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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呢?父皇給你安排的大遼之行,你覺得不夠放心嗎?”

“父皇,兒臣並非是對您的安排不放心。兒臣隻是擔心。。。。。”沈暮歌猶豫了起來,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話要不要說。

“但說無妨。今日這裡沒有外人,無論說了什麼朕都可以當成是家事。”沈世哲不愧老謀深算,看到沈暮歌欲言又止的權衡之情,就知涉及的並非普通人。

“兒臣擔心的是送親大使。”

“葉茗初?他是朕親封的,有何可懼?”笑著眯起眼,沈世哲伸出手,示意蘇公公給他把茶遞過來。

“父皇,兒臣事先並不知道送親大使會是何人。而當時朝廷裡武官是由左宗明左大人負責的,再說駐守在邊城的是鎮國公府的葉將軍,兒臣自然不會認為左大人會安排一個與葉將軍相熟之人擔任送親大使。等父皇的冊封旨意一下,浮生已經入宮了。”

“你是在忌憚左宗明?你堂堂一個長公主,又有著國舅爺和鎮國公給撐腰,你依舊懼怕區區一個兵部尚書?”沈世哲這話的目的似乎並不是針對左宗明,而是對沈暮歌的膽怯感到不滿。

“如果朕不冊封葉茗初,讓左宗明的人送你去大遼。你就準備帶著這麼一個江湖上找來的幫手求得安全?你就這麼相信一個江湖武夫能護你周全?”此時沈世哲有些動怒,語氣犀利起來,咳了幾聲也沒停下來的意思。

“皇上,您保重龍體啊,可千萬激動不得。”蘇公公忙上前替皇上順氣,伸出左手藏在身後給沈暮歌做了個勾勾的手勢。

作者有話要說:  ~~~

☆、第六十三章

沈世哲喘著粗氣,蘇公公的手力道適中地在他%e8%83%b8`前為他順氣, 他一直怒瞪著沉默的沈暮歌。見氣已經緩過來, 抬手將蘇公公推開, 鼻中冷哼了一聲, 接著道:“朕一直對你期望甚高, 就算臥病在床,也是讓你來主持禦書房議政, 康年和康元都輪不到。可是你現在卻對朕說,你心中的疑慮來自於左宗明, 這不是遭人恥笑嗎?我沈家皇朝就這麼羸弱了?”

見到蘇公公手勢暗示的沈暮歌已經起身跪了下去, 卻不敢貿然開口怕繼續激怒父皇,等到這又是一輪措辭激烈地指責後, 才算是有了張嘴的機會。淚光盈盈地俯首一拜,又直起身道:“父皇責罵的是,暮歌讓您失望了。所有的過錯都是兒臣一人決策, 還請父皇不要錯怪無辜。”

“無辜?誰是無辜?這個叫浮生的?”沈世哲的情緒穩了下來,不屑地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人。

“朕的女兒犯了錯, 自有家法會懲罰。至於他嘛。。。。”沈世哲摸著胡須, 還在思考究竟該定個什麼罪名。

“父皇!這本與浮生無關,忌憚左大人的是兒臣, 擅自將浮生召入宮的也是兒臣。求父皇看在浮生在大遼一事有功的份上,法外開恩。”沈暮歌激動起來,又朝著皇上深深一拜。內心的恐慌湧了上來,她知道父皇懲罰起人來, 是不會留任何情分的,這點在他對待大皇子沈康年時就已有了前車之鑒。

浮生跪在沈暮歌身後,看著這個女人為了替自己求情,而在她父皇麵前全力將責任攬了下來,而自己,卻什麼都不能說。死死咬住牙,若不是一直記得千城的話,她早已奮不顧身上前把沈暮歌攬進懷中,與她一同承擔所有罪名。

可是千城昨日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到時候浮生你千萬不可以衝動,沒有得到指示你絕對不可以胡亂說話,更不要逞一時之快把罪名攬到自己身上。這是皇宮,不是江湖,靠打打殺殺解決不了問題。更不要以為意氣用事是值得稱讚的,這樣隻會連累更多的人。”

“暮歌,你這算是在袒護浮生了?嗯,或許不該叫浮生。既然剛才他已承認自己是冒名頂替的,那麼他究竟是誰呢?”沈世哲深邃的目光越過沈暮歌的肩頭落在了浮生的身上。

“父皇,兒臣。。。。”沈暮歌著急地想要開口再說什麼,被沈世哲擺手止住了。

“讓他說。”食指點了點浮生的方向,沈世哲的目光未在她身上久留。

“啟稟皇上,草民本姓葉。與浮生公公是同鄉,所以口音相近,頂替時也不易被發覺,所以才會選擇了這個身份。”

“姓葉?又和真的浮生是同鄉?朕命人去查過這個浮生的背景,他是邊城人,那麼你也是邊城的?”

沒想到皇上在問話前還特地去查了浮生的底細,難怪千城著急著讓她們彆死扛。浮生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眼站在皇上身側的蘇公公,卻沒得到任何指示。

小心翼翼地咽了口水,接著回話:“草民的確來自邊城,因連年戰亂又起了瘟疫,所以就離開家鄉去闖蕩江湖。這才得以在江南有幸遇到長公主。”

“蘇致和,你看看這張臉,與你看過的浮生的畫冊,一樣麼?”沈世哲不置可否地盯著浮生看了會兒,又轉過去對蘇公公說。

“回皇上,奴才覺得一模一樣。”

這話已然表明,這被派去調查浮生底細的人,乃皇上身邊的親信蘇公公。可見此事皇上的確不想鬨大,要不然也不會這樣暗中行事。沈暮歌動了動唇角,心裡的緊張減弱了些,看來一切的確如千城所說,蘇公公會是關鍵人物。

“那就揭了吧,讓朕看看,你的真實麵目。”皇上輕描淡寫地發話,卻引起沈暮歌和浮生的巨大震驚。

兩個人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若是言語上的繞圈子設套子,她們還能謹小慎微地應對,也有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可是現在皇上不過問了幾句,就直接命浮生揭開麵具。那麼她的真麵目,即將被公開,又將怎麼辦?

沈暮歌飛快地在腦海中搜尋著對策,可是越是心急就越是空白一片,似乎連點滴頭緒都抓不住。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可所有的話語都卡在喉嚨說不出一個字,無力感充斥在鼻尖,惹得她有些眩暈。

浮生的震驚更多的來自於麵具下那張有些殘破的臉。她才剛決定要讓沈暮歌慢慢接受真實的自己,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公諸於眾,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她不介意旁人看到那臉時的反應,卻不知要如何麵對對自己那張臉念念不忘的沈暮歌。

可是眼下的局勢容不得她有半分的遲疑,皇上發話,還有誰膽敢拖延?更何況自己現在是被懷疑的對象,要是再多扭捏一分,不就間接坐實了自己之前的供詞是虛假的麼。

蘇公公的腳步剛停在眼前,浮生就抬起手,利落地從臉部邊緣撕開麵具。她這張麵具做的極為用心細致,故而撕扯時也頗為費力。沈暮歌僵直著背脊,無數次地想要回頭,卻死死忍住。紀岩其一直是一副看戲的表情,但到了此時,也停下把玩茶盞的小動作,目光如炬地看著浮生的一舉一動。

“喲!這張臉!”先看到浮生麵具下真容的是蘇公公,可還不等他把浮生的麵具在手裡拿穩,就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止不住地後退了兩步,拍著心口喘氣。

“蘇致和,你讓開。”沈世哲被蘇公公的聲音嚇了一跳,但他也在等著看浮生的臉,見蘇致和擋住了視線,也懶得問清緣由。隻想將其趕走,好讓自己看個清楚。

“皇上。。。皇上,這臉,恐怕不適合麵聖呐。”蘇公公小心地挪了挪身體,轉過去朝皇上稟報,但身體並未完全移開。④思④兔④網④

“你在胡說些什麼廢話。怎麼就不適合了。難不成還是張鬼臉?”沈世哲心中不悅,按壓著怒氣。

“皇上,這臉上有不少疤呢,樣子看著有些嚇人。奴才是怕皇上看了受驚。”

“哪兒這麼多廢話!你給朕滾開!”徹底失去耐心,皇帝今日將他們叫來,等的就是這一刻。他迫切地想確認,這個冒名頂替入宮的浮生,到底會不會是左斐口中那個屍骨無存的葉縹遙。

蘇公公的身影徹底移開,一張與預想之中有著天壤之彆的臉落入眼簾,沈世哲大致掃了幾下就彆開眼,不再探究。閉著眼像是思考答案,其他人皆不敢出聲。沈暮歌的心從麵具被揭開的那刻就被高高提起,還沒等落下就聽到蘇公公的話,這顆心再也無法平靜。在聽到蘇公公說,滿是疤痕的臉時,她的心就像被無數利爪撓著,又疼又酸,無數的細小傷口全部被灌滿了酸澀的淚水。幾乎就要忍不住地轉過身想要去看一看那張刻在心底的臉,那張讓自己無數回魂牽夢縈的臉,那張也許就是讓自己一見鐘情的臉。

見到沈暮歌蠢蠢欲動的動作,浮生知道她是想要看一眼自己,但生怕這個舉動會讓皇帝更加懷疑,連忙開口說道:“草民一直闖蕩江湖,落下了不少傷痕。長公主深知這樣的容貌在宮中行走極為不妥,所以才會讓草民假扮浮生公公。都怪草民容貌醜陋,今日驚擾了聖駕,還望皇上恕罪,還請皇上諒解長公主的一番苦心。”

浮生的這番話,點醒了沈暮歌,渾渾噩噩的她立刻停下了動作,不著痕跡地回複原樣。她不得不佩服浮生,在這樣的場合下,還能保持如此鎮定冷靜的頭腦。非但沒有被突變的情況打亂陣腳,反而還急中生智將計就計。或許,這就是葉縹遙的魅力吧。自己對她的感情,始於她的容顏,卻陷於她的才華和能力。

沈世哲已經被蘇公公扶著坐了起來,手裡掂量著剛揭下來的麵具,還帶著些許餘溫。低頭仔細端詳著手裡的麵具,又睨了一眼跪著的浮生,雖然還是低著頭,可剛才回話時自己已經看到了那張臉,的確是相差極大。

“你說你姓葉,又來自於邊城。那你和飛葉山莊有什麼關係?”將麵具遞給蘇公公,拍了拍手,皇帝不打算糾纏在容貌這事上。

“草民隻聽說過飛葉山莊,並無特殊關係。因為鎮遠將軍駐紮邊城多年,許多孤兒都會給自己取名姓葉,也是為了感恩葉將軍的大德。所以在邊城,葉姓算是個普通的大姓了。”

“葉茗德的民間威望建立得不錯。”沈世哲輕笑了聲,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溫度。

沈世哲沉默了下來,蘇公公的臉色卻變得嚴肅,見到他這個變化,紀岩其也跟著端坐了好。沈暮歌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悄悄看了舅舅一眼,見他雖然沒望向自己,嘴角卻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看來,這是到了最緊要關頭了,若是過了這一關,自己和浮生的劫就算是過去了。

“你們說,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葉縹遙?”沈世哲突然開口,打破了寂靜。

“蘇致和,你先說。”

“皇上,依奴才愚見,這不過就是個邊城來的江湖小子,同樣姓葉可能是個巧合,畢竟葉將軍也姓葉不是?再說這臉,猙獰成這樣,哪點兒像江湖上傳聞的玉樹臨風的葉縹遙啊。”蘇公公小心翼翼的口%e5%90%bb,卻將話說得有理有據。

“喲嗬,你倒是連鎮國公的姓也開起玩笑了。”沈世哲笑了笑。

“瞧奴才這張笨嘴,該打,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