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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就老了十歲:“你……怎麼在我的房間裡?”

孟謨微微一笑,實話實說道:“你窗戶沒關,我從陽台上爬過來的。”

“……”方言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睛,“!!!”

這可是十七樓!

再說大半夜的,孟謨從窗戶裡爬到他房間裡乾什麼?

孟謨哪兒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略微思忖了一下,反正夏銘出現在監控器鏡頭裡這件事已經夠超自然的了,再超自然一點兒應該也不算什麼吧?再說他們想要搞清楚真相,說不定還需要方言的協助,於是就眨了眨眼睛,笑著說:“我沒有惡意……昨天半夜我聞到了你的噩夢,所以想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方言N臉懵逼,心想什麼叫“聞”到了他的噩夢?

正常人能聞到彆人的噩夢嗎?不能。

所以……

方言訝然抬眸,看到孟謨微笑著點了點頭,笑出了一對兒可愛的小酒窩:“對,你想的沒錯。我確實不是人,我是夢貘——專吃噩夢的那種神獸。”

方言:“……”

“白天你看到夏銘時候的反應,我都看到了,剛才你做的噩夢我也看到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夏銘當年的戀人,對嗎?”孟謨看著他的眼睛,眼神明亮而真誠,“介意和我說說你們的事情嗎?我也許可以幫你找到他。”

方言的眼睛驀然一亮:“你真的能找到他?”但是緊接著,他的神色又黯然下來,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喃喃道:“他……他可能……並不想見我吧。”

“不,”孟謨說,“如果他真的不想見你,就不會來找你。”

“是……”方言眸中飛快掠過一道光,顫唞著嘴唇,“是嗎?”

孟謨肯定地點點頭:“能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方言披衣下床,兩人一起到酒店樓下的24h咖啡店,一人點了一杯黑咖啡,相對而坐,方言沉默了很久,開口道:“是我對不起夏夏。”

五年前,年僅十九歲的方言參加了一檔叫做全能音王的選秀節目,從初賽、複賽到決賽,選手們都住在一個全封閉式的訓練基地裡,兩個人一間房子,和他同住的是一個叫夏銘的男孩兒,小他一歲,長得清清秀秀,說話也溫溫柔柔,唱歌很好聽,笑起來也很好看。

兩個人剛見麵的時候,方言隨口調侃了他一句,說他長得好看,他就羞澀地紅了臉,又長又密的睫毛垂在眼瞼上,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著,一下子就搔亂了他的心。

方言和夏銘的實力都不弱,他們從初賽、複賽一路殺到總決賽。其間選手們有的離開,有的留下,房子也從最低檔的二人間,換成了帶有廚房、衛生間和小客廳的套房,但是兩個人一直都住在一起。

複賽前的那天早上,方言因為彩排睡得晚了,八/九點鐘才起來,一推門進衛生間,就看到夏銘蹲在洗手池前搓洗著一塊布料,那布料的花色怎麼看怎麼眼熟……方言一邊解褲帶放水一邊多瞄了幾眼,瞬間就尿不出來了。

他的臉驀然有點兒發燒。

夏銘蹲在地上,一雙修長的彈吉他的手,正在仔仔細細地搓洗他的內褲。

以前的內褲,他總是洗完澡,順手就洗了,但是昨天實在是太困了,就隨手丟進洗衣籃裡沒洗……現在,夏銘正低著頭,一點點搓洗他的內褲,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他耳朵後麵的皮膚,頃刻之間就紅了。

那種臉紅紅蹲在那裡搓洗內褲的樣子……很像一個溫柔的小媳婦兒。

方言的心裡浮上一層淡淡的異樣,他收回目光,繼續放完水,裝作什麼也沒看到的樣子,走出了衛生間。

從那天起,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驀然尷尬了起來。

方言感覺得到,夏銘在他麵前會儘量正常地說話、做事,但是少了一點隨意,多了一點小心翼翼,每次接觸到他的目光,他都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頃刻之間縮回去。

就這樣到了決賽前的晚上。

月光從窗戶裡灑進來,方言看著對麵床上的夏銘,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e8%83%b8腔微微起伏,很顯然和他一樣,沒有睡著。

——夏銘睡覺不老實,如果他睡著了,被子一定會被踢得亂亂的,不會這麼規矩齊整。

方言盯著他看了很久。

這段日子經曆過的一切從他腦海中劃過,他想起第一次見麵夏銘羞澀低頭的樣子,想起他耳根紅紅低著頭小媳婦一樣搓洗內褲的樣子,想起這件事之前,有一次他渾不在意地推門走近浴室,看到夏銘渾身翅落,滿眼驚惶,紅著臉伸手捂關鍵部位的樣子。

當時他還在想,都是老爺們,害羞個什麼勁兒啊?難道是因為那玩意兒太小,所以難為情?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夏銘應該就喜歡著他吧。

方言的心驀然燙了起來,滾燙滾燙的一團,他忍不住細細回憶起那天看到的夏銘的身體的樣子,雙腿筆直修長,腰肢細弱到盈盈一握,題茂並不豐滿,身上乾乾淨淨,平坦的熊躺上兩顆淡紅色的儒祝顫巍巍地暴露在空氣裡,鎖骨精致漂亮,喉結……喉結也小巧可愛得不像話……

想到這兒,他感覺一股熱流向某個部位衝去。炙熱而不可阻擋。

那個晚上,他鬼使神差地爬上了夏銘的床。

兩個互相喜歡的男人,就在他們即將離開的那天晚上,終於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他們小心地避開攝像頭,偷食了禁果。

完事之後,夏銘乖巧地趴在他懷裡,用一根手指在他%e8%83%b8膛上畫著圈,輕聲道:“言哥,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方言感覺自己心裡很滿,箍著身上盈盈一握的腰肢,在他渾圓挺翹的鼙鼓上掐了一把,笑著說:“嗯。媳婦兒。”

他叫得非常順口,就好像老早以前,他就在心裡叫過一樣。

媳婦兒媳婦兒媳婦兒。夏夏是我們方家的小媳婦兒。

“嗯,”夏銘把腦袋埋在他懷裡,細若蚊蚋地說,“老公。”

“啊?你說什麼?”方言忍不住故意逗他,“聲音太小了,我沒聽清。”

夏銘一口咬在他%e8%83%b8肌上:“你這人壞死了。”

方言忍不住悶笑起來。

第二天就是總決賽。

夏銘唱的是一首情歌。雖然他身體稍微受到了一點兒影響,但是那首情歌他卻唱得格外動情,配著他溫柔又清澈的嗓音,像潺潺流水一樣淌過在場的評委和觀眾的心田,在他們心上鋪展開了一幅風和日麗、百花盛開、蝴蝶翩翩起舞,年輕的戀人情竇初開的美好的場景。

掌聲如雷。

那天,夏銘獲得了冠軍,方言第二,心服口服。

夏銘原本就是在唱歌上特彆有天分的人,長得好看,會作曲,會彈琴,嗓音獨特,再加上帶著感情演唱,舞台上整個人都在發光。方言在台側看著,怎麼看怎麼喜歡,有一種自己撿到寶貝的竊喜。

選秀結束之後,他們簽了同一家公司。

夏銘人長得好看,性格又軟萌,早在選秀時期就圈了一大波妹子和媽媽粉,剛進公司就接了幾個運動品牌服裝和護膚品的廣告代言,又出了幾首紅遍大街小巷的情歌,很快就有影視劇朝他拋出了橄欖枝,演了個人設特彆討喜的男二……他長得好看、演技不錯,再加上人設討喜,那部劇後來上星大爆,夏銘一下子就紅了。

方言沒有他那麼幸運,一年過去,還在累死累活地跑通告、站台,在綜藝節目裡當背景板,在一些小製作的偶像劇裡演小配角。兩個人都住在公司給他們分配的小公寓裡,門對著門,夏銘乾脆把行李都搬到了他的公寓裡,隻要兩個人都沒有通告,就整天整天地膩在一起,可是……他們都太忙了,尤其是夏銘,一年到頭沒有幾天假期。

這一年裡,他親眼看著夏銘微信裡的好友越來越多、名氣也越來越大,和他的朋友圈已經完全重合不到一起了。雖然夏銘每次回來還是和以前一樣,趴在他懷裡甜甜地叫他老公,將家裡收拾得乾淨整潔,還一有工夫就圍著小圍裙,在廚房裡轉來轉去,捯飭各種愛心美味的餐點……他的小媳婦兒還是他一直熟悉的那個小媳婦兒,可是他……卻不再是出道之前那個信心滿滿的方言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越來越沒有安全感。

他覺得即便他用儘全力追趕他的腳步,夏銘還是會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總有一天,夏銘會完全走出他的世界。

可是方言已經深深沉溺在夏銘的溫柔裡不可自拔,一想到夏銘有一天可能會離開他,就感覺整個人都要窒息了。

所以第二年的情人節,他用這一年積攢的全部積蓄,買了一對兒鑽戒,向夏銘求婚了。

方言這輩子也忘不了當時夏銘羞澀又開心的表情,仿佛整個世界瞬間都明亮起來,陽光燦爛、春暖花開,空氣裡都像是飄著粉紅泡泡和糖果的甜香。

情人節之後緊接著就是春節,兩個人都有幾天假,方言順勢提出去國外領證兒結婚,可是這個時候,夏銘卻猶豫了。

他含含糊糊地說,他想再等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夏銘仿佛格外地忙,就算沒有通告,有時候也很晚才回家,偶爾接打電話也會小心翼翼地避開他。方言每次裝作不經意地問是誰打來的電話,夏銘都敷衍地說是經紀人或者助理,不過其他方麵倒是沒有什麼異常,他還像往常一樣給他做各種好吃的東西,還是會在X之後羞澀又開心地窩在他懷裡,伸出一根手指在他%e8%83%b8肌上畫圈圈:“老公,你再等我一段時間……最多一個月,我們就去國外領證。好不好?”

方言笑了:“好。”

但是他沒等到那一天。

半個月後的一天,他在很遠的雲南熱帶雨林錄野外生存真人秀,那天錄製得很不順利,一直折騰到淩晨才收工,回酒店開機之後,電話和短信紛至遝來。

兩個消息——

第一,夏銘的同性戀情曝光。

第二,夏銘自殺了。

已經是三月早春時節,千裡之外的北國卻突然來了倒春寒,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夏銘午夜時分從他們公司二十樓樓頂跳下來,摔得血肉模糊,當場就斷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把往事直接寫完的,結果四千多字都沒寫完_(:з」∠)_

方影帝不渣,雖然往事有點兒虐,但現實非常甜。給鬼整容的問題我也會考慮的哈哈哈!

☆、致命幻覺

方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如同晴天霹靂,腦子刹那間一片空白,他感覺雙腿一軟,頹然坐倒在地,手機也跌在一邊。

過了不知道多久,天亮了,方言才漸漸回過神來, 他顫唞著手撿起手機,點了好幾次才打開微博,熱搜第一赫然是——夏銘自殺。

點進去第一條微博就是一條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