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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你嫂子知道。”虞氏似乎又有孕了,隻是月份很淺,沒有請大夫把脈。沈思不敢讓她胡思多想。

沈怡斜了自家大哥一眼,說:“又不是我們的錯,你心虛什麼?”

“並非是心虛。”大哥覺得弟弟還是太年輕了,“你吧,到底還沒有成親,做事難免有些欠缺。如果你把今天的事和石美說了,他會怎麼想?他知道了有人用美人計對付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這次被你逃過了,但萬一下次就中計了呢?這不是讓他擔心呢?說不定他還會怨你,怎麼就被人盯上了。”

沈怡嗬嗬一笑,看著沈思的目光很是意味深長,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大傻子一樣。他說:“大哥!你這話才是真的不對。今天這事兒吧,我肯定是會和靜玉說的。我受了委屈,怎麼可以不讓他知道呢?”

“等等,你哪裡受委屈了?”

沈怡就給沈思模擬了一遍。等他見到邊靜玉時,他就說,他之所以遭遇了美人計,這都是邊靜玉的錯。邊靜玉肯定會覺得奇怪,怎麼就是他的錯了呢?沈怡就說,他自從在某次宴席上做出了丟鞋逃跑的事後,大家背地裡笑他不行,覺得他肯定毛都沒長齊整,明麵上卻不會給他送歌姬、送妓-子了。

“他們用上了美人計,肯定是想要讓我們之間產生誤會。等你對我失望了,你自然不要我了,就轉而投向了彆人的懷抱。”沈怡對著一顆假裝是邊靜玉的橘子說得真情款款,“你瞧,肯定是因為你太優秀了,有人瞧上了你,想要得到你的一顆真心,卻又知道你忠貞不二,於是就來對付我了。所以我說我的麻煩是由你帶來的,這話沒有說錯吧?不過,他們還是不了解我,我整顆心都是屬於你的呢……”

沈大哥作為旁觀了沈怡表演的人,全身上下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你以為你這樣說,石美就會信了嗎?他怎麼可能會被你糊弄。”沈大哥搖著頭說。

沈怡再次嗬嗬一笑,覺得自家大哥真是不開竅,說:“信不信有什麼要緊的?對於我來說,這不過是多了一個裝委屈的理由而已。而我委屈了,他自然就要安慰我……”比如主動親一口什麼的。沈怡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教育他說:“大哥啊,這些就是情-趣啊。你成親多年,怎麼還不懂呢?”

所謂情-趣嘛,自然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

沈大哥:“……”

“有沒有覺得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了?哼哼,不知道靜玉會怎麼安慰我。”沈怡蕩漾地說。

沈大哥被自家弟弟這無恥的樣子驚呆了。

“大哥!”見沈思沒說話,沈怡又叫了一聲。

“當不起當不起。”沈思理了理袖口,對著沈怡拱手道,“達者為先,您老夠流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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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更流氓的。

見到邊靜玉時,沈怡果然套路了他。邊靜玉如今已經很了解沈怡了,怎麼會輕易上當?所以,什麼抱抱,什麼親親,那都是沒有的。不過,邊靜玉也沒有故意拆穿沈怡,而是從果盤裡拿了個新鮮的橘子,對故作委屈的沈怡說:“好了好了,知道你受委屈了。這樣吧,我給你剝一個,就算賠禮了?”

所以沈怡沒有騙到親親嗎?

怎麼可能!沈怡眼珠子一轉,說:“給我啵一個?好啊,你這麼熱情,我都不好意思了。”

第97章

說起來,沈怡和邊靜玉兩人有好一陣子沒見麵了。

自邊靜玉授官後,沈怡就沒怎麼見到他了。邊靜玉的職位不高,上大朝時才輪得到他,平時的小朝按理說是不用去的,但顯武帝喜歡招他說話啊,所以他每天都得早早地到衙門裡候著。下午放衙的時間雖不會很晚,但如果當時邊靜玉在麵聖,他就不能準點下班了。就算是準點下班了,上峰要請你喝酒,是不是得去?同僚要尋你論詩,是不是得給個麵子?這樣一來,邊靜玉就沒多少閒暇時間了。

到了休沐的日子也是一樣的。本朝官員休的是旬假,也就是每月的十日,二十日,三十日(或二十九日,此時按農曆計時,農曆沒有三十一日)休息一天,這是每個月必定會有的假日。除了旬假,正常的節假日如清明寒食節也會放假,三伏天氣溫太高了會放假,立春、立夏等節氣會放一天假,名人誕辰會放假,皇室裡有人死亡了會放假等等,但這種假期就不能保證了。放旬假時,同樣有同僚請喝酒,邊靜玉剛入官場,因為時常麵聖已經和同僚產生距離了,若是連喝酒都不應,那就太獨了些。

沈怡身上有個新誠伯的爵位,所以也有不少外出交際的活動,但是他的交際圈大都落在勳貴間,邊靜玉作為新科狀元,他的同僚卻多是清貴之人。因此,他們兩個人現有的交際圈是不怎麼重合的。

於是,這對已經確定了婚期的小夫夫過得就像是被銀河分開的牛郎織女。

這一次,因是旬假撞上了節氣假,一共要休兩天,沈怡算好了日子,提前不少天就邀了邊靜玉去京郊的莊子住一住,邊靜玉找了借口推了不少應酬,他們才終於得以見麵。這莊子是個溫泉小莊子,是沈怡從某個狐朋狗友那裡借來的。之前某一次,就是沈怡吃饅頭時先剝皮的那次,這二人互相誤會了,沈怡還以為邊靜玉想要泡溫泉。但沈家沒有溫泉莊子,沈怡籌謀了好久,才終於有了這個機會。

沈怡按著邊靜玉“啵啵”了好久,兩人的衣服都起皺了,這才解了些許相思之苦。

“橘子真甜。”沈怡說。

邊靜玉確實容易臉紅,若被長輩打趣依然容易害羞,但在沈怡麵前卻越來越放得開了。他這個原本在情-欲一事上過分單純的男孩從沈怡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又都學以致用地運用在了沈怡的身上。

“沒有你甜。”邊靜玉回了一句,“對了,我昨兒得了一筐禦賜的橘子,分了半筐叫人送去你家了。”

一筐橘子不值幾個錢,若是禦賜的就不一樣了。皇上把自己份例裡的應有之物賞給了邊靜玉,這就是實打實的榮寵啊!沈怡替邊靜玉覺得高興,但又有些擔憂,皺了眉頭問:“會不會榮寵太過了?”

邊靜玉眼中藏著不解,道:“皇上……你瞧朝廷最近的一係列政策改動,這說明皇上確實要動稅賦這一塊了。他平日裡雖會和我聊聊這方麵的內容,但他卻不打算用我。”按理說,顯武帝要改革,邊靜玉有能力,正好一拍即合。但皇上卻壓著邊靜玉,沒有讓他出頭。邊靜玉又說:“我本以為是因為我過太年輕了,叫皇上擔心我隻會紙上談兵。但這兩個月相處下來,我細細琢磨著,卻又好像不是這樣。”

皇上似乎把邊靜玉當作暗中的幕僚了。至少在稅賦改革這事上,皇上隔三差五就要找他聊聊天,頗為讚同邊靜玉的某些觀點。皇帝應當也能從聊天中得到啟發。但在明麵上做事的人卻不是邊靜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邊靜玉麵聖時,有時周圍還有彆的大人。在這種時候,邊靜玉隻要安靜地坐在一邊就好,皇上偶爾會當著其他大臣的麵和他拉拉家常。這就給很多人一種錯覺,好像皇上隻是把邊靜玉當作是一個討喜的小輩而已。隻有邊靜玉單獨麵聖時,皇上才會和他聊一些嚴肅認真的問題。因在皇帝跟前伺候的宮人都是皇上的心腹之人,於是這會兒外人都知道顯武帝極偏愛新科狀元,卻不知道新科狀元在稅賦改革一事中發揮的作用。當初那幾位主考官怕是心有猜測,但聰明人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顯武帝分明是已經肯定了邊靜玉的能力,卻又把他藏於了人後。

如果邊靜玉此時已有個三四十歲了,急需要做些什麼來建功立業,他怕是難以接受皇上的這種做法。但這會兒邊靜玉還很年輕,又知道改革這事勢必會得罪人,他便從皇上的這種做法中隱約感覺到了一絲……愛惜?他不知道皇上早就打算把他培養起來留給太子了,又怕自己這麼想是自作多情了。

沈怡問:“之前魏山侯被貶,又是怎麼回事?”

邊靜玉說:“魏山侯那府裡亂得很,男丁不思進取,把好好的侯門女當瘦馬養,今個兒往大皇子府裡送個女兒,明個兒又往五皇子府裡送女兒。聖上早看這種小人不慣了,我不過是正好撞上了而已。”

“我猜也是這麼回事。”沈怡說。這事情多簡單啊,分明是魏山侯府自己作死,是皇上先有了要懲罰他們的心思,皇上才會順著邊靜玉給的台階降魏山侯府為伯府,但因為這裡頭牽扯了邊靜玉,這會兒很多人卻覺得是因為邊靜玉先在皇上麵前告了狀,皇上才決定懲罰魏山侯。這裡頭的因果次序顛倒了一下,意思就大不一樣了。邊靜玉分明隻是算準了皇上的心思,卻被誤以為能在皇上麵前說上話。

“我現在是第二個李大監了。”邊靜玉苦笑了一聲。李大監是顯武帝身邊最得用的一位太監。他在宮外有一義子李翼鵬。當初,原本被流放去西北的沈德源父子改流放去南婪時,邊靜玉還花大價錢問李大監的義子買過消息。現在,邊靜玉也有李大監的待遇了,外出應酬時,總有人要給他塞銀票呢。

這錢自然是不能收的。但這錢如何能不收,這裡頭還有不少的學問。

邊靜玉快被煩死了。

對於某些欲成大事的人來說,有個能經常麵聖且在皇上麵前說得上話的人是多麼重要啊。李大監雖然貪財,但這麼多年下來,誰也沒有真的拉攏到他。於是,最近才開始在皇上麵前竄頭的邊靜玉就入了很多人的眼了。他們未必真的就看重邊靜玉,但這種能拉攏皇帝近臣的機會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大皇子等幾位皇子雖然沒有對邊靜玉出手,但他們身邊的小嘍囉卻已經在邊靜玉麵前晃悠過了。

沈怡不知不覺又剝出了一個橘子,塞了兩瓣到邊靜玉的嘴裡,笑著說:“有人要送你錢,你就收了唄!你隻管大張旗鼓地收,然後用這些錢去京郊設個施粥舍藥的棚子,弄得越正大光明越好。誰給你送了錢,就叫得了恩惠的貧民們念幾聲那位大人的名號,某某大人菩薩心腸,願他長命百歲什麼的。”

“估計那些大人以為我是在諷刺他們吧。”邊靜玉問。

沈怡眼珠子一轉,說:“那就改一下,誰領了粥得了藥,誰就說一句,某某大人菩薩心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什麼的。”於是,這事就變成了眾位大人們集資在郊外做善事,為要給皇上祈福。這是給皇上祈福啊!誰敢說邊靜玉行事有錯呢?而且,給邊靜玉送錢的,往往都是各派勢力裡推出來試探邊靜玉的人,這些人背後各有其主,結果邊靜玉用他們的錢、用他們的名義給皇上祈福,仿佛他們全都是對皇上再忠心耿耿不過的臣子了。等皇上知道了這件事,他怕是也要在心裡說邊靜玉一聲促狹吧!

因著邊靜玉不受各方勢力的拉攏,這已經是在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