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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 粟米殼 4295 字 6個月前

不是麼。”

“嗯。”

蕭令儀掩著眸光,不知在思量什麼,而站著的那人根本未顧及上她,直直凝視了裡頭的人片刻,毅然轉身又出來了。

內室裡頭,一直侍候的丫鬟繃著一張同樣蒼白的小臉把鏡奩擺了正,就瞧見了上麵的血跡,蕭令儀對接了目光,擰了擰眉,看著自己的心腹丫鬟忙是去查看試探薑少羨的鼻息鬆了一口氣,也甚是無語了。

一轉頭,就看到坐在了外室的那個。竟還沒走。

“六哥?”蕭令儀未掩飾詫異,“可是有什麼還要交代的?”

司馬琰瞥過她一眼,那一眼卻是與以往的溫柔無害有所區彆,仿佛暗藏著什麼,他歎了一聲,開口道,“讓她們都下去罷,我們說說話。”

蕭令儀一頓,揚手就讓人都退下了。餘下裡麵侍候薑少羨的,司馬琰也未說什麼,偶有目光掃及珠簾,都透著深沉之色。

“六哥想說什麼儘管說罷,你知道的,我口風嚴,透不出去。”蕭令儀難得還打趣了他,司馬琰這番模樣,若是再瞧不出他對阿妧的那可真是沒長了眼了,不過

“聽說薑七郎出發那天你就去平陽王府把人接過來,阿妧有你這等儘心的朋友也是福氣。”

“是薑少羨求到我這兒的。”蕭令儀聲音淡淡,瞧不出來對此事是上心還是不上心,又或是上了幾分。

司馬琰打量了她有一會兒,他這個‘妹妹’一貫是極聰慧的,對什麼都冷淡,唯有一人例外。撇去那個,對誰估摸也就是走個遠近的問題,她說一陣也好。

“許那薑七郎真能把平陽王找回來,大家都平安無事,她這病也就好了。”

司馬琰似乎是陷入了她的話裡頭晃了神,良久才嗯了一聲,輕哼作回答。

“對了,六哥這趟回就不走了罷?明年行了冠禮就要封番,可更看不著了。”蕭令儀拄著下巴像是突然想到了問。“聽皇叔說,皇上對你帶回的神藥很是受用,近來也頻頻召你入宮,想是希望你多陪著的。”為此,就連那位如夫人也一躍成為如貴妃,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司馬琰頷首,“我也隻望能為父皇分憂罷了,暫且不走了。”他頓了頓,嘴唇嚅動,最終卻什麼也沒說隻提了告辭。

蕭令儀相送,到了門口,道了一聲,“六哥保重。”

司馬琰頓住了身影,像是有些詫異,再看她切實望著自己不掩擔憂的樣子,終是揚起了稍許弧度,“嗯,回去罷。”

蕭令儀杵在門口遙遙望著那背影消失在視野,融入進一片黑暗中,那一點溫柔之色一點點褪去,化作一片冰冷,暗暗攥緊了拳頭。

南召為何起兵的平陽王府如何垮的五哥是因何敗的道了最後不過因果二字,隻是這因果已經牽涉了太多人,也不是她能阻止的了。

她拖著疲累的步子往薑少羨那屋子去,卻見那人一身單薄白衣站了屋內,仿佛就在等著她來,一見她便道:“阿姐出事了,要麼你帶我去,要麼就讓我自己去。”

“”

夜風涼透,似乎還卷著不可見的細微塵沙,從傷口掠過,都能帶起細密疼痛,薑淮隨著那僵持感覺到力氣正在流失,卻不敢放鬆一星半點,可仍是落了下風,那人就像是貓抓了老鼠當逗弄玩的寵物似的不急於一掌拍死,反而看著她的樣子發笑。

她的右手為了擺脫桎梏脫臼了,這會兒垮在一側,另一手扶著狼狽躲閃,愈是如此,心底愈是清楚自己並不是這人的對手,甚至落到他手裡自己將麵臨怎樣的結局

不行,她還沒找到父親和哥哥,還有人在等自己回去她不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被這念頭激著,薑淮幾乎是拚著最後一口氣跟那人再度交了手,企圖尋了破綻逃離,奈何那人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含糊笑了一聲,用那不甚流暢的漢文說道:“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的。”

那兩道身影纏鬥在一塊,一高大俊挺,線條冷硬帶著侵略的俊美,一翩翩清越,俊逸出塵,就連交手都顯得賞心悅目極,更遑論那名男子是一手謙讓,仿佛就是為了讓她儘興了似的,半點看不出凶險。

可薑淮卻是被逼到了絕路,那口氣快撐不住,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而對麵男子仿佛就等著她支撐不下去的那刻,臉上神情顯露愉快。

變態——

“你鬥不過我的。向我投誠罷。”

“你休想——”那倏然欺近的身影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牢牢鉗製,薑淮被扼住咽喉,那頻臨死亡的感覺太過清晰,幾乎難以喘熄。

砰——砰砰——

巨大的爆破聲在不遠處響徹,轟得地麵微微顫動,薑淮在昏過去的一刻被放開了桎梏,踉蹌半跪著穩住了身子,耳畔轟鳴聲不絕,伴著漫天的火光重影,血水混著汗水模糊了眼前。

隻瞧見一道模糊的人影急衝自己而來。“阿妧——!”

第45章

薑淮好像做了個冗長的夢, 夢裡頭撲麵的熱浪一波一波襲來, 整個人被炙烤得昏沉, 卻舍不得從夢裡醒來, 那道身影踏著火光而來,如身披萬丈霞光, 耀眼奪目至天地都失色。

可終歸是夢, 薑淮醒來望著頭頂的帳子出神好一會兒,咧開了一抹苦笑。能來的, 除了莊朔還能有誰

此時,軍帳外兀的傳來動靜, 薑淮掠了旁邊隔著的外衫罩上喝問了一句“誰?”。

“是我。”莊朔的聲音響起,卻是規矩候在外頭。

“進來。”薑淮聽著聲音瞬時垮下了肩膀, 身子一放鬆才驟然間覺到痛,是渾身骨頭都被打散了重新拚湊的痛,疼得她趁著沒人齜牙咧嘴了會兒, 直到莊朔掀開簾子進來時立馬端得一本正經。

“怎麼樣, 感覺如何?軍醫說你右臂那扭傷得厲害,還有好幾處凶險的, 堪堪避過要害,不然真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莊朔說道。

薑淮聞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心說烏鴉嘴,可不差點就栽在了人家設好的陷阱裡頭, 不過眼下問得還是最緊要的事, “咳我這是怎麼回事?”

莊朔顯然不是聰明那掛的, 左右沒領會她那意思,“啊?”

薑淮一指自己身上,那裡頭僅剩單薄的褻衣,難得起了一絲羞臊。

“嗐,你說這個,反正又沒啥可看的,瞎緊張什”莊朔話沒說完,迎麵就砸過來一木枕手快接住,“嘴沒兜住,阿妧彆動怒,你這情況是一等辛秘,自是不能讓人發現的,我找了個啞婆子給你換的。”

薑淮吐了一口氣,又沒忍住順手擲了旁邊掃塵的撣子過去。

莊朔一手撈一個還顯得老神在在,在瞧見薑淮臉上因為活動泛開的紅暈時咧了憨厚傻笑,“彆鬨彆鬨,你那手還不利落,等你好了,想怎麼揍都成。”

薑淮攏上了衣服,不知是身上藥物的作用還是旁的什麼竟是覺得有些涼,“昨個放火燒的”

“就是那南蠻子的糧倉,強三兒看錯了地圖兜兜繞繞反碰到兩個守門的,直接放火燒了,要不走了那條路也不能撞上你,誰知道那地圖根本就是假的!”莊朔想到昨兒個那情形還是氣得不行,恨沒逮到那個奸細,否則何止是軍法處置,該千刀萬剮了。

“看來運氣還不算差。”薑淮自嘲地笑了笑,隻是那一點笑意根本未停留片刻就淡了去,沉下神色,“設陷阱引我入局的那人,是烏孫的王子。”兩次,這人出現的兩次都給了自己極大震撼,使得薑淮在提起他時仍有一股心悸感在,仿佛是環伺在四周陰暗裡的毒蛇,她本能地覺得危險極。

莊朔詫異,“烏孫?他來這做什麼?”

薑淮搖頭,也是那時她去救沈崇聽他說的,不過確認了人,心底湧起稍許不安躁動,誠如莊朔問的,那人來必是抱著目的

“想來,敵人比我們想象的要多”

“現下城裡正亂著,我燒的時候就看糧草不多,估摸也是頂著用,現下燒沒了必出亂子。”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薑淮微微眯起眼,整了整衣衫,套了一身玄墨深色的將軍服,“整軍,破城!”

那一句聲令下,薑淮親率眾將士襲城,應了平涼城易攻難守的話,城門不出半日即破,薑淮身罩銀片%e8%83%b8甲坐在戰馬上,墨衣黑發,手執長戟,反手銀輝耀動,攜著銳利殺氣,一騎當先。

兵刃見血,沒入身體,再拔出,防禦,進攻,浴血奮戰。薑淮反手抹去濺到臉上的溫熱液體,在目光裡化開一片血霧。

“殺——”

“殺——”

殺聲震天,兵刃相接聲不絕,薑淮分不清身上的血跡是自己的還是旁人的,也不知手下添了多少亡魂,可骨子裡那股與戰場響應般的顫栗爭鳴令她幾乎握不穩手中的長戟。

就像是為此而生。

那一張張熱血的麵龐,聲聲呐喊,充斥耳膜。守家衛國,死亦無悔無憾。

她正大殺四方,一柄長戟執在%e8%83%b8`前靈活若蛇,儼然是一位凶悍戰神,與那首領酣戰不下數回。莊朔偶然回頭看見,分明瞧見她那一抹隱雜著興奮的神情,像是受了感染一般,手起刀落,同樣是不輸。

“讓這些該死的南蠻子都見閻王報道去!”

“殺——”

薑淮一擊得手,挑落對方兵器,從馬身上一個飛旋踢出直接將那人一並踹了下去,回身正正落在奔回的戰馬上,穩穩當當,長戟指向,居高臨下的睥睨。“犯我大梁者,殺無赦。”

正舉起長戟,隻聽錚的一聲嗡鳴,淩厲破空的響動過後,一支羽箭撞在了她長戟頭上,另一支正正射中那人的%e8%83%b8口對穿,不到一瞬,那人便口吐鮮血而亡。

薑淮幾乎是立刻隔擋%e8%83%b8`前,就看到了箭矢來的方向一行人坐在高頭大馬上,為首那烏金華服的男子臉上掛著似笑非笑,仿佛是頷首衝薑淮致意。

“撤!”

隨著那一聲喝令下,原還散亂無紀的南召軍如同有了主心骨,隨著那一行人突破重圍,竟也殺出了一條血路,落荒而逃。

他們勝了。

薑淮卻不敢鬆懈一分,那支撞落的半截羽箭就收藏在行軍囊中,仿佛是用作時刻提醒之用,自己還有個強勁的敵人。

半年,連奪兩城池,沿途收複國土,將南蠻子打退至青淮關外,愈是逼近南召王城。數次交鋒,勝仗有之,敗仗亦有,刀槍無眼,這般之下薑淮的成長幾乎是肉眼可見。

期間,她同那烏孫王子也交上過手,隻是一次都未能從他手上占得便宜,卻也沒有第一次時那般慘烈,就像是被人掌握著一個度,雙方保持在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薑淮想不透那人,索性也不去想,隻是在操練上愈發刻苦,同時暗中派人於途中四處打聽父親和六哥的下落,零零總總,竟是隱約拚出了父親與六哥失蹤前所經曆,確實指的南召王室,但薑淮不信父親會叛國,卻隻能止步在瑤城外窺不得。

兩軍駐守相對,一方蠢蠢欲動,一方鐵血鎮壓,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