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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了下`身旁的弟子,視線又回到擂台。

晌午過半,陸禦風暫停了挑擂車輪戰,吩咐下人們準備膳食。在場的個個都是習武之人,可是餓不得。這隻是中場休息,為避免下半場有人受了影響,故而這午宴是沒有酒水供應的。等到今日裡最終勝者決出後,再讓大家一醉方休,喝個痛快。

“誠顏,你也準備準備,待會該輪到你了。”席間,眾人也是熱鬨非常,聊得頗為熟絡。陸禦風遊走於各席,一儘地主之誼。

“是,爹。”陸誠顏也不推脫,她自然知道爹說的準備是什麼意思。這到了下半場,上台的也都是各大門派的首席大弟子,要麼就是少掌門,與她的身份也相當。陸家自然不會想在這場大會上成為最後的勝者,但是越到後麵出場,失手的概率就越大。

若是陸禦風本人出手,自然無虞。但他早已說明,不會再參與任何武林比試。陸誠顏這次的亮相,自然也不能太丟人。下半場的前半段則是最佳時機,到時候隻要贏下個三五輪便也不算毀了陸家名聲。

陸誠顏的目光卻一直在遊走,從武林大會開始,她就一直在找尋十重生的身影。雖然十重生換上家丁服,混在人群中,並不顯眼,但是陸誠顏就是能一眼認出他。然而,整個上半場過去了,她連十重生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十兄真奇怪。”陸誠顏不禁咕噥起來,當初說作為交易,要來觀戰,自己才千方百計把他帶入府中,結果人影也沒有。

“莫要緊張,按照我平日裡教你的便可。”陸禦風以為陸誠顏因為接下來的比試而感到緊張,畢竟他從未在這麼重大的場麵上與人交手。

陸誠顏也知道眼下容不得分神,自己那點功夫自己清楚,熬下五輪已是極限。當下斂了斂心神,也不再找尋十重生的蹤跡。

“陸少莊主好功夫,在下佩服。”郾城邵家從台上離去,這已是陸誠顏擊退的第二個對手。

還好對方不算太厲害,自己還能應付。陸誠顏抹了抹額間的汗,倒不完全是因為打鬥得累了,其中還有幾分是冷汗。

“楓兒,上去吧。”吳茗馳朝不遠處的陸禦風望了一眼,見對方朝他點了點頭,便開口讓身後的弟子上台。

早就躍躍欲試的何正楓聽到此話,趕緊領命便躍上擂台。望著他的背影,吳茗馳心裡有些異常,似覺得有些不同。便又朝陸禦風望去,見他表情如常,隻道是自己多慮了。這下也安心觀戰,畢竟這一次,也是他看看未來女婿的機會。前兩輪雖說陸誠顏取勝,但畢竟對手與其仍有差距,這下何正楓上去,正好一探虛實。

“在下清江派首席弟子何正楓,懇請陸少莊主賜教。”何正楓禮數不缺,隻是言語之中沒有多少溫度。

陸誠顏還未動手,就已察覺對手身上有股很強的氣勢。當下也不羅嗦,抬手回禮,兩人便開始交手。

陸誠顏與何正楓都是持劍之人,兩人的風格卻大相徑庭。陸誠顏的劍柔中帶剛,似有四兩撥千斤之妙。而何正楓承襲清江派真傳,劍一出鞘便疾風帶雨,直追命門。

眼看著何正楓的劍鋒將至,陸誠顏反手一擋,運用內力,倒是將這股劍氣複又送了回去。也不知是不是她打得累了,竟生出一股錯覺來,這何正楓哪兒是切磋,分明帶著一股殺氣。

想到這,陸誠顏不由得有些出神,也怪不得她。她並沒有與真正高手過招的經驗,自然無法長時間集中精力禦敵。加上何正楓招招致命地向她攻來,不一會兒,倒是有些落了下風。

陸禦風對此局麵感到詫異,但作為主人,他也不好乾涉,隻得緊盯場上形勢。吳茗馳自然也是看出了些異常,要說這大弟子的武藝,他自然再清楚不過,定是在陸誠顏之上的。但是昨夜裡,他已經交代過,今日隻是切磋,不得傷了陸誠顏。這下倒好,不僅要傷,指不定還要出大事。

怎奈身為名門掌門,他不可能此時出聲將何正楓叫下來,隻得暗自想著對策。陸誠顏確實有些招架不住,何正楓的力量比她大得多,且出手凶狠,好多招數都是衝著取命而來,與此前其他人的點到即止明顯不同。眼看她被逼到隻能防守,台下眾人開始議論起來,隻不過大多數人則認為何正楓年輕氣盛,求勝心切,故而出手狠了些。

“這姓何的小子倒是膽大。”沈語琴似乎對場上的戰績並不在意,似乎誰贏誰輸她都不在意。見眾人議論,她反而悠閒地品了口茶。

“啊!”

“啊!”

陸誠顏一個踉蹌,退到了擂台邊角,靠著木樁才勉強站穩。不等她回身,一股劍氣就追了過來。此時她也感知到危險將至,心中暗暗叫苦。

陸禦風在高處看的清楚,這何正楓根本就是衝著陸誠顏殺過去,一時間怒火上心,轉眼怒視吳茗馳,似乎對這場麵很不滿意。吳茗馳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剛才他就已經斷定何正楓並沒有打算遵照他的吩咐。

這下子,場麵變得難以收拾。

兩個在江湖中都德高望重的人,都想在此刻出手去製止。但多年的江湖經驗又告訴他們,此時出手,必定會成為江湖的笑話。看著兒子在台上被逼入絕境,陸禦風暗自在袖中握拳,關鍵時刻,兒子的命才是重要的。

“啊!”一聲慘叫,被陸誠顏勉力回了一劍的何正楓卻慘叫倒地,不一時便口吐鮮血。

陸禦風剛握緊的拳不禁停了下來,立刻看向吳茗馳,見他也是一臉迥異,當即判定不是他暗中出手。四下張望,也不見異常,心中更是疑慮。普通人會覺得陸誠顏的四兩撥千斤之術發揮了作用,但高手自然明白,傷了何正楓的,乃是高手中的高手。就這隔空一下,便能借助陸誠顏之力將其震傷,要何等的功力才能做到。

沈語琴自然是沒有放過這個細節,立刻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四下找尋。也正是因著這個好位置,終是讓她在遠處望見了個背影。雖然穿著家丁服,但那一瘸一拐的姿勢,讓她斷定,此人便是她一直在找尋的人。

正要吩咐左斐上前跟蹤,另一名侍衛卻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令她一時間也顧不得瘸子之事。立刻起身離去。

侍衛之話來自京城快報:“長公主要和親了。”

☆、初次過招

何正楓被突如其來的力量震得心顫,一時間愣在原地,也忘了要起身。倒是陸誠顏頗為傻氣地上前伸手,意欲扶他一把。

“何兄,多有冒犯。”

“多謝。”何正楓在眾目睽睽下被陸誠顏打成這樣,自然也是沒有什麼顏麵繼續留在擂台之上。順勢起身,拱了拱手,便有些灰頭土臉地下去。吳茗馳一直在台下觀戰,雖說還不太清楚是何人出手化解了這場危機,但是對於陸誠顏的表現,倒是意外地有些滿意。

“楓兒,你先回去調理下傷勢。”還不等何正楓站穩,吳茗馳就發了話,讓他先回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也不是沒有來由,剛才在擂台之上,何正楓的表現已經算是徹底地背棄了師門的吩咐。內裡詳情,在還沒有查清楚之前,吳茗馳不會讓這樣一個人繼續留在身邊。隻不過這擂台之戰尚未結束,他不便離席。

“誠顏,剛才一戰,你與清江派戰成平局,陸家出戰,到此為止。”陸禦風突然發話,令場上氣氛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境地。卻又顯得合情合理。畢竟,若是如此高調地勝了清江派,以後的日子,大家都不見得好過。

吳茗馳頗為大度地起身拱了拱手,示意清江派接受敗局的結果,怎奈陸禦風執意讓陸誠顏下台。擂台之上,重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陸禦風並非傻子,剛才何正楓的陣前變卦,令他敏銳地察覺到,這一次的武林大會,一定有些事情是在他掌控之外的,而他並不知道這未知的力量來自於何方。他不會將兒子置於危險境地,也不會把陸家莊繼續擺在一個看不清敵情的地方。那麼最好的方法,便是暫時退回來,靜觀其變。

吳茗馳對於陸家這樣的禮讓頗為受用,剛才何正楓失常的表現令他有些擔憂,怕陸禦風對他產生誤會,沒想到陸家竟然主動示好,還如此大度。結合剛才在台上陸誠顏主動扶起何正楓的舉動,又讓他對於這門親事有了幾分好感。

下了擂台的陸誠顏心臟還在不停地撲撲跳,剛才那場比試,可以說真地是讓她差點嚇破了膽。到了最後,竟然是本能地閉起了雙眼。沒想到,最後關頭竟然反敗為勝,她雖然愚笨,卻也明白,定是有人暗中出手救了自己。現在又見爹親自開口,讓自己結束比試,心中更是確信,定是爹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也保全了陸家莊的江湖顏麵。

“十兄怎麼還沒來?”稍稍緩過神來的陸誠顏再次環顧四周,依舊沒有看到十重生的身影。這下她的疑慮更重了,這場武林大會上,她幾乎從頭到尾都不曾看到十重生的出現。難不成,十兄出事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陸誠顏的臉色有些泛白,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紅紅白白交錯變換,讓人看了不免擔心。陸禦風自然是沒有忽略兒子的變化,以為他在剛才的打鬥中受了內傷。

“誠顏,你怎麼了,可是覺得身體有何不妥?”

“爹,我。。。。。。”

陸誠顏本能地想要否認,可是話到嘴邊,卻又頓住。尋思著若是能找個借口,自己便可以前去找尋十重生了。

見陸誠顏欲言又止的樣子,陸禦風更加確定兒子在比試中受了傷,隻是礙於陸家的顏麵,未曾聲張。當下就吩咐下人,送少爺下去休息。雖說今日裡陸誠顏沒有成為最後的勝者,但是他的表現還是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期,至少在危機中處變不驚,沒有丟陸家的臉。

回到自己院落的陸誠顏迫不及待地將下人打發,今日的武林大會,幾乎所有的人都聚在擂台邊,她自己的小院則顯得更加冷清。隻是四下查探後也沒見到十重生的身影,她更是著急。

“十兄?”聲音不大,陸誠顏心裡的焦慮加重,試探地叫著十重生。

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陸誠顏坐下思量了一番,另一個念頭出現在腦海。雖然她一直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考慮,是不是十重生走了?既然沒有出事,那麼就是那人自己離開了。自己一再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陸誠顏也沒顧上生氣,心中惦念更多的是趕緊追上十重生。這是她唯一能找到葉縹遙的機會,不能就此放過。想到這裡,也顧不得其他,起身走到櫥櫃前,拎出一個包袱,將身上的衣裳一換,也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家丁。這些東西早在大會前她就已經準備好了,原想著趁今晚大擺筵席之際再與十重生一起離開,沒想到現在就要行動。

十重生並非故意要提前離開,當時她就在台下,看到陸誠顏被逼入死地,才不得不出手救下。她也清楚,自己這