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能不能買點兒吃的東西的時候,又忍不住哭了起來:“瀾瀾,你說媽這日子可怎麼過啊?你劉叔雖說以前也賭,可最多輸個三萬兩萬的,誰知道他這回一下子輸了二十萬……二十萬啊,我們哪裡還得起。那個混賬東西大過年的跑得人影都不見,留下我們這對孤兒寡母被人恐嚇。幸好你回來了。聽耀耀說你這半年接了不少片子?片酬應該不少吧?能不能……”
現在不比以前,哪怕這小縣城信號差得要出門打電話,但有個手機就能上網,他這半年在微博上風風雨雨,他並不意外劉耀會知道、會告訴母親,隻是……他當時在雲南遇險的時候,家裡怎麼連個電話都沒有?現在日子過不下去了,欠債了、缺錢了,倒是想起來和他打電話了。
當他是什麼?無限額自動提款機嗎?
“不能,”平生第一次,葉飛瀾沒等母親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他欠的賭債,和我有什麼關係?”
“瀾瀾,”方桂蓮驚訝地連哭都忘了,“瀾瀾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我們是一家人啊。你劉叔雖然……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到底是你的繼父,這麼會和你沒關係呢?”
“是,一家人,”葉飛瀾微微低頭,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緊接著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的母親,“但我這個做兒子的到現在還欠著公司一千萬的債還不上……他這個做繼父的是不是應該先想辦法替兒子還了這筆債?”
方桂蓮:“……”
“等我無債一身輕了,以後賺了錢了,再來孝敬你們成嗎?到時候彆說是二十萬賭債,就是二百萬,我也不會推脫半句。隻是現在,這一千萬的債,我繼父能幫我先還上嗎?”
在方桂蓮眼裡,葉飛瀾是那種特彆懂事特彆貼心的兒子,不管家裡出了什麼事兒,需要多少錢,隻要找大兒子,就一定能解決。
他總是說得少、做得多,從小到大,幾乎沒和她拌過一句嘴,更彆提這麼鋒芒畢露、咄咄逼人地和她理論了。
一時之間,方桂蓮啞口無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裡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罵罵咧咧的聲音,方桂蓮抖了一下:“不會是……”
“沒事,”葉飛瀾說,“我在。”
沒多久虛掩著的門“咚”地一聲被推開,一群壯漢推搡著一個矮個子的老男人進了客廳,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喲,都在啊?老劉啊老劉,你這個小明星兒子終於舍得回來了?那咱們就把賬算算吧,今年的賬今年了,大夥兒也能清清靜靜過個年。小明星,你說對吧?”
本來這夥逼債的人也沒打算年前來兩次的,但是劉誌強在欠了二十萬賭債“潛逃”之後,沒忍住手癢,揣著最後的積蓄跑到隔壁縣的麻將館“翻本”,結果這幾個縣的麻將館都是一夥人開的,被逮了個正著。
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凶悍男人把一張欠條拍在斷了腿的茶幾上,惡狠狠地看著葉飛瀾:“二十萬!隻要還了錢,我們馬上走人,要是不還,我就先卸了他十根指頭,再卸了他的腦袋!”
他料想葉飛瀾這種小明星,有錢,長得又文文弱弱的,被嚇這麼一下多半就乖乖給錢了——要不是知道老劉有個做明星的兒子,不差錢,他們做半地下賭坊生意的,也不可能一下子佘他這麼多。
沒想到那個小明星笑了笑,眼皮都沒抬,淡淡丟了一句:“卸吧。隨便卸。”
幾個壯漢以為他們聽錯了,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
方桂蓮緊張地捉住葉飛瀾的袖子:“瀾瀾……”
葉飛瀾安撫地拍了拍母親的手,但吐出的話卻半點兒沒留情:“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有種你們就當著我的麵兒把人殺了,我謝謝你。隻要你們把他殺了,我立刻就把賭債還清,再倒賠你們二十萬。乾嗎?”
壯漢們:“……”
確定不是走錯了片場?
“剛才這位大哥也說了,今年的賬今年了,”葉飛瀾看了那凶悍男人一眼,嘴角掛著一絲薄薄的笑意,淡淡道,“抓緊時間把人乾掉,咱們大夥兒也好安安靜靜過個年,你們說對吧?”
這夥人都是縣裡從小不學好的混混,什麼本事沒有,就打架在行,平常拉幫結夥地欺負欺負老百姓,從做小買賣的手裡收點兒保護費,開個麻將館掛羊頭賣狗肉聚眾賭博,打人揍人倒是常有,但殺人越貨的事兒,他們還真沒敢乾過。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他的氣勢鎮住了,屋子裡雅雀無聲。
“瀾瀾,”方桂蓮卻哭著在葉飛瀾背上打了一巴掌,“你這個不孝子,那可是你爹啊!”
“他不是我爹,”葉飛瀾閉了下眼睛,“我爹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為了救希望小學的孩子們。”
這麼一打岔,那群混混們也終於緩過神兒來了——他們這麼多人,葉飛瀾隻有一個人,還長得跟小弱雞似的,不就嘴炮兩句嗎,有什麼好怕的?
不還錢?可以啊。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既然抓老子沒用,那抓兒子不就得了嘛。隻要拿刀在他清清秀秀的小臉兒上一比,還怕他不乖乖拿錢?
葉飛瀾哪兒會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他目光淡淡掃過全場,五個人……一打五,有點兒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如果豁出去被揍兩下,應該可以在三十招之內解決。
“兄弟們,”那凶悍漢子手一揮 ,“彆跟他廢話,上!”
但他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感覺自己身體一輕又一重……
好容易買到飯回來,就看到一群王八蛋欺負他的寶貝媳婦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苟晟把飯一丟,一手拎一個,就跟拎小雞似的,撲通撲通,十秒之內,六個人——連同葉飛瀾的混球爹劉誌強在內——全都被他像丟垃圾一樣丟到門外去了,其中一個還沒站穩就順著樓梯咕嚕咕嚕滾了下去,磕得頭破血流。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綰艾的地雷~
感謝追雲入闕、萌萌噠的小鹹魚、最愛小米粥、藍色洋流、小丸兒、少年&焰色的營養液~
感謝小天使們一直以來的支持和評論~
麼麼噠,愛你們!
其實很多時候都怕寫不好,很多時候卡文卡到死,但是看到還有人喜歡我這篇小冷文,就爬起來繼續硬著頭皮往下寫哈哈哈
☆、大殺四方
苟晟的動作非常快, 幾乎是兔起鶻落之間,一堆來鬨事兒的彪形壯漢都不見了,客廳裡彆提有多清淨了。
方桂蓮和劉耀在一邊兒都看呆了,葉飛瀾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這已經不算乾架了,完全是單方麵的碾壓。
苟晟看到他們這個表情,也懵了一下,遲疑道:“我……揍錯人了?”
“沒, ”葉飛瀾笑了笑,“你來得正好。我那個混球繼父欠了門外那幾個龜孫子二十萬賭債,正好缺個跨年消遣, 跟我過去玩兒兩把?”
“好啊,”苟晟寵溺地笑笑,“你說什麼都好。”
方桂蓮莫名覺得大兒子和他這個朋友之間的氣氛有點兒怪,不過究竟怪在哪裡, 她也說不上來。
“媽,”葉飛瀾從地上拎起苟晟打包來的飯, “你把這個熱熱,你和我弟吃了就早點兒休息吧,我把事情解決了就回來。”
“瀾瀾,你……你當心點兒。”
“知道。”
葉飛瀾嘴角一勾, 他這個媽雖然偏心,但畢竟血濃於水。
他和苟晟走出門去,才發現那個順著樓梯滾下去,磕得頭破血流的倒黴蛋不是彆人, 就是他的混球義父劉誌強。其他人都已經站起來了,隻有他躺在那裡捂著腦袋沒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葉飛瀾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他沒事,”苟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就是輕微的腦震蕩。我手上有準兒,你彆擔心。”
“我沒……”
“我知道,”苟晟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是擔心我惹上麻煩,我知道。”
葉飛瀾笑著看了他一眼。
那幾個混混兒剛“哎喲哎呦”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到苟晟出來,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葉飛瀾淡淡道:“走吧,我那個便宜爹不是欠了你們賭債嗎?剛才那位大哥說得對,今年的賬今年了,拖到明年就沒勁兒了。這樣,我正好也手癢,跟你們去玩兒兩把,輸了連姓劉的賬一起還,絕不賴賬……爺有的是錢。”
幾個壯漢對視了一眼——點子紮手,恐怕沒那麼輕易還錢。還是先撤,暫避風頭,日後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方才那個凶悍男人賠笑道:“不了。婆娘們還等著我們回家過年呢,這賬我們還是明年再說……”
“也是,大過年的,”葉飛瀾淡淡一笑,“誰都想吃頓團圓飯,老婆孩子熱炕頭,安安生生過個好年。”
幾個混混沒想到葉飛瀾這麼好說話,紛紛暗中鬆了口氣,但還沒等他們徹底鬆下來,就看到葉飛瀾的目光淡淡掃過:“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之前怎麼不明白呢?老子本來是想留著明年再說的,可你們偏要在大年三十晚上鬨事兒……以為老子家是公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葉飛瀾的聲音並不高,甚至都沒什麼起伏,但聽在人耳裡,就是讓人情不自禁地心底發寒。也是邪了門了。
“狗剩兒,”葉飛瀾淡淡瞄了他一眼,“這幾個人不想去賭坊,應該是懶得走路……你幫幫他們吧。”
苟晟冷著臉一點頭:“好的。”
“不不不……不用了,”幾個漢子趕緊擺手,“我們自自自……自己能走。”
“很好,”葉飛瀾笑眯眯道,“那就帶路吧。”
大年三十晚上,整座小縣城都沒什麼人,更彆提車了,好在麻將館的地方並不遠,步行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麻將館就在某座居民樓的地下室裡,幾間地下室打通了,地方不小,一百五十平上下,裡麵擺著二三十張麻將桌,大年三十,竟然還有兩桌人在嘩啦嘩啦搓麻將,聽到他們回來頭也沒抬:“債要球回來了?現在戲子賊幾把掙錢,改天再想辦法再框他老子過來賭個幾把,以後弟兄們就不愁吃香的喝辣的了。”
幾個混混使勁兒給他們老大使眼色,然而他們搓麻將搓得上癮,眼皮都沒抬一下。
“用不著改天,”葉飛瀾淡淡笑道,“今天就給你們這個翻盤的機會。”
麻將桌上的人這才抬起頭來,看到葉飛瀾和苟晟,劈頭蓋臉罵道:“你們這群混賬玩意兒!老子讓你們去要錢,你們把人也帶回來乾球?”
“不是我們帶回來的,是……”
“是我非要來的,”葉飛瀾淡淡笑道,“手癢了,想玩兒幾把,不知道幾位兄弟賞不賞這個臉?”
那個老大模樣的人看了他們一眼,一個小混混趕緊湊過去耳語了幾句,那老大眯著眼打量了他半晌:“行!但我們賭場有賭場的規矩,你得把你爹的債先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