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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妻狂犬[娛樂圈] 小最 4300 字 6個月前

是“葉飛瀾 獲獎”,而是“葉飛瀾 缺席”。

作為一個隻有幾百萬粉的小演員,平生第一次獲得三大A類電影節之一的提名,不去趕緊走紅毯蹭一波熱度,而是直接缺席,也真的是非常特立獨行了。最關鍵的是,這個連柏林電影節紅毯都不屑走的三線小演員,居然還獲了獎。

可以說是非常有話題度了。

不少營銷號爭相爆料挖墳,其中有一個還趁這個機會整理了一波《娛樂最有個性的明星》,葉飛瀾榮登NO.1,列出的個性表現包括——

機場怒懟記者。

新聞發布會惡搞娛記。

和娛樂圈首屈一指的大公司星海娛樂正麵剛。

片場勇鬥毒販。

耍大牌缺席柏林電影節。

而且“據知情人士爆料”,葉飛瀾正在拍的那部電影《叢林追緝》熱帶雨林的戲份殺青,他本人正在休假中。

寧願休假也不去走紅毯,這是怎樣的一種視大獎如糞土的精神。

雖然人還沒紅,但儼然已經有了當紅巨星的氣度。

網上有人點讚有人嘲,討論的、喝彩的、掐架的、詆毀的各種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葉飛瀾被翻出來N遍的陳芝麻爛穀子的黑曆史又被例行公事一樣翻了一遍,甚至連他作為Sprout組合成員時候的古早演出視頻都被挖了出來。

有不少當年的團粉驚訝地發聲——這不就是當年組合裡長得最好看的那個人嗎?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當年那些水靈靈的小鮮肉們紛紛步入中年,轉型的轉型,改行的改行,為什麼葉飛瀾還是和當年一樣好看?

不,是比當年還要好看。

時光就好像在他身上凝固了一樣,眉眼之間還帶著一種新鮮純粹的少年感,但整個人的氣質已經沉澱下來。如果說當年的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好看得鋒芒畢露,那麼現在的他就像一壺陳年的酒,在漫長的歲月中被打磨得溫潤蘊藉,但後勁兒卻很足,霸氣內斂、醇厚綿長。

很多人感慨說,沒想到都過了三十、成了寶媽,竟然會平生第二次被同一個人圈粉。

也有很多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啊啊啊叫著說,葉叔叔真好看,正在瘋狂補劇中,這個寸頭的造型是什麼鬼哈哈哈幸虧葉叔叔的顏值撐得住。

網上一片沸反盈天,葉飛瀾的微博也刷刷漲粉,置頂的那條微博點讚數從之前的一萬多,一下子暴漲到十萬。

但這一切葉飛瀾都不知道,也沒心情知道,他甚至連徐江陵和公司打來的電話都沒有接到——他回老家了。

大山深處的小縣城,信號時斷時續,電某和聯某通通完蛋,隻有移某碩果僅存,但也是屋外有屋內無打個電話都要去陽台開窗式的苟延殘喘。

其實葉飛瀾並不想回家。

這麼多年來,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多半都是在大年三十下午回去,潦潦草草地過個年,留下一筆錢,然後年初一就立馬走人。

有那麼一屋子的極品親戚,一個討債鬼後爹,兩個便宜弟弟,後爹喝醉了就罵人,罵得口沫橫飛指天日地,一頓年夜飯都吃得雞飛狗跳,要不是還有個親媽在,葉飛瀾簡直連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今年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就那麼幾天假,和狗剩兒膩歪都嫌不夠呢,自然不想給自己添堵。所以他就按照往年的慣例,往他媽的賬號裡打了兩萬塊,正想隨便找個工作忙的借口說自己今年過年不回去了。

他媽就打來了電話。

大年三十早上,萬家團圓的好日子,鞭炮炸得劈裡啪啦響,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的,他媽的聲音裡卻帶著哭腔:“瀾瀾,你快回來看看吧。你爹……不,你劉叔叔欠了二十萬賭債,到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逼債的都上門來了,把家裡值錢的東西能拿的都拿走了,不能拿走的也都砸乾淨了,還揚言說再不還錢,就要了你劉叔叔的命……你大弟也不回家,小弟弟在裡屋一麵寫作業一麵哭……這年還怎麼過啊!”

小小的高層公寓通了暖氣,屋子裡暖洋洋的,葉飛瀾昨天半夜才到家,說了一句想吃現烤的蛋撻,低糖的那種,苟晟一大早就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烤箱,又備全了配料,像做實驗一樣按著美食APP上步驟一絲不苟地烤蛋撻,滿屋子都是新鮮的奶油和糕點的甜香。

看著苟晟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忙碌碌,連心情都是甜的。

可就在接到電話的這一瞬間,好心情頃刻之間煙消雲散。

人的情緒就是這麼神奇,從難過到開心也許要經曆漫長的時間,但從開心down到穀底,卻隻需要一秒鐘。

葉飛瀾眼角眉梢懶洋洋的笑意頃刻之間消失不見,嘴唇抿得緊緊的,眉頭也蹙在了一起,他安靜地聽著電話那頭母親帶著哭腔的訴說,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沒有說話。

“瀾瀾,”母親哭得不停哽咽,“瀾瀾你快回來吧,媽媽……媽媽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好,我知道了,”葉飛瀾伸手捏了捏眉心,“我馬上回去。”

苟晟圍著史努比的圍裙,端著一盤剛烤好的蛋撻出來,暖洋洋的香氣撲鼻而來。

“主人,”苟晟獻寶一樣把蛋撻端到葉飛瀾麵前,但立刻發現他表情不對,“主人你怎麼了?”

“沒事,”葉飛瀾把手機丟開,勉強笑了一下,伸手捏了一個蛋撻隨口吹了吹,一口吞掉大半,“唔,好吃。真賢惠啊糖醋狗。”

苟晟卻沒接他的茬兒,也沒像之前一樣一被葉飛瀾誇就咧開大嘴笑得陽光燦爛的,而是麵無表情地盯著葉飛瀾:“你不開心。”

“是哪個王八蛋惹主人不開心?”苟晟掃了一眼葉飛瀾的手機,“我咬得他滿臉開花!”

葉飛瀾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道:“是我媽。”

“……”苟晟立馬就磕巴了,“嶽、嶽母大人?”

“嗯,”葉飛瀾看了他一眼,沒對他這個稱呼表示什麼異議,“我繼父欠了賭債不敢回家,上門討債的把家砸了,我媽哭著說這個年過不下去了……我得回趟家。”

苟晟想起葉飛瀾那個混賬繼父和他說過的往事,一時間既是憤怒又是心疼,他放下托盤,彎腰在葉飛瀾額頭上%e5%90%bb了一下,低聲道:“我陪你。”順便……弄死他那個混球爹!

“嗯。”

大過年的,葉飛瀾原本不想讓苟晟跟著他一起不開心,所以竭力撐出一副還算喜樂平安的表象,但是撐到現在,終究還是撐不住了。

“過來,”他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對苟晟低聲道,“讓我抱一會兒。”

苟晟坐到葉飛瀾身邊的沙發上,伸手抱住他,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他的背。

葉飛瀾疲憊地把下巴擱在苟晟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這半年來,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已經可以麵對任何風浪都波瀾不驚,已經可以hold住所有的事情,不管有多複雜、多艱難。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

他並沒有他自己想象得那麼堅強。

那些深埋在他心底深處的往事、血腥、陰影如同跗骨之蛆一樣纏繞在他的血肉、骨髓和靈魂裡,一天不徹底解決,就一天不會完全消失。

他已經逃避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麵對了。

長痛不如短痛。

即便會撕開他內心鮮血淋漓的傷口,即便會傷害到他唯一在乎的母親,他也一定要……親手、乾脆、徹底地把這一切解決掉。

唯一幸運的是,在這寒涼的世間,他終於不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

有一個人會一直、一直陪在他身邊。

想到苟晟,葉飛瀾沉鬱的心情好轉了不少,他拍拍苟晟的背,笑了笑:“沒事了。快去買票,主人帶你回家過年。”

作者有話要說:  彆、彆擔心,馬上就要狠狠虐渣渣了哈哈哈

☆、虐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從海城到他們那個小縣城, 要先坐三個小時的飛機,然後再轉兩趟大巴才能到。葉飛瀾的精神倒是比剛接到電話的時候好了很多——從小的生活環境讓他考慮問題都相對悲觀,心結層層疊疊、束手束腳,很多時候會猶豫不決,但是一旦下定了決心,就會一往無前。

——就像他和苟晟的這段感情。

他也猶豫過、躊躇過、想要放棄過,但是一旦確信自己要抓住, 那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猶疑和不信,傾儘全力付出他能夠付出的一切。

這件事也是一樣。

他之前不去做是因為不忍、害怕。

不忍心傷害到母親,害怕自己變成和繼父一樣的人, 也害怕……被繼父曝光那些所謂的“黑料”,在娛樂圈混不下去。

但是他現在不怕了。

他葉飛瀾就是葉飛瀾,不會變成任何彆的人。

而娛樂圈這種地方,哪個紅過的人不是一堆黑料纏身?他現在雖然還沒有紅, 但黑料已然可以寫滿半個百度百科,再多那麼三四五條也不是什麼大事。

唯一惦念的就是……不想傷害到母親。

但長痛不如短痛, 這件事……總要一天要解決的。拖得越久,真到了那一刻,就越是痛苦煎熬。

所以……不能再猶豫和遲疑了。

到家的時候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八點。

天已經黑了,外麵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街上沒什麼人,隻有零零星星的鞭炮聲,但家家戶戶的窗子裡都是亮的,隱隱約約飄出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和飯菜的香氣, 隻有他們家……燈是滅的,灶是冷的,屋子裡活像災難片現場,幾乎沒有一個完整的物件,滿地都是碎木片碎瓷片碎塑料片。

母親正呆呆坐在沙發上,淚都已經快流乾了,旁邊坐著他十七歲的小弟弟劉耀,抱著母親的手臂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到他回來,怯怯地喊了一聲:“大哥。”

他小弟弟還在讀高中,小時候雖然沒少幫著他親哥和他作對,但這幾年似乎一下子長大了,一複一日地少言寡語起來。

“嗯,”葉飛瀾走過去摸了下他的頭,順手塞了他一個紅包,“多大的孩子了,哭什麼?”

“瀾瀾,”看到他,母親的方桂蓮的眼淚再一次湧了出來,“瀾瀾你可算回來了。”緊接著看到他身後的高大男人:“這位是……”

“朋友,”葉飛瀾說,“家裡人都在國外,沒地兒過年,就跟著一起過來了。”

不是他不想給苟晟“正名”,而是他這個媽連“不舉”這種事兒都會叨叨給他繼父,要是他真的抖出了這層關係,還不知道被這群極品親戚怎麼借題發揮。

“你好,”方桂蓮局促地搓了搓手,“你看,這家裡……”

“沒關係,”苟晟笑著點了點頭,“伯母好。”

“嗯,好。”

方桂蓮礙著客人在,好歹忍了一會兒,在葉飛瀾打發苟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