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麵前。
她低頭看看,想了起來。
“我記得,你一直想戴歐米茄,幫你挑一塊,好嗎?”
裴鬱倒是一向說到做到。
她歪著腦袋看著盒子上的那個希臘字母,他打開了它,從裡麵拿出腕表,握住她的手,動作輕柔地扣上去。薑可望翻過手背,想看一看表盤,那隻沉甸甸的腕表順著她轉動的動作,滑到了另一麵。
裴鬱把她的手握著,扶起了精巧的鑽石表盤,端詳著:“再卸兩顆就好。”
已經拆過幾顆表釘,表帶的尺寸還是大了一點,她比剛認識的時候瘦了不少,手腕細得不盈一握。
“嗯。”薑可望與他的目光彙在一處,接著,手被他牽起來,送到唇邊。
他閉上眼睛,在她手背上%e5%90%bb了%e5%90%bb。
第26章 無期
他的唇邊有青茬微微冒頭,手背傳來柔軟與粗礪交並的觸?感,撓得她癢癢的,連帶著心臟也一起變得不安。
薑可望自己把手抽了回來。
下意識放在心口,另一隻手疊上去,捂住被他%e5%90%bb過的地方,想要平複被他掀起的悸動。
那隻鬆鬆的腕表也隨著她的動作,滑到了手臂中央,勉強卡住。裴鬱睜眼就看到,便一直看著。
回到家她就摘了,擱在床邊,去洗澡。洗完出來後不見他人,便去書房看看,他坐在桌前,用一把小號螺絲刀拆了表帶。
“來試試。”他抬頭,朝她招手。
她的發絲還濕淋淋地滴著水,手腕也掛著幾顆水珠,走過去,把手伸給他。
“哢噠”,輕微的一聲響,扣上了。收緊過的腕表,再戴在她的手上,剛剛好。她把手臂來回轉了兩圈,表盤上嵌的鑽石像是滿天星,在燈下折射出奪目的光芒。
“喜歡嗎?”裴鬱問她。
薑可望重重點了兩下頭。
怎麼可以不喜歡,他這是送了她一幢可以戴在手腕上的房子。
見她點頭,他單手托著下巴笑笑,笑容中還留著差旅後的風塵仆仆。
裴鬱從書桌後出來,攬著她的肩,往外走,手指上纏了一縷她濕漉漉的頭發。
“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澡。”他關了書房的燈,把門帶上。
站在門前,薑可望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他要回%e5%90%bb的時候,她的腳跟悄然落了地。
“你去吧,我還要看劇本。”她清透的聲音落在他的心裡,捉摸不定,轉瞬就沒了痕跡。
裴鬱在原地站著,她是誰?肯定不是薑可望了吧。
當初為了讓她看一眼劇本,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
“劇本不看,怎麼演好呢?”
“我是天才演員,不用看劇本,演之前看一遍就夠了。”頑劣的女孩攀著他的肩膀往上爬,滿口不在乎。
“你很聰明,導演也很喜歡你,不過,這不是你偷懶的理由。”裴鬱把她從身上剝下來,循循善誘,“做每一件事,都要認真對待,我說的明不明白?”
他說:“快去。”她才鼓著嘴巴去了。
如今是她自己要看,還是在他出差剛回來,精心挑了禮物的時候。
裴鬱幽幽地歎了口氣,攬著她繼續走:“彆看得太晚。”
薑可望坐在臥室的沙發裡,開著落地燈,翻閱劇本。裴鬱洗了澡,沒來打擾她,去床上坐著。她的頭發漸漸乾了,隻有發尾還帶些潮氣。
等她關了落地燈,走到床前,裴鬱已斜倚在床頭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睡的,大概是等了太久。她在床前蹲下,靜靜地看他的臉,眉頭微蹙,睡顏乾淨。
其實不是第一次這樣看這張臉,他睡著的時候,她總喜歡這樣近距離地看他,一看,就容易著迷。
隻是,現在的心境,與那時不太一樣。
要想不沉溺在他的溫柔裡,真的要比從前堅強很多很多倍才行,對於他的渴望,隻可以是偶爾的奢侈,和不能被發覺的暗湧。
薑可望看得癡癡的,直到裴鬱睜開了眼睛。
她沒有防備,來不及躲開,兩個人對視的時間,沒有一時,也有半刻,她的目光也從癡癡的,變成愣愣的。
“在看什麼?”裴鬱問。
他不像是突然醒來,好像早就在等著她一樣,不過,這個問題無從追溯。他的手搭在她的後頸,揉了兩下,讓她上了床。
薑可望伏在他的%e8%83%b8口,手圈著他的肩膀,他把她的頭發掃到肩後去,又問了一遍:“你在看什麼?”
“就……瞎看看。”薑可望說完,就被他拉得更近了一點,鼻尖戳著鼻尖的那種近,這是個顯而易見的暗示,她再向前一些,親親他的嘴巴。
裴鬱很享受這個%e5%90%bb,舌頭勾過來,按著她的腦袋,與她糾纏了很久。
“劇本看好了嗎?”他抵著她的額頭,體貼地問。
“看好了。”看完了劇本,於是就來看他。
“那……做點彆的。”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下巴。
她被翻了個身,按倒在床上,浴袍被扯下的動作,帶得她整個人往後仰了一下,那姿態像是飛蛾撲火。裴鬱低下頭,沿著脊背往下%e5%90%bb。
奄奄一息的薑可望被抱進懷裡,裴鬱捉起她的一隻手,拉到%e8%83%b8口,跟她十指相扣。
她無力地半抬著眼,恍惚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的手指上有一圈痕跡,就在左手的無名指。她看得疑惑,目光一直追著,他則沉浸在歡愉過後的餘韻裡,久久地蹭著她的頭頂。
次日白天拍戲的時候,她偶然想起了這一刻,走了神。
與她演對手戲的徐靜言發現她沒對上台詞,很自然地添了句話,她才反應過來,迅速回到了狀態中。
影帝的臨場反應讓人看不出破綻,拍完後,周思凡特意看了幾遍回放,琢磨著:“這麼演,好像比原來的劇本是要好一點,過了。大家休息一下。”
“謝謝你徐先生,抱歉我走神了。”散了場,薑可望又是道謝又是道歉。
“沒事。”徐靜言擺擺手,還是關切了一句,“是不是沒休息好?”
“不是。”薑可望想到她剛才走神的原因。
因為,徐靜言的手指上也有一圈那樣的印痕,電光石火,她就想到了昨晚。
“徐先生,您平時戴戒指嗎?”薑可望問。
徐靜言順著她的目光,抬起了自己的手,笑了笑:“是的,我太太沒什麼安全感,讓我除了拍戲的時候都戴著,怎麼?”
“噢……我就是問問。”薑可望怔道,“您跟您太太感情真好。”
無暇多想,有人來叫她:“薑小姐,周導在會議室,請您過去。”
她想,大概是剛才拍戲不在狀態,讓導演發現了,準備著過去接受批評,一進門,周思凡笑嗬嗬地起身:“可望,你看誰來了?”
薑可望看向坐在會議桌上的女孩,那張天真無邪的臉。
“可望姐姐。”鐘渺渺怯生生地叫她。
她也鎮定地回了一句:“渺渺。”
“渺渺難得來探班呢,也不讓裴鬱提前說一下,差點讓工作人員趕走。”周思凡看著鐘渺渺,又覺得有些迷惑,“小姑娘突然就女大十八變了。”
鐘渺渺沒穿水手服,衣著風格換成了典型的年輕港女打扮,臉上的脂粉掩蓋了稚氣,她終於變得像個正常的十七歲少女。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來劇組,薑可望沉默地聽著周思凡寒暄。
“那你們聊,我過去看看。”有人來找周思凡,他留下她們兩個,離開了房間。
周思凡離開之前,鐘渺渺仍然還是那個鐘渺渺,然而門關上的一刻,屋子內的氣氛立刻就冷了下來,她的臉也不複剛才那副純良的模樣,變得陰測測的。
薑可望看她一眼,說:“你這麼打扮,很漂亮。”是比原來好得多,起碼不再像個幼齒的小女孩。
“顧醫生讓我這樣穿的。”沒有旁人的時候,鐘渺渺說話的聲音又變得清冷而疏離,她說的顧醫生,應該就是裴鬱提過的心理醫生。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鐘渺渺冷冷地說:“多虧了你,我現在每周都要定點去醫生那兒報道,不管去哪兒都有人盯著。”
看來,這事還是要怪在她的頭上。
薑可望淡淡地道:“大家都是關心你,為了你好。”她咀嚼著鐘渺渺剛才的話,“有人盯著,你還敢來我這兒?”
也就是話音落下的功夫,外麵有個黑西裝的男人敲了敲窗:“鐘小姐,鐘小姐!”
那聲音敲得鐘渺渺一驚,立刻就從桌子上滑下來,躲到薑可望身後:“你幫我叫他們走開,彆再跟著我了。”
這是求人的語氣?薑可望看看窗外,感到好笑:“來找你的,我怎麼叫他們走開?”
她很焦急:“你說話管用,他們聽的。”
“你舅舅說話才管用。”薑可望不痛不癢道。
“就是舅舅讓他們跟著我,我……我知道錯了,”鐘渺渺聲音裡終於有了點哀求,“你說話他們會聽的,你幫幫我,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彆讓他們再把我帶到醫院去了。”
“你知道錯了?”薑可望不是很相信地問她。
這個人有太多副麵孔,不能把她當作普通十七歲少女一樣看待。
“知道了,你已經跟舅舅結了婚,我也沒法再破壞你們了。”也虧得她知道,她所作所為,稱得上是“破壞”。
“真的?”薑可望忽然變得親切起來,“那你叫聲舅媽來聽聽。”
鐘渺渺臉上的表情很精彩,薑可望今後能記住很久。
她麵如死灰地抖了抖嘴唇:“……舅媽。”
看來她是走投無路,才找到劇組來,這實在不是個聰明的決定。
“乖了。”薑可望拍拍她的腦袋,然後去開了門。
等在門外的幾個保鏢,見到薑可望,齊齊鞠躬:“裴太太。”
“帶走吧。”薑可望給他們讓開一條道,鐘渺渺臉色就變了。
“你騙我!”她怒不可遏地在他們手下扭動著,腿朝著薑可望的方向用力蹬,然而隻是徒勞,“騙子!”
“那又如何?”薑可望離她遠遠的,微笑著朝她揮手。
第27章 無期
“有病就應該去醫院治。”薑可望低聲喃喃著,一直目送著那群人推推搡搡上了車,駛出片場大門,才折返回去接著拍戲。
她往回走了幾步,站住。
不遠處,一個年輕男人正看著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站在了那裡。見她發現了自己,他朝她笑著點了點頭,迎麵走來。
男人是個陌生麵孔,不像劇組裡的人,衣著整潔,戴著副銀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他提著個公文包,走到近前,微微欠身:“裴太。”
男人從名片夾裡抽出一張名片,雙手遞出:“我是鐘渺渺的心理醫生,顧達明。”
薑可望接過名片看,很簡潔的名片,上麵隻寫著他的名字和聯係方式。原來這就是那個讓鐘渺渺暫時從外表變得正常的醫生。
“你好,顧醫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