻羽真人帶隊的道衍宗弟子。

第47章

道衍宗弟子身著統一的窄袖寬袍, 行走輕衣緩帶袍袖飄渺有如遊行流水,樣貌都是頂頂出色,站在那裡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尤其是帶隊的鴻羽真人。

他寬肩窄腰, 一襲藏青竹印紋長袍, 容貌清雋俊美一如謫仙,腰間長簫翠碧剔透靈澤透亮,輕而易舉攫取來往修士的矚目。

群音大會是音修們嶄露頭角的饕餮盛宴, 各宗門派包括各路散修略通音技的都會一展身手, 鴻羽真人身為音修大能當仁不讓成為道衍宗帶隊人, 不僅有青庭峰弟子, 還有其他峰弟子也在其中。

往年他都是提前一個月出發,這次出發時間足足提前半個月, 也是因為他發現林秋白也要參加群音大會,並且已經出發了。

在青庭峰上越呆越覺得不是滋味, 他乾脆提早出發時間。

一路路宿風餐風塵仆仆趕到白玉京。

沒想到才走了幾步路, 就聽足了秋白的各種事跡。

白玉京魚龍混雜, 巷陌聽聞, 任何消息傳播都非常快。短短時間,街頭巷陌都已經傳遍了。茶樓裡修士們濟濟一堂, 座無虛席。留著白羊胡的老頭正一拍棱頭醒木, 朝廊下客人栩栩如生描繪聚寶會波瀾壯闊的競拍過程,還有林秋白兩次讓俞二公子吃憋顏麵掃地的經過。

茶樓裡人滿為患, 聲音之大整條街都能聽得見。

“這林秋白果真為了那禦獸門弟子一擲千金, 從俞二公子手中搶拍了狂獅蛋?”

“千真萬確,”有人站出來實名力證:“我當時就站在邊上,兩隻眼睛看得真真切切的!俞二公子後來把包廂裡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不止如此呐,不出則以一出驚人, 林秋白還一舉打破了聚寶樓曆史最高出價。”

茶樓裡人多嘴雜,白胡老頭連拍數下棱頭驚木:“老朽正要仔細說明這林秋白與那禦獸門弟子間的關係。”

當時在聚寶樓外目睹扒手人贓並獲的事情的人有上百名,所以後來這事兒也流傳開來。為了感謝禦獸門弟子挺身而出林秋白用一萬六千靈石拍下狂獅蛋但用於贈送,見證的路人們感天動地,轉頭就把這件事情大肆宣揚。

眾人唏噓不已,有人情不自禁地感慨:“不知道當年鴻羽真人究竟是怎樣抵擋住林秋白的追求的?”

“也許人家有高於物質的理想呢?”

“比如說鬱楚辭嗎?”三人間關係撲朔迷離早已不是秘密,客觀點評道:“可是據說鬱楚辭已經毀容了,而且結契也不了了之,所以說理想沒有物質更塌實。”

隔壁桌有人接話:“我就沒有什麼高於物質的理想,如果林秋白追我,我一準就答應了。”

此話引來一眾樂於吃軟飯的修士點頭附和。

道衍宗弟子們怯生生偷看站在身邊表情很難看的鴻羽師尊/師伯,個個噤若寒蟬,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把頭埋到頸子裡去。

修兆珹無意間眼睛一瞥,表情一振:“師弟!”

鴻羽真人一怔。

眾弟子紛紛扭轉過頭,隻見街道上緩緩走來一道清瘦人影,這人一頭雪發披散在肩頭,在幢幢烈日下冰肌瓷骨,一雙眼眸有如冰水浸泡般琉璃剔透,眉目流轉間有種蒼白柔糯的美感。

路人隻要看過一眼就直勾勾錯不開眼了。

青年對於這樣的目光似乎有些不適,怯生生低頭往前走,似乎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驚擾到他。原本喧鬨嘈雜的街道忽然寂靜下來,眾人恍恍惚惚的像是被懾了魂。修兆珹回過神來,大步迎上前:“師弟!”

他高舉雙手,林秋白看到他停下腳步,嗓音輕柔:“師兄。”

嗓音天然軟軟糯糯,就像奶團子想讓人迫不及待啃一口,軟乎乎的奶音聽的人心尖癢癢。

其他人都有些羨慕道衍宗弟子,當年他們怎麼就一念之差沒有報道衍宗呢,不然和林秋白成為師兄弟的不就是他們了麼?當不成仙侶當師兄弟也不錯啊,想想他們現在的糟心師弟,再看看軟乎乎的青年,簡直是失策。

懊悔不迭的人非常多,還有許多尚未拜入宗門的則目光灼灼,可以想見來年求入道衍宗的人肯定會迎來一次暴增。

道衍宗弟子們本身有些恍惚,也沒能即時從讓人窒息的美貌中回過神,木木愣愣地站在原處,林秋白同他們也不熟悉,略一點頭就望向鴻羽真人:“師尊。”

鴻羽真人雙手背在身後,掌心滿是汗珠:“在這裡可還習慣?”

話一問出口,他就覺得這句話非常多餘,從茶館裡聽到的種種他就能感受到林秋白在白玉京風生水起。

“托師尊的福,”林秋白說:“徒兒過得還算不錯。”

鴻羽真人有心與他多說兩句,但林秋白回話恭敬卻透著疏遠,他一時語塞,修兆珹卻有許多話想說:“師弟住在哪裡?環境怎麼樣?”

林秋白說:“在奢悅樓,環境還可以,師兄住在哪裡?”

“提前預定過客棧,”道衍宗弟子出行前都會提前清點人數,安排人去預訂房間,尤其是群音大會這樣萬眾矚目的場合,通常提前三個月就要預訂位置,這件事一向是由修兆珹去做,於是說道:“我們客棧在玄武大道,離通直大道相隔一條街還算比較近。”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林秋白:“歡迎師兄隨時來串門。”

鴻羽真人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他補充一句:“你是我的弟子,我得負責你的安全,先認個門也安心一些。”

道衍宗其他弟子也對林秋白住在哪裡非常好奇。

一行人浩浩蕩蕩先在位於玄武大道的客棧登記落足,分配完各自廂房稍作整理之後才一齊往通直大道走。

道衍宗弟子們住的客棧整潔乾淨,價值在白玉京屬於中等偏上,那間客棧裡也入住了許多其他大宗門派的弟子。道衍宗弟子對於客棧的印象就是有桌有椅能住人,直到他們進入奢悅樓,眼睛都看得標直。

在這樣一個繁華街道上竟有這樣一座奢華住店,進門是印翠描白的玄關,三人高的挑高氣派大氣,漢白玉石地磚富麗堂皇,大廳用琉璃缸養了一群赤紅錦鯉,這樣的裝修風格簡直聞所未聞,就是幾個出生大家族的弟子也滿眼新奇。

管事:“拜訪的客人請登記。”

眾人略顯拘束得在記事籍填上自己的名字。

直到推開夏院門,獨門獨戶的廂房出現在他們麵前,道衍宗弟子們不由自主發出驚呼,其中一名雪鬆峰弟子問:“林師弟就是住在這樣的獨門獨院裡嗎?”

林秋白點頭。

雪鬆峰弟子:“壕無人性。”

推開房門,除了陣法營造出來的夏日景觀,迎麵就是一池漿白氤氳的溫泉。

眾弟子豔羨不已,先前在茶樓那裡聽說那些事跡,他們都像聽天書一樣暈頭轉向,他們從未有這麼一刻清楚地認識到——

林師弟是真的很有錢啊。

見林秋白隨手把琉璃珠放在桌上,鴻羽真人目光落下來:“這是什麼?”

信手將外衫搭在屏風上,林秋白瞥了一眼安安靜靜的琉璃珠說:“獨身一人在外,寒仙君贈予的護身法器。”

眾弟子驚呼:“仙君贈的法器!”然後呼呼啦啦一窩蜂圍過來爭相圍觀。

七嘴八舌議論著“晶瑩剔透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的,一看就不是凡品”“仙君出手的法器就是非比尋常,”“隔著三米遠我也能感受到它波動的靈氣,”“完了,上麵靈陣玄奧至極,我半點也沒看懂。”

修兆珹沒有奔過去湊熱鬨,他收回視線看著林秋白:“師弟若能重塑靈根就好了。”

雪鬆峰弟子說:“萬化歸元法能夠重塑靈根。”

廂房門未曾關上,有人途徑門口插嘴道:“萬化歸元法乃逆天改命之舉,需要上千餘味千載難逢的靈草藥材,還需要百餘種奇珍妖獸的內丹,天南海北上千年都未必能集齊。”

眾人抬道望去,見是位鶴皮童顏,眉須花白頗有幾分仙風骨道,鴻羽真人眉心一跳,見禮道:“穀主彆來無恙。”

眾弟子激動不已,未曾想藥王穀穀主也住在奢悅樓裡,果然是貴客雲集。

穀主頷首還禮:“更何況就算集齊又有誰能頂住炙火,在丹爐裡捏出個靈胚來,所以至今還從未有人成功過。”話畢,不拖泥帶水轉身離開。

“什麼?還要在丹爐裡捏出靈胚!?”其他弟子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