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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把腦筋動到了大妮子身上。

長子顧念著大兒媳婦,不肯把大妮子抬為通房。可生母沒有名分,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就算是私生!目前連一個孫子都沒見到的許母哪舍得讓未來的孫子背負一個私生的名頭啊!正好許二又不可能讓女人懷孕了,不如移花接木!

許母自認為整個內院都在她掌控之下,這事隻要安排妥當,沒有任何人能發現不對。未來二兒媳婦進門了,多一個孩子記在她名下,那也是她的福分!

想乾就乾!

為了把孩子的月份遮掩過去,許母本來還在挑揀,這下子直接定了人選,正是姑太太家的庶女。一個庶女!本來哪有資格嫁給她兒子?也是便宜她了!

大妮子繼續留在許母的院子裡養胎。老實說,她真不知道許二得了花/柳/病,隻隱隱覺得這裡頭有大問題,否則明明是許大的種,為什麼要算到許二頭上?但主家怎麼說,她就怎麼認。成了許二名義上的通房也比嫁給老管事好。

……

等大妮子被皇上的人帶走,當然她並不知道這背後站著皇上,這女人的腦子又飛快地轉動起來。她是不願意陪許家一塊兒死的,聰明人選了聰明的路。

在公堂上,大妮子自然又換了一套說辭。隻說自己人小位卑,隻是按吩咐給許大送東西,就被許大那色中餓鬼強占了!等到肚子裡懷了,許大迫於妻族勢大,不僅不願意認下這個孩子,還聯合許家長輩把孩子算到了許二的頭上。

大妮子哭自己命苦,說就算自己沒讀過書,也知道這是違逆倫常的行為。就算民間有男子兼祧兩房的,那都是先稟明了祖宗,然後每房各娶一個妻子,而不是先睡了丫鬟以後,作假說丫鬟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二房的。

大妮子說,如果真被許家瞞天過海,那她辛苦生下來的這個孩子豈不是成了孽種?為了不叫孩子一出生就背負這樣天不允之的名聲,她情願帶著它一起去死!隻是許家看她看得太緊,又拿她的娘家人威脅她,所以隻能忍辱偷生。

好在老天爺還是厚待她的,這次終於叫她跑了出來。

公堂外多少人聽著大妮子哭訴,隻覺得這姑娘太可憐了。雖然奴告主是大罪,但主子上麵還有青天!許家做了天理不容的事,這姑娘不過是伸張正義!

許家被喚到公堂對峙,他們能說什麼?說許大不是色中餓鬼,當初是大妮子有意勾引?有了許二那樣一個得花/柳/病的兄弟,許大還能不是色中餓鬼?說大妮子一直在許母院子裡好吃好喝,根本沒想尋死?嗬,這違逆倫常的事是不是你們許家做出來的,難不成這樣一個通房丫頭還能把主子們都糊弄過去?

違逆倫常是可以獲罪的!

許二得病還隻能算是私德有缺,違逆倫常卻能叫他們全家去牢裡走一遭!因為時人相信違逆倫常者,天不允之。這片土地上出現一個違逆倫常的人,老天爺說不得會厭棄這片土地。為了平息老天爺的怒火,許家自然要付出代價!

短短幾天時間裡,偌大的許家轟然倒塌。

京城的百姓對此事議論紛紛。在他們口中,許家男丁各個都是色中惡魔,許家的女眷們也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總之,這許家啊,一門子的男盜女娼!

許大妻子把肚子裡的孩子打了,寫了休書,帶著嫁妝歸家去了。女人寫休書把男子休了,這事本來透著一股叛逆,但因為時機選得好,大家都為許大前妻的行為叫好!許家的男人算什麼男人?好人家的女兒才不和他們同流合汙!

有了這麼一個例子在前麵,許家又有好幾位媳婦或是自己想寫或是被娘家人勸著寫,總之把休書一丟,拉上嫁妝,帶上之前嫁過來的陪房,歸家去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顏楚音的預估。

但想來也正常,畢竟是皇上出手了嘛。他一出手,要的自然是絕殺!世家請修《世家譜》的奏本還在皇帝手裡扣著。他沒說這事可行,也沒說不可行。

這時,以湯家為代表的一些人再次聯名上了奏折。大意是說,許家的那位老太太,先皇都讚過她的品德,老太太常常以此自得,但瞧瞧近來許家鬨出的這麼些事,可見她當年哄騙了先皇,犯了欺君之罪,應該收回獎賞並重罰之!

搞倒許家不是目的,皇上的劍指向的一直都是許家背後的柳家。

皇上看到新奏折後,歎了一口氣:“朕從前聽聞那位許柳氏常以自己出身陰江柳家而自得,沒想到陰江柳家的教養竟是這樣的,倒是叫朕大開眼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去。某些人的名字幾天前還作為柳家姻親的姻親出現在請修《世家譜》的奏本上,如今卻聯合起來捅了柳家一刀。

他們說許柳氏犯了欺君之罪,要罰的似乎是許家。

但細究起來,當年先皇之所以會誇許柳氏品格出眾,可不是因為她乃許家媳婦,而因為她是柳家女兒!先皇還因此納了許柳氏的娘家侄女為貴妃!如果是因為許家,為什麼貴妃不姓許,而姓柳?所以真正犯了欺君之罪的是柳家!

隻看今上要不要追究了。

柳家反應很快,又上了奏本,半點沒提《世家譜》,隻說願把家中藏書貢獻出來,修建一座書苑,上獻給朝廷。皇上笑著在這奏折上寫了一個“允”字。

至此,許家的事徹底落幕。

湯家。

近來很多許家女被休回娘家,或被送進庵堂。湯大人並沒有這麼做,妻子還是妻子,隻是把管家權暫時移交到了幾位妾侍手裡。大家都說湯大人厚道。

妾侍當家後,也沒奢妄能當一輩子的家,隻想趁著這段時間趕緊把自己孩子的婚事確定下來。湯子寧早先想把妹妹說給鄔明,但他的姨娘卻另有想法。她道:“你妹妹是女子,女子立世不易,我隻盼著她平安,再不敢奢求其他。”

湯子寧實在改變不了姨娘的想法,隻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定國公府,曹家。

曹錄悄悄找和家裡的兄弟商量好了,要用一用他們的身份,兄弟們無有不應。曹錄父親那輩有嫡出兄弟四人,到了他這一輩,堂兄弟們的排行已經排到了十六!按照年紀挑了挑,曹錄、婓鶴和顏楚音分彆化名曹四、曹七和曹九。

婓鶴稍微會一點喬裝的手法。三人做了一些偽裝。

他們已經打聽到了,香蓮社在內城靠近外城的地方——那裡租金相對便宜——租了一個院子用作活動場地。三人直接找了過去。隻是他們沒有想到,雖然香蓮社成員大都是一些庶子,可這些庶子幾乎都是湯子寧的朋友。曹四、曹七、曹九這麼三張陌生的麵孔找上門來,大家心裡泛起了嘀咕,哪敢輕易收。

但也不能直接拒了……

當下,便有個人說:“我們入社是有考核的,需要做一張卷子。”

“卷子?!”三曹異口同聲。顏楚音目瞪口呆。婓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曹錄扯了扯顏楚音的衣袖。要不然算了吧,卷子這玩意兒,哪裡是我們能做的?

顏楚音咬咬牙說:“好,上卷子!”

婓鶴:“……”

曹錄:“……”

顏楚音雙手合十對著天空拜了拜,在心裡虔誠地祈求——

我已經準備好了,老天爺啊,你可以把沈昱換到我身上來了。

第三十七章

老天爺大概在打盹。

顏楚音對著卷子看了半天, 最後無可奈何地拿起了筆。

香蓮社秉著以和為貴的處事理念,並沒有刻意為難他們。卷子上有三十多道題,大都和沈昱有關。如果真是沈昱的崇拜者, 那基本上都是能做出來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曹胖子在中間,轉頭看左邊, 顏楚音開始答題了。曹胖子臉上露出一副“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的表情。看看第一題吧!要求寫一首詩與沈昱的《望古亭初晴後雨》相和。曹胖子隻知道望古亭在郊外的山上,山腳下的燒雞劉做得一手好燒雞, 彆的什麼都不知道了。不知《望古亭初晴後雨》, 怎麼與之和!

難不成新樂知道?新樂已經背全了沈昱的詩?

曹胖子再看右邊, 婓鶴竟然也一臉嚴肅地開始答題了。一眼望去,看不清楚婓鶴究竟寫了什麼, 但能看到卷子上已經寫了不少字, 而婓鶴還一臉認真地繼續往下寫。不是吧!婓小鳥你竟然也淪陷了?沈昱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麼藥!

曹胖子低頭看著自己一字未動的卷子。

對於沈昱這個人, 曹胖子也不能說完全不了解。就算之前從未和他相交, 但沈昱畢竟是一個活躍在所有家長口中的“彆人家的孩子”, 曹胖子被迫知道了他很多事跡——五歲開蒙, 七歲能誦, 十歲一篇《說學》驚天下, 等等等等。

因此,對於這張卷子上的題目, 若是仔細斟酌的話,他還是能答出那麼幾道題的。彆管答得好不好, 至少不會交了空白卷子,顯得他很不重視香蓮社。

曹胖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忍辱負重地拿起筆。

隨著字跡落在紙上, 他覺得自己墮落了。

答題的時間很充裕。一直到考核結束, 顏楚音都沒能和沈昱交換身體。香蓮社收走了卷子, 又給他們端了一盤糕點過來,叫他們坐在一旁喝喝茶,卷子很快就能批改完畢。正好湯子寧有空,得知新人想入社,卷子被他拿走看了。

看了兩眼,湯子寧一張俊臉直接黑了。

就這?就這?

這些題又不刁鑽,結果都答成了這副鬼樣子,怎麼可能是沈昱的崇拜者!

曹胖子哪顧及得了湯子寧的心情,不客氣地拿起糕點吃了兩口,歎息說:“這雲片糕做得不好,太乾了。其實外城也有好吃的地,他們這個沒有買好。”

婓鶴問顏楚音:“你答得怎麼樣?”

顏楚音自信地說:“雖然有幾道沒答,但答出來的都還可以。”因著互穿,他和沈昱交換過不少信息。一般人能有他這般便利嗎?他和沈昱本人交流過!

正說著話,湯子寧拿著三張卷子回來了。他這會兒已經把表情收拾好了,看不出心裡的不高興,彬彬有禮地說:“抱歉,你們沒能通過香蓮社的考核。”

“不可能!”顏楚音第一個跳出來。

“你隻答對了十一道題。”而我們的要求是最少答對三十道題。

才十一道嗎?其餘的香蓮社成員目瞪口呆。就這還想加入香蓮社?

竟然有十一道?曹胖子和婓鶴目瞪口呆。

曹胖子欲哭無淚。十一道啊!足足十一道啊!新樂竟然如此了解沈昱!婓鶴若有所思。看來新樂對沈昱是認真的啊。既然如此,這香蓮社非加不可了。

剩下兩份卷子更不能看了,曹胖子隻蒙對了三道題,剩下的都在胡謅。而婓鶴一道題都沒有答。曹胖子搶過婓鶴的卷子看了起來,確實沒有答題,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