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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沒有啊,隻是普通的鱗片呢。”

陸停汐:“……”為什麼他一看就覺得自己變成老花眼。

進入大殿後,寒臨霄就回禁室閉關打坐,他想乘純陽劍靈短暫的平靜將他重新封回意識海。林秋白帶陸停汐在殿裡轉悠了一會兒, 聽見遠外傳來吱吱呀呀的似乎是什麼東西碾在地磚上的聲音,陸停汐立即提起警惕,卻見走廊轉過一個輪椅,上麵坐著一道素衣白袍的人影。

素衣白袍人生得端雅,眉心一點朱砂悲天憫人, 他的視線落在林秋白身上微微亮了亮,嘴唇上挑出一個弧度,張開雙臂:“秋秋,過來。”

雲流玅出關了。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林秋白卻已經非常了解雲流玅,和真心把他當徒弟的寒臨霄相比,雲流玅慈悲憐憫的皮囊下藏著一顆偏執的心,最喜歡和他摟摟抱抱,如果表現出不情願,反倒會換來更加變本加厲的親近。

林秋白撲到雲流玅懷裡,衣襟上佛手藥香鑽入鼻腔,雲流玅的手環在林秋白腰上,朱唇含笑:“秋秋,你有客人。”

“陸停汐,”林秋白小聲介紹道:“是我……哥哥。”

雲流玅沉%e5%90%9f,似乎在記憶裡尋找什麼,半響恍然大悟:“狐岐山陸氏?”

陸停汐見禮:“晚輩見過雲藥祖。”

“來者是客。”

雲流玅的視線似乎落在陸停汐身上,但他眼眸肖似琥珀,色澤淺淡剔透,看似溫和爾雅,實則隻倒映出林秋白一個人的身影。陸停汐背後冷汗涔涔,根本不敢與他對視。雲流玅撫摸著膝蓋上趴臥的小橘,淡淡一笑:“秋秋也餓了罷,不如坐下邊吃邊聊吧。”

等他移開目光,陸停汐頓時如蒙大赦。

雲流玅:“我靈識觀過,峰後豢養院的靈鶴似乎鮮肉肥美。”

林秋白:“……”

如果他沒記錯豢養院裡現在僅剩下一頭靈鶴,就是鬱楚辭十分珍寶的那頭騎寵。

雲流玅:“烹了罷。”他轉過頭和顏悅色地詢問:“秋秋喜歡什麼吃法?”

陸停汐:頭皮發麻。

沉默了一會兒,林秋白小聲道:“那是鬱師弟的仙騎,吃不得的。”話雖如此,他卻忍不住%e8%88%94了%e8%88%94嘴唇。

雲流玅挑起林秋白的一縷發絲:“還是煮罷,原汁原味,還有豢養院裡的那頭白鹿也一並煮了罷。”

林秋白:“……”

他真懷疑雲流玅是刻意為之。

這白鹿是蔣曦臣的騎寵,蔣曦臣平日裡精心伺養,白鹿吃著空運來的澤山仙草,飲山中天然清泉,和靈鶴一樣性子高傲,從來都拿鼻孔看他們這些弟子。

素衣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領命後又翩然遠去。

雲流玅如玉般的指尖從林秋白的發絲滑向腮鬢:“秋秋,既然有客人我們不應吝嗇一兩頭靈寵,是不是?”

林秋白:……

可是師尊,您這是慷他人之慨。

揉了揉林秋白的發頂,雲流玅抬起眼,看向站在不遠外的陸停汐:“不介意秋秋單獨陪我一會兒罷?”

雲流玅的笑容慈善端雅,語調輕柔溫和,可陸停汐還是忍不住抖了抖:“不介意。”

寶殿裡九曲回廊廂房眾多,推輪椅的素衣小童敲開臨近的房門,林秋白也跟了進去,雲流玅的手一直牽著他,指尖動作且輕緩地在手背上勾劃著。

林秋白敏[gǎn]得耳尖暈染上一層敷粉。

“至陰之體……”雲流玅沒有鬆開他,反倒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林秋白的羞赧,過了一會兒道:“秋秋,你的寒疾源於你的體質。修真講求因果,體質是因寒疾是果,閉關多日我發現即使是我也做不到根除你的寒疾。”

“不過,為師找到了克製他的法子。”語調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林秋白往後瑟縮了下,察覺到他的意圖,雲流玅反倒用力一拽,把柔軟纖瘦的身體抱在懷裡。

懷裡人的身體腰肢纖細,可%e8%87%80部卻弧度飽滿很有肉感,也十分敏[gǎn],林秋白感覺到%e8%87%80部下方托住一隻手,耳尖更加緋紅呢喃道:“師尊……”

雲流玅笑了:“乖一點。”

林秋白紅著臉點頭:“師尊還沒說,是什麼法子?”

“倒也不難,”雲流玅想逗他,故意語速緩慢:“不過是一種雙修法決罷了。”

林秋白:“……”

他又想到上回處理的一大撂秘事圖。

“況且至陰之體是萬古挑一的爐鼎體質,膚如凝脂,肢體柔軟,天然泌液,魅香勾人,雙修也是事半功倍。”

林秋白每聽到一個破廉恥的形容詞彙,臉頰就紅上一分。

雲流玅卻仍是慈眉善目,姿態端雅溫和,微笑著望著林秋白,沒有人會相信這些話是從他的嘴裡親口說出來的。

“你的靈根怎樣消失的,為師不問你,”雲流玅慈祥地摸摸林秋白熏紅的耳垂,指尖拈了兩下:“每個人都有秘密,等著秋秋主動與為師分享。”

“可是……”他慢悠悠地說道:“你的靈根為師定會為你重塑。”

在這千難萬險處處是都是危機的修真界,如果沒有修為則寸步不能進,是以靈根肯定是要重塑的,這點即使林秋白反對他也會說服他。

而重塑靈根唯一途徑就是萬化歸元法。

萬化歸元法是用上千餘味千載難逢的靈草藥材,百餘種妖獸內丹在丹爐中捏塑成靈胚,然後放置在紫府任靈胚自然成長成靈根,乃是逆天而為從未有人成功過。

這句話從何人嘴裡說出來,都要引人發笑甚至譏諷。

可偏偏是雲流玅,語氣輕描淡寫,似乎萬化歸元根本不值一提。

林秋白垂下頭小聲說:“謝謝師尊。”

雲流玅:“這也是為師的私心。”沒有靈根就不能修道,凡人僅有百年陽壽,固然雲流玅有益壽養顏丹可讓人青春永駐活到千年,可千年後林秋白仍是會死,這不是雲流玅要的,他要的是永生不離的陪伴。

在雲流玅膝蓋上趴臥睡熟的小橘醒了過來,頭一抬就發現了林秋白,立即拍動翅膀往前一撲,彈入他的懷裡,挪動屁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蜷住不動了。

這股手感竟有些熟悉,林秋白正隱隱感覺有些憶起的苗頭,門被從外輕叩了三聲:“老祖,膳食已經準備好了。”

素衣小童推著輪椅,林秋白懷裡抱著小橘一道往主殿走。

三十三天的素衣人來去如風雷厲風行,不肖一柱香,濃鬱沁人的香味彌散開來,兩名素衣人麵無表情得將一盆玉白濃湯端上餐桌,除此之外還有烤得皮脆金黃鹿臥在青玉碟盞上,周圍擺放著十幾種調料。

烤鹿嘴裡塞了一顆鮮亮飽滿的大蘋果。

可想而知,如果蔣曦臣看到自己的寶貝騎寵變成一盤烤菜,肯定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林秋白用公筷給陸停汐夾了一筷子,然後也嘗了一口,頓時執箸的手停了停,他萬萬沒想到靈鶴燉湯肉質滑而不膩,豆腐和肉混在一起入口即化,脆皮鹿更是油脂香氣馥鬱肥瘦兼宜。他感動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陸停汐直截了當讚道:“好!”

烤鹿皮薄肉嫩,骨頭酥脆十分好拆,陸停汐吃得頭都不抬,他兩歲引氣入體就辟穀了,從來沒吃過美食佳肴,頓時被征服了。

就連桌上涼茶都多喝了一壺。

雲流玅雙手交握放在腹部,時不時為林秋白添上一筷子,見林秋白吃得雙頰撲撲的紅,唇澤潤光飽滿,臉上笑意愈發柔和溫柔:“慢些吃,當心燙。”

林秋白吐出燙紅的舌尖:“好燙好燙。”

雲流玅為他斟了杯涼茶:“快喝點,潤潤嗓子。”

陸停汐被美食勾去了三魂,一時也忘了畏懼雲流玅,吃的大快朵頤油光滿麵,啃完油光水滑的鹿腿,還嘬著手指感慨道:“人間竟有如此美味,我前半生算是苟活了。”

林秋白忙著喝湯,沒空理會他。

陸停汐又掰下半根鹿肋骨,一邊啃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對了,還有三個月就是群音比會,那可是萬修雲集比百宗大會還熱鬨的場子,秋白你會去嗎?”°思°兔°網°

百宗大會畢竟是極負盛名的宗觀門派興起的論道會,修真界真正的全民參與的,一是仙首盛會,二就是群音大比。

白玉京自古繁華盛景,是修真界大陸中心地段,而在白玉京中有一閣,閣裡架設有一張七弦琴,名曰白月仙琴。曾是封印魔君的白月仙君的靈器,似乎隨著主人的離去也陷入了沉眠。

百年來,不斷有人挑戰用琴音喚醒它。

漸漸也就形成了群音比會,由於修真界音修地位奇高,每一屆群音大比都是音修們各展拳腳激烈比拚的時候。若能用琴音讓白月仙琴顫動輻度越大,名次便越高,如果能讓白月仙琴伴音迎合,那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這都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而鬱楚辭就是上一屆的榜首,他的琴聲曾引來白月仙琴共奏合鳴,從此名揚天下被譽為當之無愧的音修第一人。

陸氏向來不參與大比或大會這些熱鬨,但白玉京毗鄰狐岐山,陸停汐暗搓搓打著小算盤,若是林秋白去群音比會,說不定能把他拐回狐岐山。

林秋白的心態是無所謂。

他現在也沒有任務要做,兼之從前成天追在鴻羽真人身後跑,倒從未參與過群音比會,去湊個熱鬨也無可無不可。

在陸停汐竭儘努力下,他答應參加群音比會。

用過午膳後,林秋白本想邀請陸停汐住下來,但雲流妙與陸停汐在廂殿交談了半柱香,出來後陸停汐打了個招呼,給林秋白留下一大堆護身法器就匆匆忙忙離開。

背影急匆匆火燒火燎的。

思索一番後,林秋白也想不明白陸停汐有什麼急事,索性便拋之腦後。

雲流玅拍拍膝蓋:“過來。”

林秋白揉揉鼻尖,順從地坐在他的腿上,通常常年坐輪椅的人雙腿肌肉會萎縮柔軟,可他的%e8%87%80部接觸到的腿肉依然堅硬緊實,溫熱透過薄薄的兩層衣料傳過來,林秋白的臉又漸漸紅了。

雲流玅慢條斯理地梳理林秋白的頭發:“臉紅什麼?”

林秋白沒吭聲,雲流玅指尖滑到他的發帶勾纏起來,輕笑說道:“害羞了?”

“你身上哪一處沒有看過?”雲流玅眼眸清淡,唇邊帶笑:“忘了?你小時候澡都是為師洗的。”

林秋白:……

確實是忘了,雖然對雲流玅仍然有一種天然的親近,但失去記憶就像隔霧觀花,有一種虛無縹緲並不真切的感覺。

雲流玅眸色漸深,手指碾了碾懷裡人的耳尖:“秋秋長大了就不與為師親近了……”

“如此說來,倒不如永遠維持孩童的模樣。”

“秋秋願意嗎?”

雲流玅垂首看著他,唇邊尤帶著笑意。

林秋白臉色蒼白牙尖咬著下唇,將唇咬出稠豔的顏色,雲流玅用手指掐住他的下頷,定定看了一會兒,摸著帶著咬痕的唇瓣,輕聲撫慰:“秋秋莫怕,隻是一個玩笑而已。為師要回三十三天一趟。”

聽見最後一句話,林秋白吸了吸鼻子疑惑地抬起頭:“師尊不要我了嗎?”

表情可憐兮兮的似乎非常舍不得,內心卻在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