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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黃藥師雙手背負在後, 臉色不善地走了過來。

江清歡見狀, 笑了起來, “閣下是江小魚?”

他笑嘻嘻地說道:“正是, 你也可以叫我小魚兒。”

江清歡一愣, 小魚兒?

一大早的,就說有個江小魚上門來認親, 這種事情江清歡生平第一次遇見, 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有幾分新奇。畢竟, 也不是誰都有那麼大的膽子,竟敢認親認到冥嶽來。

於是,四姑娘都顧不上跟想念了幾個月的黃島主傾述思念之情,整了整儀容就回了傲雪苑了。

江小魚,小魚兒?她總覺得很熟悉,可大概是因為一大早就看到了黃島主,心神尚未複位,又來了個人來認未婚妻,導致如今四姑娘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糊,要細想一些事情有點難度。

腦子暫時不太靈光,江清歡也不強求,她歪頭,目光十分新奇地打量著小魚兒。

小魚兒嘻嘻笑著站在原地,隨她打量,“怎樣?四姑娘可覺得我十分麵善?”

江清歡好笑:“我與你素未謀麵,又怎會覺得你麵善?”

小魚兒:“可你是我的未婚妻,聽說指腹為婚的男女都是上天指定的姻緣,即便尚未謀麵,也會覺得彼此十分熟悉。佛家有語: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既然和你有姻緣,自然是從前不知道多少輩子就在為了對方修德了,怎會不麵善呢?”

黃藥師站在江清歡身旁,冷冷地看著小魚兒。

小魚兒迎著桃花島主那不怒自威的視線,竟也毫不畏懼,他甚至拍著手笑著說:“哎,我知道四姑娘為何不會覺得我麵善了,一定是你有了意中人,覺得我不是你命定的伴侶,才會如此。“

江清歡聽了,氣笑了,“年輕人,你膽子可真不小。”

“年輕人?”小魚兒聽了,瞪大眼睛看著前方的江清歡,隨即歎息著說道:“四姑娘,你與我年紀相仿,稱呼我為年輕人似乎不太妥當。”

黃藥師看著小魚兒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耍猴戲一樣的人一樣,冷聲說道:“你若是再說一句廢話,我讓你這輩子都說不了話。”

黃島主年少成名,如今名滿天下,平時喜歡端著,遇見了不順眼的人就更喜歡端著,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場發揮得淋漓儘致。小魚兒聽到黃藥師的話,卻不害怕。

他笑嘻嘻地看向黃藥師,說道:“你看著好像很厲害的模樣,你一定是覺得我很煩,恨不得將我丟出去。”說著,他還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管你們在想什麼,都不可能瞞得過我,我都能猜得到。”

江清歡才不信他鬼扯,而且說實話,她實在討厭這種貧嘴的人,於是也不客氣,“既然猜得到,還不快滾?”

小魚兒:“不行,我是要來找未婚妻的!”

江清歡:“你說我是你的未婚妻,有何憑證?”

“你身上有一塊玉佩,玉佩上有個江字,那是我爹的玉佩。”

“知道我身上有一塊玉佩的人多如牛毛,幸好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無賴說我是他們的未婚妻。”江清歡笑著把話說完,呼嘯了一聲,白虎和白雕便從傲雪苑出來,“雕兒、白虎,這個人不老實,幫姐姐收拾了他。”

白虎和白雕一聽到小姐姐的命令,便撲向了小魚兒。小魚兒被白虎和白雕圍攻,頓時哇哇大叫,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害怕還是故意的,總之是將場麵弄得雞飛狗跳。

可惜四姑娘從來不怕雞飛狗跳的場麵,要不是如今山上的那些蛇還在冬眠沒睡醒,她就上去招一群蛇下來招呼這個不知死活的貧嘴小魚兒。

江清歡轉而看向黃島主,笑著說:“還沒用早飯,不如我去煮一壺茶,我們一起吃早點?”

黃島主看也沒多看小魚兒一眼,一隻手臂十分自然地搭在了四姑娘的肩膀上,“也好。”

小魚兒見黃藥師和江清歡就要走,頓時急了,說道:“四姑娘,你的右臂內側有一個心形的——”

小魚兒的話音未落,黃藥師那青色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他的跟前,一隻手已經扣緊了他的喉嚨,那雙十分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是凜冽的殺氣。

小魚兒縱然膽大包天,也被黃藥師露的這一手驚呆了。

黃藥師:“我說過,你若是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你這輩子都說不了話。”

小魚兒抿著唇,表示自己識相了,再也不多說。他此刻被黃藥師製住,白虎不能撲他,可雕兒在天上飛的,要欺負起小魚兒來得心應手,沒一會兒的功夫,小魚兒的頭發就已經被雕兒的爪子弄得淩亂得跟雞窩似的。

黃藥師:“你是什麼人?”

小魚兒大概是被知道自己在黃藥師麵前討不了便宜,而且他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青衫男人好像並不喜歡他太多話,因此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說了,我是江小魚。”

黃藥師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鎖著他喉嚨的手並沒有移開。

小魚兒見狀,隻得又說道:“閣下可曾聽說過玉麵郎君江楓?”

黃藥師眉頭一皺:“你的父親是江楓?”

玉麵郎君江楓,若乾年前也是一個大富翁,年紀輕輕卻相貌堂堂,擁有家產無數。聽說他曾經被移花宮的公主所救,移花宮宮主邀月對他情有獨鐘,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江楓不愛高高在上的邀月宮主,卻愛上了移花宮的侍女花月奴。兩人相戀被邀月發現,此時花月奴已經懷有身孕,無奈之下私奔離開移花宮。邀月心高氣傲,無法接受心上人和身邊人的背叛,一路派人追殺。

江楓和花月奴就是死在了移花宮的殺手劍下,那時懷孕的花月奴已經生下孩子,他們夫婦被殺,孩子卻被江楓的義兄燕南天帶走。事不關己,黃島主向來對這些江湖恩怨不太感興趣,無奈他身邊有個洪七少幫主這樣的朋友,各路八卦隻要是稍微勁爆一點的,他都有耳聞。

雖然江楓和移花宮的感情糾纏是多年前的事情,但經不住他號稱天下第一美男子,而他的義兄燕南天在當時也被成為是第一高手,聽說燕南天帶走江楓的孩子後,知道是江楓是被自己的書童江琴所出賣,一路追到惡人穀,卻在惡人穀中被十大惡人殺了。

那些都是多年前的傳聞,燕南天到底死沒死黃藥師也不清楚,也並不在意。但若是燕南天帶走的孩子沒有死在惡人穀,大概也是跟眼前這個江小魚差不多的年紀。

小魚兒看著黃藥師的神色,苦笑道:“我的父親確實是江楓。”

黃藥師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欺負,“你父親是江楓,你跑來這裡做什麼?”

小魚兒歎息:“我說了,我是來找未婚妻的啊!”

江清歡這時總算是腦子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麼玉麵郎君江楓,小魚兒到底是何許人。隻是……印象中她隻記得小魚兒就是個貧嘴家夥,雖說性情聰明令人捉摸不透,但是個走到哪兒就撩到哪兒的主。○思○兔○在○線○閱○讀○

眼前這個瘦瘦的臉上還有一道疤痕的年輕人,就是她記得的那個小魚兒?

不會吧?

江清歡有些懷疑地看著小魚兒,嚴重覺得那些被他撩過的妹子怕是沒見過青年才俊,才會被這麼個稍有男|色的貧嘴家夥給撩動了。

小魚兒迎著江清歡那充滿懷疑的目光,問道:“你怎麼那樣看著我?”

江清歡卻笑了笑,說道:“我要怎麼看你是我的事情,你管得著嗎?”

小魚兒:“……”

江清歡走過去,站在黃藥師的身旁,一大早的被人打擾了,她說不上心情有多好。但這個小魚兒既然能找上門來,顯然不是閒著沒事上門找抽的。他方才那句話雖然還沒說完就被黃藥師逼了回去,但江清歡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她的右臂上有一個心形的記號,除了親近的人沒有人知道這事情。

江清歡手探了過去,當著小魚兒的麵將手放進了黃藥師空著的那隻手上。黃藥師手一攏,就已經握住她的手,側頭看向她。

江清歡迎著黃島主的目光,眼睛彎得如同天上的新月般,語氣也放柔了,“黃島主,來者是客,不如先讓他到傲雪苑喝杯茶再慢慢聊?”

黃藥師也有此意,隻是方才忽然聽到小魚兒說出江清歡身上那隱秘的印記時,頓時氣蒙了。不管是多冷靜的男人,在牽扯到有人說自己心愛的姑娘是他的未婚妻,還能說出她身上比較隱秘的印記時,大概都免不了急怒攻心。黃藥師也是如此,但短短的時間裡,他的理智便已回籠,鎖在小魚兒喉間要害的手終於移開。

於是,小魚兒盯著一個亂糟糟的鳥窩頭進了傲雪苑。

其實江清歡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找到冥嶽來,指著她說她是誰的未婚妻。她也從沒想到從小就戴在身上的玉佩,竟然是一個信物。

關於小魚兒,江清歡隻是約莫知道他的事情,要真想知道得十分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年代過於久遠。

小魚兒說江清歡是他的未婚妻的事情,是燕南天告訴他的。原來當年闖入惡人穀的燕南天並沒有死,他隻是受了重傷,全靠惡人穀的大夫萬春流用各種各樣的草藥吊著他的命。而他帶去惡人穀的小魚兒,這些年一直在惡人穀中生活,他天天跟十大惡人鬥智鬥勇鬥誰更惡毒,鬥到最後十大惡人都怕了他,終於讓他離開惡人穀去禍害其他人。在小魚兒離開惡人穀的時候,萬春流也找到了治燕南天的方法。

果不其然,在小魚兒離開惡人穀在江湖闖蕩了幾個月,又跟移花宮的花無缺約定好三個月後打個你死我活之後,萬春流帶著燕南天離開了惡人穀,並且找到了小魚兒。

小魚兒從小沒見過會睜眼睛會說話的燕伯伯,初見那個算是真正活著的燕伯伯時,感動得眼淚都掉下來了,誰知他的燕伯伯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孩子彆哭,也不是孩子過來給伯伯看看。燕南天對小魚兒的第一句話是你果然是江楓的兒子,第二句話就是你有個未婚妻。

小魚兒當時也被燕南天的話砸得頭暈轉向,誰知燕南天說當年你父親帶著母親四處逃亡之時,曾與一位姓馮的人結識。此事我一直不知情,直到你的父親送信給我,說你即將要出生,他擔心移花宮的人找到他時無力迎戰,叫我前去接應他們的時候,他才在信上說到這一茬。

“燕伯伯說父親當初在信件中除了讓燕伯伯去接應他與我娘之外,還提到那位姓馮的人。他說當初認識那馮先生的時候,馮先生的女兒剛出世。因為父親與馮先生一見如故,兩人便說若我娘腹中的孩子是男孩,便結成親家,若是女孩,日後便認了那馮家的女兒當姐姐。父親的行蹤暴露後,擔心馮先生及其家人會被移花宮遷怒,便將當時與馮先生的約定告訴了燕伯伯,還跟燕伯伯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