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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映棠用軟件叫了個車,然後對司機報了一個林摯沒聽過的地名。司機師傅現實愉悅地“哎”了一聲,然後忍不住從後視鏡裡,看著後排的兩個人。林摯有些奇怪地跟他對望了一眼,司機便對他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操著 C 市口音說:“我老頭子也懂那裡頭的道道的,你們兩個這樣的,去了肯定是搶手貨!”

林摯聽得雲裡霧裡,莊映棠也不跟他解釋。直到下了車,林摯才琢磨過來怎麼回事兒——原來莊映棠帶他來的這個地方,是 C市著名的酒吧一條街,類似於B城的三裡屯;而他們現在正站在一家大名鼎鼎的gay吧門口!

……這麼看來,那司機師傅對他們 lgbt 人群還挺友好的。

林摯雖然彎的早,可是卻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林摯難免有點緊張,想想他演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劇本裡,“酒吧”無一例外都是群魔亂舞的地方,就更怯場了。

莊映棠嫌棄地皺了皺眉:“我說,你怎麼這麼慫啊?我可記著咱倆頭一回見麵的時候,你還在人酒吧裡假冒調酒師勾兌毒水呢!”

顯然莊映棠到現在也沒忘了那杯兌了菠蘿汁的龍舌蘭日出,想起那幾天痛苦的過敏時光,他就沒什麼好氣。林摯羞愧地低下頭,道:“可、可那家不一樣,那是一家普通的酒吧啊。”

莊映棠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摯:“所以說你一個死基佬上人家異性戀的酒吧去調毒水禍害人,也沒見你擔心叫人給打死,這回少爺帶你來gay吧,難道你不不更應該覺得賓至如歸嗎?你閉上眼睛仔細體會體會,有沒有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林摯顯然無法在這個地方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他亦步亦趨地跟著莊映棠,莊映棠也不怎麼理他,徑直走到前台,敲了敲桌子:“兩杯酒,老樣子。”

就把老板抬頭一看,笑了:“喲,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林摯躲在莊映棠身後,偷偷打量著這個似乎跟男神十分熟稔的酒吧老板。老板的那張臉精致極了,就是放在他們那個俊男美女紮堆的圈裡,也是出挑的那一撥。林摯的 gay 達忽然變得靈敏起來——這個酒吧老板,肯定是同類!

林摯心裡警鈴大作,目光來來回回地在老板和男神之間逡巡。他覺得莊映棠以前沒準喜歡過這一款,畢竟他曾經有一顆做攻的心啊。

林摯正發著呆,那廂的美人老板已經因為莊映棠說的一句什麼話,爽朗地笑了起來。他笑起來可更好看了,眼睛彎的像一彎新月,裡頭盛著星星。他一邊笑,一邊伸手推了莊映棠一把。

老板根本沒使勁,莊映棠也就是配合他往後退了一步。結果這一步退的有點寸,也不知道腳底下踩著了什麼東西,莊映棠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林摯手急眼快,趕緊抱住莊映棠,讓他安安穩穩地落進了自己懷裡。

美人老板愣了愣,好像這才剛看見林摯似的。他一臉端莊地對林摯一笑,隨後對莊映棠道:“映棠,不介紹介紹麼?”

莊映棠撇了撇嘴:“就不!”然後他端起自己酒離開吧台,領著林摯在角落裡選了一個卡座。

林摯心裡頭想的什麼,全都寫在臉上。此時,他沮喪得像一條被雨淋濕了的大狗,渾身的毛都可憐巴巴地貼在身上。莊映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故意道:“怎麼,不高興?”

林摯不敢點頭,可也不想搖頭,他實在太難過了,悶悶地問道:“他是誰啊?”

莊映棠惡劣地一笑:“就不告訴你!”

林摯委屈地怔住了。

莊映棠又哼了一聲,沒頭沒尾地問:“那你以後還跟周曜旬吃飯嗎?”

林摯霍然抬起頭,驚愕地看著莊映棠。難道他跟周曜旬吃一頓飯,男神心裡就像他剛才那樣難受嗎?他又是高興,又是覺得心疼,長臂一伸一把把莊映棠抱進懷裡,使勁兒搖頭:“不吃了,餓死我也不了!”

莊映棠終於滿意了。

到底是公共場合,林摯也沒好意思抱得太久。他依依不舍地放開莊映棠,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咱們現在要回去嗎?”

莊映棠奇怪地看了林摯一眼:“回去?我為什麼要回去?我都多長時間泡吧了,我進要在這兒玩通宵!”

林摯目瞪口呆:“通、通宵?”

莊映棠說:“要不呢?難道你以為我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專門為了教訓你的?才不是呢,老子是來快活的!”

說罷,莊映棠將杯中酒一飲而儘,而後又把杯子往林摯的麵前一推。莊映棠故意翻了個%e5%aa%9a眼,道:“帥哥,不請我喝杯酒嗎?”

這樣活色生香的莊映棠,隻有在這樣特定的環境裡、被酒精澆灌得微醺,才會出現,林摯從沒見過。他簡直要看傻了,他吞了一口口水,機械地端起杯子、同手同腳地往前台走去。莊映棠目送著他的背影,在沙發上笑得東倒西歪。他還故意在林摯身後叫道:“哎,調酒師,給我一杯龍舌蘭日出——你可彆兌錯了啊!”

林摯現在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這一切都與他們的初見那樣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英雄救美未遂、還把男神弄進了醫院的蠢貨“調酒師”,而是一個走了狗屎運搭訕到了男神、被萬人欽羨的成功男士。

誰不羨慕他,能給男神買酒呢?

林摯如同一隻驕傲的花孔雀,開著屏走到前台時,美人老板正在用近乎慈愛的目光,看著他背後的收藏櫃裡的酒。林摯輕輕敲了敲桌子:“老板,來一杯龍舌蘭日出。”

美人老板一邊給林摯調酒,一邊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林摯被老板看得渾身不自在,隻好假裝對房頂上那一眾光怪陸離的燈產生了莫大的興趣。老板卻壓根兒不給他這個台階下,還歎為觀止地“喲”了一聲:“怎麼著,你還害羞啦?”

於是林摯的臉應聲紅了。老板哈哈大笑,把調好的龍舌蘭日出往林摯手裡一塞,叮囑道:“去吧去吧,告訴莊映棠,他今天晚上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請客。”

林摯卻搖了搖頭:“不,我請。”然後又不無驕傲地補充道:“是莊導讓我他買酒的!”

美人老板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毫不客氣地伸出手,一把捏在林摯臉頰上:“趙日天,你怎麼能這麼萌啊?”

林摯的臉更紅了,他微微垂著眼,看著那杯黃橙橙的龍舌蘭日出,不由得問了一句:“老板,您沒往裡頭加菠蘿汁兒吧?”

美人老板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林摯一眼,道:“我要是會乾這種蠢事,我這酒吧早讓人砸了八百回了。”他隔著老遠聞了聞,道:“多明白的橙子味。今天剛到的17.5℃橙,放心吧,好喝著呢!”

弱智林摯慚愧地低下頭,強行挽尊:“我就是確認一下,這什麼菠蘿汁芒果汁橙子汁的,不都是黃的麼?莊導菠蘿過敏,我得小心點。”

老板顯然對莊映棠過不過敏不感興趣,一扭臉,把背對著林摯,接著專心看他的收藏去了。

林摯端著酒杯走回他們的卡座,走到近處,借著五彩斑斕的燈光,他忽然發現卡座裡居然多了好幾個人。四個殺馬特非主流喝得醉醺醺的,酒氣在空氣中亂飄,把莊映棠堵得都快看不見了。林摯趕緊三步並兩步衝過去,大聲質問道:“你們想乾什麼!”

那幾個人回頭一看,先是愣了幾秒鐘,然後哄堂大笑。其中一個十分輕佻地說:“調、調?戲小美人,沒見過啊?”

另一個則上下打量著林摯,嘖嘖有聲:“喲,沒想到這個貨色好像更棒啊!”∞思∞兔∞網∞

……林摯單純對後頭這位的這句評價相當無語;可看出來這幾個人醉得不輕了,都是什麼眼神兒啊!

這四個人的眼神兒顯然都不太行——他們竟然紛紛對第二個人的話表示讚同。然後,他們放棄了騷擾莊映棠,慢慢朝林摯圍攏過來。林摯哪兒見過這樣的場麵啊,一愣神兒的功夫,一隻手已搭在了他肩上,那人醉醺醺、色咪咪地看著他:“小美人兒,陪哥哥們喝一杯呀。”

林摯一陣惡寒。

剛才莊映棠對這群人態度是高高在上的,一副“朕不想理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趕緊滾”的模樣,但是這會兒看見他們居然敢去調?戲林摯,莊映棠頓時覺得綠雲壓頂、勃然大怒。他踹了一腳茶幾,家具和地板相互摩攃,發出一陣刺耳的嘶啦聲。

那幾個大流氓不約而同地回頭看著莊映棠,便見他冷笑了一聲,輕蔑地看著這幾個人:“怎麼,你們還想動我的人?”

莊映棠高高在上慣了,渾身都是上位者的氣勢,尤其是這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簡直渾然天成。那幾個混混當時就有種錯覺——在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麵前,他們仿佛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然而這種錯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這種既沒有武力值,身邊也沒帶保鏢的大少爺他們見得多了,在他們手上還不是隻有吃虧的份!那幾個混混對視了一眼,繼而哄堂大笑。而林摯光顧著亢奮而迷戀地看他家男神耍帥,直到自己的臉被人輕挑地摸了一把,方才回過神來。林摯驚愕地看著那個人,那人卻笑嘻嘻地看向莊映棠,挑釁道:“我就是碰了,你能怎麼樣?”

莊映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這麼一眼,居然讓那個彪形大漢本能地有點瑟縮。然而理智很快戰勝了這種錯覺,那男人不由得有點惱羞成怒。他的手還沒來得及離開林摯的臉,莊映棠驟然發難。一個不明物體呼嘯而來,精準地砸在那人的頭上,應聲而碎。

莊映棠多年來在劇組作威作福,砸東西的準頭堪稱一絕。鋒利的碎玻璃碴劃破了那個大混混的皮膚,幾道細細的鮮血蜿蜒而下。

莊映棠生平頭一次群架,一觸即發。

那幾個人一人拎起一個酒瓶子,一個接一個地朝莊映棠撲過去,反應之快、動作之齊整,堪稱訓練有素,簡直讓人懷疑他們早就在等待這一刻了似的。

而莊映棠根本不會打架,然而酒瓶子壓頂也毫不畏懼,依舊冷靜地端坐在沙發上。林摯一看,頓時覺得頭疼——眼看著那麼重的酒瓶子這幾天砸過來了,他男神又沒練過鐵頭功,卻連躲都不知道多,簡直就是傻大膽兒!

……莊映棠倒不是傻大膽,他隻是反應慢而已。

林摯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莊映棠,他趕緊伸出手,替莊映棠擋了一下。那堪堪落在莊映棠肩上的瓶子與林摯的指骨相撞,瓶子碎了一地,林摯的手背也腫了起來。林摯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似的,轉身就玩命似的跟那四個人扭打在一起。

林摯雖然不經常打架,但是不代表他像莊映棠一樣,是個純粹的菜鳥。而菜鳥莊在短暫的怔愣之後,居然也不甘示弱地加入了戰團。一時間。他們人數雖然隻有對麵的一半,戰績卻還算不錯。

不過這場爭執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酒吧的保安很快就趕來,把他們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