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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歲,兩人之間不存在代溝這種東西,不會像隔輩的人似的,吃穿用度存在很大差異;而那句“你沒吃過苦”就更耐人尋味了。莊家雖然沒有正經認他,可誰都知道他是老莊董的親兒子,難道還吃過苦嗎?

當時就有人偷偷看了莊映棠幾眼。

莊映棠的臉已經黑了。他為什麼討厭周曜旬呢?除了感情上的原因,還有因為他鬼話連篇斷章取義,還特彆會拿捏其實也沒有多可憐的童年時光,不分時間地點場合,毫無節製地博取同情——不過這招也真好使,起碼他大哥看起來就挺吃這一套的,莊照嶽覺得他們的父親愧對他,對他越來越好。

周曜旬卻恍若不覺,對蒲崢嶸道:“蒲老師,您看我們難得來一趟,不如讓我們現場看看你們是怎麼拍攝的?”

蒲崢嶸如獲大赦,趕忙張羅著重新開工。

這廂,周曜旬好像已經忘了剛才莊映棠是怎麼嫌棄他的,再一次對他伸出手:“映棠,要不要一起?”

莊映棠沒理他。

周曜旬也不覺得尷尬,壓低聲音勸道:“映棠,不要在外麵耍性子,你這樣,讓蒲老師多難做?”

莊映棠冷笑一聲,站起來對蒲崢嶸道:“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我先回去了。以後有機會,我再單獨找您切磋。”

☆、第 54 章

莊映棠剛走到門口, 恰好碰見了遲到的陸修遠,可惜他的心情實在不好,草草跟陸修遠打了個招呼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陸修遠隻好把一肚子話全憋了回去,莫名其妙地想,難道這位少爺在這兒還能受著氣嗎?

結果他一進來就看見眾心拱月一般的周曜旬,這才恍然大悟。

陸修遠跟誰也沒打招呼,轉身就往化妝間走。可是不湊巧, 負責接待周曜旬的那個副導演一眼看見他,興致勃勃地大聲招呼道:“留步,陸老師!”

全組的人都因為這一嗓子齊刷刷地朝陸修遠看了過來, 陸修遠無奈,隻好停下來草草對著副導演點了個頭,道:“實在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私事兒, 來晚了。不說了,我得趕緊上妝去了。”

副導演那一臉喜慶錯付了人, 全僵在了臉上。他本要做個好人,想著陸修遠雖然是影帝吧,可是在周曜旬這種大投資人的麵前露臉的機會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可誰知道陸修遠卻根本不領這個情。

眼看著陸修遠都轉過身去了, 才有人輕輕扯了扯副導演的袖子,低聲道:“你犯什麼傻,陸老師跟剛才那位可是親師兄弟……”

副導演這才想起來,這幾個人中間還有這麼一茬錯綜複雜的關係。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想辯解幾句什麼, 就在這時,陸修遠回過頭來,衝林摯招了招手:“小林,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事兒要問你。”

不願意應酬周曜旬又不知道該往哪站的林摯如蒙大赦地跑了過去。

剛才提點副導演的那個人意味深長地衝他使了個眼色,好像在說:看吧,這才是一個派係的呢。

陸修遠多精明的人,來了之後打眼一看就大概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他是看林摯戳在那兒實在尷尬,又想著自己剛答應過莊映棠要關照他,這才出麵給他解圍。然而林摯顯然不太理解他的苦心,一進化妝間,就熱情敵說道:“陸老師,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啊?”

陸修遠:“……”他一言難儘地看著林摯,開始覺得這個“奸妃”好像有點蠢,能僥幸上位大概完全靠的是這張臉吧。

他乾笑了一聲:“我沒事兒,可外頭也沒你的事兒。你要是不知道自己該乾嘛,就在我化妝間裡玩兒也行。”

他不喜歡跟蠢貨說話,扯閒篇兒也不喜歡。

林摯這才有點琢磨過來,他真心誠意地對陸修遠道了聲謝。

投資商來視察對劇組來說是件大事,可再大也大不過正經拍攝去——他們這可是正經劇組,又不是皮條班。因此,周曜旬也沒耽擱他們多少功夫,轉了一圈就走了,拍攝也按部就班地進行了下去。

林摯今天沒有戲份了。他小心地摘了假發套,看哪個化妝師都忙著,也就沒找人幫著卸妝。他自己找了張卸妝濕巾大概擦了擦,就找了個角落,搬著小馬紮安靜地看他的劇本,間或也看看彆人的表演。

這天兒乾冷乾冷的,林摯抱著一隻兩升的保溫瓶,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裡灌熱水,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跑趟廁所。

這一回,林摯在廁所裡蹲得久了點兒,被迫連著聽了幾出壁角,尷尬得不行。總算快結束了,林摯也鬆了口氣。

接著就又有兩個人有了進來,聽著聲音有點耳熟,大概是劇組的工作人員。他們在外頭洗手,嘩啦啦的水聲連綿不絕,裡頭還夾雜著交談的聲音,清楚地傳進林摯耳朵裡。

“今天來的那個周總可真帥啊!而且又溫柔、又多金,哎你知道嗎,就他扶他助理的那一把,哎喲,蘇得我腿都軟了!”

另一個人咯咯笑了起來:“他啊,你可彆肖想了,人家周總可是鋼鐵直男,咱們都沒希望。”

兩個人調笑了一陣,花癡周曜旬的那個便感歎道:“要說他們莊家的基因,那可是真好,而且還那麼有錢!咱們周總吧,雖然不算正枝兒,可也是個成功精英男,能跟他睡一覺也值啦!唉,不說了,越說我越嫉妒林姐了。”

第二個人便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你看看早上那個莊導吧,倒是正經莊家人,可是多難接觸啊!就周總不說是他兄弟吧,可怎麼也是他們家高層,他對人就那個態度。還是周總好風度,不跟他計較吧……”

第一個人附和著,又壓低聲音:“哎,你知道麼,就咱們組裡的那個小林,聽說就是他的……嗨,估計也沒少受罪。你說說,都是姓林的,這差距可也太大了。”

另一個就哼了一聲:“一個小龍套而已,憑什麼跟人家衛冕影後比啊。他能跟莊導,就是祖墳冒青煙了,至於周總啊,那就彆肖想了。更何況人家周總也不好他那一口啊。”

兩人說完,哈哈大笑。

林摯越聽越生氣。他的確隻是個小龍套,當然比不上林昔秋,但是這怎麼就能成了他們貶低莊映棠的理由?他的男神那麼好,那個姓周的拍馬也趕不上!

……雖然他到現在也沒看出來姓周的有什麼不好的吧,但是莊導不喜歡他,那肯定是對方的問題。

莊導又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少年,摸著你的良心再說一遍好嗎?)

林摯越想越覺得生氣,他一把推開隔間的門,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對那二人指責道:“你們在背後議論彆人,這樣好嗎?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內情,憑一己好惡妄下論斷,不怕給你們的同事和上司惹麻煩嗎?”

那兩個人背後說人被人撞破,本來還有點兒驚慌,可一看來人是林摯,就又都平靜了下來。比較圓滑的一個人還強行辯解:“剛才的事你都看見了,平心而論,莊導沒有對周總態度不好嗎?我們也是就事論事,替周總抱不平而已。”

林摯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替周總抱不平?你們買房了嗎?有對象嗎?有豪車有助理有生活秘書嗎?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資產嗎?”

兩個人:“啊?”

林摯撇撇嘴:“這些人家周總都有,比你們生活得好多了;大象就算受傷生病了,難道還需要螞蟻的同情嗎?”

☆、第 55 章

那兩個人被林摯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什麼好脾氣的小白兔啊, 還不是仗著背後有金主就對他們普通工作人員大肆嘲諷!反正對方已經先撕破臉了,那兩人也就不客氣了。其中一個便道:“看不出來你還挺護主啊!是是是,我們就是螻蟻,可難道您就是大象了?”

另一個一唱一和地說道:“什麼大象啊,最多算蜜蜂,折了刺也紮不破大象皮!小林,給大佬拍馬屁是沒錯, 可正主也沒長順風耳,聽不見不是?”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林摯匪夷所思地看著他:“可我不用他聽見啊。”

那兩人被他噎了一句,覺得無趣, 轉身就想走。林摯卻邁開長腿,三兩步把人攔了回去:“你們在人背後對彆人的私事品頭論足,就這麼算了嗎?”

那兩人對望了一眼:“那您說怎麼辦吧,教導主任?”

林摯沒理會這個嘲諷的稱號, 認真地說:“我覺得下次莊導再來劇組,你們應該去找他道歉。”

那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林氏:“你有病吧?讓開讓開, 我們還要工作呢!”

林摯卻鐵了心似的往門口一站,大有你不鬆口道歉就彆想善了的架勢。林摯有身高優勢,平時又常健身保持身材,那兩人一塊兒都推不動他, 三個人就這麼僵持住了。

就在這時,最靠裡的隔間裡響起一陣水聲,緊接著鎖一響,一個男人走了出來。那人自顧自地洗手、吹乾, 隻抬了抬頭,在鏡子裡對著三個人一笑。

那兩個工作人員的臉色卻變了。

——這人正是陸修遠,整個劇組都知道他跟莊映棠關係匪淺。

也不知道他們倆剛才的對話被他聽去了多少!

陸修遠洗完手,笑眯眯地對著三個人點了點頭:“不去工作在這兒躲懶?那你們這方式可挺特彆的。”

林摯臉一紅,趕緊辯解:“我不是……”

陸修遠瞪了林摯一眼,示意他閉嘴,又對那兩個工作人員道:“我吧,今天鬨肚子,蹲得有點久,你們說話我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林摯是有點軸,這種事哪有強按著叫人家道歉的——你想氣死映棠?”

那兩人聞言各自鬆了口氣,以為這事就算過去了。影帝的格局就是不一樣啊,本來麼,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日理萬機的,哪兒有空跟吃瓜群眾挨個計較啊。

陸修遠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偏叫他們鬆不下一口氣,笑眯眯地說道:“不過,你們倆私底下傳周曜旬跟女明星的緋聞,怎麼也該跟當事人賠個不是——人周總正跟蓮花電子的千金談婚論嫁呢,你們在背後嚼舌根,不是壞人姻緣嗎?”

兩個工作人員全聽傻了,陸修遠嗤了一聲:“怎麼,怕周總不見你們?沒事,我可以陪你們去啊。”

您陪著估計死的更慘吧,那兩人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什麼不平等條約全都一口答應。

林摯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往後幾天劇組就平靜多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林摯的戲安排得越來越密集,讓他無暇他顧。

林摯每天都有好幾場戲要拍,忙得腳不沾地。可是收工再晚,他也要趕回家去陪莊映棠睡覺。這種作息大概持續了一個星期,B城的戲份暫時告一段落,《綠竹》劇組開始準備啟程去C市影視基地了。

林摯當天上午還有一場戲,下午就要跟著劇組的車走,時間可以說是相當緊迫了。他早上臨走前,依依不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