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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直腿放鬆了身子,說道:“你有什麼不舒服之處,一定要說出來。先前下山的時候,讓你阿瑪來勸你,你也不聽,跟那犟驢一樣......”

萬柳鼓著臉頰瞪了回去,他止住話,抬頭看著屋頂,左顧而言他。

“水涼了就不要再泡,快上炕去歇著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他說著說著站起身,走上前捉住她的腋下,像是拎小雞崽般將她拎起來,藥湯濺了一地,他看都不看,直覺將她放在了炕上。

萬柳氣得瞪圓了眼,喘著粗氣直想要發飆。他垂頭看著她的腳,走回到木盆邊,抓著布巾又旋身走回來。

他將布巾在她腳上胡亂抹了幾把,然後隨手一扔,扯起被褥連人帶頭把她蓋住了,伸出雙臂一壓,她人就被放倒,躺在了炕上。

萬柳頓了下,將被褥從頭上扯下來,深吸一口氣,錯著牙還沒有說話,他人已經撲上來,壓在了她身上。

他親了親她的臉頰,十分不要臉地道:“罷了罷了,既然下山的時候你已經主動向我請安,我也就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先前你的大不敬,就當沒發生過。”

萬柳像是蠶一樣在被子裡蛄蛹,掙紮了半天掙不動,生氣地道:“你快起來,我要被你壓扁了!”

康熙慢悠悠抬起身,翻身躺在她身邊,溫聲道:“下山時見你晃晃悠悠的,我可被你嚇得不輕,生怕你摔倒。本來脾氣就壞,要是摔壞了腦子,那還得了,可得比那河東獅還要嚇人。”

萬柳氣得不行,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本來好好的一句話,他非得要強行贈送一句不好聽的。

康熙笑著湊過來,伸出手臂將她抱在懷裡,說道:“彆生氣了啊,快睡吧,我知道你身子不舒服,回去的路上坐馬車,再走慢點,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不過我瞧著伺候你的奴才好似不大行,她是不是病了,換一個人來伺候你吧,彆過了病氣給你。”

萬柳身上還穿著棉夾衫,她無語至極翻了個白眼,暗罵了句狗權貴階級,伸手去推他:“起來,伺候奴才的奴才好得很,不用皇上操心。”

康熙呆了呆,捉住手她的手放在身旁,一本正經地道:“你也不嫌棄說得拗口,我又沒有讓你在我麵前自稱奴才,就你我相稱不更省事?

你彆亂動啊,瞧你都這樣了,還饞著呢。我想是想吧,畢竟人心善,實在不忍心讓你辛苦操勞。”

他彈坐起身,撐著手臂,眼睛閃亮無比,期待地看著她:“不過,你若是實在想得不行,我也就勉強答應吧,你要不要來?”

來你個大頭鬼,萬柳差點兒沒把眼珠子都翻飛出去,她根本不想跟他說話,將被褥乾脆拉在了頭上,來個眼不見為淨。

康熙笑個不停,拉下她的被褥,說道:“彆悶著了,要是你現在還睡不著,我就陪你說說話。先前在山上時,我沒想到你會磕長頭,瞧著你的神情也特彆虔誠,你在菩薩麵前求了什麼?”

萬柳靜默片刻,臉上慢慢綻開了笑容,不疾不徐地道:“奴才在菩薩麵前祈求,皇上得一直是頂天立地,鐵骨錚錚的真男人。”

康熙:“......”

他翻身覆上去,不住親著她的眼睛眉梢,喃喃笑罵道:“反正你這張嘴還厲害得很,我也就不客氣了。從出了京城忍到現在,一直都在齋戒,老子今天再也不會放過你......”

第四十八章

一路上慢行回到京城, 萬柳的腿也養好了,走路不再像趙本山賣拐一樣可笑。

很快臨近過年,雖然前方戰事不斷, 宮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鬨。

尤其今年是康熙的大收獲之年,後宮的孩子雖然有早殤的, 新生的卻絡繹不絕, 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生育高峰期。

佟皇貴妃生了一個女兒, 一個月後沒了。德妃又生了一個女兒,郭絡羅氏姐妹各生了一個兒子, 鈕祜祿貴妃也生了一個兒子。

康熙一年連得三子,兩個女兒, 萬柳深感佩服。

他算得上很不錯的種牛,在年底紮堆的頒獎儀中,他肯定能拿到無數塊最佳配種獎, 畢竟是曆史上能擠進前五能生的皇帝,不然就是絕對的黑幕。

不管其他宮裡怎麼熱鬨喜氣, 萬柳照常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尤其是過了年之後,康熙閒聊時提到了雅克薩的情形,他已經下旨築城增兵, 派都統彭暉赴黑龍江城, 加緊造船, 保證糧草能從鬆花江即時補給到前線。

除了內部嚴密部署之外, 對外又下令蒙古王公切段與沙俄軍的貿易, 內外齊上,一旦準備好,會開始著手將沙俄驅逐出雅克薩。

萬柳最關心貝加爾湖的歸宿,對康熙的態度也前所未有的好。主要是惹得他一生氣, 兩人開始冷戰的話,她對外麵的朝政大事就一無所知了。

要是等到《尼布楚條約》簽訂下來,她哭都來不及。

以前她隻是在曆史上看到冷冰冰的條約,感觸還不那麼深,現在身臨其中,完全是兩碼事,根本無法置身事外。

到了五月,彭暉從黑龍江城到達雅克薩,水陸兩路同時炮轟沙俄軍,最後沙俄軍傷亡慘重,倉皇逃出了雅克薩,清軍大勝。

為了解決邊境軍隊的吃飯糧食問題,康熙又下旨軍隊在當地屯田,加強黑龍江的防務。

除了雅克薩勝利之外,去年施琅在與鄭克塽的戰事中也大獲全勝。

鄭克塽無力再戰,決定降清。從去年一直談判到今年,朝堂上對台灣最後的處置,爭議也頗多。

尤其是大臣李光地提出,台灣隔著海峽,清政府難以掌控,不如將當地的老百姓遷出來,放棄台灣這塊土地。

天氣漸漸炎熱,康熙也在著手南巡之事,他準備帶萬柳一起去,以為她對江南知之甚少,經常給她講一些江南的風俗人情,順帶提了一嘴台灣之事。

萬柳聽著康熙講江南,本在失神中,聽到李光地對台灣的建議,頓時驚醒了,難以置信尖聲道:“什麼?”

康熙正拿著茶碗遞到嘴邊,被萬柳突然出聲嚇了一跳,茶水也潑了一身。

他無語至極,放下茶碗抖了抖常袍上的茶葉,嫌棄地道:“你看你,這麼急躁做什麼?”

萬柳拉住他的手,說道:“彆管衣衫了,天氣熱一會就能乾。皇上同意李大人的提議了?”

康熙頓了下,看著她慢吞吞地道:“後宮嬪妃不得乾政。”

萬柳翻了個白眼,她乾個屁的政,“是皇上自己在說台灣的事,奴才隻聽得有些可笑。

這麼辛辛苦苦耗時耗力耗財耗費人命,好不容易才打贏的仗,居然就為了從台灣土地上遷百姓出來。

奴才隻聽過為了搶占土地打仗,從沒有聽說為了搶當地的百姓打仗。前後差不多得曆時三幾年了吧,打了這麼多年,最後真不是為了搞笑的?

這些年,大清折損了多少官兵,從台灣土地上能遷出多少百姓來,兩數相加能抵得過嗎?

再說遷出來的百姓安置到哪裡,哪裡又有多的土地給他們耕種,難道要把他們放到黑龍江寧古塔這樣的地方去嗎?

台灣本來天氣炎熱,氣候不一樣,生活習俗也不一樣,被迫背井離鄉,百姓得遷到哪裡,他們才能安居樂業?

奴才就是再沒見識,也覺得這個提議實在是,奴才都不希得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康熙從沒有見萬柳如此激動過,他駭然看著她眉毛都快飛了起來,烏黑的眼眸閃閃發亮,小嘴巴巴翻動個不停,雪白麵孔漲得通紅,不禁被逗得悶笑出聲。

“哎喲你這張嘴,不去都察院真是浪費了,李光地聽了還不得被你給氣死。

唉,你不了解李光地,他所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李光地是福建人,對台灣的了解,遠比我還要深。

當年施琅也是他舉薦給我,作為降將,施琅本不為朝中清流所恥,李光地舉薦他,有好些臣子參奏他們居心不軌,是鄭氏派來的奸細。

施琅對海上戰事的精通,加之對鄭氏的了解,朝中無人能及。最後我思量再三,才決定啟用他,與姚啟聖互相牽製。最後他總算不負所托,朝中對他的罵聲才少了許多。

李光地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他眼光長遠,考慮得多了些。台灣乃彈丸之地,人煙稀少,窮困閉塞。如果歸為大清所管,朝廷要耗費數倍的精力,賦稅卻不一定能收上來。

他最擔心的是,現在大清能控製住著塊地方,若是不能掌控的時候,那台灣就是巨大的威脅。不過有趣的是,施琅卻持有與李光地相反的意見,他認為台灣“斷斷乎其不可棄”。”

萬柳沉%e5%90%9f了下,笑著道:“反正都覺著是雞肋,還擔心什麼掌控不了掌控得了。現在棄掉,隻會便宜了夷族而已。還不如當時不收回,至少鄭家還是我們同皮膚的漢人。

台灣氣候炎熱,又臨海,奴才就不明白了,這些地方怎麼會貧瘠。

天氣熱的時候,莊稼長勢才快,說不定稻穀一年可以成熟幾季,遠比嚴寒地區高產。各式瓜果加上海貨,隻要稍加管理,想要窮也窮不起來。”

康熙看著萬柳的目光讚賞不已,笑著道:“平時見你,成天隻知道吃吃喝喝加上氣我,沒想到還是有些見識。”

萬柳怒瞪了回去,他馬上笑著轉開了話題,說道:“我也與你想得差不多,這片島嶼絕對不會隨便割舍出去。”

隻要不把台灣讓出去就行,萬柳也就沒有再吐槽,不然以康熙的小心眼,以為她要左右朝政,覬覦他的江山,他可不是昏君,那她真是馬上會死得透透的。

這段時間萬柳很乖巧溫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難得和諧。不管是在炕上還是炕下,康熙都覺得無比滿意。

他不禁溫柔地道:“我已經在西郊選了清華園的莊子,打算建成避暑的地方,隻清華園這個名字不好聽,我已改成暢春園。你喜歡江南的院子,這次我們去江南,你到時候看看喜歡哪座宅子,我給你比劃著也建一座。”

萬柳想笑,好似他是為她一人建的暢春園,這麼大的帽子,她可不敢往頭上套。

她想了想,忍住沒有噴他,說道:“奴才不敢,隻要皇上喜歡就好。”

康熙見她不感興趣,一個勁地勸她:“你得好好想想,以前你說喜歡高大寬敞的屋子,我覺著這樣也不錯,有了孩子以後,住著才方便。”

說著說著,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瞄向了她的肚子,皺眉道:“你這肚子怎麼還沒有動靜,與你一同進宮的,早就生了好幾個了。我再讓太醫來給你把把脈,好生調理調理。”

萬柳對孩子隨緣,一直沒有懷孕,她都快忘記了這件事,再說,不生孩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反正生下來,能不能自己養還是未知數。辛辛苦苦懷孕,最後卻隻是個懷孕的容器,那她真的會殺人。

她笑咪咪地道:“有其他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