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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 粟米殼 4278 字 6個月前

發生的。說來好笑, 平陽王府一門忠烈被扣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岌岌可危,而那原本下在牢中的徐清風卻因其女徐宛屏意外救了皇上%e4%b9%b3母, 又一出削骨贖罪的舉措孝感動天。最後徐家的案子聖上還是酌情發落了, 罷官抄家,淪為一介草民。

而真正令薑淮揪心了的, 是閔兒

“那烏勒算個球,憑什麼說和親就和親!憑什麼讓”莊朔簡直是要氣瘋了, 紅著一雙眼一拳砸在了牆上,骨節處都見了血。他後麵沒說的, 是憑何讓閔兒去受罪,又怎麼會落得掉了千刃崖屍骨無存!

是啊,為什麼讓膽子小得連打雷都怕的閔兒去。薑淮怔忪, 神情又恍惚得很, 好像還是在蘇府的時候,閔兒同她說以後兩個尋郎君那也是得離得近, 不出京城就能碰著麵兒,往後還能處一塊。

“最好就是嫁兩兄弟,我們成妯娌”

“閔兒”

“嗯?你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你想得可真遠哈哈哈,上你家提親的都快把你家門檻踩爛了, 也不知最後能是哪個幸運的把你娶了”

那時戲言曆曆在耳, 眼前的信件就愈發不真實。閔兒好端端的, 怎麼會死怎麼可能死了

就為了所謂的顧全大局,哦,那小妮子一貫是個替旁人想的,自個不在,怕是受了委屈都不敢同旁人說道的。可那烏勒王子為何會半道上反悔,又是怎的令閔兒以死相逼,還有那來劫親的又是何人,一堆問題在她腦海裡轉來轉去聒噪,吵得天崩地裂,薑淮扶著桌案的手愈來愈緊,青筋畢露。

南召亂,朝中亦是,可為何累及的都是無辜的,那烏勒王子竟還能腆著臉說是大梁有謀害之心,討要說法

“欺人太甚!他們欺人太甚!”莊朔咬牙切齒,“那幫龜孫子就是瞅著機會,阿妧我去把那害了閔兒的剁個稀巴爛!!”說完就往外衝。

“站住——”薑淮一聲厲喝,莊朔就定在了門口那處,僵挺著身子鼓著氣不回頭。

薑淮凝著他背影,良久,沙啞著嗓子道,“你現在去,名不正,言不順,會有麻煩。”且不說單槍匹馬去的有危險,更遑論現在大梁國君虛弱,幾方勢力虎視眈眈,南召不就是趁了這時機的。

“難道就讓閔兒白死了?”莊朔捏著拳頭,恨意不平,隻好像薑淮要說個是字就立馬翻臉走人。

“閔兒不會白死。”薑淮垂眸,仿佛是在壓抑什麼,瘦弱的肩頭微微顫動,“我保證。”

一抬眸,眸中血絲滿布。

她一定會讓那些凶手血債血償!

莊朔遠遠瞧著,打心裡頭難受極了,就連他都那麼難受,何況是阿妧最終隻是點了頭,“反正我以後跟著你,你說打哪兒就打哪兒,殺得那幫龜孫子片甲不留!”

薑淮現在是走不得,若是能走,就像莊朔說的,直接把那些個混賬東西剁了,可偏動不得,如何不是窩火的。她手中的茶盞化作了粉齏,掌心糊開了血色,收握起。

“阿妧”莊朔瞥見那一抹血色更是擔心,正要喚軍醫來卻被止住。

“讓營衛長進來。”薑淮沉聲道,此時眸子裡暗湧儘退,依然是少年清俊模樣,可明顯有什麼不同了。

夜深,一輪血月高懸於空,很快又被烏雲蔽去,落下一片烏蒙陰翳。西北的風再如何都有股涼薄的味道,深夜猶甚。一行人著夜行衣,飛速行進,搭人梯越牆殺人,幾乎是一氣嗬成。

那為首的扯下麵罩,仿佛是戴不慣那東西,月影餘光下仍是可見一張白膩小臉,正是薑淮。

“對方狡猾,未必得到的就是真線索,但現在隻有一試,就按照先前約定的那樣,我去西麵,時辰到儘數退出可知!”薑淮選的這隊,是選之又選的精兵,她起意突襲絕不想損失任何一個。

但南召軍勢如破竹,一路攻到平涼城,正是士氣大漲的時候,而平涼城易守難攻,,薑淮能想的隻這招挫挫對方銳氣

夜色掩蓋中,薑淮帶著幾人疾行,畢竟是靠了西北的地方,不同京城繁華,偶有幾聲嬰孩啼哭響徹黑夜,伴著狗叫聲和罵狗的鬨不了多少動靜。薑淮順著地圖指示的方向,越是摸索越是有一種不祥預感。

這路和地圖上的指示有些不同

“宣平校尉,這幅地圖你從何得來?”薑淮兀的轉身問跟在身後之人,這一下沒防備得很,險些令後麵的撞上。

“屬下是、是從一相風水的手上買的,後來又在城裡探了探,隻道是這幾處最有可能是他們存糧的地方。”那人回道。

西北糧草緊缺,南召出兵迅速,也有糧草落後的嫌疑,那平涼城取得冒進,未必留得足夠,薑淮打的就是放火斷糧的主意。隻是眼下

“將軍,前麵就到了,這麼會兒那邊都沒傳來動靜,許是這處了!”那人催促。

“你這般肯定?”薑淮並未看向他所指的,反而眸色深沉地盯著人,仿佛要看透什麼,“南蠻給了你多少好處!”

話音落下的一瞬,銀刃出鞘,鋒快直取,她是要留他性命拷問的,那人有了躲閃的機會,舍了身子被劈中肩膀,卻是捂著傷處一麵招架,一麵得意,“前鋒營將軍初戰喪命,薑少羨,這座平涼城就是你的衣冠塚!”

“那可未必!”薑淮這方僅是六七人數,而其中三人站了宣平,兩方交手陷入膠著。

宣平凝視薑淮,此刻臉上再不掩飾仇恨,然吐露的語言卻不是薑淮能聽懂的,這就能解釋他叛變的緣由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薑淮不願拖延,打了暗號讓在城裡的人撤退,可自己偏偏被人纏上了。

“平陽王不是號稱戰無不勝麼,你是他兒子,就這麼點本事?”

“你爹手下的冤魂終於能告慰天命,哈哈哈哈,那什麼六郎的,還以為自己修得是金剛不壞,可笑可笑!”

薑淮神色一凜,一不留神被劃了一刀,索性退閃得快,削落了一縷發絲,厲聲追問:“他們人呢!”

“在該在的地方!很快,很快就會讓你和他們一塊團聚了!”

薑淮眼見著他臉上的神色一喜,此刻隻想將人拿下仔細拷問,等察覺到後麵襲來的殺氣時已是來不及。

“君上!”

薑淮幾乎是同時轉身接下那一刀,隻覺得肩膀那處被下壓了幾分,咬牙撐著就對上一雙陰鷙眸子。

仿佛那人笑了一下,咕噥說了一句薑淮聽不懂的,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雙眼太過令人印象深刻,以至於薑淮一下就回想起在林間時的畫麵,當時的窒息感仿佛又回來,屏著呼吸如臨大敵。

“我忘了,我該這麼說,終於找到你了。”他輕而易舉化解了薑淮的攻擊,卸掉了她的武器,仿佛得到什麼好玩的東西。

“你怎麼會在這——!”

那人恍若未聞,隻拂過薑淮的臉頰,指上沾了殷紅,伸出舌%e8%88%94了%e8%88%94,像是在嘗著什麼美味。

薑淮後背兀的一陣蝕骨寒意,隻感覺整個頭皮都炸了。

第44章

夜色四合, 喧囂儘褪, 顯得出塵的寧靜。京城賢王府南麵的小樓裡燈火通明, 不時傳出咚咚的碰撞聲響, 驚得懸在門口鳥籠子裡的鸚鵡飛撲著不住叫喚,“又作了, 又作了”$$思$$兔$$在$$線$$閱$$讀$$

“主子, 您小心。”屋裡侍候的丫鬟忙去攙扶那單薄身影,兩個一塊兒沒幾下就把人製住了, 倒不是姑娘勁兒大,實在是病著的人根本就沒什麼力氣掙紮, 方才跌跌撞撞跑了一通此刻正捂著%e8%83%b8口麵色蒼白得駭人。

“不是奴婢不讓您出去,公主吩咐, 您現下靜養身子為妙,都是為了您好,您就體諒體諒罷。”那丫鬟苦口婆心。

而被按回床榻邊沿的人似乎是勻過了一口氣, 額頭上汗涔涔一片, 此時抿起唇角,唇上不見血色, 黑發披散,襯得那一張玉麵病態蒼白,那一張麵龐乍看之下像極了去行軍打仗的那人,可細看下又能分辨得出不同。

他仿佛是笑了一下, 那些丫鬟剛要鬆口氣, 就見他突然轉了凶戾神情:“你們憑何攔我, 滾開——”這一次比以往哪次都凶惡著急。

那丫鬟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卻仍是不敢讓他這麼出去,忙是勸阻:“主子,您小點聲兒,這裡頭”

薑少羨這些日子渾渾噩噩,但凡有點清醒的時候就隻記一件事,要出去找薑淮,就算是折騰掉命也要出去找,任誰都勸不住。就眼下這境況,她們這些被派過來知內情的都是狠狠捏一把汗的,哪敢讓他出這門!

那些人越阻攔,薑少羨愈是較了全力,幾乎是豁出命的要衝破阻礙往外去。“你們這般困著我,是害阿姐,快給我讓開——”

“主子,那位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公主說過是她親口應承的,您就莫要再犟了。”

“你懂什麼——”

這一番推攘撞翻了凳子,連著桌子上擺放的瓷器又滾落,碎聲響起的刹那令外頭一並走來的人停了下腳步。

“公主吉祥,公主吉祥”

那鸚鵡先開口歡快叫著請安,得了隨來的丫鬟添的鳥食,話就說得更溜了,一度蓋了房裡頭的,隻餘下它嘰嘰喳喳不停。

蕭令儀淺淺笑了笑,衝著身旁錦衣玉冠的男子道,“六哥都這麼晚了,還是有些不便的,不如還是改日?”那聲音悠悠漫漫,絲毫不像屋子裡彌漫的緊張,一隻玉臂橫了他麵前,顰眉說道:“最近阿妧的情緒不大穩,歇下也是不易。”

“可我怎麼好像聽到阿妧的聲音了?來都來了,我就瞧瞧她安好否。”司馬琰說話的空隙已經伸手推了門去,看著裡頭的景象兀的愣了一下。

一名丫鬟正跪了地上收拾茶水殘渣,另一個不經碎碎念,道是一點小事兒都辦不好,笨手笨腳,怎麼能擔負起照看人的職責,等見了人忙是福身請安見過了搖光公主和六皇子。

“是奴婢手笨,打翻了茶水,所幸未驚醒郡主,求公主開恩,饒了奴婢這一回罷。”那揀了碎片的丫鬟跪在地上討饒。

司馬琰卻不覺自己聽錯了聲音,神情微微沉下,步子往前踏了一步。

“殿下?”丫鬟喚了一聲,臉上的神情沒遮掩,仿佛在說這於理不合似的,然司馬琰卻沒看她一眼,徑直往珠簾隔擋的地方去。

隨著床榻上一張蒼白麵容遙遙映入瞳孔,蕭令儀跟了他身後並未阻攔,反而道,“讓六哥瞧個心安也好,六哥也知曉,平陽王府幾個哥哥疼她入骨,還有那平陽王更是把她當寶貝嬌慣的,現如今卻不知為何要遭了這份罪,經曆這等變故,就像外頭傳的那樣,若受不住失了心智都可能。”

司馬琰的身子微是一僵,即便是再細微也叫一直留意的人察覺,果然見他腳步停滯未在往前。

“六哥且放心,阿妧心疾淤積,禦醫來瞧看過,未到那地步。隻是留我這兒休養陣,好過攪和進這攤渾水裡,皇上能暫且饒過平陽王府已經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