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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卻可以讓安平伯代為引薦。

高飛案很快就有了新的進展。當然,因為整個案件沒有進行公開審理,這些新進展都不為外人所知,隻是被審案的官員呈到了聖上麵前。高飛提供的證據上的鎮國公私印把鎮國公的義子杭勝牽扯了進來,本以為這事是杭勝仗著鎮國公的權勢做下的,不想在調查杭勝時,又把成家的人牽扯了進來。

成家現任家主是宮裡德妃的兄長,也是二皇子的舅舅。

成家和柳家一樣,是以軍功發家的。不過,成家的基業都在南邊。如今南邊安穩並沒有那麼多的仗要打,成家就比柳家低調了很多。這幾年,成家主的長子在南方軍中駐守,他本人則留在京城中。

再說鎮國公的義子杭勝,他本是軍中孤兒。

西北那邊民風彪悍,女子改嫁是常見的事,那些丈夫戰死沙場的妻子往往會帶著子女一起改嫁。若得遇良人,孩子們在新家庭中會得到很好的照顧,能有口飯吃,也能有件衣服穿。但是,有時候孩子們在新家庭中的日子會變得很艱難。鎮國公便在西北十城中建了恩濟堂,用以收養烈士們的孩子。

杭勝的父親是個老兵。在他三歲時,他父親犧牲了,他母親委-身給一個皮毛商人做妾,跟著商人離開了西北。杭勝就進了恩濟堂。他在恩濟堂中長到了十三歲,和其他的孩子一樣開始麵臨選擇了。

雖然他們都是烈士後代,但恩濟堂並不要求他們長大後一定要參軍。想種地的就去種地,想學點字去行商的就好好學,想學醫的就學醫……當然,如果他們有誌氣要上場殺敵,恩濟堂更不會反對。

十三歲的杭勝選擇參軍。然後,他和其他選擇參軍的孩子一起被丟到了兵營中進行訓練。

在兵營中訓練了兩年,十五歲的杭勝第一次上戰場,表現得可圈可點。兵營中,和他一樣優秀的年輕人還有好幾位。鎮國公那時已經起了要培養繼承人的心思,就在暗中觀察著他們。杭勝很快就在同齡人中脫穎而出了。他上了戰場時勇猛,下了戰場時關愛戰友,並且還一直勤加鍛煉、自學兵書。

鎮國公愛惜人才,特意派了老兵去教導他。在杭勝十八歲時,他已經是兵營中一位人緣很好、戰功不錯的小將了。關注了他三年的鎮國公親自召見了他,在詢問過他的意見後,將杭勝收為了義子。

這已經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杭勝二十二歲。

而高飛母族幾十人被無辜殺害的事也發生在三四年前。

也就是說,鎮國公收杭勝為義子和高飛母族被殺兩件事是前後腳發生的。

收杭勝為義子時,鎮國公自覺還能撐上十到十五年,等他退下來時,杭勝正好是而立之年,正是年輕力壯卻又積攢了不少經驗的年紀。在他看來,敢於上場殺敵的杭勝到那時候應該能挑起重擔了。

鎮國公處處為杭勝著想,杭勝卻在一開始就心懷不軌。

成家人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聯係上杭勝的,這已經不可考了,但這肯定是鎮國公收他為義子好幾年前的事情。在鎮國公剛認下杭勝為義子沒多久,杭勝為了對成家人表忠心,就做下了殺害高飛母族的事。杭勝確實有幾分厲害,他做了這事,就是為成家人捏造了一個屬於鎮國公的把柄,表明自己永遠忠於成家人的決心。在柳佳慧的夢裡,這件事情果然被算到了鎮國公頭上。如今朝廷中拿得出手的武官並不是很多,鎮國公府分崩離析後,西北蠻人犯境,皇上無人可用,成家主臨時接管西北軍。

二皇子自請為將,有成家人的看顧,他在西北立下了好大一份軍功。所以,在柳佳慧的夢裡,他也是奪嫡的熱門人選。彆看皇上現在如此看重太子,當其他皇子太能乾,老皇帝也會壓不住他們的。

杭勝從根子上就壞透了。其實,不僅僅是他,西北軍中像他這樣的年輕人還有兩三人。

鎮國公打一開始就沒想要培養自家人,所以柳佳慧的堂兄堂弟們都是自幼習文、從未接觸過兵法的。因此,成家人這一局應當是在看到柳家下一輩無人習武時就布下了。哪怕鎮國公沒有收杭勝為義子,他收彆的人為義子,也難保那人又是一個杭勝。哪怕鎮國公不收義子,憑著杭勝幾人的表現,隻要他們不戰死,在西北軍中爬到中高層也是時間的問題,到時候整個西北軍照樣能被弄得烏煙瘴氣。

杭勝在休息時,常常背了米糧去看望那些軍烈屬。鎮國公曾將這當作是他品性好的表現。自家侄女剛得祖宗托夢時,鎮國公接到消息後再去回想杭勝平日的言行,都不覺得杭勝身上有值得讓人懷疑的地方,他更覺得是自家侄女胡言亂語了。可見杭勝平日裡做得有多好!等到展開了細密的調查,鎮國公抓住了成家人的尾巴,才知道在杭勝經常探望的那些人中,有一位老人是幫他和成家傳消息的!

而現在,這些都作為證據被呈到了聖上麵前。

朝堂看似平穩無波,其實已經掀起了血雨腥風。

沈德源敏銳地察覺到京城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他越發覺得“餓否”這事得先壓下去。反正沈怡已經有了獻糧種的功勞,沈家在幾年之內都無需再添新的功勞。他通過安平伯約了魯家主在酒樓見麵。

安平伯和魯家主互相看對方不是很順眼,而這原因主要落在邊靜玉身上。

當著沈德源的麵,他們倆就懟上了。

魯家主摸著自己手腕上的微雕手串,說:“啊呀呀,前兩天我大外甥送了我一串手串,有一顆上頭雕了喜鵲登梅。我那時就知道我要交好運了,果不其然,今日竟能得見沈大人。我大外甥真孝順啊!”

安平伯:“……”

沈德源注意到安平伯的臉有些黑。也是,安平伯是邊靜玉的親爹,魯家主當著邊靜玉親爹的麵,炫耀邊靜玉的孝心,他親爹心裡能痛快嗎?那副手串是用上好的木頭雕的,材質、雕工都非常難得。

安平伯故作苦惱地說:“靜玉平日裡常勸著我要養身。哎,養身第一要務就是要飲食節製,每頓吃七分飽就好。這是孩子們的孝心,我就照做了。這幾日確實覺得身體輕盈了不少。瘦了,卻健康了。”

魯家主:“……”

沈德源注意到魯家主的笑容有些僵。說起來,魯家主確實長得有些富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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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舅舅氣壞了。他低頭看著自己肚子上的肉。這些肉都是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其中艱辛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我憑自己本事長的肉,憑什麼暗示說我肥?回頭我就對大外甥說,他爹又欺負我了!

第60章

沈德源家中隻有一位妻子,並無旁的妾侍婢女一類的。因此,他在家時都不曾處理過妻妾爭風吃醋而引發的鬨劇。今個兒終於被他遇著了,安平伯和魯家主兩人真像是一對爭寵爭得厲害的妻妾啊!

沈德源忙拉著二位坐下,二話不說先給他們倆倒了一杯酒。

魯家主除了和安平伯有些不對付,在彆的事上還是很拿得出手的,見沈德源親自為他倒酒,忙舉著酒杯站起來,說著漂亮話敬了沈德源一杯。他心道,必然是沾了外甥的光,沈大人才能如此客氣。

喝了酒,酒桌上的氣氛就融洽了很多。

沈德源笑道:“今日冒昧引魯家主相見,原是有一樣生意要和魯家主做。”

魯家主以為沈德源說的是鹽田的事,諸多心思在腦海中轉圈了一轉,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笑嗬嗬地如同寺廟裡的彌勒佛,道:“好說好說……我字廣升,若沈大人不棄,不如稱我為廣升吧。”

沈德源笑道:“廣升兄是爽快人!”

大家愉快地交換了一下自己的字,酒桌上的氣氛更好了。

沈德源道:“不知廣升兄有沒有聽過‘餓否’,想不想把‘餓否’開遍全國。”@思@兔@網@

魯家主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話說得真是稀奇,沈怡前些日子剛拿著從“餓否”而來的各類消息來他跟前走了一遭,聽沈德源話裡的意思,他這當爹的仿佛不知道沈怡做過的事情一樣。魯家主定神朝沈德源看去,卻見沈德源的臉上寫滿了真誠。他忽然就懂了,沈德源這是在裝傻呢!這幫讀書人啊!

也是,如果沈德源直接和他討論消息網的事,又怎麼會選擇隔牆有耳的酒樓呢?

魯家主心裡一動。

今日定是隻討論“餓否”,不討論那個要命的消息網了。

見著沈德源臉上的笑容,魯家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怕是沈德源暫時還不打算把“餓否”獻給皇上,他想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又怕魯家主會泄了口風,因此想把魯家主拉到同一條船上。

沈家的船啊……

為了大外甥,這船是不得不上了。

魯家主忙做出一臉驚喜的模樣,道:“本昌兄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於是,沈德源和魯家主兩隻老狐狸很有默契地達成了共識,沈家把“餓否”這門生意正式移交給魯家主,魯家主負責把它開遍全國的各大繁榮城市。兩人當場簽了協議,安平伯這隻老兔子做了見證。

構建消息網這事,則被沈德源和魯家主一起忽略了。他們仿佛同時清除了相關記憶。

如果日後沒有特殊需求,那麼“餓否”就永遠是單純的“餓否”,送餐員自然也是單純的送餐員。外賣這生意簡單又賺錢,誰都能做得!魯家接手“餓否”,隻有賺錢一個目的,誰都找不出其中的錯處來!但如果他們日後有了某些需求,需要有一張消息網,隻要他們重新訓練一批能刺探消息的“送餐員”,消息網就能被迅速建立起來。真到了那種時候,他們想用此法來做什麼,就要看當時的具體情況了。哪怕他們要將此法獻給皇上求立功,也可以說這點子是那時才想出來的,皇上哪能知道背後的真相?

安平伯沒聽懂大舅兄和好友話裡的機鋒,隻以為這二人是單純來談生意的。

皇宮中。

順嬪娘娘坐在皇後的宮中,陪著皇後聊天以打發時間。順嬪是安平伯的妹妹,是邊靜玉的姑姑。因著沈家和邊家一起獻新糧種的事——雖說現在玉米的種子還不夠多,正在皇莊進行試種,尚處在保密階段——最近幾個月裡,皇上常招順嬪侍寢。說是常招,其實也隻是每月多招了那麼三五回而已。

跟在順嬪娘娘身邊伺候的人都以為自家娘娘要得寵了,順嬪卻越發謙卑,侍奉皇後時比以前更為恭敬。因著順嬪入宮多年隻得一女,有心腹還勸順嬪借機再懷個孩子,若是有幸誕下皇子,位分肯定要升一升。順嬪卻一點都沒有動心。她想,在宮裡想過平安日子不容易,她何必要冒險再去懷一胎?

懷胎生育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女人生育原本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更何況還是在不缺冤魂的宮裡!

比起還不知道在哪裡的兒子,順嬪當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