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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皇上說。彆以為朕不知道,你的心早就跟著沈六元跑了,趕緊走吧,不用勉強留在朕的身邊了。

顏楚音卻有些為難:“不行啊,還沒到換崗的時間呢。”

“朕身邊這麼多人……”

“人再多也不行,我一走就空出一個漏洞。一切以皇上安危為重!”顏楚音義正言辭地說。他與沈昱不爭這一時半會的,反正他們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

他們呀,雖然忙得不行,隻有兩人都休沐的時候才能在一起,但忙裡偷閒想起對方時,一想到對方這時候或許也恰好想起了自己……就覺得很甜了呢。

言念君子,載寢載興。厭厭良人,秩秩德音。

顏楚音心裡美得不行,克製不住地偷笑起來:“嘿嘿嘿,嘿嘿嘿嘿。”

皇上:“……”

為了朕的牙著想,要不然你還是走吧,趕緊追你的六元去!

第188章 番外五

昔日的紈絝們, 陸陸續續都已經成親了。

曹錄年紀不是最大的,成婚卻最早。之後是婓鶴,婓家正在逐步地由武轉文, 他的堂哥親哥們娶的妻子大都和文官沾點邊,到了婓鶴這裡, 作為一個不成器的文武舉都不願意去考的紈絝,家裡給他尋摸了一個擅長騎射的武家女。

婓鶴的妻子小名福姐, 是貴妃的侄女。

貴妃幼時, 父親在南方沿海駐守, 她留在京城由祖母照顧。那幾年京城中越來越推崇嬌美柔弱的才女,祖母心疼孫女兒, 便打算按照京中的審美把貴妃培養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 從不許她舞刀弄劍。祖母後來總是自責, 若由著貴妃學些拳腳功夫, 她後來遭遇意外的時候, 也許就能多幾分自保之力。

意外是在貴妃去南方探親時發生的。事情有些複雜, 運河上出現了偽裝成商船的賊船, 那“賊”隱隱指向了海上的強盜, 他們想要綁架貴妃,以此來拿捏貴妃的父親。貴妃不僅自救成功, 還成功拿到了運河上官賊勾結的證據。但她並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她當時身中三箭,醫治又不及時, 身體就有些壞了。

而且她的名聲也壞了,都說她被綁去了賊船, 在賊窩裡待了好幾日。她因著箭傷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的時候, 京城裡的未婚夫急急忙忙跑去她家裡退了親。說來可笑, 賊人綁架她是為了拿捏她爹, 因此賊人做事小心、根本不曾聲張。事情之所以會傳出去,是因為貴妃所在的那條船上,當時有人想要搭順風船。貴妃在賊人麵前把她們護好了,結果她們轉頭把她被擄的事宣揚了出去。

流言傳得極為難聽。當時甚至還有本家的宗親跑來與貴妃祖母“商量”——嘴裡說是商量,其實分明有些脅迫老人的意思——要叫貴妃自縊、以正家風。

關鍵時刻,皇上派了禦醫南下。等貴妃的傷好一些了,皇上又下了封她做貴妃的聖旨。聖旨裡大讚她家風清正、又讚她本人有先祖之風,品格貴重等。

後來貴妃才知道,其實皇上最起初的打算並不是要接她進宮,而是要封她做郡主,據說連聖旨都寫好了。要知道貴妃拿到了官賊勾結的證據,那是立了功的。對於有功之人,皇上自然不吝賞賜。但當時流言傳得實在難聽,各種人在其中攪合著,老祖母忍不住跑去宮裡求了皇上,隻求讓孫女有個安身之處。

叫三十歲、四十歲時的貴妃回頭看看,她許是會覺得做了郡主還更好些。但對於當時才十來歲的貴妃來說,顯然是進宮做貴妃更好,她那時候讀一些書把腦子都讀傻了,雖然從賊窩裡逃了出來,卻受不住人們一句又一句的奚落。

但就算人人都說她不清白,那又如何呢?她連貴妃都當得!

不說那些散播流言的好事者、那些逼貴妃自縊的宗親、那有眼無珠的前未婚夫……不說他們後來是什麼下場,總之肯定得不著好。叫三十歲、四十歲時的貴妃回頭看看,許是會覺得做了郡主還更好些,但若由她選擇,她依然會選擇進宮當貴妃。皇後說,這個世道對女子來說就是要艱難一些。幾百年來,清白二字上連著多少女子的亡魂。貴妃張揚地入宮了,必然會有女子得“貴妃”的庇佑。日後再有女子遇到類似的事情,也不必迫於流言一條白綾吊死自己了。

貴妃心道,如此我這個“貴妃”的存在,便是有意義的。

因著貴妃的經曆,到了她的侄女福姐這輩,家裡再不管京城裡是何種審美了,可勁地教福姐舞刀弄劍。而這顯然又矯枉過正了,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家裡人發現福姐已經成了一個假小子,女孩子該學的賢良淑德,她半點都沒有。什麼掌家啊理事啊,福姐絲毫不會,還有夫人之間的交際,她也不喜歡,這顯然不是當宗婦的料,隻能找個得家裡寵的小兒子,把福姐嫁過去當人小兒媳。

貴妃家裡不求福姐的丈夫有多大出息,隻求小兩口能好好相處。挑來挑去就挑中了婓鶴。婓鶴的親娘和藹可親,他的嫂子處事大氣,福姐嫁過來以後,無論是在婆婆手裡討生活,還是在嫂子手裡討生活,日子都不至於說會難過。

等婓鶴和福姐成了親,正應了那句什麼鍋配什麼蓋。婓鶴婚前不是總喜歡往外城跑嗎?婚後更了不得了,福姐換了男裝、成了婓鶴的“兄弟”,陪他一起往外城跑。福姐的男裝……嘖嘖,看過的人都說,比著婓鶴還更有男子氣概。

再說蔣陞,他娶了婓鶴的堂姐。婓鶴那位堂姐是問梅社的成員,世家沉寂之後,問梅社也跟著沉寂了。因為這個社團和世家女子牽連太深了。不過,堂姐本人的婚事並沒有因此生出什麼波折,依舊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大好局麵。

堂姐與蔣陞之間,是蔣陞先注意到堂姐的。一個時刻不忘抓住機會為新樂侯和婓鶴塑造“性情中人”人設的好姑娘,太戳蔣陞心裡愛的義薄雲天的點了。

蔣陞時刻不忘抓住機會在婓家人麵前表現,終於成功抱得美人歸。

既成了親,也該有份正經差事了。但曹錄依舊是那個紈絝世子,哪裡有好吃的,哪裡就有他的身影。人們看到他,難免要在心裡搖頭,鎮國公府這一代又是這樣拿不出手啊,鎮國公府想要起興,難啊!哎,隻能看下一代如何了。

婓鶴作為小兒子,吃喝都由家裡管著,不當差沒有俸祿也無所謂,妻子又不催他上進,那就繼續混唄。不過,要說他沒正經差事,那又完全不是。他混在外城那地,正所謂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被他弄到一兩個消息,這些消息背後牽扯了厲害的事……因新樂侯的關係,婓鶴要是察覺到什麼,他手裡的消息是能上達天聽的。反正他的名字已經在皇上那裡掛了號。

不過,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蔣陞前兩年考了武舉,初入官場時是六品的武官,今年剛升了半級,品級真不算高的,但是一來有家裡人幫著鋪路,二來他自己也成器,未來可期啊!

顏楚音換班後,穿著一身親衛服從宮門裡走出來,便見沈昱站在不遠處等他。顏楚音飛快地跑過去:“等很久了吧……”他整個人被衣服襯得分外挺拔。

沈昱揚了揚手上的書:“一邊看書一邊等的,並沒有等很久。”

夕陽下,婓鶴帶著他“兄弟”在外城大口喝酒、大塊吃肉,曹胖子在糕點鋪子外頭排隊為近來口味大變的妻子買酸棗糕,蔣陞陪妻子看最新一冊的《初旭集》,在妻子打趣的目光中,讚道:“這一句寫得好啊!好就好在我沒讀懂。”

同樣的夕陽下,顏楚音和沈昱肩並肩地走在行人漸少的長街上。兩府的馬車慢悠悠跟在他們身後。顏楚音說了好多近來發生的事,什麼親衛營裡最近來了一個刺兒頭,看他怎麼料理那小子,什麼那天吃了一張燒餅,是他吃過的有史以來芝麻最多的燒餅……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他都想要說給沈昱聽。

忽然,顏楚音小聲說:“最近太忙了,我們有十日沒一起吃飯了。”沒有一起吃飯就等於沒有在一個房間裡,又等於沒有親親抱抱。這話其實是在求親親。

沈昱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我提前從曹胖子推薦的新店裡叫了外食。”

顏楚音最愛沈昱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哼,就知道你也忍不住了!

你也想親我!

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第189章 番外六

全京城都知道新樂侯和沈六元是一對!

但沒有人知道這對笨蛋情侶在某些方麵其實還都是菜雞。

這年頭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十分有限。一般就兩個, 要麼有人言傳身教,要麼自己尋書苦讀。言傳身教首先被排除掉,新樂侯和沈六元都不可能另找他人一起琢磨床幃之事。口口相傳也不太可能, 沈昱身在文人堆裡,按說大家私底下免不了會談及風月, 但沈昱的對象是新樂侯,誰敢在言辭中將新樂侯視作伶人來取樂?索性就避開這方麵的話不談, 沈昱自然聽不見那許多的渾話了。新樂侯那邊呢, 營衛中按說渾話更多, 但新樂侯存了建功立業的心,每日勤於訓練, 晚上倒頭就睡, 他畢竟身份不一般, 大家不敢用一些話去汙他的耳朵。

尋書苦讀則需要有機緣。你首先得能尋到那本“書”啊!而那種書肯定不會放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售賣。若是不特意去“尋”, 基本上是看不到那種書的。

沈昱倒是知道有那種書存在。

但這個事情吧……你若是一竅不通, 你肯定就得在心裡琢磨了:我這樣不行啊, 我什麼都不知道, 要不然去找本書來看看?但你若是通了大半的竅, 對於剩下小半的竅一無所知,就會陷入一種盲目的自信:我都懂了, 我都會了。

既然都懂了也都會了,那又何必去找那種書呢?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 倆笨蛋覺得隻要互相親一親、貼一貼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他們這個年紀是很容易覺醒的。

小侯爺在某些方麵相當誠實, 既然養了十幾年的鳥兒忽然變得很容易就精神, 鳥兒有自己的想法, 想跳出來打招呼……嗯, 那就讓它們互相打招呼唄。

他們以為這就是全部了!

因為已經很舒服了呀!

要是不舒服,他們可能會懷疑什麼,然後從懷疑中生出無限的求知欲來。但因為已經很舒服了,慢慢還開發出了打招呼的多種方式,這次用這個花樣,下次又換那個花樣……像顏楚音這麼自信的人,他甚至還覺得自己天賦異稟!

沈昱倒是沒顏楚音那麼理直氣壯。

但他們這兩年太忙了。每到皇帝出宮去祭天、祭祖的日子,沈昱前前後後得有足足兩個月的時間完全見不到顏楚音!好不容易見到了,沈昱更想和顏楚音多一些精神上的交流。當然,親親抱抱還是得有的,但不能僅有親親抱抱!

再加上沈昱自己也忙。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