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詫不已,聞言麵麵相覷憐憫瞥了一眼林秋白。

修兆珹也不抱希望,這條路看來是堵死了。

正在這時,內廂房門微微開闔一道縫,從中躥出一團炸毛火紅,正是與雲流玅形影不離的小橘。

林秋白一頓,視線瞥向內室,隱隱看見一道端坐的白衣身影。

鴻羽真人也有所察覺:“時日不早,我們回去罷。”

眾弟子很聽話:“是師尊/師伯。”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離開,林秋白把金尾魚放在溫泉裡,然後抱著小橘走進內廂,端坐在輪椅上的白衣男人側目望來,窗外昏黃光線鍍上一層金弧,他容顏清雋,慈眉善目地朝門口青年伸出手:“秋秋,來。”

林秋白走過去,雲流玅握住他的手腕順勢將人帶入懷裡,他掙了掙沒掙脫,感覺到雲流玅的手撫上他的腹部,以極其慢條斯理的方式撫摸著,耳邊傳來親呢的聲音:“秋秋,藥材已經備齊,為師來為你重塑靈根罷。”

一柱香後,正往客棧走的道衍宗弟子們聽見驚天動地的震動聲,眾人抬首望去,遙見一頂鎏金灼紅的丹雲從奢悅樓上升起如旭日東升。

*

正值申時落日黃昏。

在有心人觀察下藥王穀穀主暫住在奢悅樓並不是秘密,每逢辰時穀主出門日落回歸,求醫拜訪者門庭若市絡繹不絕,但穀主多半是閉門謝客兀自煉丹,丹成時潔白的丹雲引來無數人仰望趨之若鶩。

更甚者,滿條街都是四溢盈人的藥香靈氣。

道衍宗弟子們也駐足觀望了一會兒,才在鴻羽真人帶領下往回走。

恰在此時,身後蕩開一陣驚天動地的震動聲,似乎是丹成出爐時的聲音,但藥王穀穀主已經剛剛丹成,這次又是何人在煉丹。

有人敏銳的嗅出超凡脫俗的靈氣紛紛仰頭以待,遠遠便見到奢悅樓上空徐徐升起一抹厚重瑰麗的光芒,將雲霞染成溶灼之色,雲中霞光萬丈,濃烈翻湧的鎏光曳出,祥雲團簇,宛如漫天神佛披褂降臨普照於世。

在無邊燦爛的雲海襯托下,凝聚在半空的雲霧也如灌頂流光傾瀉而下。

何等震撼人心!

街道上來來往往都是仙風古道的年輕修士,見到如斯美景紛紛駐足觀賞,絲霧蘑菇般的雲海如絮般蕩漾開來,有人如夢初醒驚訝道:“這是……丹霞!”

傳說逆天施為煉成的丹會有丹霞出世,雲蒸霞蔚蔚為壯觀,但那僅存在口口相傳中,修真界醫修道行最深的藥王穀藥王,也不過在煉丹時引來一兩片白雲,就被傳得神乎其神,但那兩片白片在這鋪天蓋地的丹霞映襯下就顯得微不足道。

這樣地動山搖的動靜,更彆提那如靈氣灌頂般的藥香,還有諸多珍惜妖獸內丹堆積而成的磅礴靈氣,藥王當然有所察覺,他探出頭順著視線往天上一看整個人目瞪口呆,連自家爐火都忘了關。

半座白玉京城上萬的人全都仰著頭親眼目睹了這一幕,鴻羽真人內心全是震驚,藥意清香四溢,內丹靈氣更是充沛懾人,雪鬆峰弟子分辨片刻,喃喃自語:“……丹霞、丹霞,莫非果真有人煉出了靈胚!?”

修兆珹振奮不已:“定然是雲藥祖,師弟的靈根有望了!”

他身邊站著青庭峰風二弟子玉澤溪,聞言深深望著半空丹霞,眼中晦澀不明諱莫如深。

“引來這樣大的陣仗,看來是成了,”路人滿心豔羨隨口道:“有這樣一位師尊就是好哇,就連傳說中的靈胚都能煉出來,人生就是起落落起起起起起。被一位師尊廢了靈根,另一位就趕著上。”

鴻羽真人:“……”

其他道衍宗弟子:“……”

似乎察覺出身旁的冰冷氣息,路人隨意瞟了一眼,這才發現他身旁站著的就是他隨口調侃的道衍宗眾人,登時一驚,頂著眾人不善的目光乾笑著鑽進人群裡。

如今與林秋白相關的事情都會引來廣泛關注,周圍人表麵看著稀鬆平常,其實都隻是偽裝,事實上內心早就波瀾壯闊激動不已,耳朵豎的得老長——

雲藥祖要為林秋白重塑靈根了!

修士平時日常就是打坐修煉,平平淡淡沒有波瀾起伏,再這樣枯燥的環境下自然衍生出許多八卦的人群,何況林秋白的生活和他們正好相反,那樣波瀾曲折多姿多彩的師徒關係簡直讓人琢磨不透,越琢磨越有意思,如果不是大家同生長在一片藍天下,簡直不敢相信這也是修真界日常。

果然多姿多彩的生活屬於彆人家,一言不合就為徒兒重塑靈根的師尊也屬於彆人家。

但架不住林秋白每回鬨出沸沸揚揚都師出有名。

這回雲藥祖可是為了他逆天施為,用萬化歸元法煉出靈胚為林秋白重塑靈根。

道衍宗眾人前腳剛離開,後腳整條街道上人就都知道了。

轉頭這一幕就在茶樓酒肆大肆傳播,茶樓裡競拍風波的故事還沒過時,很快就添了新的素材,就連戲台班子也撤了舊戲改演時下最流行的八卦,這些吃瓜群眾在茶樓裡喝完茶,屁股還沒坐熱就去戲樓看最新的戲幕。

如今連三歲小兒都能對林秋白如數家珍。

白玉京傳播渠道眾多消息流通知之快,讓人歎為觀止。很快半柱香不到,丹霞事件就完完整整的傳到俞二公子耳朵裡。

他身邊環繞的仆從眾多,所暫住的是獨棟閱江樓,後臨波濤洶湧的玉帶長河,前院百花盛開花紅柳綠,亭台樓閣角簷相抵錯落有致。內廂更是件件紫簷木桌椅,空明珠高懸鏡上,鏤金雕花香爐嫋嫋生煙,從紅珊瑚擺件到牆上寬幅工筆畫精致奢華。

曾有掃灑小廝進去過一回然後對旁人說:這就是呼吸一口都是金錢的味道。

內室超出人想象的寬敞,翡翠翠屏隔開內外,薄如蟬翼的紗帳半掩住牙床,隱約可以看見上麵躺了一個身材瘦削的青年,他麵部纏繞著厚重的紗布,露出緊閉的雙眼似乎正在昏睡。

香爐升起一陣輕薄如絲的朦朧輕霧,更是讓人看到這一幕心生繾綣綺念。

但房中人卻生不起半分綺思,俞二公子剛被施針搶救回來,正靠在床頭,見仆從在地毯上膝行過來,俞二公子問:“俞九那裡有消息了?”

仆從戰戰兢兢搖頭。

俞二公子勃然大怒,氣極將櫃台上東西全掃到地上叮叮咣啷碎了一地。

鬱楚辭的病況迫在眉睫,被救回來時在寒冰牢本就去了大半條命。不僅臉上毒素侵骨毀容大半,還有體內寒疾纏身,俞家醫修查出寒疾源於靈根提出挖去靈根,自然也就不必再遭罪,可鬱楚辭斷然拒絕,所以炙陽草簡直成了救命草。是故俞二公子無論如何也要搶來炙陽草,但卻沒想到炙陽草到手了,卻賠進去一個俞九還有個養了很多年的九幽冰狼。

九幽冰狼暫且不說,而俞九是他最得力的親信,如今斷了音信生死不知,他身邊一個得力的人都沒有全是一幫唯唯諾諾的仆從。

俞九早已被旁支家族除名,跟在俞二公子身邊全當是個下屬,自然沒有在宗祠立魂燈,他是死是活誰都不清楚。

但從在郊從找到的那塊染血的碎布料,生還希望簡直渺茫。

俞二公子早已氣極敗壞,吐過一場血,現在強自壓抑自己怒氣:“那你現在還來乾什麼?”

難道還有什麼壞消息嗎?

仆從頭也不敢抬,語速飛快的把丹霞經過描述一遍。

俞二公子聽得雙眼淤血,牙齒咬得咯咯響,心中又是憎恨又是駭然,他覺得難以置信——

靈胚,靈胚。

竟然真的被煉成了。

林秋白那個廢人竟然還有機會重塑靈根!

果真是背靠師尊好乘涼!俞二公子三次拜入師門都被退回來,當然心中憤憤不平,怒氣橫生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在劇烈的響動聲中,牙床上躺著青年眼皮無聲顫了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過了近一個時辰,直到醫修邁入門檻,醫修手裡拿著缽盂裡麵盛著搗成粉末的炙陽草,俞二公子想到鬱楚辭寒疾有救方才逐漸平複心情。

醫修為鬱楚辭上藥的時候,林秋白正捂著衣服蜷在牆角,聽見身後傳來的輪椅滑動聲,他愈發往角落裡縮了縮,小橘被趕了出去,此時內室隻有他與雲流玅兩人。

伴隨輪椅軸轉,雲流玅將手攤開:“秋秋,過來。”

林秋白猶豫:“你要脫我衣服。”

雲流玅善目柔和,嗓音清潤醉人:“不脫衣怎麼植入靈胚?秋秋,醫者無關性彆。”

光從雲流玅背後照進來,光如清暈月輪般奪目灼卓,逆著光白衣藥祖似大慈大悲的神佛,尤其是他俯身伸手,更似佛祖折枝遞來,無端讓人心生憧憬和向往。

林秋白一時愣怔,就被重新抓回去。

衣服還是被一件件剝去,隻保下一條純棉底褲,林秋白察覺到雲流玅似乎對他用了什麼,讓他肢體癱軟麻痹五感遲鈍,甚至提不起多少反抗心思。雲流玅看似清瘦,卻用雙手擺弄他然後將赤—%e8%a3%b8的他放在床榻上輕輕鬆鬆毫無壓力。

這讓林秋白莫名想到之前某戲秘圖,單手托舉三陽聚頂……

不,他為什麼想到這個。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雲流玅將他脫乾淨衣服放在榻上,居高臨下細細打量青年的身體,失去了阻礙的衣料,青年精致的容貌就頓時顯山露水,%e8%87%80線曲線跳脫,躺在玄黑床上發絲如瀑黑白分明,有種糜豔震撼,觸目驚心的震懾感。

雲流玅笑得很雅致:“徒兒果真是長大了,哪兒都無一處不精致。”

林秋白腦海一片混沌,抬眸看他。

雲流玅指尖勾起他的發絲捋到耳後,嗓音柔和:“秋秋怕疼嗎?植入靈胚需得開膛破肚,雖然事後為師會為你縫上去,可還是會流許多血這定然是會很疼的吧?記得你兒時磕磕碰碰就總愛撒嬌,真是惹人憐愛得緊。”

林秋白逐漸雙眼失焦,似乎分辨不出他在說什麼。

雲流玅在他耳畔輕訴過去兩人相處的時光,林秋白眼前一片光怪陸離,他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有如燎原之火讓他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熱意,他分辨不出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隻聽見耳畔溫潤親呢的聲音說道:“秋秋,你屬於我了……”

第48章

林秋白在床上躺了整整五日, 腦海裡渾渾噩噩迷迷糊糊,偶爾半醒時分總感覺有雙手溫柔地圈住他的腰。

等到第六日,他逐漸有了意識, 閉著眼睛仔細感受, 察覺到周圍沒人才用意誌力睜開眼皮,許久沒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糊,但當他的視線落在腹部就登時清醒過來。

他的腹部有兩道寸長刀口。

左側一道色澤暗沉傷口已經有些舊了, 這是當年鴻羽真人將他的靈根取給鬱楚辭留下的傷屙。那時沒有雲流玅手中效果這麼好的麻藥, 他眼睜睜看著刀劃開薄薄的皮肉, 靈根被血淋淋一寸寸從紫府裡挖出來, 直到完全脫離身體,麻藥喪失功效劇痛猝不及防席卷而來, 像產婦血崩血淌了半個床墊,一夜白頭, 之後半個月餘痛如蟻蟄綿綿密密。

而那時正是他爬床的緋聞甚囂塵上的時候。

轉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