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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駝[穿書] 無聊到底 4369 字 6個月前

麼就不能締結血契了?結下血契,不就在一起了嗎?”

“人之所求各不相同,千年萬年亦會生變。”幽硯淡淡說道,“結了血契,便是一生為奴,誰敢保證今日愛得難舍難分,他日就一定不會後悔當初的抉擇?”

“締結血契,等同於將自由、尊嚴,甚至性命儘數交付於對方之手,且再也拿不回來了。”

江羽遙說著,不禁望向漸漓與月灼,“就像我們,我雖承諾給你們永生自由,也確信隻要你們不違背當日之約,我定不會為難你們分毫……

可我若有難,你們也必定遭受牽連,這是至死才能解脫的枷鎖,若非彆無選擇,誰又願意讓自己與心愛之人往後餘生再不平等?”

木神說得對,曾經扶桑並不懂得,可她如今卻已明白木神那樣的抉擇究竟為何。

結契可以留下翳鳥,可這樣的代價,是讓翳鳥成為她的妖奴,非但要顧著天規天條不能許她任何名分,還會讓她從此往後於旁人眼中隻是一個奴仆。

翳鳥年歲還小,未曾真正認識這個世間,她又怎知將來她不會後悔?

小姑娘可以衝動不懂事,但一個活了上萬年的天神,又怎能欺人年幼無知,以愛之名奪人一生自由?

不管當初的抉擇對現在造成了多少不好的影響,但至少在那個時候,做下抉擇之人堅信自己的抉擇是對的。

隻能說,人與人之間看事的角度不同,自然就會產生很大的分歧。

說到底,無非還是那句話——人之所求各不相同。

翳鳥舍下一切也想留在木神身旁,木神卻想讓她離開囚籠追尋屬於自己的自由,她們之間,從一開始就誤了……

想到此處,亦秋不自覺看了一眼幽硯。

她猜,如果係統哪天忽然跑出來說一句:“隻要你和這個世界的人結下血契,就可以不用回到原來的世界啦。”

幽硯可能真會想都不想就直接把她「辦」了。

畢竟,鳥女人根本沒有道德感這種東西。

第169章

那一瞬亦秋懷疑的眼神,並沒能逃過幽硯的餘光。

下一秒,幽硯側目與她對視了片刻,她便連忙敗下陣來,灰溜溜地將視線彆向了旁處。

畫境之中的畫麵再次發生了變化。

在無數個不知開了幾倍數的日月輪轉中,翳鳥曾一次又一次飛回碧海,卻再沒能向從前那樣踏入其中半步。

她總徘徊於碧海之上,遙遙望著遠方那株高聳入雲的參天巨木。

時而看的,是天邊的烈日,時而看的,是樹上的綠葉。

她想透過層層阻礙,望見自己日思夜想的神明,卻每一次都失望而歸。

木神總是悄無聲息地藏在遠方,盼著她來,又望著她去,百年千年,不曾將其從心中淡去。

隨著修為的增長,翳鳥的身形越來越大,來碧海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木神不禁想,那隻小鳥許是長大了,漸漸明白、也能走出那段其實並不值一提的過往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些年來,翳鳥對她的執念從未減少分毫。

直到她為護金烏扶桑成功曆劫,選擇了自封神力私下凡間,她才終於知曉,自己當初的決絕到底將翳鳥逼成了何種模樣。

仙麓門鳥妖顯形那夜,是她們於人間第一次相逢。

朝雲追著翳鳥跑了許久,才終見她停下腳步。

眼前鳥妖所化女子,一如兩千年前那般,容顏未改分毫,可眼底神色卻再不似當年。

“好奇吧?你很好奇對嗎?我為什麼要一直這樣針對金烏,前九世,我都未下真正的殺手,因為我就是想逼你出來,我想問問你……”

鬱溯紅著雙眼,咬牙問道,“若我在你心裡從不曾重要過,你為什麼一定要趕我走,為什麼不肯收我為奴,又或者……為什麼不讓天界直接以瀆神之罪斬了我?”

“可你從那結界中出來了,我卻好難過……當年,你將我趕走,是因為天規條例,可如今,你枉顧天規,自封神力私下凡間又算什麼?!”

鬱溯一句又一句地質問著,她怨,她恨,她心有不甘,“我和他們到底有何不同!你能為了他們不管不顧,為什麼換成是我就不可以了!”

“句芒,句芒……你真是好冷的心,你的眼裡,分明有我,可偏偏在你心底,蒼生、天道,與你那命中注定的守護,這一切的一切,竟全都可以重得過我!”

她說著,不禁苦笑著後退了數步,“若是如此,我便毀了他們,再看看你可會後悔!”

那日,翳鳥未等朝雲將她趕走,便已先一步離去。

朝雲下意識向前追了幾步,張了張嘴,似想挽留,可那上千年來深藏於心的話語,終究沒能說得出口。

翳鳥到底是因愛生了怨,因妒生了恨。

如果當日在碧海,有些話可以好好說清楚。

如果木神沒有自封神力來到下界,再一次刺痛了翳鳥日漸扭曲的那一顆心。

如果那一刻,木神能早一點做出今日這般為她不顧一切的抉擇。

也許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可這世間有著千千萬萬個如果,卻沒有哪一個能過在悔恨之中成了真。

優柔寡斷之人,總易傷人傷己。

亦秋看多了類似的小說,每次都被主角之間那種死都不願把話講清楚的情節急得抓狂,可真當這些事情都發生在了自己麵前,放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太多說不清楚,太多苦訴不出來。

未雨綢繆者未必經得住暴雨,更何況這世上多的不是那亡羊方知補牢之人。

他們一沒穿書二沒重生,在做下這些決定前,哪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呢?

畫中境的畫麵繼續在時光中流轉。

某夜,一直追尋著翳鳥蹤跡的朝雲忽覺附近情況有異,一時匆匆趕赴了那蕪州石%e7%a9%b4。

倉促間,她自禍鬥手下救出了已然昏迷的江羽遙,卻在三兩招交鋒之中敗下陣來。

許是害怕禍鬥傷了朝雲,翳鳥連忙顯了身形,以知曉「夫諸之事」為由,喚醒了神誌不清的禍鬥,並將其騙離此處。

這一幕,就跟把小熱狗的智商拿出來公開處刑似的,所有人都下意識望向了月灼。

月灼:“……”

萬幸這樣的公開處刑算不得長,畫麵很快又轉向了下一幕。

救下大家後,朝雲怕翳鳥對洛溟淵和江羽遙不利,於是暗中以靈力封住了他們的靈息,待到他們都傷勢恢複得差不多時,這才起身前往敖岸,試圖尋找夫諸相幫。

不過她到底還是遲了一步,匆匆趕至敖岸之時,敖岸山中已無一人,再回人間,才發現仙麓門出了事。

禍鬥火燒仙麓門一事後,朝雲一直在暗中尋找翳鳥,一次又一次拋出訊號,希望翳鳥前來尋來。

她本以為翳鳥如今一心隻想報複她,或許再也不想見她了,不過七夕之夜,她到底還是見到了翳鳥。

“我要如何才能補償你?你要如何才肯收手?”

朝雲所想,一如當年一樣簡單。

她忽略了那些早已無法忽略的仇恨,忽略了那些讓她們之間再也回不去從前的種種阻隔。

可翳鳥是清醒的。

“木神大人這話從何說起啊?事到如今,發現我會傷害你所在乎的一切了,才開始與我談論這些,真不覺得遲了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如今壞事做儘,哪裡還回得了頭?”翳鳥輕聲笑著,於朝雲身側坐下,一手把弄著桌上的茶杯,一手托著腮,沉聲反問道,“我可是殺了洛溟淵的親人,木神大人能替他原諒我?”

“我還唆使禍鬥燒了仙麓門,若是那位魔尊大人遲來一步,隻怕仙麓門人要在天火中死傷過半了。”

鬱溯說著,挑眉問道,“木神大人,替他們原諒我?”

那一刻,神色複雜的,再不隻是記憶中的朝雲,還有洛溟淵和江羽遙。

或許在曆劫成功後,這短短一世對他們而言無非是茫茫歲月中的滄海一粟,可至少此時此刻,他們活著,以如今人類的身份活著。

有些仇怨,不是說放下就能輕易放下的。

他說過,他會為他爹娘報仇……

“我回不了頭了。”鬱溯說著,緩緩站起身來,走至客房的窗邊,伸手輕撫窗台上的花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隻一瞬,花葉儘枯。

她說,她回不了頭,也不想回頭了。

她現在,隻想要足夠強大力量。

隻有足夠強大,才能把自己想要的一切都緊緊攥在手中。

在《枯枝瘦》的世界觀中,魔族非魔,真正的魔,必定擁有「天魔」之力。

其實這與仙神之力差不了太多,有的人生來便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有的人則要靠後天獲得。

隻是想要修成仙神,需要有一定的仙緣,仙緣淺薄者苦修一世也難得正果。

而想要後天入魔,則隻需擁有足夠強大的惡與執念。

她要成魔,要像當今魔尊一樣,擁有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力量。

而金烏的命,便是她入魔的投名狀,「天魔」若是見了,定會接納於她。

到時,她自有辦法將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拽入這三千紅塵之中,與她一同相依相伴。

這樣的話語,不禁讓所有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就在這時,幽硯不禁冷笑了一聲:“可笑,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力量,竟真有人想要擁有。”

亦秋不由皺了皺眉,一時更用力地握緊了幽硯的手心。

她知道,這與生俱來力量,給幽硯帶來了太多傷害。

可若從不曾擁有這樣的力量,幽硯也不可能成為今日的幽硯,那樣她們便不會相逢。

幽硯閉目深吸了一口氣,再沒多說什麼。

一陣寂靜後,再次開口的是翳鳥。

她輕聲說道:“你問我想要如何,我便也問問你,你可願舍下一切,同我在一起?”

朝雲沉默片刻,抬眼認真道:“隻要你願意回頭,我怎樣都可以。”

這樣的答複,是翳鳥不曾想到的。

她望向朝雲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而這樣的不可置信,又一寸一寸化作了憤怒。

“你果然……為了他們,什麼都做得出,是嗎?”

亦秋當場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救命啊,尼瑪的《枯枝瘦》不愧是古早風狗血虐戀,竟然連反派的台詞都能如此古早。

這裡頭既視感可以再強一點嗎?

閱文無數的她,真是閉著眼睛都能把下麵的句子寫出來!

——嗬,女人,你為了那個人,果然什麼都做得出?

——你要用你的身體討好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他?

——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真讓我厭惡!

果不其然,這翳鳥說出的下一句話,真就特喵的與之神似。

“句芒啊句芒,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就憑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