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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寵後 王辰予弈 4248 字 6個月前

蹙眉,“且再說吧!”

見李文寧神色不虞,李倓便連忙柔聲勸道:“阿姊你還懷著身孕,莫要動氣。我和大哥商量過後,今日特意來和你說一聲,也不過是為了提前透個底,免得日後少了防備,可不是讓你為此分心的。”

頓了頓,李倓繼續道:“大哥還不知道你有了身孕之事,等我回去告訴他,他也快要做舅舅了,大哥定然心中歡喜。”

李文寧聽了,嘴角也隨之微微翹起,輕嗔道:“還早著呢……”

因為李文寧有了身孕一事,正事說完,接下來的閒聊話題,幾乎就全都圍繞著這樁事情來了。

等到柳潭重新回來時,李文寧和李倓姐弟兩個有說有笑的,氣氛似乎頗為鬆快,毫無剛剛提起東宮張良娣時的沉悶和謀算。

既然來了長安城外的彆院,不管是李倓還是李文寧和柳潭夫妻二人,雙方顯然都沒急著回去。

正好這裡景色秀麗,雖是秋日,卻不見秋日之落木蕭瑟,適逢天朗氣清,又有流水交錯,頗為怡人。

李倓三人在此處用過午飯,午後,李文寧因著有了身孕的緣故,似乎比平日更易疲憊一些,不知不覺便靠著柳潭,上下眼皮有些打架。

李倓見了,就連放下碗筷的動作都極其輕微,不發出一聲言語,隻是衝著柳潭打了個手勢,然後指了指裡間便有軟塌可供休息。

柳潭滿心滿眼都是李文寧,見狀,連忙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李文寧抱起,輕輕放在裡麵的軟塌上。

等到李倓親自拿了薄被過來,柳潭更是動作極其輕柔小心,提李文寧掖好被角,方才退出裡麵,怕杯盤碗筷碰撞的聲音吵醒李文寧,兩個男人乾脆把剩下的半頓飯都換了位置。

等到晌午過後,李文寧方才悠悠轉醒。

三人坐在一起喝茶閒聊少許,日漸西斜,方才從彆院中出來,打算各自回家。

也是湊巧,李倓隨李文寧、柳潭兩人出來,等阿姊李文寧上了馬車後,偏又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含笑相邀道:“三弟,要不你也上馬車來,和阿姊一起回去?路上我們還能再說幾句話。”

李文寧開了口,柳橙自然是跟著幫腔,三個人站在馬車邊上,還沒來得及定下,就見不遠處往長安城方向的官道上,一行車隊輕快而來。

看見那輛寬敞舒適、卻不掩風塵仆仆的馬車,本來隻當是哪家官宦人家遠道回了長安城,誰都不曾在意,偏偏,這次護送蕭燕綏回長安城、一直都走在馬車前麵騎馬的一個護衛,乃是蕭嵩身邊的親信,以前也時常出現在興慶宮的宮門前,瞥見這邊也有馬車護衛仆從,他下意識的瞥過來了一眼,正好就和李文寧、李倓幾人的眼神對上。

那個護衛也是眼尖,眼神愣了一瞬後,主動衝著這邊拱了拱手,遠遠的行了一禮。

李文寧的眼睛也閃過了一絲的訝異之色,“是蕭相公身邊得力的護衛?竟是蕭家的馬車……”

李倓的心中頓時一動。

蘭陵蕭氏乃是世家大族,自然是子孫眾多,不過,蕭嵩這最為顯赫的一支,卻是稍顯單薄。

更何況,徐國公府的情況在長安城中又不是秘密,能讓蕭嵩身邊得力的護衛親自護送回長安城的人,除了蕭燕綏,幾乎不做他想!

所有的這些心思,在李倓的腦海中,也不過隻閃了一瞬。

下一秒,他直接翻身上馬,對李文寧道:“阿姊,我過去和人打個招呼。”

柳潭根本來不及開口詢問,看著李倓的背影,還有些微微的錯愕,下意識的看向李文寧,“這——”

“……”李文寧見此情況,心中多少也有些愕然,隻是掩飾得很好,招呼著柳潭上了馬車,輕笑道:“那我們直接回吧,不等他了!”

而在另一邊,蕭家那個護衛見到李倓竟然直接策馬跟了過來,也是一臉的目瞪口呆,麵對東宮出身的太子第三子,他是真沒想到,對方會因為自己行那一禮而直接追過來,這是要乾什麼!?

對上那個護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李倓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朗聲笑道:“諸位可是護送蕭六娘回長安城?”

他的話音尚不曾落下,馬車的簾子直接一隻看似纖細漂亮、其實指間力道非同尋常的手掀開,蕭燕綏睜大眼睛,稍稍探出頭來,語調輕快的應聲反問道:“誰找我?”

第133章

李倓立時聞聲望去。

即使尚未及冠, 李倓身上的少年稚氣也已經漸漸褪去,轉而被一種渾然天成的英姿勃發所替代。

他還騎在馬上, 隻是下意識的轉過頭來, 對上蕭燕綏從馬車裡微微含笑側著頭的模樣,也不由得稍稍彎了彎嘴角,露出一點久彆重逢的笑意來。

“妥--”即使許久未見, 甚至剛剛還當著蕭嵩身邊得力護衛的麵喊過一聲蕭六娘,再次親眼見到她時,他的口中,脫口而出的,依舊是兩人曾經年少時在熱鬨的上元燈市上, 說是玩笑又帶了幾稚子純真的稱呼。

短暫的一瞬停頓後,李倓徑自改口:“蕭六娘。”

蕭燕綏見狀, 不由得輕輕笑了一聲。

這個冬天, 便是蕭燕綏的十六歲生日。

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模樣剛剛長開些,眉眼細致,卻因為身形抽條變高,再加上這一路風塵仆仆, 即便談不上吃苦,遠行途中吃住上畢竟比不得在家中的時候,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 蕭燕綏探出頭的模樣,多少有些顯得過分的纖瘦。

不過,傍晚時分的夕陽餘暉正是醉人, 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蕭燕綏還彎著嘴角,便不自覺的眯了下眼睛,整個人便仿佛籠在一層不甚清晰的柔光裡。

可巧,她下午的時候還窩在馬車裡單手握著一本雜記迷迷糊糊的睡了許久,這會兒剛剛清醒過來,左側的臉頰上,還有一道抵在自己肩膀上被衣領硌出來的模糊淡紅印子,頓時流露出幾分難得的嬌憨慵懶,落在他的眼中,登時心底便柔軟的一塌糊塗。

旋即,她又小聲自言自語般的嘀咕了一句,“其實我一直不太習慣彆人這麼叫我,不過大家都這樣,算了算了……”

李倓的耳朵敏銳,可是,蕭燕綏的聲音實在是太輕,尤其是她微微笑起來的時候,剛剛那小聲的一句話,便已經支離破碎的融在風中,隻有些微兩個字被他聽到,卻已經變得難以分明。

蕭燕綏的手指還在撩著馬車的簾子,隔著馬車的車窗,蕭燕綏和李倓對視了片刻,許多言語,終究隻是勾起嘴角,化作一句,“好久不見啦!”

李倓聽了,也不由得笑了出來,他驅馬湊到了蕭燕綏的馬車車窗邊上,微微低頭望著她,“你回來了。”

“是啊。”蕭燕綏也不覺莞爾。

蕭燕綏趴在馬車的車窗上,同李倓隨意的打過招呼後,索性又朝著寸步不離的守在旁邊的那個護衛招了招手。

隨著她的示意,整個車隊便隨之穩穩的停下,蕭燕綏單手用掌心揉了揉自己睡覺時硌出印子顯得有些癢的側臉,旋即便在阿秀根本無力阻攔的關切目光下,徑自從馬車裡跳了出來。

“六娘!”蕭燕綏跳的乾脆利落,阿秀卻止不住擔憂的跟到了馬車的車門處。

蕭燕綏朝著後麵擺了擺手,隨意的笑道:“都到長安城的城門口了,正好下來活動一下。”

“這——”蕭嵩身邊得力的護衛一時間也有些麵露猶疑之色。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不過,蕭燕綏既然做了決定,又哪裡是隨隨便便便能被人說服的。

李倓沒去管那個護衛和婢女如何,隻是,看見她就這麼隨意的站在地麵上,他自己卻還騎在馬上,那一瞬,他幾乎是本能的想要伸手拉她上馬。

隻可惜,不過是刹那的遲疑後,蕭燕綏已經繞著走過去,隨便挑了個護衛,要了一匹馬來,自己便動作利落的翻身坐了上去。

李倓輕輕的握著韁繩,心底閃過了一絲莫名的失落,不過,看到她騎著馬又到了自己麵前的模樣,卻又忍不住輕輕的舒了口氣,深不見底的眼睛裡,似乎都閃過了一絲柔軟。

蕭燕綏的手中還握著韁繩,輕便柔軟的衣衫,背脊卻永遠都挺得筆直,她笑眯眯的衝著那個護衛揮了揮手,悠然道:“我覺得,說不定我能比你們還先到家。”

——畢竟離家近兩年,趕在這會兒不先回家,而是從就在家門口的地方溜了,顯然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不過,若是隻是騎馬同李倓一道,然後在路上順便說說話,倒是無妨了。

甚至於,因為蕭嵩已經主動告老退出了唐朝的政治權利最核心的圈子,蕭燕綏此前也遠離長安城許久,她這會兒便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同李倓同路而行,也不再像是前幾年那般不可避免的招人眼睛。

那個護衛看看她,再看看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太子第三子李倓,猶帶一絲苦笑的臉上,表情堪稱是變幻莫測。

蕭燕綏轉頭看向李倓,剛要笑著說一聲“我們走”,結果,後麵的一輛馬車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汪嗚”聲。

李倓微微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是知道當初裴氏從燕國公府上張岱那裡帶回去一隻小土狗的事情的……

蕭燕綏一時啞然,又和阿秀簡單交代了兩句之後,對上李倓一臉了然猶帶笑意的模樣,便笑著解釋了一句道:“不是之前那三隻,是專門帶回來的一隻獵犬,回頭可以帶它出來玩。”

李倓自然是點點頭,立即道了聲:“好。”

今日天氣晴好,夕陽如醉,晚風也溫柔,兩道馬蹄聲輕快的朝著長安城的城門跑去,動作靈巧又輕盈,不一會兒,原本的車隊,便綴在了後麵,隻能遠遠望見兩道漸漸變小的身影。

脫離車隊,單獨入了城門後,蕭燕綏隨意的抬頭打量著周圍。

唐朝這會兒畢竟不同於後世,即便長安城作為當今世界上最為繁華盛大的一座城市,不到兩年的時間,除了零星一些商鋪或許易主,長安城那幾條主要的街道上,其實變化並不大,從城門入口的方向遠遠望去,映入眼簾的市井百態頗為熱鬨,卻依然是舊時熟悉的模樣。

到了長安城內,蕭燕綏和李倓不約而同的勒住韁繩,稍稍放慢了前行的速度。

東宮和徐國公府的距離其實並不算太近,兩者甚至根本就不在同一條大街上,不過好在,從城門口入城的方向一路過去,前麵這段勉強還算順路。

畢竟闊彆長安已久,就算一直有蕭悟通風報信,對長安城內的事情,蕭燕綏依然還是知之甚少。兩人閒聊時,李倓自然同她簡單講了些近來發生眾所周知的事情,蕭燕綏一路聽著點了點頭,間或也插上一兩句自己在山海鎮上的生活趣事。

兩人騎著馬挨在一起,正言笑晏晏之間,蕭燕綏卻突然感受到了極為銳利的目光盯著自己。

她猛地抬頭,就連李倓,察覺到她的動作後,也是順著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