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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酒吧的保安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個個功夫不弱。他們乾脆利落地處理完這邊的事兒,美人老板這才施施然走過來。他先看了看林摯和莊映棠,嗤笑了一聲:“愚昧。”然後吩咐道:“送這兩個人去醫院。”

而後他又看了看那幾個鬨事兒的——剛才的混戰中因為他們打著了莊映棠,而惹得林摯下了死手,所以他們都有點狼狽——冷冷道:“這幾個人,拉黑,然後送到派出所。”

莊映棠和林摯其實都沒受什麼大傷。

林摯的肋骨被人踹了一腳,現在有點疼;再就是手背高高腫起來一塊。而莊映棠隻有小臂上青了一大塊兒,除了林摯,壓根兒沒有人當回事。尤其是他本人,現在覺得新奇又亢奮:“你說我今天算不算英雄救美啊?”

林摯簡直哭笑不得。

他們兩個被美人老板的保鏢押著到醫院做了例行檢查,林摯的肋骨有點軟組織挫傷,醫生建議靜養。他們倆聽話地留在醫院又觀察了一會兒,直到醫生宣布沒事兒了,他們才相攜離開。

才走到門口,便有一個男人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一眼看見莊映棠,他堪堪頓住腳步,焦急地脫口而出:“二哥,你沒事兒吧?”

莊映棠的臉頓時黑了:“彆瞎攀關係,誰是你二哥!”

來的正是周曜旬。

莊映棠連看也不看周曜旬一眼,大步流星地往醫院外頭走。周曜旬趕緊追上他:“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還進醫院了?”

莊映棠壓根不理他,走到街邊攔了輛車,拉著林摯走了。

林摯覺得周總雖然煩人,可好像也是真心關心男神的,男神這樣不給人臉,似乎不太占理。莊映棠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覺得我不近人情?”

林摯搖搖頭:“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怕這種事傳出去,彆人說你不好。”

莊映棠的角臉色緩和了些,不過明顯還是煩躁:“他就是這種人,表麵功夫做得花團錦簇滴水不漏!”莊映棠冷哼了一聲:“你知道他為什麼掐著這個點來麼?”

林摯搖搖頭。

莊映棠嗤了一聲:“他啊,就是怕我萬一傷的走不動了,還要替我墊付醫藥費。”

林摯:“……”

結果第二天,周曜旬就開始騷擾莊映棠叫他去醫院做全身檢查,莊映棠乾脆拉黑了他。晚上林摯收工後,他們兩個剛切了一盤臍橙,就聽見房間門被人拍得震天響。林摯以為是外賣到了,裹著浴袍去開門,卻見外頭站著一個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看那人一身行頭價值不菲,實在不太像送外賣的。林摯愕然:“您是……”

莊映棠探頭一看,比林摯還要驚訝:“大哥?你怎麼來了?”

☆、第 60 章

這樣措不及防地見家長可實在是太尷尬了。

莊照嶽是個跟莊映棠一脈相承的中年騷包大叔, 向來要風度不要溫度。今天也不例外,零度的天兒,他的西裝外頭就罩了件輕薄的羊絨大衣。然而莊映棠並沒什麼立場指責他的大哥,因為現在他跟林摯身上的衣服,加起來也沒有他大哥的多。

林摯急著出來開門,渾身上下就裹了一件浴袍,拖鞋隻穿了一隻, 露著長著粗曠毛發的半截小腿。就他現在這裝束,彆說見家長了,放在除了睡衣 party 的任何場合都可以說是相當不正式;而莊映棠還不如他呢;他披著林摯的襯衫, 下擺堪堪能遮到他的大腿根兒,兩條白生生的大長腿一覽無遺。

莊照嶽打量著這一對狗男男,額角的青筋不由自主地蹦了一段第八套廣播體操。

而開門的那個小子似乎已經傻了,那副蠢相看得莊照嶽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他低喝道:“進去進去!穿成這樣, 大敞四開著房間門,跟誰散德行呢!”

林摯本來就緊張, 莊照嶽這麼一發火,他就不由得更緊張了。林摯條件反射地把莊照嶽這句話的隱含意思提煉了一下,然後手急眼快地把房門一關,還將莊映棠推進了房裡。

莊映棠:“……”

門外的莊照嶽:“……”

莊映棠愣了半晌, 忽然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拍林摯的肩:“小龍套,牛逼啊!我跟你說實話啊,除了我大嫂, 這輩子我還從來沒見過哪個人,敢把我大哥關在房間外頭的!”

這會兒林摯也反應過來自己辦了件蠢事。他欲哭無淚地看著隻顧自己拾樂兒的無良金主,問道:“那、那怎麼辦啊?”

十秒鐘後,林摯硬著頭皮重新打開房門,恭恭敬敬地把莊照嶽請進來:“大哥,我錯了。”

莊照嶽氣哼哼地道:“彆亂攀親!誰是你大哥……你們!你們怎麼還沒穿衣服!”

無良金主那廂笑得都要岔過氣兒了:“大哥,您算算這才多大會兒功夫,您給我們時間梳妝打扮了嗎?”

莊照嶽被他這倒黴弟弟氣了個仰倒,牛眼一瞪,道:“彆廢話啊,還不給我快點兒!”他把頭往旁邊一偏,口中咕噥道:“可真是傷眼哪……”

莊映棠點到為止,拿了林摯和自己的衣服,倆人並肩要往浴室去。結果莊照嶽一看,又不乾了。他把兩個人叫了回來,警惕地打量著他們:“你們兩個想乾什麼?難道還要一起換衣服不成?”

莊映棠無奈地看著他:“要不然呢?”

莊照嶽頓時怒發衝冠:“不行!你們兩個大男人,不穿衣服擠在那麼小的一間屋子裡,成何體統!”

莊映棠撇撇嘴,心道剛才要不是您老橫插一杠子,我們倆現在都吃上臍橙了,難道就很有體統麼?唉,他哥哥哪裡都好,就是歲數大了,越來越喜歡自欺欺人。不過他沒說出來;他怕一個不小心,再把他大哥氣出心臟病。於是莊映棠心累地攤手:“那成,您說怎麼辦?”

這房間有點小,就一個破衛生間還勉強算是密閉的。莊照嶽迅速在傷眼的弟弟和更加傷眼的小白臉之間權衡了一下,對林摯道:“你進去換。”然後嫌棄地看著莊映棠:“你就在這兒吧!”

莊映棠心機地給林摯拿了一身規規矩矩的襯衫西褲,而他自己卻隻隨意地套了一條褲子。莊照嶽現在十分暴躁,莊映棠的這身裝扮更難入他的眼,他打量著弟弟,氣哼哼地斥責道:“你自己看看你的這件襯衫,一點也不合身。我說,你不會跟你們圈兒裡人不學好,開始走那個什麼嘻哈風了吧?”

在中年男子莊照嶽心裡,“嘻哈風”約等於“叛逆期”,因此他對莊映棠露出的這個不祥的苗頭十分憂慮。莊映棠卻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他揶揄地看了林摯一眼,於是嘻哈風襯衫的主人羞愧地抬不起頭來。

莊映棠笑夠了,這才問他大哥:“行啦,今天什麼日子啊,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莊照嶽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這小沒良心的!傷著哪兒了?給我看看。”

莊映棠滿不在乎地擼起袖子,指著那塊淤青道:“喏,你看,就青了這麼一塊兒,哪至於你興師動眾的跑到這兒來?”

莊照嶽心疼地抱著弟弟的胳膊看了半天,卻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想來?還不是你嫂子,一聽說你進醫院了,急的一夜沒睡著覺。嗨,問題是,她自己不睡,也不讓我睡!你看看,天還沒亮呢,她就把我給轟出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莊映棠皺了皺眉:“不對啊,我嫂子是怎麼知道的?”

莊照嶽心情一放鬆,這就說露了嘴:“多虧了曜旬啊!要不我們還被你這小混蛋蒙在鼓裡呢!”

莊映棠氣壞了。他就知道他那個便宜弟弟乾不出什麼好事來!隻要能讓他不舒服,姓周的什麼都能乾,簡直毫無底線!

莊照嶽一直知道他這兩個弟弟之間的糊塗賬,心累地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可是這件事兒,人家也沒做錯呀。”

莊映棠氣得直磨牙:看吧,惡心完了他,他們家是非不分的大哥還每次都站在他這邊!

果然,莊照嶽絮絮叨叨地說:“還不是你不學好!泡吧,跟人爭風吃醋,還打架;打架也打不贏,把自己都給送進醫院了!映棠啊,你原來可不是這樣的;你說說你這泡吧的毛病,到底是跟誰學的?”

然後他一眼看見了躲在一邊裝蘑菇的林摯,順手一指:“你跟我說,你去酒吧是不是他攛掇你的?”

林摯:“……”無妄之災啊,巨冤。

莊映棠覺著這話叫他哥哥一說,他簡直就像一個除了吃閒飯、就光會惹禍的無業遊民;而林摯則是紈絝大少的不良少年跟班。莊映棠不屑地哼了一聲,照例在心裡給周曜旬記了一筆,無奈地對莊照嶽解釋道:“大哥,我今年二十八了,不是八歲。我就是出去喝杯酒而已,成年人的正常夜生活啊,用的著彆人攛掇麼?”

莊照嶽顯然無法接受這種“成年人的正常夜生活”,愈發痛心疾首。他弟弟小時候多乖啊,現在可好,不僅學會了喝酒泡吧,還學人包小白臉!想到這,他又不滿地看了林摯一眼,心想他弟弟包小白臉的口味還挺特彆的。彆人的小白臉他也見過,都是花美男小鮮肉,看著小鳥依人的;他們家這個可好,比他弟弟還高,這……在床上,這姿勢也不協調呀……

莊照嶽越想越歪,覺得自己簡直為他這倒黴弟弟操碎了心。

不過他轉念一想,找一個壯點的,除了有點非主流,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出了事,還能勉強當個保鏢用。他們在酒吧發生了什麼事兒,莊照嶽已經查的清清楚楚了,這個大號兒的小白臉兒還算護著他弟弟……要不是這樣,他今天一來,肯定早就把人轟出去了。

這麼一想,莊照嶽又勉強自己平和了一點。主流小白臉遇著這種事隻會躲在金主身後哭,這個雖然也是個二把刀,不過好歹先天條件還可以……這麼想著,莊照嶽便脫口而出:“映棠,你的這個小白臉兒,你有沒有考慮過送去學學武術什麼的啊?”

莊映棠跟林摯一聽,全都愣住了。莊映棠好笑地看著他大哥:“好好的學什麼武術?人家是演員,又不是武替。”

莊照嶽撇撇嘴:“也可以拓展一下職業路線麼?”不過他也沒有堅持:“你們自己的事,我不管。不過映棠,我叫了曜旬,今天中午咱們一家人一塊兒吃頓飯,晚上我就該回去了。”

莊映棠一聽要跟周曜旬吃飯就不乾了:“我不去!”

莊照嶽威嚴地板起臉,循循善誘道:“我知道你們兩個一向有點矛盾,但是這回的事兒不是多虧了他?你不樂意謝人家,我就替你請他吃飯。就叫你露個麵而已,又不用你說什麼。”

莊映棠十分不滿,那姓周的乾了什麼值得他謝的事?謝謝他給他大哥打小報告,攪和他的好事嗎?

不過看著他風塵仆仆、滿臉疲態的哥哥,莊映棠就有點說不出來拒絕的話。他轉念一想,吃頓飯嘛,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