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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臣為鄰 番外 霧十 4281 字 6個月前

惜,一直沒能撿到過。

見過麵之後,就是大家坐下吃個飯了。禦筵五盞的規格,還有教坊的樂伎在一邊吹拉彈唱。這些樂人不僅要在這個時候助興,之後還有很重要的工作——送謝介與房朝辭歸家。

也就是在和和美美的吃完飯,房朝辭和謝介向兩位皇帝謝了恩之後,他們就要乘坐塗金禦仙花鞍轡狨座的高頭大馬,執絲鞭,打簷傘,在五十人的樂工伴奏聲中,一路高調的被送回家。這個叫“宣係”,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說,這門親皇帝認下了,繞城一周給大家看看。

和狀元郎打馬遊街的性質差不多。

很多百姓都出了家門來觀看這一對一點都不低調的“狗男男”。謝介昂著脖子,目下無塵,但因為他的才名,這欠揍的樣子愣是能被解讀成才子該有的傲慢與風範。一時間,在雍畿還引領了一股奇怪的風潮,不管學問如何,譜是一定得先擺出來的。

兩人得到皇帝召見不久之後,就到了真正的黃道吉日,結婚的日子。

謝介與房朝辭同時從各自的家裡出發,著常服玉帶,騎馬至和寧門,換上冕服後再次啟程,前往東華門。

出發前,房朝辭始終都是那副男神樣。重點不在容貌,而在於氣質。

隻有房老太太看出了房朝辭的緊張,她笑的滿臉褶子,握住了兒子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拍著他的背,就像是對房朝辭小時候做的那樣。哼著輕柔的家鄉小調,撫平了兒子內心的忐忑與不安。

謝介這邊的情況也不比房朝辭好到哪裡去。

一如多年前的某天,大才子謝鶴也是這般緊張,緊張到了同手同腳,臉上卻依舊能裝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愣是沒讓人看出他的與眾不同。

宅老和大長公主默契的輪流安慰著謝介。

謝介還要逞強:“本、本世子才不會緊張呢,不就是結婚嘛,一回生二回熟。”

“呸呸呸!”大長公主急了,“你個小兔崽子還想結幾次婚?我告訴你,人是你哭著喊著要選的,你要是敢對人家不好,動什麼花花腸子,看我不抽死你!”

大長公主和駙馬一生一世一雙人了一輩子,最見不得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哪怕是她的兒子也不能!

“我知道啦,我知道!”

出發的隊伍比那一日從皇宮回家的還要盛大,依舊有歌舞坊的樂工跟著吹拉彈唱。由年紀不大、但已經是太子的念兒當使者,騎著一匹溫順的小馬走在最前麵,然後是八個插釵童子、四個打方扇的女使、四個打圓扇的女使,十人引花,十人提燈,行障,坐障,一應俱全。

大長公主帶隊親自相送,宗正寺的泰王等宗室也都位列其中,讓百姓一次性就把站在金字塔頂端、但一直十分低調的皇親貴胄給見了個遍。

兩隊人是在差不多的時間同時抵達的皇宮,一左一右,遠遠的就能看到彼此,正鮮衣怒馬,款款而來。

這一日,整個皇城的花都開了,在漫天的花謝花飛中,婚禮正式拉開了帷幕。

文帝和女帝賜了九盞宴,群臣命婦俱在,都滿臉歡喜的祝福著這一對新人。哪怕心中再彆扭,臉上也要洋溢著笑容,他們可不敢得罪如今如日中天的大長公主。

宴會上,文帝按照《儀禮》上的記載,代替謝介與房朝辭的父親,同時告誡他們:“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則有常。”

謝介與房朝辭齊聲:“諾。”

然後,文帝就拿出了一張年代有些久遠的信箋,道:“這是一份比較特彆的禮物,是前不久朕的姑娘親自交給朕,交待朕一定要在今時今日念出的信。朕會尊重送禮之人的遺願,用最簡單淺白的話來把它讀給你們聽。”

隻“最簡單淺白”這一個詞,就足以讓謝介明白了這份禮物的主人。

“白諭吾兒,

見字如晤。”

這真的是那封信裡最文言文的部分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親自把信上的內容說給你聽。

可惜,當你從彆人口中聽到這句時,就已經證明了爹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很抱歉,最終還是讓你從彆人口中聽到了這些。

年少時,我的老師告訴我,早晚有天我會意識到,世界之大,也有我謝鶴做不到的事情。彼時書生意氣,言絕無可能。我想,我見,我得到。秉承著這樣的信念,我已順風順水了三十餘載,今才愕然發現,我唯一做不到的遺憾,竟然會如此可怕。

我沒有辦法遵守承諾,陪你娘白頭到老;

我也沒有辦法看著你長大成才,指著我的鼻子自信滿滿的告訴我,這事上就沒有我謝介做不到的事情!

請讓我自作多情的想象一下,也許當你長大,你也會遺憾與我的錯過。我很抱歉,讓你本該一帆風順的一生蒙上這樣的陰影,經曆這樣的喪父之苦。

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有做好。

無論你怎麼責怪我,我都覺得是應該的。作為一個已死之人,我本不該再挑開你的傷疤,可今天是你成婚亦或者是冠禮之日,我無論如何都還是自私的想要對你說上兩句。

我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但我知道你在我心中會成長為怎樣的人。

稚兒的你,一定率性可愛,天真爛漫。

少年的你,一定白齒青眉,芝蘭玉樹。

青年的你,一定詩書滿腹,如匪君子。

你娘一定會把你照顧的很好,這不是我的一種委托,而是我對你娘的信任與了解。

可惜,她的辛苦我無法想象,她的孤獨我無法體會。

這是我的失責,也是我的失敗。

希望你不要成為我這樣的人,讓你未來的伴侶和孩子體會到我讓你體會到的。

而我如今在做的,正是為此而努力。

給你一個不需要為此而抉擇的未來,給你一個不用後悔和遺憾的人生。

希望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最後的最後,我%e8%88%94著臉和官家要了一個恩典,由我來說出這一句,從今日起,你就是周國公了。”

書短意長,不儘依遲。

許多年前,在謝鶴還活著的時候,紅燭燈下,他背著妻子,小心的抱著睡的正香的稚子,走去書房,一字一頓的寫下這些。

每一筆都仿佛已經耗儘了他全部的心神。

待謝鶴回神,兒子已經醒來,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等父子倆的視線對上時,兒子忽然對他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容,又陽光又燦爛。

謝鶴這才驚覺,不知何時,東方已白,被譽為下筆如有神的他,用了一夜,隻寫了這麼一紙荒唐之言。

謝鶴最後一次點了點兒子的小嫩臉蛋:“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時光的這一頭,謝介想象著爹的樣子,又哭又笑:“從未怪過,何談原諒。”

謝鶴:“新婚快樂。”

謝介:“我會。”

第133章 番外六:#思#兔#在#線#閱#讀#

隨著不少學生在課堂上大呼“這糖裡有刀”, 謝教授的曆史公開課終於到了課間短休的時候。

一般來說,B大一個半小時的公開課中間是沒有休息時間的, 除非是兩節大課連上。但考慮到“謝教授回國的目的是修養,不是工作”的特殊情況,B大這邊無論如何都擔不起累死科學瑰寶的名聲, 於是就有了這個特殊情況的特殊對待。

聞天對此一無所知, 隻覺得她弟上的不虧是百年B大,如此的人性化, 故事確實有趣,可她……

還是想偶爾開個小差,養養兒子~

咳, 說正經的。講道理,同樣的上課時間, 學生坐著, 老師站著, 以前當學生的時候, 聞天還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等她給謝鶴當了助教之後才意識到, 站著比坐著可要累多了。作為一個出入有車、坐著辦公的現代人, 聞天真的有點吃不消穿著高跟鞋強站一個半小時。

早知今天會有此劫, 聞天就換上開車穿的平底鞋來給弟弟送東西了QAQ。

“抱歉, 是我沒有考慮周全。”謝鶴帶聞天去了隔壁專門給他配的茶水間休息,在關上門後,直接就單膝跪了下來, 然後在一句“冒犯了”之後,就抬起聞天的小腿,給她的小腿肚子貼上了緩解疲勞的足貼。

大概是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又太玄幻,聞天都沒有來得及阻止,就感覺到一股想讓她呻[yín]出聲的舒爽清涼之氣從小腿一路竄上,攀升至四肢百骸。

而謝教授就跟沒事人一樣,心甘情願的伺候著聞天又換了一條腿。

聞天終於反應過來,特彆的不好意思,想要自己貼,但卻被謝鶴阻止了:“我這人有強迫症,不左右對稱不舒服。”

“好、好吧,謝謝啊。”其實聞天更想問的是,你怎麼就跪的下去。

謝鶴不需要聞天說話,就好像能夠看懂她的意思,不由莞爾:“大概我上輩子真的是個古代人吧,跪慣了老婆。”

“哈哈哈哈哈。”聞天捧腹,“哪有古人會跪老婆的,不都是跪老公或者婆婆嗎?”

“尚了公主的駙馬就會。”謝介一臉認真。

聞天一想,好像也是:“很嚴謹嘛,謝教授。”

在給聞天貼好之後,謝鶴就站起坐到了聞天旁邊,安靜的看她玩起了遊戲。聞天目前有點沉迷養兒,無法自拔,特彆是在聽了謝鶴對於曆史上謝介的詳細介紹後,那一腔無處安放的母愛簡直洶湧澎湃,就差抱著謝小介哭著喊著,從此我就是你娘了,咱們家老有錢了,根本不需要爹。

謝鶴本來很老實的在一邊陪玩,聽到這個危險的論調,不得不刷了一波存在感:“咳,根據E國的社會科學研究調查證明,雙親健全的家庭,會在更大程度上帶給孩子安全感。”

聞天抬頭,不解:“那要是同性戀怎麼辦?”

“那也是雙親健全啊。”謝教授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雙親加一個孩子,會組成穩定的三角結構,與性彆無關,而在於數量和質量。三角形是最堅固的圖形,這個你在幾何課上有學過吧?”

聞天總覺得這話哪裡怪怪的,但有限的知識儲備又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最後隻能點頭,選擇了盲信“科學”,或者說是盲信謝鶴。

謝小介也在觀察了謝鶴許久之後,開心的朝著謝鶴撲了過去。

可惜,跑到一半,這缺心眼的孩子就在平滑的辦公桌上,演示了何為完美的平地摔,前腳絆了後腳,臉朝著桌麵就撲了過去。大概是謝小介自己也覺得丟人,倒下之後就死活不肯起來了,捂著臉,誰勸都沒用。

聞天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認,還是這樣蠢萌蠢萌的謝國公比較好玩啊。

“說起來,你知道為什麼謝介他爹被封為魯國公,而謝介卻是周國公嗎?”聞天剛剛難得破天荒的認真聽了一整節課,但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