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1 / 1)

點兒寒都耐不得。”

萬柳暗自翻了個白眼,她又不是青鬆,要耐寒的功能做什麼。

“是啊,天氣暖和了,奴才重新活了過來,花草樹木也重新發芽開花。千樹萬樹梨花開,等梨花謝了,梨結了果,長大成熟,一咬崩嘎脆。

又甜又香的梨咧,不僅能治懷孕沒胃口,還能慰藉思鄉之苦。”

康熙覺著腦仁兒都被她戳了一下,頭疼得緊,他氣得牙癢癢,怒道:“都這麼久了,你還記著仇呢,再說我不是每天都給你送梨來?新鮮的沒了,凍梨梨條梨乾,其他新奇的果子,哪樣少了你一份?”

萬柳笑眯眯的,態度好得很,康熙數落一句她都乖巧地點頭:“是,皇上說得是。”

康熙本來一肚皮的火氣,被她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點散了,威脅著她道:“以後不許再說了啊,否則我真治你的罪!”

萬柳繼續點頭,“是,皇上說得是,奴才從不記仇,這點兒皇上儘管放心。梨連續被摘了兩年,奴才才說多久啊,半年都不到是吧?

等到今年秋天,梨還好還在樹上,奴才保管忘得一乾二淨。”

康熙覺得遲早要被萬柳氣死,治她的罪吧,又沒到那個份上,想冷落她吧,倒像在懲罰他自己。

他想念她這裡的溫暖,她靈動的眉眼,甚至那些從未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過,膽大包天的話。

最後他糾結了半天怎麼下台,來了卻察覺,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冷落她。

最後康熙也不再做蠢事,沒事就往她這裡跑,跟她說說話,偶爾還能酣暢淋漓偷吃一番,比他在乾清宮一板一眼吃正食,不知要刺激多少倍。

康熙吃了口茶,免得自己更生氣,飛快轉移了話題,打趣她道:“你這身子太嬌氣,本來想著北巡帶你去,又怕你身子受不住。”

萬柳早就聽康熙在準備北巡之事,她其實對出行根本沒有興趣,關鍵是行路太辛苦。

他北巡是為了穩定塞外,打獵時順帶練兵,鞏固大清的統治,她跟著去,隻能在跟在馬後麵吃灰。

她留在京城,能跟著太皇太後去南苑避暑,沒有康熙時刻來煩她,隻管在南苑吃吃喝喝,這才是完美的假期啊!

萬柳興趣缺缺,暗自撇了撇嘴,隨口問道:“都有哪些人要去呀?”

康熙斜了她一眼,說道:“瞧你那點小心眼子,這次隻帶你與宜嬪,德嬪去,沒有其他人,不會跟你吵嘴,你儘管放心吧。”

萬柳快把白眼翻上了天,她根本沒有問要帶哪些後妃,她問的是要帶哪些侍衛,還有前朝武官什麼的,就算吃不到,過過眼癮也是好的呀。

聽到要與德嬪她們一起,不是萬柳想獨占康熙這顆歪瓜裂棗,她覺得與他交流,在太皇太後麵前小心翼翼說話就已經足夠,還得與他的女人們虛與委蛇,實在是大可不必。

“太皇太後不去,奴才也不去了。奴才要留下來陪著太皇太後,還得跟著蘇嬤嬤學蒙語呢。”

康熙又氣得想打她:“你一個冬天都沒有學習,也沒有去皇瑪嬤跟前伺候,現在倒認真積極了起來。”

萬柳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說道:“對呀,所以不能再繼續下去,不然蒙語忘光了不說,連經都不知道怎麼念了。”

康熙快被她氣笑了,伸手要去擰她的臉,被她偏頭躲開了,他悻悻收回手,笑罵道:“我倒想瞧瞧你這臉皮究竟是什麼做的,竟然如此之厚。

以前我都沒有察覺,還以為你是不愛說話呢,誰知這小嘴說出來一套一套的。

我哪能不知道你那小腦袋瓜子在想什麼,這次我本想隻帶你一人去,皇瑪嬤不放心,又在後麵添了德嬪與宜嬪。

後來我一想,你一人去的話,倒會讓人多想,皇瑪嬤那裡你也說不過去,就沒再把她們劃掉,

你休想躲懶,隨行名冊是皇瑪嬤親自欽定的,你的名字可被寫在了第一個。”

萬柳心裡懷疑,打量了康熙幾眼,他居然開了竅,知道幫她在太皇太後跟前擋著點兒了?

不過,太皇太後也太看得起她了,居然點了她去,是看穿了她的%e8%83%b8無大誌兼根本不會與康熙來一場狗血虐戀,再走上愛新覺羅祖上的老路嗎?

不過既然沒辦法推脫,去就去吧,就當作是公費跟團旅遊。雖然沒有自由行自在,但不用出錢,也算勉強能接受。

康熙見萬柳蔫了,又心疼得安慰她道:“彆人想去還沒得去呢,你在皇瑪嬤麵前是獨一份,她才會點了你去。

塞外夏天涼爽,又能騎馬打獵,唉,我就說吧,以前要教你騎馬,你卻不要學。宜嬪德嬪她們都會騎馬,甚至連嬌弱的衛氏都會騎,就你一人不會。”

騎馬顛得屁股都冒煙兒,風大一點,像是一巴掌一巴掌往臉上呼,又辣又疼,呼吸間一股子的馬味,臭得很,她才不想騎馬,隻想做個嬌滴滴的美少女。

萬柳想到衛氏前兩天生了八阿哥,她垂下眼簾,慢吞吞地道:“奴才還沒有恭喜皇上又喜得貴子呢。”

康熙得了兒子也開心,笑著道:“你得加把勁兒,不能每次都懶,總是......”

萬柳聽他說著說著就開始跑偏,強行掰了回來,微微一笑道:“皇上已經有八個兒子,暫且算每個兒子再生八個孫子,每個孫子再生八個曾孫子。

一個個開枝散葉下去,宗人府都排不過來,很快全大清都是皇上的子孫後代。

皇上,奴才覺著皇上真是好辛苦啊,阿哥們開府成親要銀子,長大了總得派個差使,給個封號發放俸祿。再加上八旗子弟要養,這一睜眼啊,銀子就得嘩啦啦往外流。

奴才是在為皇上著想,給大清國庫,皇上的內務府私庫減輕負擔,不然這一大家字拖著一大家子,難呐,就是皇家,也得愁米下鍋。”

康熙愣住,想起戶部大臣愁銀子愁成的苦瓜臉,本來得了兒子的喜悅,瞬間被衝得乾乾淨淨,連著茶碗裡的茶吃得都不香了。

他低頭看著茶碗,半晌後把茶碗放在炕桌上,手蒙上臉往後一倒,悶笑出聲。

“你.....,真不知說你什麼才好,這戳人肺管子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厲害,好好的事,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

聽著吧,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可都是一些歪理,多子多福,誰會嫌棄兒子多,自古以來都如此。”

康熙拿下手,側頭看著萬柳,見她低頭淡笑,不緊不慢剝著橘子吃得香甜無比

他氣不過她如此悠閒,伸手要去奪,被她一閃身,他手落空,炕桌上的茶碗被他打翻,茶水潑了他一身,茶碗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瓣。

萬柳哎喲一聲,“好貴的紅釉茶碗,值老鼻子錢了。”

康熙:“......”

他已經不想跟她說話,梁九功聽到聲音奔進來,忙著招呼小太監進來收拾,親自拿了帕子給康熙擦拭身上的茶水。

“下去下去。”康熙坐起身,揮手斥退梁九功,瞪著萬柳道:“都是你的錯,你進來伺候我清理乾淨,好貴的織錦緞,值老鼻子錢了!”

萬柳忍著笑,放下橘子下了炕,跟在他身後去了淨房。

今天她火力開了一條縫,將康熙崩得有些狠,得給他點甜頭。否則就過猶不及,他真惱羞成怒,她就得不償失了。

萬柳往外麵掃了一眼,屋子裡沒有人,隻有他們兩人擠在不大的淨房。

她拿著帕子,胡亂擦拭著他身上的茶水,深青的開踞常袍,原本氤了茶水的地方,隨著水跡的綻開,像是緩緩展開的水墨山水畫,一切都活了過來。

康熙眼神暗沉,聲音也啞了下來,悶哼一聲,抓住了萬柳亂抹的手,“你會不會伺候人?”

萬柳懷著不好意思的笑,站直身子,輕哼道:“天天我等著你,等著你捉泥鰍。大哥哥好不好,咱們去捉泥鰍......”

康熙呆住,接著噗呲笑出聲,“你.....,哎喲,你......”~思~兔~在~線~閱~讀~

萬柳伸手捂住他的嘴,將他往牆上一摁,“噓,大哥哥彆笑呀。”

康熙靠著牆壁,眼中的火花劈裡啪啦四濺,又緊張又興奮,小小的淨房內,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心咚咚跳的聲音。

萬柳抬著下巴,試圖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常年拉筋的身體柔軟得很,腿輕易往上一抬,腳就搭在了他肩膀上,試了試高低,往下再落了一些。

康熙閉上眼,幾乎都快呼吸停滯,他本能被她牽動著走。

萬柳腿像是有生命的藤蔓,腰肢柔軟,能彎成不可思議的幅度,攀爬著他。

如同被巨浪上起伏顛簸的小舟,最後風浪停擺時,康熙仍然能感覺到海底的暗流湧動,久久無法平息。

萬柳慢條斯理洗漱,理了理衣衫,見康熙仍然一臉傻樣,手在他眼前揮了揮,“皇上,天亮啦!”

康熙嘴角上揚,接著笑意越來越甚,捉住她的手,翻身將她抵在了牆壁上,啞聲道:“咱們再來捉一次,泥鰍又再活蹦亂跳了......”

萬柳身體靈活一閃,躲開了他的手。

胖泥鰍而已,有啥好稀奇,不值得她再捉一次。

康熙氣得牙癢癢,瞪著她的背影,片刻後又低頭,兀自笑個不停。

*

四月初,康熙禦駕正式啟程,帶著隨行的官員,侍衛與八旗精兵在前。

萬柳與德嬪宜嬪,與伺候的下人,包袱行李馬車跟在後麵,浩浩蕩蕩出了京城,直奔塞外而去。

雖然馬車行駛得不算快,萬柳還是累得七暈八素。宜嬪與德嬪兩人行路無聊,經常來到她車裡,三人一起說說話,勉強讓無聊的旅途熱鬨了些。

宜嬪性子要強,快人快語,與德嬪要強但是什麼話都埋在心裡不同,相比起來,萬柳更喜歡宜嬪的性格,與她說話也輕鬆許多。

宜嬪經常看著外麵的人馬,羨慕地道:“要是能出去騎騎馬就好了,成天悶在車裡,人都快餿了。”

德嬪微笑著勸道:“外麵那麼多外男,皇上不會讓的。再說雖然騎馬有風,但太陽底下曬著,沒幾天就曬黑了。”

宜嬪嘴角下拉,不悅地道:“也就是這幾年規矩才開始多了起來,我額涅她們以前還經常隨便騎馬外出呢,哪用得著這個也避諱,那個也避諱。”

她看著在旁邊安靜不說話的萬柳,問道:“萬妹妹,等到紮營的時候,咱們一起出去騎馬痛快跑上幾圈吧。”

萬柳駭笑,忙說道:“我不大會騎馬,彆說跑馬了,就是坐在馬上都害怕,姐姐你不怕摔下來嗎?”

宜嬪眼角眉梢都是嫌棄,說道:“滿人女子哪有不會騎馬的,這麼多人騎馬,你見到哪有人摔的,馬也有靈性,聽得懂人話,認了主子絕不會摔著你。”

德嬪勸道:“萬妹妹不會騎,郭姐姐就彆逼她了,到時候我陪你去跑一圈。”

宜嬪這才算了,摩拳擦掌道:“那就不管萬妹妹,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