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為了刺探某些機密。然而回旋在他耳邊的竟是少莊主要假扮太監,沉寂於宮中。這可是萬分危險之事,且不說被人識破的可能性,就算真的成為一名太監,在這爾虞我詐的漩渦裡,少莊主又能避得開幾次亂流。

“公公?公公!”小太監端得手有些發酸,隻好出聲提醒。

“你先下去吧。”徐成煩亂,揮揮手,求個安寧。

再複雜的事情,隻要是少莊主吩咐,他就得照辦。眼下,隻好聯絡各處的兄弟,幫襯著安排少莊主入宮。可是臨走前少莊主又額外囑咐,除了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經入京。

那麼,就隻好以少莊主的口令宣達各處,隻怕到時有些人不夠上心,連累了少莊主。這一夜,徐成幾乎沒能合眼,一閉上眼,就滿是各種亂象,心中不免惶恐。在這宮中討生活,可是一點不比走江湖要容易,若是真要比較的話,倒還是江湖來的爽快些。明刀明槍,拚個武力一決高下。可這宮中,笑裡藏刀,綿裡藏針是家常便飯,無處不在,各家主子們的心性又是琢磨不透,還得順帶著牽扯著朝堂各族勢力,那是一點也含糊不得。

“參見徐公公。”小太監的音色還頗為稚嫩,入宮不久,當下見著徐公公,急忙下跪行禮。

“你是哪兒的?怎麼好似沒有見過你?”徐成看似不經意地瞥了瞥眼前。

“回公公的話,小的名喚浮生,剛入宮不久,現在內務府聽喚。”

“浮生?”徐成聽罷,眼角微微轉了過來。

“將頭抬起來。”小太監聽話慢慢將臉抬了起來,卻始終抬眼看人。

“嗯,生的挺俊秀。瞧你這副模樣,像是本公公要把你吃了不成。”徐公公的語氣微微上揚,聽不出是喜是怒,卻還是讓小太監渾身一抖。

“好了,你去乾活吧。”徐成沒漏看小太監發抖的手,看來這浮生的確是初入宮不久,對於許多事情都陌生緊張得很。

“嘶。”像是想到什麼,徐成忽又轉身,看著小太監遠去的背影,心生一計。

☆、頂替入宮

葉縹遙一刻也不願意耽擱,仿佛多在宮外耗費一日,她的生命便要縮短數年。她除了在客棧等著徐成的回複,也會選些清淡的日子去逛逛。畢竟這是沈暮歌的故鄉,多次從她口中提起過,自己卻從未這般認真地走過。

隻是,如今的心情,讓葉縹遙無法愉悅起來,即便這滿眼的春色漸漸占據眼簾,可她的心卻一日比一日沉重。她雖然與徐成的交集很少,這次更是頭回見麵,但她知道飛葉山莊的命令意味著什麼,徐成自然不敢怠慢。可一連幾日過去,還是杳無音訊,想必入宮之路困難重重。

其實入宮並不是葉縹遙唯一的選擇,若是她想要找沈暮歌報仇,大可埋伏在她出城和親的途中,又或者是尋個什麼皇家出宮祭祀的節氣,也遠比將自己困在宮城之中要容易些。可她不願意這樣白等下去,既然到了京城,她就不想將時日浪費在遙望上。也許,進了宮,當麵將這樁恩怨了解,才是對彼此最大的解脫。

“解脫。”想到這裡,葉縹遙不禁有些失神,身子頓了頓,不知為何,當她想到這個詞之時,心莫名地痛了一下。或許,這個解脫,隻是她一心求的,對於沈暮歌,自己不過是個命中過客罷了。如今,還隻是個死人而已。

“死人,嗬嗬。”葉縹遙失笑,她也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死去,就算是這副身軀還活著,而內心,卻早已如枯寂般沒落。無論何事,都已掀不起她內心的一絲波瀾。她不願再回江湖,不想去理會紅塵中的紛擾。

她也曾想過找個安靜的地方,就此平靜生活下去,就讓葉縹遙這個人,這個名字,徹底消失在這世界上。可是她又不甘心,她夜夜不能寐,好像沈暮歌的容顏從未離去,時刻縈繞在她腦海之中。

“客官?”門外傳來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聲音,葉縹遙便知道自己的路,再也沒有回頭路。

徐成終於來了。

“少莊主,屬下已經安排妥當。”徐成也不浪費唇舌,他已然明白,自己的任何言語都是徒勞。而身為下屬,隻能儘心為少莊主效力。

“宮內情形如何?”葉縹遙知道徐成算是宮裡的老人了,但未必就是近身伺候沈暮歌的。

果然,從前先皇後身體還不錯時,他更多的是在那邊候著。如今先皇後逝去,他倒是落得清閒。

“少莊主,宮裡人多眼雜,如今又是各方勢力活動之時。恐怕是要委屈了您了。”徐成上前,在葉縹遙耳邊低語。

“浮生?”葉縹遙挑了挑眉,這個名字從她口中說出,反倒多了一絲不同。

“小的已經安排好了,等少莊主一入宮,便。。。。。。”徐成默默點頭,這個計劃在他心間已經推演了好幾回,想必定是萬無一失。

“你讓我扮作小太監?”葉縹遙的語氣聽不出有沒有生氣,更像是在確認。

“是,屬下前幾日裡見過這個小太監,生的眉清目秀,身形背影與少莊主也有幾分相似。更重要的是,背景乾淨,入宮又不久,臉還生著,這樣將來也不會惹人生疑。”

“嗯,有理。宮中若是無憑消失個人,不難,卻也難。”葉縹遙表示讚同。

“隻不過是有些委屈了少莊主了。”徐成有些為難,見少莊主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輕呼了一口氣。

“既然我要進去,就該依照裡邊的規矩和規則,何來的委屈?你儘管去安排便是,順便再把他的畫像給我帶來。”

待徐成離去,葉縹遙起身走到內間,緩緩落座於梳妝桌前,銅鏡裡倒影出她翩躚的身形,卻也映照出眼角的傷疤。有些猙獰,有些突兀。不自覺地抬手,葉縹遙的手卻始終未有落在疤痕上,這是她易容上去的,這樣才能蓋住她的英氣和俊朗,這樣,才能掩人耳目。

可是,疤痕後的真實,她卻一直不敢再次麵對。從前的葉縹遙在一次次的等待中漸漸遠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執著,明知道宮牆之高,卻還要一意孤行前往。哪怕是化作一個小太監,也在所不惜。

“葉縹遙,你可不能讓自己失望。”手掌最終覆蓋住了銅鏡,葉縹遙的眼裡換上一抹厲色。

一路加快腳步回京的沈語琴終於回了皇宮,還來不及安頓便要前去找皇姐。跟著一同被帶入宮的陸誠顏這下徹底傻眼了,自從從宮門而入,她就楞得忘了說話。到了千城公主寢宮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唉,誒,喂!”身邊的人來來往往的一片慌亂,也沒人有心管陸誠顏。實在無法,隻得主動出聲引起注意。

“亂叫喚什麼!可知道此乃何處,豈容你亂叫。”為首的宮女滿臉嚴肅,聲音裡也滿是嗬斥之意。

“啊,不是我故意冒犯,可是你家小姐將我帶來此處,我實在。。。。。。”陸誠顏正要解釋,又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她再愚蠢,也知道這裡不是什麼普通的官家大院,而是正兒八經的皇宮,而將她一路綁回來的小姐,也不是什麼官府千金,弄不好就是個皇親國戚。這下是真的惹了大麻煩了,陸誠顏的頭不免大了起來,她原先還天真以為,等到了京城,便想辦法拖個江湖人士給陸家莊帶個話,這樣父親便會前來搭救。

可是如今,宮牆之內,怕是再無人會理會她了。就算是她爹知道她身在何處,怕是也難以出手相救了。難道,這裡就是她的葬身之處?

“難不成,我就要死在這裡了?”陸誠顏滿臉的生無可戀,絕望之餘,掃視四周,肩頭一下子便垮了下去。

“嘴裡胡說些什麼,在千城公主的地方,豈容你胡亂說些雜碎汙穢之語!”

這下可是驚著了剛才一眾宮女,紛紛停下腳步,用略帶驚恐的眼色望著她,仿佛她惹了天大的麻煩。可是這人是左統領帶過來的,又是公主一路同行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底細來路,眾人也不好私下處置。

“好姐姐,求你告訴我,怎樣才能離開這裡?”陸誠顏腿腳利索地湊到了剛才嗬斥她的宮女身旁,聲音放軟了些,還帶了些江南軟音。

“彆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這些規矩嗎?”

“小生失禮,還望姐姐恕罪。隻不過我隻是半途與公主偶遇,這才誤入了。”⊥思⊥兔⊥在⊥線⊥閱⊥讀⊥

“彆再囉嗦了,沒有公主的命令,不許亂走。”

為首的宮女一聲令下,眾人又開始忙碌起來,一時間又回到了剛才的場景,隻剩下陸誠顏一個人默默發呆。

“這下,是真完了。”

她癱坐在椅子上,一路的星夜兼程已經讓她有些疲憊,可滿身疲憊也比不過此刻身在皇宮的震撼。她再蠢鈍也知道自己的命,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那個綁了自己一路的女子,是當今公主。而自己,又多次出言頂撞,那麼等她想起自己這麼個人,就該是自己的死期了。

“公主,您帶回來的那個人。。。。。”秋蟬伺候著沈語琴出浴,待到公主的衣衫整理好了,這才開口。

“他?先擱著,本宮暫時無暇理會。”沈語琴匆匆沐浴,為的就是能儘快見到姐姐。若不是宮女的提醒,她還真的是忘了陸誠顏這麼個人。

“可奴婢們見他,有些異於常人,還不時口出狂言。”秋蟬自幼跟在沈語琴身邊,自然是明白公主的吩咐,但回想剛才那人的種種表現,又忍不住露出幾分擔憂。

“不礙事,他不成氣候,你們管吃管喝,管住他的腿便可。”沈語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不以為意。

“對了,你將他的話語記錄下來,待本宮回來再看。”沈語琴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吩咐,或許是秋蟬說了那人口出狂言,一時惹起了自己興趣吧。

“那,若是他想要逃走的話。。。。。”秋蟬不敢大意,剛才寥寥數語,陸誠顏就幾番流露出想要離開的念頭,她不得不多加幾個心眼。

“想要走?”

沈語琴的眼眸一緊,“那就打斷他的腿,再抓回來。”

“是。”

秋蟬望著千城公主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解。這位公主自幼玩性大些,可多是些惡作劇,甚少責罰下屬與宮女,可對著後庭的那個人,竟然下了這番狠心,想必是個仇人。秋蟬心下了然,自然不會給陸誠顏好臉色看。

腳步匆匆,幸好長公主的燭火還未熄滅,沈語琴命人通傳,卻等不及回應,便跟了進去。

“皇姐!”

“千城?”沈暮歌從一片奏折中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妹妹,有一絲意外,更多的是喜悅。

“不是才回來麼,怎麼不好好休息?”沈暮歌放下朱批,抬手示意皇妹上前。

剛才已經聽人稟報,千城公主已經回宮,沒想到不到半刻功夫,她就來了。原本她還以為,她們姐妹要明日才會相見的。

“聽聞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