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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摯剛解約的時候,他跟林摯還有顧盼三個人一起在曹記吃宵夜,結果不知道被哪個不長眼的記者拍了。當時那個八卦博主一副循序漸進地要爆個大料的架勢,結果莫名其妙就沒後續了。

這張照片裡隻有他跟林摯兩個人,他嘴角沾了東西,林摯就遞了紙巾給他。不過角度是挺曖昧的,那紙巾都快懟到他臉上了,看起來就像林摯要親自給他擦似的。

這張照片要是爆出來,好歹也能算個料,莊映棠挑了挑眉:“是你買了?”

周曜旬苦笑一聲:“是,就因為買了這張照片,才惹來我今天的殺身之禍——你仔細看看,你背後是誰?”

莊映棠細細辨彆,臉色頓時變了。他背後還有幾桌人,其中一個隱蔽的角落裡,坐著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正是譚漣生。而坐在他對麵的人露出半張側臉,居然也挺眼熟。

莊映棠喃喃道:“那天我竟沒看見他。”

周曜旬歎了口氣:“那個角落很隱蔽,怎麼能讓你看見?可居然會被狗仔拍到,也是天意了。”

譚漣生身邊的人莊映棠並不熟悉,可他前些時候才見過,這才被他認了出來。這人正是前段時間拎著大包小包,追去療養院口口聲聲說要探望他大哥的那個肇事司機!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簡直太微妙了。譚漣生跑到離他家十萬八千裡的地方吃個夜宵還勉強可以解釋,畢竟曹記是很有名的;可他吃夜宵還約了一個本該跟他一點交集都沒有的人……嗬嗬,人都有交友自由的嘛,誰也乾涉不了。

許晏如已經拍板了:“這個肇事司機,我立刻就叫人去查。曜旬,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家裡吧。”說完她又擔憂地看了莊映棠一眼:“你跟林摯也先搬回來。”

許晏如做事雷厲風行,第二天,她就親自去療養院把莊照嶽接回了家。莊家老宅住過莊家幾代人,安保措施十分完備,再沒有比這裡更安全的了。莊照嶽對這些事一無所知——他身體和精神都還沒大好,在事情還沒查證之前,許晏如並不準備讓他為了這些事煩心。

莊映棠帶著林摯回家住他是歡迎的,不過周曜旬居然也出現在了家裡,就比較令人詫異了。

莊映棠折騰了大半夜,剛昏天黑地地補了眠,這會兒腦子還不太靈光,一時間也想不出合適的理由。便見周曜旬笑道:“大哥,我申請了 M 國的學校,下個月就要出去念書了,臨走前想多跟家人相處,大嫂和二哥便邀我回家住幾天。這還是二哥的提議呢,是不是?”

周曜旬笑%e5%90%9f%e5%90%9f地看著莊映棠,莊映棠趕緊點頭:“對,是這樣的。”

莊照嶽心裡覺得怪異,他想想自己暗示譚漣生處罰周曜旬,結果譚漣生就想了這麼個法子,遠遠把人打發走?這倒也沒什麼不行的,隻要他不作妖,總歸是自己弟弟,他也樂意出錢給他深造。

就是他們家莊映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兄友弟恭,居然肯讓周曜旬回家住,也是十大未解之謎了。

這時,許晏如過來叫他們開飯,這才挽救了這場漏洞百出的對話。莊照嶽精力不濟,無法細思,等吃完飯這事就算暫時過去了。許晏如照顧莊照嶽午睡,然後對莊映棠道:“你跟我過來一下,你求我的事有點眉目了。”

☆、第 102 章

這個肇事司機身家清白、工作勤懇, 在莊照嶽出車禍之前,此人在業內的口碑一直不錯,許多人都願意雇他拉貨,因為又快又安全。不過許晏如派去的人打聽到,這個人之所以工作勤懇,是因為早年欠過一大筆賭債,一直到現在好像還沒有還清, 反倒利滾利越欠越多了。

這麼一來,這個人就有了被雇凶的條件。可這世上有作案動機的人千千萬,斷沒有因為一個“可能”就給人定罪的。

“現在暫時還沒有證據。”許晏如道:“至少近期內他跟人沒什麼不正常的資金往來。”

莊映棠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我上次見他就覺得他過得應該挺潦倒的。因為大哥車禍的事, 現在肯雇傭他的人越來越少了吧?”

許晏如歎了口氣:“可不是麼。映棠,你說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這件事就僅僅是巧合呢?老譚冒這麼大的險做這樣的事情是為什麼啊,他沒有動機。”

莊映棠皺了皺眉:“人心難測, 謹慎為上。我當然也希望是巧合,畢竟譚叔叔……”他頓了頓, 話鋒一轉:“不過,不管是他居心叵測,還是周曜旬栽贓陷害,既然他拿出了‘證據’, 我們總要追查明白。”

許晏如道:“你說得是。這事要是查不清楚,我一想到譚漣生天天在你大哥身邊,就連覺都睡不著了。”

許晏如的人已經查得很努力了,可是要挖一個人的生平事談何容易, 轉眼就是一個星期過去了。莊映棠不可能天天無所事事地待在家裡,便籌備起他的新電影來。而周曜旬做戲做得十分敬業,天天在家看英語,好像真的不日即將出國深造似的。

莊映棠寫起自己的故事簡直下筆如有神,劇本的問題根本不用擔心。現在讓他比較發愁的,是選角。

同性婚姻合法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是依然有相當一部分人對同性戀並不寬容。同性題材的影視作品想要上映,阻力也要大得多,即便是名導作品也不例外。這就注定了莊映棠的新片不可能找到名演員來演。

林摯倒是想演,但是莊映棠不樂意:“不行就是不行,哪兒有那麼多為什麼?”

彭讓也不讚成:“莊導是為你好。你現在勢頭正好,磨這麼一部不知道能不能上映的片子,一年半載就沒了,到時候誰還記得你?”

道理林摯都懂,可是這是他的故事啊,還有人比他更合適的麼?

林摯琢磨了一下,覺得事情的關鍵還是在莊映棠。他既是導演又是老板,隻要他鬆口了,彭讓那邊就好說了。

可是要怎麼說服莊映棠呢?要是在他們兩個自己家,林摯還能用色、誘技能,他了解莊映棠,知道莊映棠跟大多數男人一樣,最好說話的時候就是吃完臍橙最饜足的時候。可是他們倆還不知道要在莊家老宅住多久。自打搬來這邊,他就再也沒開過葷了,莊映棠臉皮薄,要是被人撞破了好事,隻會適得其反。

不過這事也不用太急。莊映棠目前的想法是挖掘可塑性強又有天分的新人,但是以他的眼光,合意的人哪兒是那麼容易找的,是以這事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反倒是許晏如那邊,終於有所突破了。

“就在你哥哥出事後的第二天,肇事司機的債主收到了一筆錢,恰好可以覆蓋他欠下的本息。而從那之後,他再也沒被那些放高利貸的打擾過,這幾乎可以說明有人替他把債還清了。”

這個付款方式可夠隱秘的,幸虧莊家人得力又細心,才能把這條暗線給揪出來。莊映棠咬了咬牙:“給司機債主付款的賬戶查到了?”

許晏如“唔”了一聲:“是個海外賬戶,叫Jason 陳。這個人早先做過譚漣生的秘書,十三年前就移民了。他這個秘書不怎麼起眼,可惜我還沒忘。”

事情查到這個地步,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許晏如和莊映棠連夜把搜集到的證據整理好,第二天就跟莊照嶽交代了這件事。莊照嶽聽完半天沒說話,想來險些被最信任的老搭檔算計掉一條命,這滋味怎麼也好過不了。

莊映棠給莊照嶽沏了一杯茶,讓他抱著暖手,然後單膝點地在莊照嶽麵前,輕聲道:“哥哥好好想想,這件事要怎麼處理,決定權在你。”

莊映棠的想法挺簡單,這麼多年的情分擺在那,也不是說沒就能沒的。莊映棠覺得自己與大哥易地而處,一時間大概也下不了死手。

感情是有慣性的。

哪知莊照嶽瞪了他一眼,嚴肅地說:“什麼叫決定權在我?謀殺是公訴案件,我們是法治國家,你以為現在還是舊社會,還興民不舉官不究那套呢?”

莊映棠滿頭黑線,還能見縫插針對自己進行普法教育,看來他哥的情緒也不算太糟。

當天,許晏如和莊映棠就帶著證據去報了警,警方非常重視莊照嶽這個納稅大戶的安全問題,很快就成立了專案組。餘下的事就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了,莊映棠隻聽說譚漣生被“請”到了局子裡配合調查,恐怕輕易是出不來了。

事情總算塵埃落定了。莊映棠又矜持地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吃過早飯,就忙不迭地帶著林摯告辭了。許晏如還有點舍不得他們倆,莊照嶽卻擺擺手:“都走都走,早就忍夠了你們了!”▲思▲兔▲在▲線▲閱▲讀▲

把莊映棠氣得火冒三丈,油條都少吃了一根。

等到莊映棠的車消失在院門外了,莊照嶽這才肯露出一點憂傷神色。許晏如無語地看著他:“你其實不想讓他走的,對吧?精心養了這麼多年的白菜叫彆人家的豬誒拱了,你還是舍不得吧?”

莊照嶽一瞪眼:“胡說!”

許晏如剛想嘲諷他嘴硬,便聽莊照嶽繼續道:“你看看你弟弟的那個德行,哪兒有冰清玉潔的白菜樣兒?”

許晏如:“……”

☆、第 103 章

在莊家老宅的這小半個月時間裡, 林摯一直都規規矩矩地住在客房,生怕被長輩覺得他不夠莊重,因此連口肉湯也沒喝上過。現在他們好不容易能回家了,還在路上林摯就激動得不能自已:終於能吃肉了!終於能吃臍橙了!

結果——

“這屋子可要嗆死人了,B 城的春天灰真大啊。”一進門,莊映棠就連著打了三個噴嚏,捂著通紅的鼻頭對林摯抱怨道。

B 城氣候乾燥, 又正值春天風沙大的時候,他們家一連半個月沒人打掃,可不是沒法住人了?看來肉暫時是吃不上了, 現約保潔要等三個小時,林摯認命地挽起袖子,對莊映棠道:“要不你先去樓下咖啡館坐一坐,等我收拾好了再叫你回來。”

莊映棠卻沒動。他笑嘻嘻地抱住林摯:“我不去, 這也是我的家,我怎麼能不出力?”

林摯既感動又欣慰, 雖然他懷疑莊映棠其實並不能幫上什麼忙,可是他有這份心總是好的。

……後來林摯發現,他也隻有心是好的。

半個小時後,林摯開始十分後悔他剛才為什麼沒有虛偽地說幾句甜言蜜語, 堅決一點把他們家大少爺打發到咖啡館去呢?這房子又不大,他自己打掃的話有兩三個小時足夠了。結果現在可好,莊映棠身體力行地向他展示了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的真實麵貌;在莊導的幫助下,他們家不到天黑大概是打掃不出來了。

林摯垂頭喪氣, 難道連老天都看不過他白日宣%e6%b7%ab嗎!

林摯手忙腳亂地給莊映棠善後,還得昧著良心鼓勵他——剛才莊映棠跟在他後頭擦置物架,結果毛巾忘了擰乾,水濺在還沒來得及打掃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