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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徒弟呢。”

江清歡得到了師父的支持,就放開了手腳去調查馮家的事情。丐幫在揚州分舵的弟子飛鴿傳書給少幫主,說在揚州確實有個姓馮的大戶人家,是積善之家。

都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可這馮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墳風水出了問題,十幾年前遭遇橫禍,深夜被山匪進門搶劫,將財物洗劫而空之後還一把火將那宅子燒了。

“馮氏一門共有三十六人,清點屍體的時候少了三具屍體,聽說那馮家剛出生不久的女兒並不在屍體當中,怕且是當晚大火的時候,被人帶著逃出生天。”

少幫主一邊說,一邊覬覦江清歡的神情。

江清歡隻是靜靜地聽著,然後“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

少幫主一愣,就這樣?

江清歡看向少幫主愣住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洪七哥哥以為我會有什麼反應?”

少幫主頓時啞然,可能不是身在其中就無法感同身受,他雖然一直將江清歡視為妹妹一樣關心愛護,可大多數時候都是兄長般的縱容較多,說多了解江清歡的性格,那還真的是十分有限。少幫主要是在了解姑娘家的性格上有天分,也不至於和表妹蹉跎了這麼多年,達到的成就隻是表妹不再讓他滾而已。

江清歡感受到來自洪七哥哥的關心,心裡頓時暖烘烘的,她彎著眼睛朝少幫主勾手指,“洪七哥哥,來,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少幫主一臉嚴肅:“不,男女授受不親,你就那樣說吧。”

江清歡:“……”

既然有求於人,那就洪七哥哥想怎麼說,她就怎麼說了。於是,清歡妹妹說,洪七哥哥,我想要往邀月宮主心裡添堵,你能幫個忙嗎?

洪七哥哥心中“咯噔”一聲,十分警惕地看著清歡妹妹。

清歡妹妹:“彆那樣看著我啊,絕對不給你惹事!”

洪七哥哥:“我又豈是怕你惹事,我隻是擔心那邀月會惱羞成怒,又要殺上門來啊,清歡妹妹!”

少幫主話音剛落,黃島主的聲音便在傲雪苑門外響起——“她若是敢殺上門來,那敢情好。不怕少幫主笑話,我最近是天天做噩夢,生怕她不敢殺上門來。”

黃藥師走了進來,看到穿著紅色衣裙的四姑娘正坐在榕樹下的秋千下,一蕩一蕩的,梨渦淺笑,十分動人的模樣。黃藥師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旁。

少幫主聽到黃島主的話,已經無話可說了。不管是清歡妹妹還是黃島主,都是一副生怕事情鬨得還不夠大的模樣,他還有什麼好操心的呢?

少幫主心一狠,牙一咬,跟清歡妹妹說,你到底是想怎麼往邀月心裡添堵?

江清歡見洪七哥哥鬆口,頓時眉開眼笑,跟洪七哥哥這樣那樣的交代了一些事情。

於是,幾日之後,江湖八卦便開始傳得沸沸揚揚。先是有人說那個神秘莫測的銅先生是邀月宮主,木夫人就是憐星宮主,那對姐妹裝神弄鬼這麼多年,定然有什麼陰謀詭計。緊接著又有人在說當年江楓和花月奴慘死之時,生下了一對孿生孩子。邀月宮主本想要殺了那對剛出生的孩子,可她隨即又想出了一個更惡毒的方法,那就是讓這兩個孩子長大之後,自相殘殺。

前麵關於銅先生和木夫人的事情倒也還好,畢竟,這些看著高高在上又不好接近的女神,有點跟旁人不同的嗜好也沒什麼了不起。但說到小魚兒和花無缺是孿生兄弟的事情時,就大不一樣了。

此刻的江清歡,正帶著侍梭在太湖的一間茶館中等人。最近幾天,不管是茶館還是酒肆,人人都在談論當年邀月和江楓的愛恨情仇。

在江清歡隔壁的一桌上,有個滿臉胡須的大俠口沫紛飛,大聲說道:“真當旁人是蠢材,若是那個什麼小魚兒和移花宮的少宮主花無缺孿生兄弟,總有幾分相像的吧?還有還有,邀月宮主有病嗎?她那麼恨江楓,何必要養大他的孩子,萬一到時候孩子不能按照她的意願去殺了自己的兄弟,反而兩人還相認回頭來對付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位胡須大俠的話一出,不少人點頭,表示讚同。然而又有人不同意了,其中一個相貌頗為清秀的女俠跳了出來說:“邀月宮主向來高高在上,從來沒人敢拒絕她。誰知那江楓卻不長眼,不愛宮主卻愛上了宮主身邊的侍女,邀月公主心中恨極做出一些令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奇怪。將心比心,若我是邀月,即使江楓和花月奴已經死去屍骨也化為飛灰,也要讓他們的孩子自相殘殺,膽敢辜負我的一番情意,我讓他們死不瞑目,做鬼也不得安寧!”

那人話語一出,在旁邊湊熱鬨的眾人便笑了起來,說這位女俠,你戾氣這麼重,往後誰還敢娶你?

江清歡手中拿著一杯熱茶,嘴角微揚了下。本來嘛,江湖八卦就是十分容易過氣的,無奈如今這個八卦跟向來冰清玉潔的兩位移花宮主有關係,這些個武林中人,不八卦個十天半個月,那才稀奇。

她一邊喝著茶,一邊往下看。樓下的青石板路上行人來去匆匆,其中一個一襲白色衣衫的年輕公子分外引人注目。不同於花滿樓那樣溫潤如玉,也不同於西門吹雪那樣的孤傲冰冷,那個白衣少俠眉目如畫,一身清貴。

在江清歡打量著他的時候,他恰好抬頭,兩人目光相遇。

江清歡迎著對方的視線,不躲不避,秀氣的眉毛微挑了下,鳳眸帶著幾分淘氣狡黠。

她知道樓下之人是誰,那是花無缺。

第125章

翩翩白衣少俠, 走進了茶樓,拾階而上,到了二樓雅座。隻見靠著窗邊的雅座上,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姑娘白皙的手指扣著一個小瓷杯, 朝他舉了舉瓷杯。

白衣少俠走了過去,他的相貌十分英俊,氣質斯文儒雅。

“在下花無缺。”

江清歡彎著眸子, 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花公子請坐。”

花無缺一愣,然後坐下。而茶館中, 除了方才他上去的時候, 除一開始有人因為花無缺出眾的相貌氣質多看了他兩眼之外, 他也沒有驚動什麼人, 因為茶館中的眾人依然沉浸在移花宮兩位宮主的愛恨情仇中無法自拔。

江清歡微微一笑, 親自擺弄起桌上的茶具煮起茶來。

而外麵的人越說越離譜——

“邀月是銅先生, 憐星是木夫人, 這兩位宮主平常深居簡出, 可一旦戴上麵具, 便是夫婦。她們未嫁, 怕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嗜好吧?”

“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嗜好?邀月若是有不見的人的嗜好,又怎會愛上江楓?”

“……”

坐在雅座上的花無缺, 聽得眉頭都擰了起來。聽到有人那樣談論邀月和憐星, 他竟然還能沉得住氣,可見涵養也是極好的。

江清歡煮茶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 煮好了一壺茶,提起茶壺將熱茶倒入花無缺前方的小瓷杯中,“花公子,請喝茶。”

花無缺一直低垂的眼睛此刻抬了起來,他的眼睛很漂亮,隻是有那麼一瞬間,江清歡從中看到了痛苦與糾結。他微微笑了笑,說道:“多謝姑娘。”

江清歡笑著放下茶壺。▼思▼兔▼網▼

花無缺沒有拿起那個小瓷杯,他隻是垂著雙眼,看著眼前的熱茶,好像能看出朵花來。

江清歡也不著急,她隻是慢慢地喝著茶,看著樓下的青石板路上人來人往。從江清歡讓少幫主將小魚兒和花無缺是孿生兄弟的消息散出去之後,江清歡就在等花無缺找上門來。

一個人,如果既不想背叛親情,也不想背叛友情,那麼他的內心一定充滿了煎熬。

而這時,忽然有個小道消息,說將要和他卻一死戰的人,或許是他的兄弟,而那兩個含辛茹苦將他撫養長大的師父,竟是有可能是設計他們兄弟相殘的人。

內心充滿了痛苦與糾結之情的花無缺,在聽到這個小道消息之後,竟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想,不管是為了小魚兒,還是為了兩個師父,他都要將當年的真相查明白。

兩位師父從來不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告訴他,他人生的終極目標就是殺了那個叫小魚兒的人。除了他,誰都不許親手殺了小魚兒,可他並不知道兩位師父與小魚兒有什麼深仇大恨。

一直盯著茶杯的花無缺此刻終於抬眼,他的眼睛此刻看著平靜而深邃,他的目光落在江清歡的臉上,徐聲說道:“四姑娘,謠言止於智者。您這般讓丐幫眾人詆毀我兩位師父的名譽,未免過分了些。”

江清歡聽到花無缺的話,眨了眨眼,笑問:”你覺得過分了些?“

花無缺十分安靜地看著她。

江清歡忽然說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花無缺一怔。

江清歡笑了笑,站了起來示意侍梭去結賬,她自己施施然地從雅座走出去,下樓的時候那紅色裙擺拖拽在台階上,緩緩而下。花無缺也沒有多說什麼,他有些弄不明白江清歡的用意。

花無缺讓江清歡想起了花滿樓,很奇怪,明明是兩個身處於不同環境的人,卻給她一種他們是同類的感覺。身旁的花無缺好像天生便是那種很懂得憐香惜玉的人,說他憐香惜玉並非是說他風流多情,而是他對女孩,似乎都抱著一種天生的憐惜之情。就像方才在茶樓之時,若是旁人,大概至少都是要給她點臉色看看的,畢竟,他如今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從小撫養他長大的兩位師父淪落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任誰看到了罪魁禍首,即使不說大打出手或是怎樣,至少也會擺點臉色的。

但花無缺並沒有那樣做,他隻是十分平靜而又有禮地說她未免太過分了些。

江清歡都有些納悶,邀月對江楓恨之入骨,她是怎麼教育花無缺才能讓花無缺有今天這樣的性格的。於是她問花無缺,“邀月平時對你好嗎?”

花無缺被眼前這個姑娘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弄得莫名其妙,他之所以來跟江清歡見麵,是昨夜有一隻小信鴿飛到他的房中,那隻小信鴿曾經是小魚兒的,他本以為是小魚兒送信給他,沒想到綁在信鴿右腿上的書信是江清歡送來的。

他對冥嶽的四姑娘,雖有耳聞,但素未謀麵。不過自從關於兩位師父的事情在江湖上流傳之後,移花宮也曾打探到底是誰散布的,幕後的推手是冥嶽和丐幫。

花無缺當時看著那紙條,心想我都還沒找上門呢,你倒是找上門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也該是時候會一會這個冥嶽的四姑娘了。

隻是,花無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人見麵的場景竟然是這樣的,而江清歡方才問邀月對他好不好的話,竟讓他有種那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