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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視眈眈——敖欽是國內首屈一指娛樂公司的總裁,又是這部戲的資方之一,坐在旁邊既沒指手畫腳也沒搗亂,王導就算心裡不滿,也不好趕他走,隻好聽之任之了。

搞得和孟謨演對手戲的方言都不知道該怎麼演親熱戲了。

孟謨也尷尬得不行,趁敖欽去給他買熱飲,悄悄對方言說:“不好意思啊,我今晚就和他好好聊聊……”

話沒說完,就聽到導演一聲驚呼:“這……這是什麼?”

出事了?

孟謨和方言對視一眼,連忙跑過去,隻見導演的監視器後麵圍了一群工作人員,個個臉色震驚,一個小姑娘捂著嘴結結巴巴道:“這……這不是……夏銘嗎?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方言聽到那個名字,臉色瞬間慘白,目光卻不正常地發亮,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排開人群,擠到監視器前。

孟謨也跟著他擠了進去,隻見剛才拍攝片段的回放視頻裡,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瘦瘦小小的年輕男子站在方言麵前,他的鼻子淒淒慘慘地歪到一邊,滿臉都是血,但卻依稀可以辨認出本來的清秀容顏。

視頻裡,他直勾勾地盯著方言的眼睛,焦急又無聲地說著什麼,看起來都快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晚了……今天用手機碼的……_(:з)∠)_

第四對CP:方影帝(人)×夏銘(鬼)

☆、夏銘

敖欽給整個劇組的都買了熱飲, 和送餐的小哥大包小包地提到劇組,就看見一堆人都圍在導演的監視器前,不知道在乾嘛,於是也顧不上分熱飲,先拿了兩杯孟謨最愛喝的草莓奶昔,跑去監視器前找他的小妖精:“怎……”

他一個字才出口,就看到了監視器裡多出來的“人”。

明明隻有方言和孟謨兩個人的對手戲場景, 卻多出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早已過時的黑色風衣,個子不高、腰身細瘦、雙腿修長, 眉目清秀而好看,是個很漂亮的小青年——如果不是他歪掉的鼻子和一臉血的話。

他麵對著方言站著,仿佛很焦急地在說著什麼,不過收音設備卻沒有收到一點聲音, 就像是在演啞劇。他一邊說話,嘴角一邊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血, 但卻一點兒都沒有沾到他的衣服上,也沒有淌到地上,仿佛在離開他身體的那一瞬間,就莫名蒸發了一樣。

這個人, 敖欽認得。

十一年前全能音王的選秀冠軍——夏銘,憑選秀出道之後人氣狂飆,短短一年之內就躋身當紅流量之列,他長得清秀可愛又軟萌, 唱歌又好聽,演戲也演什麼像什麼,幾乎所有圈內人都認為他前途無量,可是僅僅一年之後,他與某小鮮肉的同性戀情意外曝光,曝光者將另外一個人全身都打了厚厚的馬賽克,隻有夏銘的臉清晰可辨。當晚,夏銘跳樓自殺。

這是當年轟動一時的娛樂新聞,無數粉絲為愛豆的死而痛哭流涕,在當時才剛剛開始流行、尚未發展壯大的各種社交媒體上痛罵那個不肯站出來承認的渣男。但是不管鬨得多凶,人死了就是死了,那個曾經風光無兩的當紅小鮮肉,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被人們遺忘了。

但是敖欽沒有忘,因為夏銘剛巧是十年前他特彆關注的藝人中的一個——他自殺前不久,曾經失去了人生中一段至為慘痛的記憶。

和被夢貘吞噬了噩夢的症狀極為相似。

可是夏銘死後,就徹底消失了,就連閻王的生死簿上都查不到他魂魄的去向,所以至今還是一個懸案。

敖欽微眯者眼睛盯著屏幕上滿臉血的男人,心想——夏銘的鬼魂……又回來了嗎?這些年他去了哪裡?為什麼那麼著急地看著方言?他想對方言說什麼?

夏銘的出現,究竟是一個意外事件,還是那個極端神秘的邪惡勢力為他和謨謨設下的陷阱的一部分?

孟謨感覺到敖欽的目光,回過頭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明白他們想的是一樣的。

圍觀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還在震驚地小聲討論,有人已經拿手機開始百度十年前夏銘的照片,和屏幕上做比對,孟謨接過敖欽遞過來的草莓奶昔,順手遞了一杯給方言:“給,先暖暖胃。”

方言卻沒有接,也沒有回應,他整個人仿佛癡了,像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那裡,兩眼緊緊盯著視頻一動不動,表情似震驚、似狂喜、似痛苦、似絕望……眼底一片猙獰的血紅,淚水卻一點一點漫出眼眶,一滴兩滴地滑落在地上。

大家都很震驚,所以沒人注意到他的異狀。

敖欽看到方言對孟謨愛答不理,皺了皺眉,正要發難,卻看見孟謨對他微微搖了搖頭,從人群裡退出來,拉著他走到沒人的角落裡,低聲道:“方言……哭了,我懷疑他就是夏銘當年的那個戀人。”

什麼?

敖欽皺了皺眉,愈發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真相似乎離他們很近,卻又像是隔了很遠,隱藏在濃重而危機四伏的迷霧中,撲朔迷離。

孟謨雙手抱臂,一隻手撐著下巴,沉思:“有件事情很奇怪,剛才拍戲的時候我根本就沒看到他。”作為一隻神獸,低等級的妖怪、魔物、小鬼、遊魂、地縛靈……他都能輕而易舉地看穿本來麵目。

可是剛才拍戲那麼長時間,他不但沒有看到,甚至連感覺都沒有感覺到。

孟謨抬頭問敖欽:“你呢?感覺到不對了嗎?”

“你們拍到一半我就離開了,按時間推算……他當時應該已經在現場,”敖欽回憶了片刻,微微搖了搖頭,“沒有。”

兩個人都沉默了。

這說明要麼這個鬼比他們兩個都厲害,要麼就是有什麼他們都不知道的緣故。

過了一會兒,敖欽說:“我讓人查下夏銘的下落,他肯定知道什麼。”

“好,不過要小心,彆打草驚蛇,”孟謨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對了,剛才我看夏銘的表情很著急,似乎想提醒方言什麼……你等下想辦法拷貝一份視頻,我們回去研究一下。改天我再找機會向方言打聽一下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端倪。”

敖欽點點頭。

他以幫忙協助調查為由,要求拷貝一份樣片。導演王海平雖然是經驗豐富的名導,可也畢竟是個凡人,嚇得不輕,巴不得有人接手調查這件事,忙不迭就答應了。

經過這事兒,劇組一片人心惶惶,無心拍戲,早早就收了工。敖欽調了人手過來暫時封鎖了消息,讓手下帶著追魂的法器,想辦法尋找夏銘鬼魂的下落,之後就帶著拷貝的樣片和孟謨一起回了酒店,剛好在電梯裡撞見方言。

他像是換了一個人,完全沒有這些天表現出來的溫和、睿智、成熟、大方,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形容狼狽、眼神呆滯,看見他們倆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勉強笑著點了下頭,出了電梯就直接回了房間。

孟謨擔心地看著方言的背影:“他不會也出什麼事兒吧?”

“不會,”敖欽刷卡開門,“我剛才在他身上下了個禁咒,暫時死不了。”

孟謨:“……”

當天晚上,他們隨便吃了點兒酒店的簡餐,就肩靠著肩坐在床頭,拿著筆記本看“鬼片”——每一個鏡頭都反複看了很多遍,才勉強解讀出一部分的唇語。

孟謨:“方言,你彆……接?求求你彆接?後麵是什麼?”

接什麼?接戲?還是接受什麼……委派、協議、契約?

可是後麵那句話,夏銘隨著方言的走位變換了角度,隻能看到半個側臉和一個後腦勺,他們無論如何也解讀不出來了。

“算了,”孟謨打了個哈欠,“啪”地合上電腦,“等我明天問問他吧,看他最近除了這部戲還接了什麼彆的沒有。”

敖欽點點頭,兩個人先後洗漱上床,無心啪啪,抱著睡了。

睡到半夜,孟謨被一陣誘人的噩夢的香味兒驚醒,他揉著眼睛走到陽台,看到方言的窗口飄出一朵血紅色的噩夢。

作者有話要說:  不恐怖。夏銘其實是個挺好玩兒的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柔的小媳婦兒

方言又做噩夢了。

他夢見夏銘站在二十層的高樓頂上, 穿著一身漂亮的黑風衣,腰身細瘦、雙腿修長,眉目清秀而好看。

鋪天蓋地的雪花飄舞而下,有幾片停在他的睫毛上,良久都沒有化去。

他伸手接了幾片雪花,然後微微低頭,看著樓下麵目模糊的芸芸眾生裡的他, 露出一個有些淒涼和嘲諷的笑意,然後毫不遲疑地跨過樓頂的護欄,一躍而下, 伸展著雙臂,如同一隻翩然而下的黑色蝴蝶。

砰地一聲巨響,夏銘臉朝下砸在他麵前的水泥地上,鮮血頃刻之間就漫過了他的鞋底。

方言悚然心經、倉皇後退, 卻隻見夏銘從水泥地上極其緩慢地爬了起來,滿臉鮮血地對他露出了一個扭曲的微笑:“方言, 我愛錯了你。你記住,我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害的——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你的,不會原諒你的,不會原諒你的——”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如同巨大的鳴鑼在他耳邊反複回蕩, 震得他耳膜劇痛、頭暈目眩。

不知過了多久,街頭的車聲、人聲重新喧鬨起來,霓虹閃爍不休。

“永彆了。”

夏銘在明暗不定的光線裡對他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猙獰的冷笑,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方言伸手去拽他的袖子,卻隻拽到了一手空氣。

他整個人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感覺自己脊背和額頭上全是冷汗,%e8%83%b8口壓抑到幾乎窒息,讓他不得不如同一尾離水的魚一樣,不停地大口大口地呼吸,以汲取生存所需的氧氣。

過了一會兒,他才從那種把自己骨髓都凍透的噩夢裡緩過神來,伸手摁開床頭的小夜燈。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黑暗裡浮現出一張慘白的臉。

方言嚇得心臟幾乎停跳:“夏……嚇死我了,小謨?”

這真是人嚇人嚇死人啊。

孟謨昨晚迷迷糊糊聞到噩夢的味道,跑到陽台上,看到方言的窗子並沒有關嚴,從裡麵湧出濃烈撲鼻的樒汁紅燒肉的香味兒。他實在經不住誘惑,又急於搞清楚真相,就從陽台上爬了過去。

反正他不是人,就算一不小心掉下去,也摔不死。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方言會這麼快就驚醒過來,他根本來不及離開,所以隻能尷尬地笑了笑:“是我。”

方言喘了口氣,開了大燈,燈光下他臉色不正常地蒼白,眼睛下麵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才不過一晚上過去,他像是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