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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句不會被挑刺,傅俏俏說她的氣息和節奏沒有大問題,她應該能平平靜靜地熬過初次表演。

三月十五,月亮很圓。

月光灑在巫月的黑色鬥篷上,慢慢地化成一縷一縷的巫絲,漸漸地融入鬥篷中。

巫月猛然睜眼,抱緊鬥篷,“睨睨……”

“月月?”傅俏俏迷迷糊糊地下床去廁所,看見月月睜著眼睛看外麵的月亮,輕聲,“緊張的睡不著嗎?”

巫月搖了搖頭,披上鬥篷出宿舍。

傅俏俏也顧不上去廁所了,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巫月沒有回答,緩步來到樓頂。

頂樓亮如白晝。

後背更加灼熱。

巫月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後背,暗沉死寂的眼睛裡有了光。

睨睨沒有丟下她,藏在了她的後背沉睡。

巫月仰頭看著月亮,等後背的灼熱慢慢地變的劇烈再慢慢地消失。

“月月?”

傅俏俏聲音顫唞,她有點害怕,月月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不正常。

“月月,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

巫月點點頭,回宿舍睡覺。

她要好好地睡覺,好好地吃飯,好好地養身體,好好地攢巫力。

等她攢夠了巫力就能喊醒睨睨了。

傅俏俏一大早起來,比往日起的都早。

如果是宿舍其他女孩參加《破繭九十天》,她現在已經拿著化妝品給她們化妝了。參加節目的是月月,月月不需要化妝,素顏就已經美的沒有瑕疵了。更何況,她連月月的手都還沒有牽到,她不敢貿貿然地碰月月的臉,嚇到月月就不好了。

不能化妝不要緊,她還能從彆的方麵幫忙,比如月月身上這件穿了很久很久很久的黑鬥篷,這黑鬥篷醜的一批,也就月月仗著臉好看亂穿。

“月月,你知道嗎你昨晚夢遊了。”

“沒有。”她沒有夢遊。

傅俏俏睜大了眼睛,“你昨晚是清醒的?”

巫月點了下頭。

“你半夜去樓頂乾什麼?曬月亮?”

“嗯。”

傅俏俏拍拍%e8%83%b8口,長鬆了一口氣,隻是曬月亮不是想跳樓。

傅俏俏從快遞盒抱出一件大紅色厚羊絨長鬥篷,語重心長:“月月,你要上台表演,服飾也是表演的一部分,你不能再穿你身上的黑鬥篷了,要換成這件,這是舞台禮節。而且,這幾天冷空氣過來,天氣變涼了,你的衣服太薄,這個鬥篷純羊絨的,超級暖和。你不想感冒發燒去醫院打針輸液對不對?”

傅俏俏又是講大道理又是哄,不這樣說,她懷疑月月不換衣服。至於經紀人會不會讓月月換演出服,她從不考慮這個問題,依照她對月月的了解,月月絕對不會穿演出服,這件樣式一樣隻顏色不同的紅色鬥篷已經需要她腦筋腦汁地說服月月了。

巫月擰著眉頭,看這件大紅色的鬥篷看了許久。

傅俏俏搖搖食指,甜聲道:“不換不行哦。”

巫月等所有人都離開了宿舍,慢吞吞地解開身上的黑色鬥篷,換上這件紅色鬥篷。

紅色的鬥篷也有一個大大的帽子,戴上帽子,遮住了臉,她僵直的身體才緩緩地放鬆了下來。

劉菱比傅俏俏以為的更了解巫月,她開車送巫月去節目,車後座上擺放著一件黑色的暗繡鬥篷,也有一個很大的尖頂帽。

停車場裡劉菱叮囑巫月:“節目是為期九十天的半封閉管理,有通告的選手也可以抽時間趕通告。選手約一百五十人,有一些是已經出道的。其他具體的,你不必知道,我全程陪同。你可能會遇見采訪,想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不能不說話。”

“嗯。”

節目編劇在一百五十八個選手裡一眼盯上了巫月,大紅色的厚鬥篷在一群穿著涼爽的人裡非常的顯眼,就像在一群光溜溜的海豚中間出現了一隻毛絨絨的大白熊,看著就暖和。

她喜歡這樣的與眾不同。

“你為什麼穿成這樣來參加節目?”

“好看保暖。”

“你為什麼參加這個節目?”

“公司安排。”

劉菱捂額頭歎氣,她早該想到的。

巫月平日不喜歡說話,在鏡頭和不認識的人麵前更會惜字如金。

第7章 想睨睨的第7天

巫月當初應聘星夢公司練習生時一號,現在一百五十八號,是最後一個上台表演的。

她坐在等候室的角落裡安靜無聲地等著,寬大厚實的鬥篷裹在身上,形成一個封閉的小空間,外人的窺探打擾不到她,這讓等待變的不那麼難熬。

坐在她前麵的是雙胞胎一百五十六號和一百五十七號,她們憂心忡忡。

雙胞胎姐姐:“節目官網宣布了一百五十五個參賽選手,咱們兩個被排在一百五十五號以外,觀眾和選手肯定能猜到咱們是走後門塞進來的。”

雙胞胎妹妹:“這……應該不會注意到吧……”

姐姐:“偶然看到節目的路人可能不會注意,其他選手的粉絲肯定會追根究底。咱們要是表演的不好,對其他選手沒有威脅還好,如果咱們對其他選手有威脅了,咱們會被黑到退賽。另一個選秀節目的一個選手不就是被罵到退賽嗎?先不說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做過未婚先孕的事兒,單看節目組的表現,從頭到尾節目組都沒有為選手說一句話,節目組恨不得買熱搜把事兒搞的更大來引流量。天下烏鴉一般黑,節目組為了自己的利益,絕不會考慮選手的個人長遠發展。”

妹妹:“咱們是不是杞人憂天了?”

姐姐:“沒有,經紀人就是想讓咱們走黑紅路線,我不想。黑紅路線哪有這麼好走的,萬一遇見偏激的黑粉怎麼辦,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經紀人賺到錢了,咱們卻要擔驚受怕。你往前看一眼其他走了黑紅路線的人,要麼被罵到退圈,要麼得了什麼鬱抑症焦躁症人格分裂症。經紀人都說黑紅也是紅,他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妹妹:“也有成功的。”

姐姐:“鳳毛麟角。你再看看成功的那幾個哪個不是從小受儘磨難。他們在小時候經曆的苦難,其他人一輩子都遇不見。他們被磨練出極其強大的內心,咱們有嗎?你沒有。我說你一句重話,你都會氣到吃不下飯。”

妹妹:“你也沒有。爸媽批評了你一句,你就哭個沒完沒了。”

姐姐:“所以,咱們表演完,彆管評委說什麼,咱們要表示咱們是來這裡長見識、學習的,不是來比賽的,咱們要選容易被淘汰的最後一排,早淘汰早回家。”

妹妹:“好。”

姐妹倆頭碰著頭極小聲地說話,坐在兩人身後的巫月聽的清清楚楚。

即使聽清楚了,知道了她和她們一樣的處境,她的心也沒有任何波瀾。

在知道睨睨一直陪著她後,她就不害怕了。

睨睨在的地方,誰也傷害不到她。

燈光打開,《破繭九十天》第一期正式錄製。

即便是已經出道三年的女團,在上台前也是緊張的,其他初次登台表演的選手更是緊張,有些女孩走來走去,有些女孩撓耳朵撓頭發小動作不斷,有些女孩能控製住無意義的舉動,但微表情出賣了她們。

節目組設置後台主持人就是為了緩解選手的緊張情緒,輕度緊張能促進舞台發揮,過於緊張的話就無法呈現合格舞台了。節目組想要提升整個節目的檔次,攝像機的運鏡和後期的剪輯都是輔助,舞台質量是最重要的。少出錯,攝像機就能來幾個全鏡。

前麵一百個人的舞台,表現的很糟糕。

她們在台下是有實力的,可上台後,來自一百個自媒體和六個評委的挑剔目光讓她們緊張到身體失控。

主聲樂四人團上台表演後,後台主持人捂臉,“台下彩排了六次都沒有破音,一上台劈了。”

主舞蹈的六人團上台後,後台主持人尷尬的摳牆,“一百個自媒體看著呢,就是摔跤也摔的好看一點呀,露點了!”

唱跳三人團上台,後台主持人和攝影師麵麵相覷,“他們也是有舞台經驗的,聲音顫唞是怎麼回事?”

攝影師猜測:“也許自媒體和評委的眼神攻擊力太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四個上台表演的是個人唱跳,後台主持人已經麻木了,“看介紹也才二十歲,台下清新可愛,台上為什麼這麼油膩?”

主持人不忘職責,緩解後麵上台選手的緊張情緒,“前麵四個已經垮了,你們再糟糕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了,這樣想想,是不是就不緊張了?”

事實證明,還有更糟糕的。

後台主持人拍自己的嘴巴。

攝影師安慰他,“車禍總是連環的。”

雙胞胎姐妹上台表演,她們抱著佛係的心,不看自媒體,不看評委,按照平時在家練習的樣子表演,在家裡練不好的動作在這裡依然做不好,在家裡能夠完成的動作在這裡也表演了出來,整體而言,她們的舞蹈正常發揮。

正是這份正常發揮竟讓她們的表演比其他人還好看。

評委給了一個很好的評價,自媒體也給了一個不錯的分數。

雙胞胎姐姐隨機應變,果斷拉著妹妹的手停在中排。

妹妹小聲地問姐姐:“不去最後一排嗎?”

姐姐:“不去。我想差了,咱們進來還有另一個解釋。”

雙胞胎姐妹間的心有靈犀讓妹妹猜到了姐姐的另一個解釋,“咱們是來增加節目觀賞度的?”

姐姐笑的意味深長:“對!咱們要表現出咱們不樂意來,但節目求著咱們來襯托這些選手。她們是被節目組偏愛的編內選手,咱們是隨時被節目放棄的編外選手。咱們才是受委屈的人。”

“姐姐,媽媽說你啥都好,就一個缺點——想得太多。”

節目大屏幕上顯示最後一個參賽選手一百五十八選手巫月時,雙胞胎捂著嘴震驚了。

“妹,咱們後麵還坐著一個人?!”

“沒有吧……”

後台主持人也被驚嚇到了,但沒表現出來,送一百五十八號選手上台了,他也完成了後台主持工作,拉攝影師嘮嗑。

“一百五十八號明明穿著顯眼的大紅色鬥篷,我竟然沒有注意到她,你注意到沒?”

“沒。”

“那你拍到她的臉沒?”

“沒。”

軍藝出身的主持人和從軍十三年的攝影師對視一眼,心裡升起同一個想法。

“做潛伏的好苗子。”

“不當兵可惜了。”

巫月上台,按部就班地唱歌,中規中矩,不出彩,沒跑調。

“可以摘下帽子嗎?”

評委好奇她的長相,他們從節目編劇提供給他們的台本上看到一串感歎號:一定要看臉!!!看臉!!!!臉!!!!!。

巫月摘下帽子,眼神淡漠地看著評委。

摘下帽子的一瞬間,一百個自媒體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