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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彆後的朋友見麵時的寒暄一樣。

於是,花無缺詫異地看了江清歡一眼。

江清歡微笑:“我跟小魚兒是朋友,他經常跟我提起你。你們快要決鬥打個你死我活了,難道你心中沒有其他的想法嗎?”

花無缺麵無表情,“沒有,我此生隻為了殺小魚兒而活著。”

“怎麼會呢?你若是隻為了殺小魚兒而活著,又怎會與他成為朋友?你與我一同走在路上,難道沒有感覺到春天的美好?”四姑娘對著長相英俊性情又好的花無缺,走起了文藝範兒,她彎著鳳眸,輕聲說道:“太湖的風中夾雜著花香,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你若是能感覺到這些,便說明你的生命並不是隻為了殺一人而存在。”

“我見過邀月,與她交過手。你雖然從小在移花宮長大,但是像邀月那樣性情的人,除了教你武功,想來是不會對你太好的。一直對你好的人,是不是你憐星?”

花無缺的表情此時微微一變,有些驚訝地看向江清歡。

因為江清歡說的不錯,在移花宮中,大宮主邀月永遠高高在上、冰冷無情,花無缺從來沒有見過邀月的笑容,她總是那樣冷若冰霜的模樣。從小到大,花無缺所能感受到來自長輩的關懷,都是來自憐星。

江清歡神情自若地迎著花無缺的視線,問道:“你覺得方才在茶館裡聽到的事情,都十分荒謬,對嗎?”

花無缺笑了笑,說道:“若姑娘是我,不會覺得荒謬嗎?”

“確實荒謬,但那是真的。若你不信,不如我們一同去見憐星宮主?”

花無缺猛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江清歡,“你將我小師父帶走了?!”

江清歡笑眯眯地朝他搖了搖手指,十分氣定神閒,“不是帶走了,是救走了。”

花無缺:”……“

要說江清歡真的將憐星救走了,那是假的。她不過是讓雕兒在邀月憐星落腳的地方蹲點,順便還收買了一些小動物,讓邀月單獨離開的時候知會一聲。

像邀月那樣控製欲十分強的人,大概是會對小魚兒的動向時刻都要盯著的。她信不過彆人,即便是自己的親妹妹,她好像也有點不放心。她知道憐星也喜歡江楓,雖然江楓並不喜歡憐星反而喜歡了花月奴,可憐星並不恨江楓。

花無缺的模樣,其實就像是跟江楓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所以邀月看到花無缺,從來都不會覺得高興,她真是看不得花無缺的臉,隻要一看到他,就會想起江楓,想起江楓是怎麼和花月奴在一起,那兩個狗|男|女是怎麼勾搭在一起背叛她、羞辱她的。

可是憐星不一樣,憐星對花無缺一直都很溫柔,生活上噓寒問暖,習武上儘心儘力指點陪練。

邀月每次看到妹妹對著江楓的孩子花無缺那樣溫柔周到的時候,都不免在問自己,憐星真的恨江楓嗎?

可是隨即,她就打消了自己的懷疑。

怎麼會呢?憐星從小就聽她的話,不管她做什麼,憐星都會順從。當初她喜歡江楓,憐星心中雖然也默默喜歡,但從來不表現出來,也不會跟她搶。

憐星在她麵前,永遠是順從的。

邀月時常會經曆一個懷疑和論證的過程,但每次到最後,她都會跟自己說,不會的,憐星永遠不可能背叛她。隻是這次花無缺和小魚兒的決鬥,她苦苦等了十幾年,到這種時候,不可能功虧一簣。

在這種時候,邀月既不想讓憐星與花無缺見麵,也不想讓憐星與小魚兒見麵。於是,每天晚上都等憐星睡下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點了憐星的睡%e7%a9%b4出門去看小魚兒那個小孽種到底有沒有出幺蛾子,照舊離開前也要警告他彆玩花樣,他隻能乖乖等著被花無缺殺。

江清歡就是掐好了邀月離開的那段時間,到了憐星的房中。四姑娘可能武功不如邀月到家,憐星的%e7%a9%b4道她解不開,可她聰明,闖入人家的房中,是和黃島主一起去的。

在江清歡心中,黃島主無所不能,不過就是解個睡%e7%a9%b4,完全難不到黃島主。

黃藥師麵對著四姑娘那閃著熊熊仰慕之情的雙眸,默了默,上前在憐星的%e7%a9%b4道上輕拍了一下,人就醒了過來。

身為習武者的警覺,令憐星在醒來的刹那就察覺到房中的異常,她猛地張開眼,手中已出殺招。黃藥師卻不緊不慢地擋住了她的殺招,還以蘭花拂%e7%a9%b4手鎖住了憐星身上要%e7%a9%b4,令她渾身酥軟無力地又癱倒在床上。

這時,一張清豔明%e5%aa%9a的女性臉龐映入她的眼簾,她頓時瞪大了眼睛,“馮夫人?”

“馮夫人?想來我長得很像你曾經認識的人。”江清歡臉上帶著微笑,然後跟憐星說道:“走吧,憐星宮主,我想請您到冥嶽做客呢。”

憐星:“……”

有這麼請彆人去做客的嗎?

不過,憐星看著眼前的女子,終於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不是她所以為的馮夫人,雖然相貌很像,可氣質全然不同。而且若是那馮夫人未死,到如今也不該是如此年輕的模樣。

憐星看著江清歡,笑了笑,淡聲說道:“你們走吧,我姐姐在,你們帶不走我。”

“你姐姐?你說邀月嗎?”江清歡微笑著,她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女子,“可是邀月她人不在,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憐星愣住。

“你睡得那麼沉,連我們進來的時候都不能察覺,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江清歡說著,然後指了指身邊的黃藥師,語氣中帶著幾分“我的桃花島主天下無敵”似的洋洋得意,又跟憐星說:“你的睡%e7%a9%b4是黃島主解開的。”

黃藥師雖然一直不吭聲,但是此刻聽到四姑娘一副顯擺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揚了下。不管怎麼說,自己在心愛的姑娘心中所向披靡,這總是個好現象。

黃藥師徐徐將目光落在了憐星身上,淡聲說道:“你的武功並不低,能神不知鬼不覺點了你的睡%e7%a9%b4,那個人必定是你從來都不會防備之人。”

憐星心中一沉,就算黃藥師不說話,她心中也開始琢磨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沒有人可以隨意在她和姐姐所在的地方進出宛若無人之境,可是如今這兩人不止進來將她放倒,還在這裡磨磨蹭蹭地說了不少話,姐姐居然都還沒來。

江清歡看著憐星的神色,笑了笑,說道:“好了,既然你已經知道邀月半夜三更不知道去哪兒了,如今也該要跟我走啦。”

憐星神色一怔,還不等她說話,便是眼前一黑。

她又被點了睡%e7%a9%b4。

然後,移花宮的二宮主憐星,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江清歡帶到了冥嶽。

江清歡覺得許多事情,一定要切中要害。對於多年前的馮家之事,還有花無缺和小魚兒的事情,被對江楓的仇恨蒙蔽了雙眼的邀月不是關鍵,關鍵應該是這些年來一直在照顧花無缺的憐星。

凡事隻要切中要害,便能迎刃而解。

第126章

花無缺見到憐星的時候, 憐星正在傲雪苑後的山上散步,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虎慢條斯理地跟在她後麵。

江清歡:“那是我養的白虎。你放心,憐星宮主沒事。”

花無缺看了江清歡一眼,心中十分困惑, 他問江清歡你到底是什麼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江清歡笑著說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但是你放心,我這次請你和憐星宮主來, 不過是想知道當年邀月和江楓之間的那些破事到底是牽扯到了多少無辜之人而已。

花無缺:“……”

而此時, 正在山上散步的憐星已經見到了花無缺,她先是一怔, 隨即便笑了起來。

花無缺離開移花宮已經將近一年, 這一年他到在外麵闖蕩, 要找小魚兒的下落。自從花無缺離開移花宮之後, 憐星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如今見到這個被她撫養長大的青年, 她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她本來是不緊不慢的步伐, 可隨著花無缺快要到她前方的時候, 她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小師父!”

花無缺站在憐星的前方, 像是一個孩子見到了長輩似的模樣。

江清歡遠遠看著, 笑了笑。這時, 得知江清歡已經回來的黃藥師從桃花居中走出來,在她旁邊停下, “不擔心花無缺要動武帶憐星離開?”

江清歡卻好像是送了一口氣似的, 轉身,笑意盈盈地看著她的黃島主, “怕什麼?我有那麼多好幫手,即便是花無缺帶著憐星離開,我也是能將他們找出來的。”

黃藥師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牽著她的手往傲雪苑裡走。

黃藥師問道:“花無缺來了,你打算怎麼辦?”

打算怎麼辦?

其實江清歡本就沒打算怎麼辦,因為她賭的是憐星當年之所以跟邀月說,讓江楓的兩個孩子自相殘殺,本意並不是要報複江楓,而是為了讓兩個才呱呱墜地的小嬰兒可以活下來。

如今花無缺和小魚兒都已經長大,唯一知道當年真相的人隻有憐星和邀月。邀月為了報複江楓肯定是寧願自己死了也不會將真相說出來,可是憐星不一樣。

江清歡衝著那天晚上憐星見到她,一時神智還沒回籠喊她馮夫人,就知道或許當年邀月料理馮家的時候,是憐星一時手軟,放過了馮夫人和孩子。因此丐幫在揚州分舵的人說當年官府清點馮家傷亡的時候,缺了三個人。馮夫人和才出生的女兒應該沒死,而另一個,卻並不是馮家家主,而是一個女護院。

對憐星這樣性情的人,江清歡覺得也不需要如何逼迫憐星。打蛇打七寸,對憐星來說,她並不希望花無缺的餘生都活在悔恨之中。憐星當初被邀月所殺,便是因為她不想看到花無缺殺了小魚兒。

畢竟,也並不是每個愛而不得的女子,都會像邀月那樣極端。

隻是,江清歡在想,馮家怎麼辦?當年馮家是被移花宮派去的人所滅門,她要殺了憐星嗎?

憐星在太湖移花宮的地方失蹤,邀月得知之後,簡直快要瘋了。她知道這事情跟江清歡脫不了乾係,於是殺氣騰騰地找上冥嶽,隻是她來得太晚,花無缺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原來自己一直所敬畏的大師父,竟然是殺死他父母之人。

花無缺看著前方的邀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要如何麵對。父母對他來說,並無概念。他從記事開始,身邊就隻有邀月和憐星兩位長輩。邀月不好親近,但他對邀月一直都是又敬又畏的心情。

此刻麵對殺死自己親生父母的仇人,花無缺腦袋一片空茫茫的。

邀月一看花無缺的模樣,就知道是憐星已經將過去的事情告訴了他,原本還十分冷靜自持的邀月宮主眼睛發紅,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