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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臣為鄰 番外 霧十 4235 字 6個月前

一點尊嚴都沒有QAQ

謝介還在一邊涼涼補刀:“你的光環早瘠薄沒了,謝謝。你之前還是舉朝上下懷念的千古一帝的最佳種子選手呢,現在?你就是個大家公認的耙耳朵,早晚要被你老婆害死。你不知道隻有真死了才值錢?活著就得挨罵,認了吧。”

文帝一聽謝介提起自家娘子,就開心的笑了:“那不叫怕老婆,叫尊重,尊重懂不懂?你爹在我小時候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一直到文帝六七歲的時候,謝鶴才死,謝鶴作為文帝的啟蒙老師,給文帝灌輸了不少“歪門邪道”。

“你之前那些字畫,我本來還坐等升值呢,現在全砸手裡了。”謝介攤手,深表遺憾。

說完之後,這對表兄弟就默契的笑了,因為不值錢就不值錢吧,這樣就真的挺好的。

背景音是大長公主惱羞成怒的吼聲:“你倆個不省心的玩意,還有臉笑!”

夢夢和二爺在一邊給大長公主加油打氣,使勁兒幫腔:“教訓他們!教訓他們!”

小太子乖巧的坐在一旁,憂傷的發現,出了宮也沒得貓可擼了,因為房卿和小叔並不再是鄰居,沒辦法說串個門就去串個門。好愁哦,小叔怎麼還不結婚,把貓變成夫夫共有資產。

在當晚文帝帶著兩個孩子準備回宮前,他對謝介道:“我好像一直都還沒有來得及對你說,希望你能新婚快樂,一直快樂。”

謝介沒心沒肺、好像所有的時都算不得煩惱的笑容,是文帝見到的過這個世界上第二好看的笑容。

第一當然是他和娘子成婚那日,新娘子不勝涼風的低頭嬌羞。

“我們都一定會幸福的,因為人生穀底已經過去了呀。”謝介總是堅信他的未來一定是一片光明的。他覺得這是他和房朝辭越來越同化之後的預言之力的體現,大長公主則覺得這是兒子沒由來的樒汁自信。但不得不說,這份自信很容易感染人,至少文帝就這樣信了。

幾天後,給謝介當了一回媒人的蘇太後也信了。

雖然說神宗已經賜了婚,但傳統意義上媒人的來往通言還是必不可少的,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就隻有謝介能請得動一國太後來給他當這個大媒了。

不到四十就過上了退休生活的太上皇神宗,在家都快要閒的長蘑菇了。人就是這樣奇怪,忙的時候吧,盼著閒下來,真閒了呢,又覺得有些淡淡的無聊,哪怕是特彆會沒事找樂的神宗,都有一段時間不是很適應這個退休生活。

也因此,謝介的婚禮,成為了神宗這段時間的全部追求,張羅起來比他姐都積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家孩子要結婚呢。

這天,神宗也跟著蘇太後來了,他還特意穿了個紫色的寬袖褙子,活像個大茄子。他表示,聽說上等說宮媒的媒人都是要戴蓋頭,穿紫褙的,所以他就這麼穿了。另類一點怎麼了?他外甥要結婚了,他高興!

大啟男女都能穿褙子,隻不過一般是女性外披,而男性襯於公服之內。神宗這樣外穿的走在大街上,特彆是和他老婆一樣的打扮……總讓人覺得像是姐妹,一對特彆富態的茄子姐妹。

大長公主一看到,就笑噴了:“你這又是作的什麼怪?”

神宗倒也會賣弄,立刻把他最近的所學成果展示了出來,擠眉弄眼的和他姐說:“這叫彩衣娛親,怎麼樣?效果拔群吧?”

確實是挺有娛樂效果的,也緩解了大長公主臨近兒子結婚的緊張與焦躁。

說媒其實就是個給外人看的程序,畢竟媒妁之言,無媒為妾嘛。這一次的媒人上門,真正的重點是大啟特有的“通資財”。

“通資財”,顧名思義就是結婚雙方的家裡人互相通個氣,看一下彼此有多少錢。

大啟是個商品經濟十分發達的朝代,婚姻之間的門第觀念,較之注重血統的前朝淡薄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以男女雙方的資產多少來討論的婚姻。在媒人拿來的通婚書上,除了要寫婚約對象的姓名、生辰以外,還要寫清楚雙方各有的固有資產。

也因此,女方的厚嫁之風愈加濃厚,在大長公主嫁人的時期,十裡紅妝就已經形成了。

謝介和房朝辭同為男子,說誰嫁誰娶都不合適,最終就折合成了他們同在宮中成婚,由文帝代替兩人均早已經仙逝的父親來主持這場婚禮。

也因此,沒有了什麼厚嫁,卻有了一定要比對方多資產的詭異攀比。

房朝辭的娘的瘋病是沒有辦法治療的,要不然房朝辭早就帶他娘去飛船上治了,老太太被接回來之後就一直被榮養在房朝辭的府上。本來老太太還吵著鬨著要回老家茶樹城的,但是一聽說房朝辭就要結婚了,就不再鬨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暫時好了,還是瘋著,反正她每天心心念念隻一件事,一門心思的等著給兒子高高興興的娶媳婦。不管她到底是好是壞,都好哄的很。

哪怕後來聽說不是媳婦,而是大長公主府的世子,老太太也開心的跟什麼似的。

“男女都一樣,將來娘給你抱個大胖兒子,和你一樣出息。”老太太這應該是清醒了,清醒的時候她就知道房朝辭是她的養子,不清醒的話房朝辭就是她那個早夭的兒子。反正不管是怎麼樣,房朝辭都是讓她驕傲的好兒子。

房朝辭不敢和老太太說,他和謝介其實並不打算要孩子,謝介也是主張不和老太太說的,說句那啥的話,老太太還有幾年能活呢?順著他就好了。

事實也證明了,房老太太真的是個心腸十分柔軟和善的老太太,清醒的時候知道謝介和房朝辭暫時不要孩子,就自我理解為他們要忙朝政、要忙事業;不清晰的時候,就拉著她以為的“兒媳婦”安慰說:“沒孩子,隻是緣分沒到,你千萬不要著急啊,這不是著急的事。誰敢對你說三道四,娘就替你打斷她的腿!”

房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孩子早夭,然後就再也生不出來孩子,為此受了不少磋磨。哪怕她的丈夫再維護她,世風就是如此。等她成了能做主的老太太,她就很厭煩彆人在說這個了。

所以,不管是兒夫,還是兒媳,謝介在老太太這裡都是特彆吃香的。

這個柔軟和善的老太太,這輩子唯一的一次爭執,就在於和大長公主在“通資財”方麵的較勁,你來我往,好不快活。可以說是搬空了自己的家,也要和大長公主鬥到底。

不是為了什麼,就是不想讓自家兒子在大長公主那麼高的門第麵前低人一等。

當狀元,娶公主,這是房老太太一直以來對房朝辭的期望,。但是她心裡對此並沒有覺得有多大可能,多少家裡都在盼著兒子當這個乘龍快婿呢,不也就是想想嗎?誰想到,房朝辭還真就如此爭氣,真的當了狀元郎,娶了公主子。等到了要和皇室談婚論嫁的這一步,反而讓老太太有些擔憂了,怕他們小門小戶,讓公主笑話。

房朝辭哭笑不得,又沒辦法和他娘解釋清楚。

想勸大長公主那邊收手吧……又不太現實,就大長公主那個要強的性格,這輩子她就沒輸過誰。她結婚的時候還想壓駙馬一頭呢,更不用說她兒子結婚了。

反倒是最後兩個小的被大長公主詭異的說服了。

“你們急什麼啊?我和你娘都不著急。你娘精著呢,我給你多少,她就給豚兒多少,為什麼?這不是較勁,而是想要提前讓我寬心,她的東西將來都是要留給你和豚兒的。巧了,我的東西將來也肯定是要留給豚兒和你的。現在給和以後給,又有什麼區彆呢?有錢才有底氣,對吧?”

等兩位娘鬥的差不多了,身為皇帝的文帝和女帝,這才按照傳統,傳旨召見了房朝辭和謝介。

“這算哪門子傳統?”謝介可不知道他們家什麼時候有的婚前召去宮裡看看的傳統。

“從你這一代開始的。”大長公主在一邊陰陽怪氣。

聞盆子同學小聲提醒謝介:“公主外嫁,都要召見駙馬的。你娘怕你麵子掛不住,才和尨兒商量著換成了召見你們兩個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介:“……”

在“執迷不悟”了之前那麼長時間之後,大長公主最終還是認清了她兒子才是被壓的那個,也不掙紮了,隻求麵子上能保住就行。

***

該來的日子還是來了,在某個良辰吉日,文帝、和女帝遣使者去房府和大長公主府,引著房朝辭和謝介到了東華門,在便殿(正殿以外的彆殿,休息消遣之所)接見了這一對準新人,並賜下了玉帶、靴、笏、鞍馬以及羅錦百匹,銀器萬兩。

這些東西不算在兩人的資財裡,是文帝和女帝另外補貼的心意,手筆不可謂不大,與文帝一向主張的勤儉節約形成了鮮明對比。

但文帝就謝介這麼一個表弟,表弟的娘又剛剛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彆人也說不了什麼。

太上皇、蘇太後又另外補貼了同樣規格的東西,沒有越過兩個皇帝,卻也以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對謝介的疼愛。私下裡,神宗拉著謝介說:“金礦有我的一半,也有你娘的一半。你娘不要,你就拿了吧。”

打殘蠻族之後,神宗的金礦就回到了自己手裡,他又重新過上了不用花老婆的錢,而是讓老婆花自己錢的舒爽日子。

不得不說,神宗還是喜歡給老婆花錢,沒什麼道理,就是覺得這樣他說話才稍微敢有點底氣。

“小舅母能同意?”謝介自然不肯收下這份大禮,卻也不好直接拒絕他小舅的美意,隻能搬出來小舅母嚇唬他小舅。

聞盆子同學什麼都好,就是手裡存不住錢,有一個花兩個,對自己人更是大方的可怕。當年太宗給這個小兒子留了一座金礦,都生怕不夠他花的。

“就是你小舅母讓我這麼做的呀。”神宗和他老婆難得對一件事如此有默契,“你小舅母說了,要是沒有你娘,我這金礦這輩子都彆想要回來了。我給你娘一半,有錯嗎?一點錯都沒有。可是你娘就是不肯要,還用當姐姐的身份壓我,好氣哦。所以,我來壓你啦~我是你舅舅,長者賜,不可辭,懂?”

“……你最近學了不少東西啊。”謝介感慨,想要轉移話題。

神宗老得意了:“那必須的,我最近在家,頗有研究。”簡單來說就是吃飽了撐得,“你彆想轉移話題,就這麼說定了啊。”

“我不要。”謝介真的不缺錢,誰都有可能缺,他卻絕對不可能,哪怕江左的房子沒那麼值錢了,謝介也沒虧,早已經賺夠了。

“我管你要不要。等到了產出的日子,我就拉一車扔你們家門口,愛要不要。”

神宗是個說到就一定會做到的倔強boy,講述大啟年間風土民情的史書上,也記載了這一段:太上皇有金於野,每及月,置車於謝門外,曰,不要既丟。引百姓傾城而觀。

每月都有人到謝家門外看謝介這一次要不要金子,想要撿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