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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姑姑耳中,叫她們生出誤會, 太子趕緊把兄弟們叫到跟前來共商此事。他能叫的也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四皇子雖與他同母所生,但性情跳脫, 且這些日子總被皇上打發去京郊的營地中,輕易見不到人。

二皇子和三皇子大吃一驚。

除了吃驚, 兩位哥哥心裡還閃過了類似的念頭:難怪音奴以前一直叫我給他保密, 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和沈昱親近, 結果沒過多久就情真意切瞞不住了!

是哥哥大意了啊!

三皇子呆在那裡。二皇子強行鎮定地分析:“父皇英明神武,定然有他的考慮。父皇了解音奴的性情, 許是覺得強行阻止反而不美, 故假意支持他。”

三皇子呆在那裡。太子恍然大悟地說:“有道理啊!”

太子越想越覺得二弟說得是對的!音奴那個性子, 若下定決心非要做成一件事, 那彆人怎麼反對都沒有用。就好比說他小時候不願意在上書房跟著皇子們一起念書, 當時多少人勸他, 兩宮太後勸了, 皇上皇後也勸了, 他們這些做哥哥的更不用說……就這樣都沒能叫音奴回心轉意,他最終如願去了國子監。

顏楚音對沈昱的那份心, 太子瞧得真真的,彆管日後會不會變, 至少在當下是真情實意的。大家反對有用嗎?沒有!一味的反對更顯出兩人的情比金堅。

所以還不如縱著他……

三皇子呆在那裡。二皇子努力琢磨著皇上的深意:“音奴現在才多點大?這會兒說一輩子,難不成就真的一輩子了?我承認沈六元是個好的, 但世間之事很難說的……許是三五年, 許是六七年, 指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分開了。”

人都有劣根性, 輕易得來的東西總是不會去珍惜;反倒是跋山涉水、千難萬難摘來的果子,哪怕那果子平平無奇、味道一般,依然會把它當成是珍饈。

三皇子呆在那裡。太子點點頭說:“確實,音奴現在還小呢。”

二皇子又說:“咱們雖明著不反對,但暗中還是要多注意一下。”都是做哥哥的,彆的不說,至少該跑去沈六元跟前亮亮拳頭吧?好叫六元心裡有些顧忌。

“父皇的這一番苦心,還得細細地說給太後與景福姑姑聽。平國公那邊也是一樣,音奴畢竟是平國公獨子,莫叫國公誤會了父皇。”太子乾脆就分派起任務來,“太後那邊,我去敲敲邊鼓。景福姑姑和平國公那邊就由二弟去……”

三皇子一激靈,忽然醒轉過來,搶話道:“平國公那邊由二哥去,景福姑姑就交給我吧!”

不等太子和二皇子說什麼,三皇子猶豫了下,又說:“我這有個想法,若是順利……太後那邊也可以交給我。”早知道就不懷著調侃的心思寫什麼《文武和》了,其實那書裡沒有分桃斷袖的情節,隻是把主角的情誼升華了下……

三皇子頓時一陣心虛。

太子好奇地問:“你有什麼法子?”

三皇子忍著心虛說:“我聽說京城裡最近十分流行一冊話本,裡頭兩位主角的原型分彆是音奴和沈六元……不如我們找個戲班子把那話本排成戲……”

這戲具體要怎麼排,還需要多多思量。等戲排成了,找個時間在宮裡演一演,把太後、皇後和景福長公主等女眷全部請過來看戲。看著戲台子上的悲歡離合,這不比太子口述更直觀嗎?想必看了戲之後,太後等人就能理解了……

二皇子表情嚴肅地說:“我覺得三弟的法子可行!”

“那這個事情……”太子問。

三皇子連忙拍著%e8%83%b8脯說:“包在我身上!”

皇子們悄然行動的時候,皇上還在忙著大事。柳家被圍了,冒出一堆人要給柳家求情的。皇上在大朝上長歎一聲,丟出了柳太妃在宮中培養人手、安插探子的證據,頓時沒有人敢說什麼了。柳太妃都已經是太妃了,先皇死了那麼多年,她作為寡婦身居靜宮之中應當修身養性,暗自培養那麼多人手乾什麼?

真說起來,這裡頭還有前朝遺孽的事。

但如渾嬤嬤、梁太妃這樣的人,當年確實都是經由柳家的手被送到宮裡來的。她們在宮裡的所作所為自然要被歸到柳家頭上。當年被調到德妃身邊的宮女丁小滿,拿著避子湯說事結果被德妃趕去浣衣局的那個,都是他們培養出來的。除此以外,之前六皇子身邊的不少近侍也都和她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皇上丟出的證據裡還有一個與避暑山莊招蛇粉事件有關。因此柳太妃身上還有一個謀害新樂侯的罪名。她為什麼要謀害新樂侯?很難不讓人產生“柳太妃欲要操控朝政”的聯想。而柳太妃名下連一個皇子都沒有!她操縱朝政的根本目的肯定是為了柳家啊!這裡頭的邏輯理通順後,自然無人敢為柳家說話。

再說,禦林軍又沒有衝進柳家去喊打喊殺!他們隻是禮貌地把柳家圍起來了而已。皇上假惺惺地對著一些人暗示說,他願意相信柳家大多數人的風骨和氣節,隻要柳家乾脆利落地交出與柳太妃勾結的那些人,立馬將禦林軍撤回。

這話傳到柳家後,柳家人差一點集體吐血。

當今聖上在當年是被武勳們擁上皇位的,武勳的無賴勁兒被他學了個十成十!明麵上看上去皇上好像對柳家很優待,但“與柳太妃勾結”的標準是什麼?這個標準藏在皇上心裡,皇上根本沒公布啊!沒有標準,那就是最大的標準!

柳家根本不敢去猜,他們需要割舍出多少利益,皇上才會滿意。

不叫皇上滿意,禦林軍就不會撤回。

柳家便隻能一日複一日地被圈著。

偏柳家人還不能抱怨此事。因為天下人正看著呢,禦林軍一日不撤,天下人就都會衝著柳家搖頭:“皇上夠給你們臉了,叫你們自己主動交出犯人,這是多大的信任啊!結果你們竟然還包庇那幾個犯人?柳家難不成是想反嗎?”

柳家有苦說不出啊!

皇上昏天黑地地忙了幾天,批改著奏折時忽然想起顏楚音,轉頭問心腹近侍:“音奴這兩天做什麼呢?”那日在朕麵前唱過大戲後,後來又怎麼唱得戲?

近侍:“……”

救、救命!新樂侯還能做什麼?奉旨談情說愛唄!

第一百八十二章

雖然沈昱不敢自比臥龍鳳雛, 但他好歹能說是心有成算吧?

他卻搞不懂為什麼事態會像這樣發展啊!

皇上和幾位皇子明明知道了他和音奴之間的情意,但他們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反對。不反對也就罷了,幾位皇子還特意來他麵前晃悠, 話裡話外都是讓他不許欺負音奴,就很有那種定親以後被大小舅子們輪番找上門來的意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沈昱雖然覺得哪裡不對, 但他很善於抓住機會,誰管皇子們心裡真正的想法是什麼呢?彆管正話反話, 反正他都當真話來聽, 立時就對著皇子們做了保證。彆家的毛腳女婿是怎麼對大小舅子們保證的, 沈昱隻會做得比他們更多。

顏楚音這段日子過得彆提有多美了。

那些正經的大事,雖然他多多少少參與了一些, 但真正的擔子是落不到他身上的。皇上是怎麼布局的, 曹項是怎麼抓人的, 前朝遺孽是怎麼抓乾淨的, 這其中那些自小被洗腦的探子, 比如說捕快牟羊的那個妹妹, 他們又是怎麼定罪的……這背後的利益是怎麼牽扯的, 顏楚音偶爾聽說一些, 但都不歸他管。

顏楚音隻用開開心心地和沈昱培養感情,就好了。

他隻有一點不爽。不知道怎麼回事, 每次他和沈昱前腳到了一個地方,沒過多久準有人過來打擾。太子出行不易, 一般都是二皇子或者三皇子。雖然皇子哥哥們都挺和善的,但次數多了也煩人啊, 他都找不到機會去偷親沈昱了!

與此同時, 幾位皇子親自參與排得戲也在京城裡流傳開了。

自古就有上行下效的說法, 上頭喜歡什麼, 下麵就跟著學什麼。連街邊賣那種不值錢的木簪的小販,招攬客人的時候都要扯幾句,這是宮裡的娘娘們愛的款,當然娘娘用的是金啊玉的,咱們小老百姓用不起那樣的就換作木頭的。

本朝言路還算開闊,宮裡們的貴人用了什麼,雖然不好原模原樣地流到民間去,但稍微改一改樣式就不犯忌諱了。皇子們排的戲,宮裡的貴人們看了都說好的,沒過多久就在民間的戲台子上演了。貴人們看得是悲劇,王母娘娘狠心用簪子劃開天河,換到民間戲台子上就演喜劇,王母娘娘成全一對有情人。

這戲的原型是《文武和》,而《文武和》的原型是沈六元和新樂侯。類比一下就是新戲的原型是沈六元和新樂侯。老百姓可不管什麼藝術源於生活但高於生活的說法,反正台子上演了沈六元和新樂侯兩情相悅,他們就這麼信了!

很快市井中就出了一件小事。

說是某家有個糊塗的老漢,稀裡糊塗地在酒桌上把孫女兒許給了老友家不成器的孫子,連八字都說出去了。這個老漢是真糊塗,明明就是被老友家算計了,結果還要在兒子、兒媳麵前擺大家長的譜,非說親事他已經應了,孫女兒不想嫁也得嫁。那缺德的老友一家也死咬著這門親事,非說小輩們兩情相悅。

虧得孫女是個聰慧的,把街坊中的公道人全部叫到自家來,又去鋪子裡挑了十幾個樣式差不多的荷包,裡頭混著她自己的針線,讓那個缺德人家的孫子來辨認,問這裡頭到底哪議個荷包是她本人做的。那缺德人家的孫子肯定認不出啊!本來女孩兒的針線就差不多,十幾個荷包還都是一樣的款,怎麼辨認?

那孫子負氣道:“這分明就是難為人!”

孫女兒身在內室,卻叫人傳出話來,你們家非說我們兩情相悅,既是兩情相悅,怎麼你連我的荷包都認不出?人新樂侯不善筆墨,但有人拿著情信汙蔑沈六元時,新樂侯都能一眼看出那並非沈六元真跡?這才是真正兩情相悅啊!

其實街坊們心裡都清楚,女方家裡是故意難為人的,他們不想嫁女。但女方這理由找得太好了。他們這些日子都沒少去看戲。戲台子上演得清清楚楚,即便是與沈六元朝夕相對的的同窗好友——戲曲高於生活嘛,因此很多情節被誇大了——他們都沒有看出不對,偏新樂侯站了出來,還了沈六元一個清白。

各個公道人都站了女方這頭,認定男方是在胡攪蠻纏、故意壞人名節。

兩家的親事至此便不作數了。

但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女子吃虧。女方心裡自然還是苦的,總覺得以後議親時,結的親事都要往下跌一跌。卻不想,有個家裡經營小醫館的人家,聽說此事後竟然上門替家裡的兒子求娶了。這個醫館其實很小很小,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一門祖傳的基業啊!而且他們家有規矩,媳婦聘進門以後,婆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